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童年接触最美好的文字，那些曾经深深感动过少年儿童的作品，将使人终身难忘，终生受惠。在今天这个传媒多元的时代，我们特别需要向广大少年儿童提倡文学阅读。本书是《永远的珍藏》中国儿童文学精华名家选集陈伯吹卷，通过精心策划和编辑，以符合少年儿童审美习惯的整体设计和到位的包装营销，故事生动，构思巧妙，睿智隽永，语言优美，富于哲理和诗意，让新世纪的小读者，接受并喜爱这些曾经滋养过一代又一代少年儿童美好心灵的中国原创儿童文学经典。

“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童年和少年时代最初读到的东西，很可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审美取向和品位。一个人，假如童年的时候从来不看优美、有趣的书，那他长大后很可能就是一个精神苍白、缺乏审美情趣的人。一个从小经常目睹丑陋和暴力的人，和一个小时候经常看到美丽的花、经常被高尚的情操所感动的人，长大后是不一样的，前者可能变得野蛮和冷酷，后者可能变得丰富和博爱。

所以，我们精选这套《永远的珍藏》，希望她会是朵美丽的花，让你和世界因她而变得更温馨、更可爱、更丰富……本书是套书是中国儿童文学百年精华名家选集陈伯吹卷。

一只想飞的猫

小玲玲养鸭

穷孩子

阿丽思小姐

　1.子孙太太

　2.不准进去

　3.快点赔偿

　4.瞎造谣言

　5.右面看起

　6.糊里糊涂

　7.划一不二

　8.一撇一捺

　9.头等贰等

　10.平平仄仄

阿丽思小姐

　11.甲乙丙丁

　12.小姐少爷

　13.老茧饭票

　14.瞎七搭八

　15.音乐大会

　16.拿手好戏

　17.算错分数

　18.神圣战争

　19.圆桌会议

　20.睡不着了

　附录：初版前言

波罗乔少爷

　引子

　1.时钟的叹息

　2.鞋子的跳舞

　3.袜子的晦气

　4.牙刷的倒霉

　5.毛巾的死刑

　6.水瓶的怒气

　7.痰盂的失望

　8.书包的绰号

　9.手杖的顽皮

　10.眼镜的淘气

　结尾

后记(节选)

一只想飞的猫

——豁啦！

一只猫从窗子里面猛地跳出来，把窗台上摆着的一只蓝瓷花盆碰落在台阶上，砸成两半。

才浇过水的仙人掌，跟着砸碎的瓷花盆被抛出来，横倒在地上，淌着眼泪，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可惜！”

“那算得什么，我是猫！”猫没道歉一声，连头也不回一下，只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巴，慢腾腾地跨开大步，若无其事地向前走，“昨天夜里，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只耗子！”

“嗄——”猫忽然停住了脚步，耳朵高高地竖起来，招了两招，就撒开四条腿飞奔过去。

两只蝴蝶，正在凤仙花的头顶上来回地跳舞。凤仙花仰起了红彤彤的笑脸，尽力发出香气。她们亲亲热热地接吻，一下、一下、又一下。

猫突如其来地飞奔到蝴蝶身旁，张牙舞爪。她们大吃一晾，腾起身来，像两个断了线的风筝，倏地飞远了。

“倒霉，扑了一个空！——她们比耗子聪明。”但是猫没肯轻放过她们，只停了一秒钟，就跳起身来追赶过去。

两只蝴蝶在空中交头接耳，商量什么事情。

黄蝴蝶一歪一斜的，像从白杨树上掉下来的一张黄叶子，飞得又慢又低，落在后面。

“哈，她乏了！”猫直奔过去，伸起脚掌一抓，差半尺，黄蝴蝶飞走了。

现在是白蝴蝶飞得又慢又低，落在后面。

“这回可差不离了！”猫奔过去，用力蹦起来，又伸起脚掌一抓，只差一寸，白蝴蝶飞走了。

“呼——嘘——”猫头上渗出了汗。他自己安慰自己，“险些儿到了手！逃不掉的！”

这时候，黄蝴蝶又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摇摇晃晃地飞着，仿佛要降落在地面上的样子。

“可恶，她逗我呢！”猫原来是捉捉玩玩的，现在却恼起来，“她想欺侮我吗？好，有她好看的！”

猫弓起了身子，沿着一排夹竹桃紧挨着走，想利用这些绿叶子掩蔽他，轻轻地、悄悄地潜跑上去。

“他打埋伏呢！”黄蝴蝶好笑了，可是没笑出声来。

猫看看愈挨愈近，不到两尺光景，一纵身飞扑上去，“成了！”

