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是最能代表雨果的思想和艺术风格的长篇小说。全书以卓越的艺术魅力，以敏锐的笔触，揭示了社会的矛盾和丑恶，以饱满的激情讴歌了人性的光辉。1985年美国《生活》杂志评选出的人类有史以来的最佳图书之一。1986年法国《读书》杂志推荐的个人理想藏书。

《悲惨世界》是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是文学史上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结合的典范。

《悲惨世界》通过冉阿让等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冉阿让被卞福汝主教感化后一系列令人感动的事迹，深刻揭露和批判了19世纪法国封建专制社会的腐朽本质及其罪恶现象，对穷苦人民在封建重压下所遭受的剥削欺诈和残酷迫害表示了悲悯和同情。小说集中反映了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饱含了雨果对于人类苦难命运的关心和对未来坚定不移的信念，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

译序／1

作者序／1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正义者／3

一 米里哀先生／3

二 米里哀先生改称卞福汝主教／5

三 好主教摊上苦教区／10

四 言行一致／12

五 主教袍件件穿得太久／18

六 主教托谁看管住宅／20

七 克拉瓦特／24

八 酒后哲学／27

九 妹子叙述的兄长／31

十 主教面对鲜为人知的贤哲／34

十一 保留态度／45

十二 卞福汝主教的孤寂／49

十三 他所信仰的／52

十四 他所思考的／55

 第二卷 沉沦／58

一 一天行程的傍晚／58

二 向明智建议的谨慎／68

三 盲目服从的英勇气概／71

四 详细介绍蓬塔利埃奶酪厂／76

五 宁静／79

六 冉阿让／80

七 绝望的内涵／84

八 波涛与亡魂／90

九 新的伤害／92

十 人醒来／93

十一 他干的事／95

十二 主教工作／98

十三 小杰尔卫／101

  第三卷 1817年／109

一 1817年／109

二 两伙四人帮／116

三 四对四／120

四 托洛米埃唱起西班牙歌／123

五 绷吧达酒馆／12 6

六 相爱篇／128

七 托洛米埃的高见／129

八 一匹马倒下／135

九 一场欢乐的欢乐结局／138

  第四卷 寄放，有时便是断送／142

一 一位母亲遇见另一位母亲／142

二 两副贼面孔的素描／150

三 云雀／152

  第五卷 下坡路／155

一 黑玻璃制造业一大进步／155

二 马德兰／156

三 在拉斐特银行的存款／159

四 马德兰先生服丧／161

五 天边隐约的闪电／163

六 割风老爹／167

七 割风在巴黎当园丁／170

八 维克图尼安太太为道德花了三十五法郎／171

九 维克图尼安太太得逞了／173

十 得逞的后果／175

十一 基督解救我们／180

十二 巴马塔林先生的无聊／181

十三 警察局处理问题／183

 第六卷 沙威／191

一 开始休息／191

二 “冉”如何变成“尚”／194

 第七卷 尚马秋案件／202

一 辛朴利思嬷嬷／202

二 斯科弗莱尔师傅的洞察力／204

三 脑海中的风暴／209

四 睡眠中的痛苦状／224

五 棍子别住车轮／227

六 辛朴利思嫉接受考验／238

七 到达即备回程的行客／244

八 贵宾席／248

九 罪证拼凑所／250

十 否认的方式／256

十一 尚马秋越发惊奇／261

 第八卷 祸及／265

一 马德兰先生在什么镜中照发／265

二 芳汀幸福了／267

三 沙威得意／270

四 重新行使权力／273

五 合适的坟墓／276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285

一 从尼维勒来时所见／285

二 乌果蒙／286

三 1815年6月18日／291

四 A／293

五 战役的烟云模糊处／295

六 下午四点钟／297

七 拿破仑心绪极佳／299

八 皇帝问向导一句话／304

九 意料之外／306

十 圣约翰山高地／309

十一 拿破仑的坏向导，布吕歇的好向导／313

十二 羽林军／314

十三 大难／315

十四 最后一个方阵／317

十五 康伯伦／318

十六 将军的分量／320

十七 滑铁卢是好事吗／324

十八 神权东山再起／326

十九 战场夜景／328

 第二卷 洛里翁战舰／335

一 24601号变成9430号／335

二 或许是两句鬼诗／337

三 只有事先准备好才会一锤断脚镣／341

 第三卷 履行对死者的诺言／348

一 蒙菲郡的用水问题／348

二 相得益彰的两副肖像／350

三 人要喝酒，马要饮水／355

四 娃娃上场／357

五 孤苦伶仃的小姑娘／358

