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来自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如股神沃伦·巴菲特所说,很多人陷入金融迷局,不是因为头脑不够聪明,而是因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20世纪初,庞氏骗局的始作俑者查尔斯·庞齐,以邮票代金券为诱饵,导演了一场“三个锅盖盖四口锅”的荒唐戏码。事发之后,人们终于醒悟,原来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高额回报产品。只可惜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惨痛经历并不能时刻给人敲响警钟。进入21世纪,伯纳德·麦道夫又因600多亿美元巨骗曝光轰动全球。当一些我们仰视的人从华尔街坐标化作街头谈资,当一个个惊天骗局从神话变成笑话,我们应该意识到,是时候在心里树立一道防线了。
金融诈骗的故事读起来很精彩,但故事的背后却是血淋淋的痛与失。为了不让这些大骗局一次又一次地占领媒体头条,我们有必要在别人的故事里启发自己的觉悟,让故事成为警示。
骗局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就看你怎么防范!
本书讲述了庞氏骗局的来龙去脉,麦道夫的得意与失意以及充斥中国的各种骗局。通过对历史的回顾,来阐述骗局的共性,以揭示骗局的防范之术。其实一切骗局皆源于贪念,人们在贪念面前丢掉了智慧,进而丢掉了金钱。正如卡耐基所说:“人类70%的烦恼都跟金钱有关。”在面对金钱的时候,我们要尤其清醒,不能让骗子有机可乘。
庞齐诞生
1882年春天,古老的意大利小镇卢哥,在当地的小商人和农民的喧闹声中充满世俗的鲜活气息,弯曲的街道尽头满是高高的石头房子,再往南就到了卢哥的贫民窟,没错,即便这个小小的古镇上也是等级分明,住在贫民窟里的是卢哥地区的大部分犹太人。
·幼年的庞齐·
奥勒斯特和伊梅尔德带着他们新生的婴儿来到街道另一侧的萨夫拉吉大教堂受洗,并给孩子取名为卡洛·庞齐。
庞齐的家族在当地算得上体面人,庞齐这个家族的名字远比他们的存款丰厚。庞齐的祖父是中产阶级商人,经营着旅馆生意,而庞齐的父亲却只是卢哥的一个邮递员。尽管邮差的工作繁琐无趣,好在住处离邮局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工作也非常稳定。庞齐的外祖父则是帕尔玛地区声名显赫的法官,即便在今天,法官仍然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职业之一,更何况在19世纪的意大利。庞齐的外祖父承袭了贵族头衔,是帕尔玛地区公爵领地的达官贵人。
庞齐的母亲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生下了儿子,她对儿子寄予厚望。庞齐的整个童年就在母亲的人生梦想中度过,母亲希望这个聪明的小男孩追随外祖父的脚步,成为一名律师,然后当上法官。
在庞齐人生的最后几年里,他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这个梦想,只不过他只为一个人进行过辩护,那就是他自己,他穷得甚至请不起收费最低廉的律师,迫不得已进行自我辩护的庞齐引经据典,华丽的辞藻_和雄辩的论述让他赢得了陪审团的沉思,但最终仍然无法逃脱牢狱之灾。
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
——《追忆似水年华》,普鲁斯特
庞齐三个月大的时候,举家南迁去了罗马,随后又返回北方,最终定居在繁华的帕尔玛。这个位于米兰城与博洛尼亚之间的城市正是庞齐父母出生的地方。五岁的庞齐进人当地的公立学校读书,五年之后,父母已经开始按照他们的想法着手为庞齐制订了一份完美的职业规划。母亲把他送往帕尔玛最负盛名的私立寄宿学校读书,学校的创办人玛丽·路易斯公主是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庞齐在这所学校里如鱼得水,天生的好头脑加上犹太人在算术方面的优良传统,让庞齐在不久之后就能讲一口流利的法文,并在数学课上表现出过人天赋。
学校和家之间的路程不超过一个小时,即便如此,庞齐还是遵守学校的规定,只在周末和假期偶尔回家探亲,这个规定让他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父亲在庞齐离家上学的途中突然去世,父亲的离世让庞齐变得忧郁而孤独。