不，还差几分。猫的话说得太早啦！

黄蝴蝶写写意意地飞走了。

猫望着黄蝴蝶在马缨花树的枝旁，绕了两圈，才直向高空中飞去。他叹了口气，“她太机警了！不过如果我也能够飞——”他烦恼得很。

白蝴蝶仿佛也飞累了，像一朵小白花，落在一片映山红的上面。

猫抹一下脸，“我眼睛没花吗？难道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好，你也来逗我！”

他蹲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眼睁睁地盯着白蝴蝶，暗地里在估量距离，观察风色，要挑选一个最好的时刻，像一支箭一样射过去，射中她。

一，二，三！时间到了！

猫腾身扑过去，一下子抓住了。他正在抬起头来得意的时候，怎么，白蝴蝶却就在他头顶上翩翩地飞过，越飞越高，和黄蝴蝶飞在一块儿了。

他气得发抖，呆呆地望着她们，不自然地松开脚爪，被抓下来的一束映山红，零零落落地从脚爪里掉下来。

这一对美丽的蝴蝶，像亲姊妹那样并肩飞着。她们把这只自以为了不起的猫戏弄得够了，就在一行青翠的柏树后面，绕了一个大弯儿，向西面飞去。

“我不放过她们！我发誓，一个也不放过！”猫像疯子一样，不好好地走正路，却打横里从花圃中蹿过去，撞在向日葵身上，撞到鸡冠花身上……

向日葵正安静地站着，望着明亮的太阳。“这早晨空气多么好，这世界多么美，这太阳照得多么暖，我得再把戴红领巾的孩子们向我提出的‘增产计划’仔细想一想——啊唷！”她冷不防给猫猛撞了一下，撞得她那高个子东倒西歪，几乎立脚不稳；她那大大的脑袋也晃来晃去，晃得头昏脑涨。

“咦，下毛毛雨了？”站在向日葵脚旁的一棵小草儿低声说。

“不是的。两滴眼泪！”另外一棵小草儿也低声说。

上了年纪的矮黄杨插嘴了：“你们说的都不是。两滴油！”

“明明是向日葵姑娘的眼泪，怎么说是油？”这棵小草儿不服气，争论起来。

“也难怪，你们年纪小，见识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油料作物姑娘’！”矮黄杨说完，驼着背，铁青了脸，闭紧嘴，再也不愿意多说了。

可是两棵小草儿还不肯停嘴，他们总喜欢多知道世界上的一些东西，喜欢把事情问清楚，喜欢多说几句话。

“啊啊，这个名字多古怪！一连串很难念！”

“哦哦，这个名字倒新鲜，只可惜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鸡冠花也被撞伤了腰，气得满脸通红，他愤怒地喊着：“这个淘气的小家伙，走路横冲直撞，不守交通规则！”

“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只耗子！——你算什么，你是公鸡？像吗？冒牌东西！”猫在乱奔乱蹿中回头来狠狠地回嘴。他做错了事，从来不肯虚心承认。

葡萄兄弟们吓得发抖，有的脸色发青，有的脸色发紫。“幸亏咱们爬上了架子。这个野孩子多么可怕呀！”

等猫闯出这个花圃，两只蝴蝶已经飞得不知去向。

猫睁圆了眼睛，喘着气，望着天空。天空蓝澄澄的，连一片白云也没有。

“要是我能够飞——”他失望，又懊恼，垂头丧气地走过银杏树旁，也不照例停一下，溜达一下，在树干上抓几下，磨一磨爪子……

喜鹊的家就在这棵银杏树顶上。

她清早起来，把家里打扫干净，收拾整齐，随后出去打食，吃饱了肚子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就打开那本厚厚的《建筑学》来认真地学习。她是有名的建筑师。

从花圃里传来的吵闹声惊动了她。她抬起头来一望，猫正踩在一棵小芭蕉的身上跳出来。她认得他是这个村庄上最坏的一只猫。

“大概又在闯祸了吧，”喜鹊想，“啊，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会摔个大跟头的。”……P7-9

永远的园丁

王宜清／文

陈伯吹先生如同二十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的一个文学标本。“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以毕生的心力投身于儿童文学的创作、翻译、研究和编辑工作，心无旁骛，百折不挠，以最坚韧执著的人生方式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儿童文学事业相伴终生，陈伯吹先生堪称第一人。”

