一部让欧美出版人赞不绝口,让日本阅读者坐立不安的东京夜生活报告。
在迷失东京的彷徨中看见菊与刀的深刻。
零距离接触东京酒吧里的声色犬马,最深刻洞见日本人性的压抑与放纵,美国亚马逊网站、日本《读卖新闻》、TIME OUT香港联合推荐。
你是否知道在日本人近乎刻板的社会规则下,还有另一个充满着欲望的世界?
你是否知道日本传统的艺伎和现代的酒吧女郎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那么她们到底提供了什么东西让日本男人心甘情愿地掏出数以十万计的日元呢?
东亚研究学者丽亚·雅各布森用她在东京两年的陪酒女郎生活告诉你答案。
在白天的时光里,东京呈现给世人的是一幅机械般严谨甚至刻板的画面。而在夜晚,这座城市就变成了一个逃避现实的浮华世界,所有的上班族都会给自己找一个享乐之处。
尽管是被日本的语言和文化吸引而来到日本,美国女孩丽亚·雅各布森却发现自己很难适应这里组织严格的社会。在被她所任职的学校解职之后,丽亚成为了东京一家高级俱乐部的陪酒女郎。在这里,她把自己变成了那些中年客户的玩偶,每天的工作就是赞美、奉承、假装投入到虚拟的亲密关系当中去。她迷失在酒精与浮世之中,却难以从酒吧女郎——艺伎传统的现代产物——这份工作中自我解脱,直到两年之后,丽亚回到美国继续自己东亚研究的学业。
雅各布森对于日本文化结构、情色幻想和性别政治的透视以及对于自己那段沉迷经历的自省使得这本回忆录拥有不同寻常的文化价值,相信会让读者获益良多。
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我把行李搬出了东京的成田机场,我对自己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我买了开往横滨市区航站中心的豪华巴士车票,在那里我将见到乐学英文学校校长的私人秘书伊东由美香女士。我将和她签署一份一年期的教学合同。不久前我刚从大学毕业,为了获得到日本的签证,我接受了这份教学工作。
从高中起我就开始学习日语,所以我总是希望能够在日本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可以沉浸于它的语言和文化氛围中。最终我来到了这里,我做到了。我端直地坐在机场巴士上,想了很多。我把脸贴在车窗上,念着建筑物和街道标志上的日本字——至少是我能够辨认出的那些一直到黄昏落幕。
当我到达横滨市区航站中心时,我的新同事很容易就找到了我。身高五尺八寸、年轻的外国金发女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新的环境下是多么显眼。“我猜,你就是丽亚·雅各布森?”这个女人礼貌地问道。我告诉她我就是。她与我握手,并作了自我介绍,同时条件反射地鞠了一躬。然后她帮我把行李搬到了她的车上。
伊东女士是一位小巧玲珑、漂亮、有着古典气质的年轻女士,她的音调有些高,这些都暗示她时常处于紧张的状态。在把我的行李塞进她前座有着Hello Kitty(凯蒂猫)坐垫的微型小厢车后,我们离开了航站中心。
“这是神奈川县。”她小心地用带有口音的英语向我介绍,“它位于东京南部,毗邻大海。你的寄宿家庭位于横滨市,而我们的办公室位于横须贺市。东京和横滨离得不远,早晨开车的话大概要四十五分钟。你可以接受吗?”
