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假设我们感觉心无力
1．看清我们追求的实质
我们为什么忙碌?
我们永远不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而是看别人追求什么，我们便跟着追求什么。在城市交通高网买大房子，开着代表财富和地位的名车，娶漂亮的女孩子，出入高档场所消费，穿名牌时装。
有这样的追求不对吗?只能说没错，但不一定正确。
有多大的追求，就决定了我们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我们无所事事，随波逐流，正是因为我们没有追求的目标。就像在大学里读书，面对图书馆里几百万册图书，我们除了知道考试及格拿到毕业证书外，并不知道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因为暂时或者永远无用，所以我们厌学。
但是，我们把自己的追求目标，锁定在以上那些消费性的东西，一旦能力不及，将会被现代的“五指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邻居，两口子是公司的普通白领，家庭月收入15000有余。前几年贷款买下一套房子，30年按揭，月供为4000元左右，到现在尚未还清房贷。
他们看朋友都买了车，自己没车很没面子，便计划买车，一定要买比朋友的车更好的品牌。
他们手里有10万元，决定买一辆迈腾汽车。说买就买，车价近27万元，首付10万元，按揭5年，每月还3000多元。
开车上班，很有面子，但是面子要靠钱支撑的，一个月养车费用2000多元。车子妻子开着，她月薪~5000元左右。养车费用加上还车贷，她的工资全部用掉。她要为这部可有可无的汽车工作5年。
丈夫收入10000元，房贷用去4000元，剩下6000元，除去夫妻俩日常开销外，所剩无几。
一套房子一辆车，让夫妻俩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公司里既没骨气也没脾气，不敢有任何想法。生活，对他们而言，就像一支只跌不涨的股票，把他们套牢。
网上有这样的说法：赚1000元花100元，是富人；赚1000元花10000元，是穷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我们在力不能及的情况下，疯狂地追求物质，一生只能被物质羁绊。这样的生活看上去挺美，其实是负重前行，既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前方的路。
我们可以追求物质，但一定要看清物质的本质，不能成为物质的奴隶，更不能为时刻贬值的物质去生活。 宽敞豪华的房子，只是睡觉、吃饭的地方；再昂贵的汽车，不过是代步工具。一些东西，如果我们不知道它的本质作用，就会成为××控。被一些东西控制，活得不累才怪。
我们做一个假设。假设我们身边发生了日本那样的海啸大地震，家园被毁，成为重灾区，身无分文。我们所有的财产全部遗留在危房里。
我们所在的街区，均被军队和警察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
我们突然接到政府部门的通知，给房子没有彻底倒塌的居民15分钟的时间，进入危房，拿出我们想要的或需要的东西。
任何人都没有第二次进入自己房屋的机会，保证我们人身安全的时间只有15分钟。15分钟过后，各种铲车、挖掘机、吊车就要执行破拆任务。
……
P108-109
活着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在这个繁花似锦的社会中，哪个阶层的人活得最累、最难、最复杂、最困惑？肯定不是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夫，更不是富甲天下的达官权贵，而是心无所系、身无所居、经常被代表、毫无话语权、活在生存之上生活之下的我们。
身处这个群体中的我们，曾经受过多年的教育，曾经有理想有追求，并为之努力奋斗多年，却因生存的需要、家庭的需要，最后为五斗稻粱背叛自己，与势利的现实社会签下种种丧失尊严的条约。
因为父母在错误的时间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们为了偿还他们拖欠人生的债务，不得不与充满谎言与偏见的社会做着各种无规则的游戏。我们不是演员，却天天配合别人演戏；我们不是商人，却终日言不由衷地与各色人等做着不平等的交易。
在毫无公正可言的资源与资本大战中，尽管我们异常地小心谨慎，结果却是满脸炮灰，被动地为别人的奢华一再埋单。
即使我们负责任地一再提示能主宰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却从未认真聆听过我们的合理诉求。他们认为，这是允许他们胡作非为的时代，我们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活着，我们无奈。因为无奈，我们活着。
一
辛苦奋斗多年，我们之所以依然困惑和迷茫，肯定不是因为我们一无所有，更不会因为我们一无是处，而是因为我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有钱却一再贬值，有职业却从未稳定。我们讨厌形同鸡肋的当下，却反复掂量，患得患失；渴望简单的生活，却捱不住远离喧嚣的寂寞。