陈先生的人生道路是不平坦的。小时因家庭饱受贫穷困扰，他度过了一个“铅色的童年”，但也更激发了他读书的兴趣。在谈到自己“为什么要写儿童文学”这一问题时，陈伯吹先生说：“我的答案简单明了：我学写儿童文学，从而热爱儿童文学，是为了孩子们，是工作上的需要，又是感情上的激发，兴趣上的满足，思想上的安慰。”

这部文集所选的五部作品，是陈伯吹先生在不同时期的代表作，体现了他的多重创作风貌。

写于七十多年前的小说《穷孩子》，如同一篇抒情的诗化的散文，从一个侧面追忆了陈伯吹先生的一段乡村教师生活。当时陈伯吹已离开家乡宝山县来到上海，但他想念着在海滨乡村学校里的孩子们。尤其是一个父亲病故、母亲改嫁、家境困苦而又勤学的学生，经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穷孩子》叙述了师生之情、朋友之谊和故乡之思，歌颂了勤奋、善良和爱，充满了感恩之情。作者的真情实感，是打动读者的有力因素。故事中宁静又淳朴的冬夜村镇，穷孩子坚忍不拔的品质，教书先生的善良心意，远方客人的感恩回报，都使整个作品笼上一层诗意的光晕。

《阿丽思小姐》和《波罗乔少爷》，堪称是陈伯吹的一对姐妹篇，也是他最具代表性的童话力作。这两部童话的写作背景已在本书最后陈伯吹先生为《波罗乔少爷》写的《后记》中讲到了。英国作家卡洛尔的《阿丽思漫游奇境记》于19 2 2年在中国出版后，深深触发了陈伯吹，他说“我在读完《阿丽思漫游奇境记》后，为这个天真烂漫、喜怒无常、却又聪明活泼、机智勇敢的十分可爱的姑娘所吸引并激动了，才想让她到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来看看，将她的所见所闻，反映给中国的孩子们……”

《阿丽思小姐》带有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抗战的时代烙印，有着讽刺的力度和批判的强度，也有着很强的艺术生命力，是现代中国儿童文学的经典作品。《波罗乔少爷》则描绘了一个极其不讲卫生，粗暴、懒散的旧时代的少爷形象，通过拟人手法，把日常生活中的时钟、袜子等什物的感受一一写来，提醒小朋友要勤劳、干净，更要奋斗自强、勤勉励志，不要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无用废物。

陈伯吹在创作最著名的，就是那篇令人津津乐道的《一只想飞的猫》了。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自命不凡的猫，它说自己昨晚伸伸爪子就降服了十三只耗子！它游手好闲，不爱劳动，最爱自我吹嘘。它把牛皮吹上了天，说自己是顶厉害的航空家。为了证明自己会飞，它爬上了银杏树顶，准备飞给大家瞧瞧。可是，它刚伸开四条腿，就吧唧摔了个四脚朝天，半天没有爬起来。哈哈！

这只猫的骄傲、逞能、顽皮、懒惰、爱面子、虚荣心强等特征，在现实生活中的孩子身上都能找到。这只有缺点的猫，几乎就是现实中那些爱逞能、推脱责任、不愿意改正缺点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的缩影。但在陈伯吹先生笔下，这只爱吹牛的猫并不让小读者觉得可恶，它稚气未脱，自信满满，争强好胜，一派天真。

作为一部成熟的童话作品，《一只想飞的猫》一直深受小读者的喜爱。他对这只猫栩栩如生的动态描写、合情合理的拟人化以及所使用的幽默风趣的个性语言，都使这篇童话血肉丰满，深刻好看，充分显示了陈伯吹娴熟的创作技巧和高超的创作才情。在五十多年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曾作过连播，当时许多孩子天天守在收音机旁聆听，常常被这只滑稽自负的爱吹牛的猫逗得哈哈大笑。

《小玲玲养鸭》则是一篇清新自然、不事雕琢的散文佳作。复员老军人的慈爱、风趣和豁达，小玲玲的天真、稚纯和坚定，在文中交汇成一曲和谐的旋律。这部作品洋溢着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呼应着中国儿童文学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明朗健康的现实主义创作风格，也代表着陈伯吹先生寓教于乐、温和扎实的创作风貌，很值得现在的小读者重读。

陈伯吹先生热爱儿童文学事业，热爱花蕾一般的儿童，他所有的作品都向小读者传达着真善美，展现着光明和希望，传达着温暖和教义，教给孩子们生活的哲理和生活的意义。我们重读他写于半个世纪前的作品，仍然由衷地感受到儿童文学老前辈的拳拳热情和赤子之心。