“很好。”我受宠若惊,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
“今晚我会带你去你的寄宿家庭,”她继续说着,她的讲话可能已经排练过了,“他们很高兴你的到来。你的车已经停到他家的车道上了。明天是周六,早上十点我会过来给你上第一节驾驶课。我会告诉你怎样去横须贺的办公室,这样周一早上你就可以自己开车去那儿进行第一天的培训。在乐学英文学校任教的老师通常早上会在办公室备课,午饭后你将开车去分布在神奈川县各地的教室上课。一旦你学会在左边行驶,驾车游览神奈川的不同地方会非常有趣。”
“我很期待,”我让伊东也让自己确信,“我非常高兴能在贵校工作。”听我这么说,她冲我紧张地笑了笑,不久后我将会习惯这种笑容。
交代完工作,余下的时间里伊东和我开始交杂着英语和日语,聊起了我大学里的日文课程、宫崎骏的电影、寿司、她的女儿和凯蒂猫。她告诉我,她上大学时曾经寄住在威斯康辛州的一户美国人家里,那家人的房子非常大,甚至有自己的高尔夫球场。“美国的一切东西都那么大,”她叹了口气,“在那儿你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享乐。”
当我们渐渐驶近我所寄宿的家庭住所时,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大概是由于时差和文化给我的感官接连不断地带来冲击,我只能感到体内的肾上腺素充满了渴望和精力。“正如我在电话里告诉你的,”伊东又开始向我转述,“夫妻俩有个四岁的小女儿,她叫小鲇,对英语很有天赋。她无师自通,只是通过看英语的儿童录像带和迪士尼的电影,就学了一口地道的英语。
“真是不可思议。”我说道。
“是啊,”伊东表示赞同,“我这辈子在日本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孩子。她的父母把她送到乐学英文学校,她马上就能和我们的一位老师用完美的英语进行对话。她父母甚至不知道她能够说这么好的英语,因为他们都完全不懂英语。”
“她真是太令人惊奇了。”我惊叹。
小鲇一出生,她的父母就鼓励她看英语的电视节目,因为他们看到许多幼儿园针对日本学生的入学考试都要进行英文理解能力的测试。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父母开始买回迪士尼的电影让小鲇看,并在入学前就发现了她的语言天赋。
“她妈妈同意你住在他们家的条件是,你能够在空闲时间用英语与小鲇进行交流,因为这个小姑娘的英语水平在我们任何班里都太超前了,而她家也承担不了把她送到一所国际学校的费用。”伊东继续说道,“作为回报,中野夫人答应为你提供住宿和膳食,并且用日语与你交谈以帮助你学习日文。”
“听起来不错。”我热切地说。
“父母很想保住小鲇这种惊人的天赋。”
“可以理解。”我表示同意。
“那么就请您尽可能多花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没问题,”我在座位上舒展着身子说,“我喜欢孩子。”
我们一到达,一位中年妇女就打开了屋门,房子看起来很小,但很舒适。有个小孩子躲在女人的腿后,但是她妈妈马上把她推到亮处,小鲇这才变得没那么害羞。她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我,毫不犹豫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姐姐吗?”
“当然了!饿很高兴地回答。小鲇马上抓住我的胳膊,“到这边来!”她对我说着并走上了楼梯。还没来得及向她母亲作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就听从了孩子的要求,跟了过去。
“她头上戴的蓝色桌巾是做什么的呀?”当我们上楼时听见伊东用日语问中野夫人。
“今天她觉得自己是阿拉丁里的‘茉莉公主’,”她妈妈微笑地回答,“昨天她是‘贝尔公主。’”
“别踩到我的老鼠!别踩到我的老鼠!”当我们急匆匆地上楼时,小鲇的话把我搞糊涂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她是在模仿《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场景。
在二楼的一个即将成为我的房间里已经有个即兴的茶会在等着我。为了防止父母打扰,小鲇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她紧挨着茶杯坐下,进入自己的角色之中。我以为我也应该跟着做,但是她很快就笑着尖叫着打断了我:“没地方了,没地方了。”
“呃,”我说,但是旅途的疲惫突然涌了上来,“我非常确定这儿还有足够的地方让我坐。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又肥又大。”她笑了,还小声地嘟囔着什么。我在想我是否说了或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我为自己腾出了位置坐下。
“喝点酒吧!”她盯着我说,热切地期待着我对如此荒谬的提议的反应。“什……”我刚要问,就被她脱口而出的话打断:“根本就没有酒!”小鲇哈哈大笑,我只能对她礼貌地笑笑,逗她开心。我心里想:“我一定是她父母送给她的最好玩具。”
“好了,那我就喝茶吧。”我答道。在给自己倒茶前,她先给我倒了茶,然后很有礼貌地用正确的英语问我是否需要加牛奶或糖。她真的很讨人喜欢。我糊里糊涂地坐了一会,喝着看不到的茶。我意识到这个孩子是个天才,但是她会不会也有点精神错乱呢?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了解一下情况。“小鲇小姐,”我非常自信地问道,“或许这是‘疯狂茶会’?”
“当然了。”她笑着说。
“你今天是不是看了电影《爱丽丝漫游奇境记》?”我问她。
“妈妈每天都让我看啊。’她非常严肃地说。
现在轮到我笑了,“但是你今天打扮的是茉莉公主,不是爱丽丝啊。”我说得有点犹豫。 “我不是爱丽丝,你才是!”她叫道。
我不知道这孩子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也不能预料在这个新的国度里还有多少疯狂的聚会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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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过九点,我就被一阵讨厌的手机铃声吵醒。当我终于翻身打开手机时,上面却显示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这就可以理解了,因为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不会在这个该死的时候打来电话。
“喂,你好。”我嘟囔着。
“喂,是丽亚吗?”一个男人用英语紧张兮兮地问。
“我是。”我用英语答道。
“我是迈克。”他的口音中带着浓厚的法国腔。
“哦,你好,”我机械地说着,“最近好吗?”