·求学罗马·
年幼的庞齐得到了人生中唯一的一笔遗产,那是姑母给他父亲的一笔钱,父亲死后,这笔钱被用作他升人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现在看来,如果庞齐过得节约一些,并听从母亲的教诲,这笔钱能让他完成大学学业,并最终成为一名律师。但事实并非如此,庞齐获得罗马大学的人学通知书之后欣喜若狂,压抑了许久的少年庞齐似乎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以至于这种狂喜最终让他迷失在巍峨的罗马城中。
这次,庞齐离家数百公里,终于没人管束了,他带着遗产来到罗马,追寻生命中一些遥不可及的东西。母亲曾经无数次对他讲过的那些贵族故事让他自命不凡,在罗马大学,他努力结交富家子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他出手阔绰,举止不俗,出人高级餐馆,和漂亮姑娘约会,口袋里的钱掏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时一种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认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
——欧·亨利
富家子弟把大学四年看做一段轻松而有趣的旅程,庞齐也被他们感染了,他忘记了律师这回事,只记得贵族血统。他和那些有钱朋友一样,频繁逃课,白天在宿舍睡觉,每当夜幕来临,便整装待发,来到城里最时髦的地方游荡,流连于咖啡馆、剧院这些奢华的上流人士出入的场所。午夜过后,罗马的地下赌场又成了他消磨时光的去处,涉世未深的庞齐在赌场结识了一批赌棍和骗子,而花钱如流水的庞齐在别人眼里是一位身世不平常的大款学生。另一方面,庞齐给母亲写信,谎称自己学业精进,勤奋努力,这些信让母亲暗自欣慰。没过多久,那笔有限的遗产终于被花了个精光。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一文不名,所谓的贵族习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象,而这笔让他醉生梦死的遗产毁掉了他的大学生涯,校方毫不留情地惩罚了这位放纵不羁的学生,将他赶出校门。
·远渡重洋·
艳阳高升,原野上的朝露很快便了无痕迹。源氏痛感人生如梦,像朝露一般,愈加万念俱灰。
——《源氏物语》,紫式部
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他决意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做人。这时候,他的一位叔叔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他告诉庞齐,很多没受过教育的意大利男孩去美国赚了大钱,而你受过良好教育,家庭也不错,到了美国应该能很快出人头地。为了让年少的庞齐相信自己的话,这位叔叔又说,在美国,街道上遍地都是黄金,而你,只需要弯下腰将金子拾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P3-5
一种虚无的历史维度
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卡尔·马克思
历史有时是一场悲剧。在无数个历史维度的传承和透射中,有一种维度如此虚无。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即便其恶名昭著,却仍后继有人。
这一切只因为在人性和制度之间存在着永恒的角力。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这样写道:“必须有法律并且遵守法律,否则他们的生活将会像最野蛮的野兽那样坏。”
无制约的权力在任何领域都是罪恶的根源。于是,孟德斯鸠提出了解决方法:“要防止滥用权力,必须用权力制约权力。”
人具有二重性,是自然和社会的统一,但“人来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了人永远不能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摆脱得多些或者少些,在于兽性和人性程度上的差异”。坏人是如此,好人也不例外。人类社会正常秩序靠得住的是制度——用权力制约权力,而不是人性。制度好,坏人不能干坏事,反之,好人也可能干坏事。