我开始学写童话，不是从本民族的、民间文学的、沃野千里的土壤中汲取丰富美好的养料，而是几乎在全盘受到西洋文学中的神话与传说、寓言与童话的影响下执笔的，从今天来回忆思考，这可能是一个不小的缺点和损失吧？也可能是错走了道路。

1931年1月，我在北新书局出版了一册《小朋友童话》(中册——上册是赵景深先生写的，下册是孙佳讯先生写的)，同年6月即再版。当时我的创作意图，无非对于这一文学体裁，既有兴趣爱好，又有创作冲中动，“邯郸学步”，不顾写得粗浅而又不成熟，这是第一次童话创作的尝试。

1931年在编辑《小学生》半月刊的业余时间里，也是在阅读了《阿丽思漫游奇境记》的启发和推动之下，再一次写作童话，先在刊物上连载，以后在1933年1月出版了《阿丽思小姐》的单行本。创作的意图是塑造一个天真活泼、却又聪明能干的小姑娘的形象——中国阿丽思。

当写到一大半的时候，九一八事变突然爆发，我思想上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除了十分关念着生活、学习在辽、吉、黑三省，并且与我有通讯来往的小读者们，以及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同胞们以外，对于不崇朝(注：不崇朝指要不了一个早晨。崇：终。朝：早晨)而失地千里的“不抵抗主义”深恶而痛疾之！于是就在这篇童话的后面几章里，理所当然地要口诛笔伐。但是在反动的白色恐怖的环境中，又势所必然地只能用“奴隶的语言”(指寓言与童话)来讽刺、谴责。更由于自己思想水平和写作能力的限制，讽刺得不够尖锐，谴责得不够有力，挖掘得不够深刻，所以在这个重大课题上，只是做了点浮光掠影的工作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同年出版的小说《华家的儿子》(1933年6月北新书局版)，就是想弥补这个不足之处的。然而遗憾的是仍然未能如愿以偿呵！

《波罗乔少爷》出版于1934年3月，也是采用了童话的样式，它是《阿丽思小姐》的姊妹篇。书名原应题作《普罗乔亚少爷》(“普罗乔亚”是俄语“资产阶级”一词的音译)的，其所以要在字眼上有所隐讳，想方设法地变异，依然是为了避免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对进步书籍的查禁与对作者的迫害。

1930年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后，“普罗文学”(无产阶级文学)通过文艺作品来宣传革命，反动政府恐慌极了，妄想扑灭这支熊熊燃烧起来的红色火炬。1931年曾逮捕并且杀害了“左联五烈士”。也还记得当时北新书局出版了《小彼得》的作者至尔·缨伦的另一本童话作品《真理的城》，就被国民党反动派和帝国主义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勾结下悍然镇压了：不仅书籍禁止发行，书店还被封了门。有鉴于此，出于斗争艺术的需要，我就在书名上作了相应的对策。

其后，1936年的2月，为了选择能连载而又饶有阅读兴趣的外国长篇儿童小说，我在内山书店见到了伟大的文学家鲁迅先生，在向他讨教了关于世界儿童文学作品的情况后，在“应有文章”地谈到了国内儿童文学的作品时，我提到了自己写得不像样的这两个姊妹篇，意在求教；遗憾的是终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把那先后出版的四册童话和小说(包括《华家的儿子》和《火线上的孩子们》在内)一起送上请求斧正，从而也没能得到先生进一步的宝贵的亲切的教导，作为终身从事儿童文学工作的“座右铭”，迄今还认为这是无法弥补的无比的遗憾！

1948年前后，我在中华书局得到翻译家穆木天、任容溶、黄衣青等的支持，、曾负责主编一套“苏联儿童文学丛书”，从而读到了那为高尔基所赏识培养的苏联诗人和儿童文学作家楚柯夫斯基写的《脏老太婆的烦十卤》(任溶溶翻译，中华书局出皈)，两相对照，在题材上同样是“讽刺懒惰”与“讲究卫生”的主题，在体裁上同样是童话作品的样式，当然，人物、情节是不相同的。尽管如此，我不能不思考到这样一个问题：我和他楚柯夫斯基相隔万里，从不相识，谁也不至于“依样画葫芦”，但彼此的作品何其相似乃尔，难道都是由于重视儿童的品德教育，竟至于“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不成？

陈伯吹

1984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