六 或许能证明布拉驴儿的聪明／362

七 珂赛特同陌生人并排走在黑夜中／366

八 接待一个可能富有的穷人的麻烦／3 69

九 德纳第耍手段／383

十 弄巧成拙／390

十一 9430号再现，珂赛特中彩／394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396

一 戈尔博先生／396

二 枭和莺的巢／401

三 两种不幸连成幸福／402

四 二房东的发现／405

五 一枚五法郎银币酊落地声／407

 第五卷 夜猎狗群寂无声／410

一 曲线战略／410

二 奥斯特利茨桥上幸而行车／413

三 看看1727年巴黎市区图／414

四 探索逃路／417

五 有煤气路灯便不可能／418

六 谜的开端／421

七 谜的续篇／423

八 谜上加谜／425

九 佩带铃铛的人／426

十 沙威如何扑空／431

 第六卷 小皮克普斯／438

一 皮克普斯小街六十二号／438

二 马尔丹·维尔加分支／441

三 严厉／446

四 乐事／447

五 弛心／45l

六 小修院／455

七 昏暗中几个身影／457

八 人心在前石在后／459

九 修女巾下一世纪／460

十 永敬修会的起源／461

十一 小皮克普斯的结局／463

 第七卷 题外话／465

一 修道院，抽象意念／465

二 修道院，历史事实／465

三 什么情况下可尊重过去／468

四 从本质看修院／470

五 祈祷／471

六 祈祷的绝对善／472

七 慎于责备／474

八 信仰，法则／475

 第八卷 墓地来者不拒／478

一 如何进入修院／478

二 割风为难／484

三 纯洁嬷嬷／486

四 冉阿让俨然读过欧斯丹·卡斯提约／497

五 酒鬼不足以长生不死／502

六 在棺木里／508

七 “别遗失工卡”这句成语的出典／509

八 答问成功／516

九 隐修／519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其原子看巴黎／529

一 小不点儿／529

二 他的一些特征／530

三 他有趣／531

四 他可能有用／532

五 他的疆界／533

六 一点历史／535

七 在印度等级中，也许有流浪儿的地位／536

八 末代国王的妙语／538

九 高卢古风／539

十 瞧这巴黎，瞧这人／540

十一 嘲笑，统治／545

十二 人民潜在的未来／547

十三 小伽弗洛什／548

 第二卷 大绅士／551

一 九十岁和三十二颗牙／551

二 有其主，必有其屋／552

三 明慧／553

四 长命百岁／554

五 巴斯克和妮珂莱特／555

六 略谈马侬及其两个孩子／556

七 规矩：晚上才会客／558

八 两个不成双／559

 第三卷 外祖父和外孙子／561

一 古老客厅／561

二 当年一个红鬼／565

三 愿他们安息／570

四 匪徒的下场／577

五 去做弥撒能变成革命派／580

六 遇见教堂财产管理员的后果／582

七 追小妞儿／587

八 大理石碰花岗岩／592

 第四卷 ABC朋友会／597

一 几乎载入史册的一个团体／597

二 博须埃悼勃隆多的诔词／609

三 马吕斯的惊奇／613

四 穆赞咖啡馆后厅／615

五 扩大视野／622

六 窘境／626

 第五卷 苦难的妙处／629

一 马吕斯穷困潦倒／629

二 马吕斯清贫寒苦／631

三 马吕斯长大成人／633

四 马伯夫先生／637

五 穷是苦的睦锥／640

六 替身／643

 第六卷 双星会／648

一 绰号：姓氏形成方式／648

二 有了光／650

三 春天的效力／652

四 大病初发／653

五 布贡妈连遭雷击／655

六 被俘／656

七 猜测U字谜／659

八 残废军人也有乐子／660

九 失踪／662

 第七卷 咪老板／665

一 坑道和坑道工／665

二 底层／667

三 巴伯、海口、囚底和蒙巴纳斯／669

四 黑帮的组成／671

 第八卷 坏穷人／674

一 马吕斯寻觅一个戴帽子姑娘，却遇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674

二 发现／675

三 四面人／677

四 贫穷一朵玫瑰花／681

五 天赐的窥视孔／687

六 人兽窟／689

七 战略战术／693

八 光明照进陋室／696

九 容德雷特几乎挤出眼泪／698

十 包车每小时两法郎／701

十一 穷苦为痛苦效劳／704

十二 白先生那五法郎的用场／706

十三 在僻静地方单独相对，想必他们不会念“天父”／711

十四 警察给律师两个“拳头”／713

十五 容德雷特采购／716

十六 又听见套用1832年英国流行曲调的一首歌／718

十七 马吕斯那五法郎的用场／722

十八 马吕斯的两把椅子相对摆着／725

十九 心系暗处／726

二十 陷阱／730

二十一 还应先捉受害人／750

二十二 在第三卷啼叫的孩子／753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一卷 几页历史／759