该死的,谁是迈克?我绞尽脑汁地想:某个客人吗?不可能啊,我最近很久都没有接待说英语的客人了。
“我很好,”他答道,“我只是想问你今天是否有空接受采访。”
我猛地想起来,迈克是我朋友的朋友。说得更具体点,他是一家法国网络杂志的驻日记者。一个星期前,我们在酒吧遇到,他正在写一篇关于东京酒吧里的陪酒女郎的报道,所以想对我进行一次采访。
只睡了三个小时,我半睡半醒的脑子实在找不出一个推辞的理由。“好的,”我迷迷糊糊地说道,“但是你能到我家来吗?”
他答应后,我给了他我在日本桥新公寓的地址,然后很不情愿地爬出被窝。
“想喝点什么?”当他到达我家时我问道,“要不要来点啤酒?”我从冰箱里为自己拿出一听朝日超爽干啤,冲着他满是疲倦地笑了笑。不喝点酒我是几乎不能和任何人交谈的。
“不,谢谢。”他礼貌地拒绝。毕竟现在还不到中午。
“那么,作为一个酒吧女郎准确地说需要做些什么呢?”迈克拿出笔记本并在沙发上舒服地坐下后,开始发问。
“基本上就是给客人的杯子里倒上威士忌,”我随意地回答,“给他们点上烟、搂抱着跳跳舞、唱唱卡拉OK、调调情。还有就是要保持微笑,而且是更多更多的笑。”
“真的就只有这些?”他挑了挑眉毛。
“就是这些了。”我直视他的眼睛说,“我们和客人打情骂俏、勾勾搭搭、有时候甚至会捉弄他们,但当他们想亲我们或是做出其他举动时,我们总是会在最后关头推开他们。”
“这么说,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他问。
“没错,”我赞同,“一场许多男人花大钱找乐子的游戏。”
“我真是无法理解。”他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
“大多数西方人都不能理解。”我直白地说,“这是将男性统治地位仪式化的场景,女人要带着笑容服侍男人的各种需求。我发现,与西方相比,象征和仪式在东方有着更强有力的影响。”
“那夜店的女招待与艺伎有哪些相同之处?”他问道。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我点上一根烟答道。“日本的娱乐文化被称为‘浮世绘’,我们都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都在‘水生意’——也就是可以获得短暂欢娱的风月场——这一行中处于顶层。
“你指的是性工作吗?”
“也对,也不对,”我转了转眼珠,“这两种职业都被认为是性服务行业的一部分,但是我们都不做真正的性交易。实际上,我们出售的是幻想。酒吧女郎和艺伎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们出售的幻想本质上是不同的。艺伎是文化的遗物,而酒吧女郎则是充满异国情调的现代产物。艺伎接受的是传统日本音乐、舞蹈、礼仪方面的严格训练,她们提供的是国粹的幻想;与之相反,外国的酒吧女郎提供的是逃离日本刻板的社会规则的幻想。”
“你今天看起来非常疲惫。”当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带着酒味的哈欠后,他评论道。
“不错的假设,”我嘲弄道,“事实上,我直到今早才下班回家——酒吧女郎就像吸血鬼一样都在夜间活动。有时候,特别是冬天,太阳很早就下山了,我得让自己习惯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阳光的生活。”
“你多大了?”他问。
“二十五了,”我答道,“你知道吗,作为一个酒吧女郎来说,我实在太老了。在这一行,一旦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被认为是破损的货物,因此我总是不得不撒谎掩饰。这个日本社会真他妈的讨厌。”
“你已经有了酒吧女郎的尖酸刻薄。”他注意到。
“我想是吧,”在昏昏欲睡的笑声我说道,“但工作时我表现得完全像另外一个人,你甚至可能都认不出我来。如果你想让我表现得令人愉快,你就要付钱——我卖得可不便宜哦。”
“你会向其他外国女性推荐这样的工作吗?”他念出笔记本上的下一个问题。
“绝对不。”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从你目前为止的语调来看,你似乎很乐在其中呀。”迈克的脸上露出了些疑惑。
“我确实很享受这个职业,”我澄清道,“而且我还喜欢吸大麻。但是我不会让其他女孩尝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一种嗜好,而非工作。”
“那么你第一次来东京时,有当酒吧女郎的打算吗?”他接着问。