我们经历十几年的打拼，已经成为家庭的核心或公司的骨干。重任在肩，名利难舍，导致我们既不能按角色做事，也不能按本色做人，这使我们的内心时常处于纠结而又矛盾的状态，生活因此变得烦琐而又复杂。
交际圈子固化，事业逐渐停滞，生活陷入瓶颈，这对我们来说，是坏事，更是好事。
说它是坏事，是因为这样的状况会消磨我们的激情，耗费我们的心力，让我们对一切均在意料之中的生活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怠。
说它是好事，是因为此刻我们有时间、有能力参悟物质社会，清理内心世界，从而追求真正的幸福和快乐，构建真实、踏实、忠实的生活。
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只能改变自己。
二
活着这件事，本来不复杂，只是在我们从出生到入世的过程中，我们信任的那些人，给我们的活法附加了很多复杂的概念，因此，简单的生活，就活生生地变得复杂了。
比如，我们的父母、老师、亲戚或朋友，按照社会地位不同，把人分为尊卑贵贱，按照拥有物质的多少，分为穷富贫豪。他们一再对我们强调，散居在地表平面上的人群，其实是以无形的金字塔状存在的。
富人、权要位居这个金字塔的顶端，过着穷奢极欲、纸醉金迷的生活；穷人、贱民挣扎在这个金字塔的底端，过着终日辛苦劳作却只能获得不足养家糊口的蝇头小利。
他们提醒我们，要想爬到这座金字塔的顶端，就必须做出改变，因为性格决定命运，心态决定命运，位置决定命运，成功难，不成功会更难……总之，他们让我们时刻充满欲望，舍命追求。
因此，在我们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真实需要的时候，却拼命地了解别人、了解别人的生活和需要，并以不向命运低头的名义，或者证明给别人看的想法，力争向上多爬几阶。
三 一个人来到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也许是一个错误；两个社会底层的人弱弱结合，把生活的困难叠加后，对于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来说，也许更是一个错误。
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就是这些错误的埋单者，同时也是制造者。
我们没有一个理由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有N条理由活下去。我们只知道为谁活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为了那些期待的眼神，为了那些百无一用的鼓励，我们自愿选择了负重前行。因为我们相信，只要向上，就是向塔尖靠近。
我们接受十几年的教育，获得了各种各样的证件，吃力地爬上几阶之后才发现，塔尖仍然遥不可及，而自己却透支了精力和体力，还有心力。此刻，我们才意识到，在资源和资本的大战中，人力，最无力。
作为生活战士，伤痕累累的我们，身处战车之上，面对不存在结束的战斗，不禁扪心自问：一个简单的生活，为什么在自己的脚下却变成了战场？
四
生活，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概念，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一个人即使不发生意外，一辈子也只有两万多天。不论我们千般珍惜，百般爱护，日子就在那里，只会少，不会多。
我们把简单的生活加上几个字，变成了生下来，舒舒服服地活下去，或者功成名就地活下去，或者欺名盗世地活下去……在活着前面加了N条定语后，活着这件事，想不复杂都难。
至于如何活着，原本是一个人的事，但是从出生那天起，一个人的活法，却成为一家人、一个家族，甚至是一个集团的事。既然我们如何活着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那么，我们自然而然地把活着视为高性能低用途的跑车。在路口林立、拥堵不堪的都市马路上，性能再好的车，也只是“秀”给别人看的物件。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在极力地把自己打造成高性能限量版的豪华跑车，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赶路有多爽，而是为了路人那句充满嫉妒的“靠”。
五
商品经济社会的媒体，习惯把所有人活着的目标归结于功名利禄，还不遗余力地大肆鼓吹，仿佛我们这辈子只有发财和出名两件事可做、能做、必须做。整个社会，衡量一个人活着的价值，只有一把尺子，一个标准。
一旦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的人，活着对于出生在塔底下的大部分人来说，就是复杂而艰难的事。我们的视而不见挡不住它们的无孔不入。
初入社会时，天真的我们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觉得世界上只有自己不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事。我们刺刀见红般地在社会战场上拼杀之后，才发现自己依然活得低三下四，不三不四，既没有成为英雄，也没有成为鬼雄。在我们寻求改变命运的过程中，已经被社会改变得血肉模糊，把自己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我们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理想，为了满足别人的需要，违背内心的真实不断地调整、矫正自己，只为与别人发生的交换、交易进行得更顺畅。毫无公平可言的交易和交换，把原本不善于核算成本的我们，逼成一个生活贩子，无所不贩卖，包括灵魂。