一 善始／759

二 不善终／763

三 路易一菲力浦／766

四 基础下的裂缝／772

五 历史经历而又无视的事实／778

六 安灼拉及其副手／788

 第二卷 爱波妮／793

一 云雀场／793

二 监狱孵化中的罪恶胚胎／797

三 马伯夫老头儿见了鬼／801

四 马吕斯见了鬼／804

 第三卷 普吕梅街的宅院／809

一 幽室／809

二 冉阿让加入国民卫队／812

三 叶茂枝繁／814

四 换了铁栅门／817

五 玫瑰发现自己是武器／821

六 开战／824

七 你愁我更愁／827

八 锁链／831

 第四卷 人助也许是天助／839

一 外伤内愈／839

二 普卢塔克大妈自有说法／841

 第五卷 结局不像开端／848

一 荒园和兵营相结合／848

二 珂赛特的恐惧／849

三 都圣添枝加叶／853

四 石头下面一颗心／855

五 珂赛特看信之后／8s9

六 老人往往走得好／861

 第六卷 小伽弗洛什／865

一 风的恶作剧／865

二 小伽弗洛什借了拿破仑大帝的光／868

三 越狱的波折／888

 第七卷 黑话／900

一 源／900

二 根／906

三 哭的黑话和笑的黑话／914

四 两种责任：关注和期望／917

 第八卷 销魂和忧伤／921

一 充满阳光／921

二 美满幸福醉倒人／925

三 阴影初现／927

四 Cab，英语是滚，黑话是叫／930

五 夜间之物／937

六 马吕斯回到现实，住址给了珂赛特／938

七 老年心和青年心开诚相见／943

 第九卷 他们去哪里？／956

一 冉阿让／956

二 马吕斯／957

三 马伯夫先生／959

 第十卷 1832年6月5日／964

一 问题的表象／964

二 问题的实质／967

三 一次葬礼：再生之机／973

四 沸腾的场面历历在胃／978

五 巴黎的古怪／982

 第十一卷 原子同风暴称兄道弟／985

一 伽弗洛什的诗来源的几点说明一位学士院院士对此诗的影响／985

二 伽弗洛什向前进／987

三 理发师的正当愤怒／990

四 孩子惊遇老人／992

五 老人／994

六 新战士／996

 第十二卷 科林斯／998

一 科林斯创业史／998

二 先议为快／1002

三 夜色逐渐笼罩格朗太尔／10ll

四 力图安慰于什卢寡妇／1014

五 准备／1018

六 等待／1019

七 在劈柴街入列的那个汉子／1023

八 关于也许名不副实的勒·卡布克的几个问号／1026

 第十三卷 马吕斯走进黑暗／1031

一 从普吕梅街到圣德尼区／1031

二 巴黎鸟瞰图／1033

三 边缘／1085

 第十四卷 绝望的壮举／1041

一 旗一第一幕／104l

二 旗一第二幕／1043

三 当初伽弗洛什还不如接受安灼拉的卡宾枪／1046

四 火药桶／1047

五 若望·普鲁维尔诗的终句／1049

六 生也苦死也苦／1050

七 计程能手伽弗洛什／1056

 第十五卷 武人街／1059

一 吸墨纸，泄密纸／1059

二 流浪儿敌视路灯／1065

三 在珂赛特和都圣睡梦之时／1069

四 伽弗洛什的过度热忱／1070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的战争／1079

一 圣安托万城郊区的漩涡，神庙城郊区的险礁／1079

二 深渊中不交谈，又有什么可干？／1085

三 明与晦／1089

四 减五加一／1090

五 街垒顶上放眼望／10915

六 马吕斯怔忡，沙威干脆／1099

七 形势严重／1101

八 炮手引起重视了／1104

九 运用偷猎者的古老技巧和这种百发百中的枪法影响了1796年的判决／1106

十 曙光／1108

十一 弹不虚发，却不伤人／1110

十二 混乱维护秩序／1111

十三 掠过的希望之光／1114

十四 安灼拉的情人留名处／1116

十五 伽弗洛什出击／1118

十六 长兄如何成父亲／1121

十七 死去的父亲等待将死的儿子／1128

十八 秃鹫变成猎物／1129

十九 冉阿让报复／1133

二十 死者有理，活人无过／1136

二十一 英雄们／1143

二十二 步步进逼／1147

二十三 俄瑞斯忒斯挨饿，渡拉得斯大醉／1150

二十四 俘虏／1152

 第二卷 利维坦的肚肠／1156

一 大地富了海洋／1156

二 下水道的古代史／1159

三 勃吕纳梭／1162

四 鲜为人知的细节／1165

五 现时的进步／1167

六 未来的进步／1168