“你这么问可真有意思,”我半眯着眼睛,冲他笑道,“实际上,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从没想过我会写这篇后记。刚开始写这部小说时,我也没想到会以决定戒酒作为结尾。以前甚至连尝试戒酒都是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谬可笑的。还在酒吧工作时,酗酒的毛病在我坐在擦亮的桌子旁边陪着顾客时,就已经生根发芽了,随后跟随着我离开了酒吧,甚至在我发誓永远不再做陪酒女郎之后,还一直陪着我,因此,酗酒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习惯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然而,写这篇回忆录强迫我去面对自己这种毁灭性行为的循环往复,强迫我从刚开始准备的更深一层来理解自己。虽然我写这些章节都是用第一人称,但我常常觉得我描写的那个在东京市游荡的醉醺醺的女孩,那些虚假的约会,那完全不是我的生活。她是个轻率鲁莽的女孩,有着自我毁灭的倾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如果她不尽快克制自己,还继续过度饮酒的话,注定要毁了自己。
我再也不会写类似这样的书了,这就是我第一遍草稿一完成就去参加了“嗜酒者互诫协会”(AA)的原因吧。
我本应该能想到这样的情形:一群女人聚集在“嗜酒者互诫协会”东京分会,就好像是来参加“前陪酒女郎会议”。在恢复期间,我遇到了各个时期在东京酒吧工作的陪酒女郎,有20世纪70年代的,有泡沫经济时期的80年代的,有经济大萧条时期的90年代的,也有近十年内的。有了大家的亲身经历作为素材,我们的小团队能轻松地选择更好的故事情节,来反映东京市过去四十年来的文化历史和发展。
“对于一个嗜酒如命又逃避现实的人,我能为他提供的最糟糕的环境,”某次聚会后,一个在泡沫经济时期在酒吧工作过的女人说道,“无疑,应该是个陪酒女郎酒吧。”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诚恳地说道。
读完我写的回忆录,从文章的字里行间勉强能看出我的影子,我决定戒酒了。然而,我越是保持清醒,就越意识到那些章节中的陌生女孩就是我自己。并且,她受到了伤害,还很愤怒。我也很清楚,如果我还是继续喝醉,循环往复地放纵自己后又无名地愧疚,无数次勃然大怒后又低头认错,我将永远弄不清她愤怒的缘由。
到现在,我依旧很怀念酒精的味道,怀念那种能让我放纵沉醉的感觉。或许我仍然向往酒醉的感觉,就好像女孩仍然留恋曾经欺骗过她的前男友。我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然而没有酒的日子让人那么孤独无助,时常让我感到恐慌。
“我担心自己戒酒后,会由于过于清醒而无聊致死。”我喝着咖啡,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说着我的想法。她叫佐薇,是我在聚会上认识的。
“更令人厌烦的是,”她笑了笑说,“你继续酗酒,还一次又一次地犯同样的错误。”
“你说得对,”我承认她说出了我心里的自相矛盾,“可是,我应该怎么打发闲暇时间呢?”
对于我来说,让自己处于清醒的状态包含着不确定因素,可能这就是让我最恐惧的地方。这种感觉就好像,眼睛~动不动地盯着文字处理机上的空白页面,对接下来要写的内容却没有一丝灵感。戒掉酒瘾给我留出了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不仅仅是现在乃至将来,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所以现在,我只能满足于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泰然处之。
没有了酗酒对我性格的影响,我坚信以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入店行窃,不会有因喝酒认识的朋友,不会再有无意义的性关系,不会再自残,不会和顾客有肢体冲突,不会和我最爱的人尖叫争吵,不会吐血,不会经不住诱惑回到陪酒女郎的世界里。这些足以让我暂时以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 “我知道你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折,一时想要适应很难,”佐薇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过你要相信:一切都会比你想象的更好。”
一个真减而充满魅力的真实故事。
——美国《书单》杂志
雅各布森被日本式的道德观念所吸引,把她自己的故事变成了一部客观的文化记录。
——美国《出版商周刊》
雅各布森的故事是如此的引人入胜,因为她开启了一扇窗口,使我们得以窥见日本文化中鲜为人知的那部分:一个充满了短暂私密性满足的浮华世界……对于想了解在刻板外表下的放纵文化的读者,本书会让你获益颇丰。
——美国《柯克斯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