六
欲除烦恼先无我，各有因缘莫羡人。这句话我们写在纸上，挂在墙上，一再提醒自己要随缘随意随遇，凡事不要强求。
但是，我们生下来就掉入熟人社会里，比较无时、无处不在。即使我们不想比，但是父母让我们比，孩子老婆逼着我们比。尽管我们不是战士，却只有一条必须战死的命。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我们总想成为熟人社会中更好的、更棒的人，所以我们天天绞尽脑汁，苦心经营。别人有的我们没有，我们心存不甘。活着的目的变成了几乎变态的攀比。
在社会金字塔上，我们吃力地爬上几阶后发现，越往上，比的不是能力而是能量，比的是经营而不是贩卖。在那里，我们以前所有的典当和贩卖，都变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曾经自认为足够努力的我们，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活得并不如意。
七
饱经挫败，身心疲惫的我们，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缺，似乎什么都没有。
此时，我们为什么会有如此难以言状的感觉？原因就是，我们认为财富等于财产，快乐就是快感，从而导致我们一直违心地与生活做了多笔失败的交易。
我们一直认为自己无比正确，事实上却一直在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人做着错误的事。我们在生活的舞台上，演过多场看似精彩的戏，却是别人精心编写的剧本；我们扮演过很多看似重要的角色，却不包括真实的自己。
归根结底，我们仅仅是为了五斗稻粱，挖空心思地与并不熟悉的时代苦心相谋。
蓦然回首，我们发现，有一种日子叫鸡肋如是，有一种感觉叫心力交瘁，有一种困惑叫左右为难，有一种行为叫随波逐流，有一种结果叫激情殆尽。
为此，我们整天抱怨社会亏欠自己太多，遗憾的是，社会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
八
我们之所以会时常感到心累、心无力，是因为我们经常把自己放在坚持和放弃之间，坚持却看不到希望，放弃心有不甘。举棋不定，患得患失。
我们之所以会无比烦恼，就是记忆太好，忘不掉过去，又不敢面对未来。对熟悉的一切早生厌倦，又盘算着从头再来的高昂成本，赌不起，输不起。
我们之所以时常感到郁闷，只是计较太多。别人有的，我们没有，我们不甘；我们有的，别人没有，我们不安。惦记着别人，又怕别人惦记。
如此看来，活着这件事，因为我们的矛盾而变得异常复杂。如果我们简单，一切都简单；如果我们内心安好，便是晴天。
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难受的。简单、幸福、快乐的生活，并不需要掺杂各种概念，也不需要做出多么了不起的成就。除了家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在乎我们是谁。
如果学会放下，我们就有资本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份充实、简单、愉悦的生活。
小 结
因为经历，所以懂得。
每一个英雄头顶耀眼光环掩盖的都是累累的伤疤。所谓混得好的，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所要付出的代价；所谓混得不好的，也有属于自己的平静和幸福。
得失孪生，荣辱俱在。怎么混，怎么活，就看我们怎么选择，怎么看待。 有了种种生活经历，我们才会接近生活的本相，找到活着的本真。活着这件事，在我们懂得选择、学会放弃之后，变成一种简单的理解、宽恕、接纳，而不再是盲目的较量、攀比和证明。
生活并不复杂，只是因为我们欲望的叠加而变得面目全非。因为不懂，我们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寻找或制造虚伪而短暂的快乐，进而迷失了真实的自我，导致我们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这个社会，不是拳击台，我们不要总是想着KO谁，而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度”。只有这样，在充满诱惑的时代，我们才不会轻易地被那些伪装的向导把心带走。
活着，不是为了较真，更不是为了较劲。无论我们身处金字塔的哪一阶，能向上总是好的，但那不是活着的唯一目的。放弃别人活着的标准，活出属于自己的概念，量力而行，自己感觉好，才是真正的好。
人生需要一次深刻的领悟。只有领悟之后，我们才会明白，做成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容易，渐渐明白每个人都有难言之处，才会会换个角度看问题。因为我们懂得，所以珍惜，所以包容，所以安心与自己、与他人、与社会和睦相处，彼此善待。
砍柴人
2013年3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