 第三卷 出污泥而不染／1172

一 阴沟及其惊人处／1172

二 说明／1176

三 跟踪／1178

四 他也背负十字架／1181

五 流沙阴险似女人／1184

六 地陷／1187

七 有时以为到岸却搁浅／1189

八 撕下的一块衣襟／1190

九 行家看马吕斯似已殒命／1195

十 不要命的孩子回来了／1198

十一 于绝对中动摇／12130

十二 外祖父／1201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1206

 第五卷 祖孙俩／1217

一 旧地重游，又见钉有锌皮的大树／1217

二 马吕斯走出内战，准备家战／1220

三 马吕斯进攻／122

四 吉诺曼小姐终于不再小视割风先生腋下夹来的东西／1227

五 现金存放在森林，远胜交给公证人／1232

六 二老各以不同方式为珂赛特幸福尽力／1233

七 幸福萦绕依稀梦／1240

八 两个无法寻到的人／1242

 第六卷 不眠之夜／1246

— 1833年2月16日／1246

二 冉阿让总吊着手臂／1255

三 形影不离／1262

四 “不死的肝脏”／1264

 第七卷 最后一口苦酒／1269

一 七重天和天外天／1269

二 披露中的模糊处／1284

 第八卷 人生苦短暮晚时／1291

一 楼下房间／1291

二 又退几步／1295

三 他们忆起普吕梅街花园／1297

四 吸力和止息／1302

 第九卷 最终的黑暗，最终的曙光／1304

一 怜悯不幸者，宽宥幸福人／1304

二 最后闪亮灯油尽／1306

三 割风马车当年扛得起，羽毛管笔如今也嫌重／1307

四 墨水却还人清白／1309

五 黑夜后面有光明／1325

六 荒草掩蔽雨冲洗／1334

它是过去的东西，也就自认为有根基，其实不然；它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整个过去是法兰西。法国社会的根须绝没有深入波旁家族里，而是长在民族当中。这些看不见而又生机勃勃的根须，绝不构成一个家族的权利，而构成一国人民的历史。这些根须四处伸延，惟独不到王座下面。

对法兰西而言，波旁家族只是它历史上的血腥突出的节疤，已不是它命运的主要因素和它政治的必要基础了。人们可以抛开波旁家族，而且抛开了二十二年，持续的问题已经解决，波旁家族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在热月九日还想象路易十七当政，在马伦戈大捷那天还想象路易十八在统治，怎么可能意识到这一点呢？有史以来，王公们还从来没有如此无视事实，无视事实所包含并颁布的那部分神圣权威。所谓国王权利的这种下界的妄念，还从来没有如此否认上天的权利。

天大的谬误，导致这个家族又伸手取回1814年“赐予”的保证，取回他们所称之为的让步。实在可悲！他们所说的他们的让步，正是我们赢得的成果；他们所谓的我们的侵占，也正是我们的权利。

复辟王朝自以为战胜了波拿巴，在全国有根基，也就是说自认为力量强大，根深蒂固，觉得时机一到，就突然打定主意，孤注一掷了。一天早晨，它挺立在法兰西面前，提高嗓门，否认集体的名分和个人的名分，否认人民的主权和公民的自由。换句话说，它否认了人民之所以为人民，公民之所以为公民的本原。

这就是七月敕令的臭名昭著法案的实质。

复辟王朝垮了。

它垮得合情合理。然而应当指出，它并不是绝对敌视一切形式的进步。但是，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它却袖手旁观。

王朝复辟时期，全国习惯了心平气和地讨论，这是共和时期所缺乏的；全国也习惯了在和平中求强盛，这也是帝国所缺乏的。自由而强盛的法兰西，成为鼓舞欧洲各国人民的景象。在罗伯斯庇尔统治时期，革命有了发言权；在波拿巴统治时期，大炮有了发言权；在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统治时期，就轮到才智发言了。大风止息，火炬重又燃起；只见宁静的顶峰上，闪烁着思想的纯洁之光。那美妙的景象，又有益又迷人。这十五年间可以看到，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信仰自由，言论自由，新闻自由，任人唯贤等，这些对思想家已十分陈旧、而对政治家却极为新鲜的伟大原则，在和平环境并在公开场合发挥作用了。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1830年。波旁家族不过是文明的一个工具，在上天的手中折断了。

波旁家族下台时气度恢宏，但不是他们，而是人民表现出来的。他们离开宝座时神态严肃，但已丧失威望了。他们步入黑夜，并不是那种隆重的引退，而能给历史留下巨大的伤怀，既不像查理一世那样保持幽灵般平静，也不像拿破仑那样发出雄鹰般长啸。他们离开了，仅此而已。他们放下王冠，也没有保住光环。他们神气十足，却毫无威仪。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违背了遭逢厄运时所应有的庄严。查理十世在去瑟堡的途中，命人将一张圆桌改成方桌，看来，他特别关心别坏了礼仪，而不在乎要倾覆的君主制。这种萎缩退化，足令热爱他们本人的那些效忠者伤心，也足令赞赏他们家族的严肃者伤心。人民，却是值得钦佩的。忽然一天早晨，国民遭到王室叛乱的武装袭击，但国民感到无比强大，并没有动怒。他们自卫，而且有节制，让事物各归其位，将政府置于法律的轨道，将波旁家族置于流放的路上，可惜呀！到此就止步了。他们把老王路易十世从遮蔽过路易十四的华盖下拉出来，却轻轻地放在地上。他们触到王族成员的躯体小心翼翼，心中惟有悲凄。当年，在街垒巷战那日之后，纪尧姆·德·维尔说：“那些惯于博得大人物欢心的人，那些像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树枝的鸟儿，从厄运跳到旺运的人，要显示胆量，反对处于逆境中的君王，是非常容易的事；然而在我看来，君王的命运，尤其遭难的君王的命运，始终应当受到敬重。”忆起这番话并在全世界面前付诸实践的，似乎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而是法兰西，整个法兰西，胜利了并陶醉在胜利中的法兰西。

波旁家族带走了尊敬而不是惋惜。正如刚才讲的，他们的不幸大于他们本身。他们在地平线上消失了。

七月革命伊始，在全世界敌友就分明了。有些人欢欣鼓舞，前来投奔，另一些人则转过身去，这要由各自的天性而定。在这一拂晓的最初时刻，欧洲的君主们又惊诧又伤了自尊心，好似猫头鹰闭上眼睛；等再睁开便射出凶光了。惊惧可以理解，气恼也有情可原。这场奇异的革命只引起轻微的震动，连视为敌人并使其流血的那份光荣，都没有给予战败的王朝。专制政府总希望自由力量自我谤毁，认为七月革命不该来势那么猛，进行得又那么温和。况且，也没有发生任何企图破坏这场革命的事件。最不满的人、最恼火的人、最害怕的人，最后也都欢迎这场革命。我们不管有多大私心和怨恨，在这场事变中也能感到，有个合作者在人之上效力，不能不油然而生一种神秘的敬意。

七月革命是人权击垮事实的胜利。这真是光辉灿烂的事物。

人权击垮事实。正因为如此，1830年革命放射光芒，也正因为如此，革命显示了宽容。获胜的人权，根本不需要使用暴力。

 人权，就是正义和真理。

 人权的特性，就是永褒美好和纯洁。既成事实，如果极少包含或者根本不包含人权，那么即使表面上最为需要，即使最为当代人所接受，随着时间的延伸，也必定要变成畸形的、丑恶的，甚至怪诞的。要想一下子就验证，既成事实能达到何等丑恶的程度，只需隔着几世纪，看一看马基雅弗利就够了。马基雅弗利绝不是个凶神恶煞，不是魔鬼，也不是无耻下流的作家，他仅仅是个事实而已。不仅仅是意大利的事实，还是欧洲的事实，16世纪的事实。他似乎十分可憎，以19世纪的道德观念来看的确如此。

人权和事实的这种斗争，从人类社会之初延续至今。结束决斗，让纯洁思想和人类实际相融合，以和平方式让人权和事实相互渗透，这就是贤哲的工作。

P761-763

值此文明的鼎盛时期，只要还存在社会压迫，只要还借助于法律和习俗硬把人间变成地狱，给人类的神圣命运制造苦难；只要本世纪的三大问题：男人因穷困而道德败坏，女人因饥饿而生活堕落，儿童因黑暗而身体孱弱，还不能全部解决；只要在一些地区，还可能产生社会压抑，即从更广泛的意义来说，只要鼢世界还存在愚昧和穷困，那么，这一类书籍就不是虚设无用的。

1862年1月1日于上城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