1980年8月18日,邓小平同志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
近年来,金融骗局屡屡爆发,充分暴露了人性的弱点,更彰显了制度的漏洞。
实际上,金融业已形成了较为有效的法律法规和制度体系,但制度的实际功效值得商榷。1770年英国政府宣布澳洲为不列颠帝国领地,拉起了开发澳洲的序幕。当时的澳大利亚还是不毛之地,土著居民人数不多,且尚未开化,只有靠移民。但当时英国人主要移民地是美国。于是,政府决定把本国罪犯向澳洲运送,既解决了英国监狱人满为患的问题,又给澳洲送去了劳动力。
运送罪犯的工作由私人船主承包,船上摩肩接踵,营养与卫生条件又差,据英国历史学家查理·巴特森《犯人船》一书记载,当时平均死亡率为12%。能活着到达澳洲的“乘客”实属大幸,这~状况引起了社会舆论的谴责与质疑。
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方法。第一,道德说教,让私人船主良心发现,改恶从善,不图私利,为罪犯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很明显,在人们为了利润不顾一切的时代里,指望良心发现显然是有些幼稚。第二就是由政府进行干预,用制度来制约私人船主,令利益和人性合二为一。政府以法律形式规定最低饮食和医疗标准,并由政府派官员到船上负责监督实施这些规定。
制度动机很好,但实行起来成本很高,如何去监督船上的官员秉公执法呢?英国政府充满了大智慧,找到了一种简单易行的制度:政府不按上船时运送的罪犯人数付费,而按下船时实际到达澳洲的罪犯人数付费。
一个简单的改变,一种制度的智慧。
当按实际到达澳洲的人数付费时,装多少人与船主无关,能到多少人才是关键。后来船主就想方设法保证犯人们在长时间海上生活后仍能活下来。罪犯是船主的财源,当然不能虐待了。这种按到澳洲人数的制度实施后,效果立竿见影。
这正是我们不断强调制度合理性的原因。一种坏的制度会使好人做坏事,而一种好的制度会使坏人也做好事。制度并不是要改变人利己的本性,而是要利用人这种无法改变的利己心去引导他做有利于社会的事。
金融犯罪也一样,制度的好坏决定了犯罪率的高低。
制度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人性深处有很多原始的秉性,自私、贪婪、欲望、虚荣等等不一而足。人性的缺点总是会被骗子利用,再完美的制度也会有漏洞,因为骗局“以人为本”,只要有人,制度就总有失效的瞬间。
以庞氏骗局为例,历史上,查尔斯·庞齐只不过维持了一年左右的骗局巅峰,此后被人识破,但一百多年后,还是在美国,有个叫伯纳德·麦道夫的人却将这一古老的桥段维持了将近二十年。如果不是2008年次贷风波引发的金融危机,如果不是两个儿子大义灭亲,或许,这个记录还会继续下去。
他们利用的正是人性的弱点——贪婪、轻信、从众心理……
“演员”麦道夫首先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神经兮兮的大人物,这个大人物不仅有钱,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与众不同的品味与血统,不屑于与一般的暴发户人家打交道,暴发户只会花上几千万元买一件王室散落民间的宝贝,而大人物则每天在王室里和各路侯爵谈笑风生,这就是区别。想要成为麦道夫的客户,光有钱远远不够,还要有介绍人,如果你有门道让麦道夫帮你打理钱财,那简直是攀上了高枝,进了一回金銮宝殿。这之后的事情你就不宜多问了,麦道夫自然会给你把钱管理好,到时候你等着拿回报就行了,具体怎么操作的你也别想知道,总体而言就是金融、股票、基金,包赚不赔,你要问多了,不好意思,踢出局。
这就是麦道夫设置的心理迷宫,通过强大的品牌效应,唬住了那些贪婪和盲从的有钱人,好不容易摸到了麦道夫的龙椅,投资者打死都不会怀疑他给你赚钱的江湖道义,更不会怀疑拉自己入伙的介绍人。
作为金融这个看似虚无的世界中文质彬彬地进行掠夺的肉食者,麦道夫显示了一个金融家的高超财技,一笔钱在他手里倒来倒去就能翻个番。因为他参与规则的制定,而他尽可能把这些规则设计得环环相扣,不唬住你决不罢休。然而,世上绝对没有真正全无破绽的计划,也没有永远能瞒住别人的秘密。
这个惊天骗局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随着时间推移,金额越来越大,模式越变越玄,人们越来越不懂,就这样,投资者越陷越深,与其说麦道夫骗了他们,不如说他们是被自己骗了。
受害者一个个如梦方醒,更为惊人的是中招的大都是深谙游戏规则的投资大佬,全球多家著名金融机构损失惨重。日内瓦《时报》报道,瑞士金融业可能因麦案亏损50亿美元。其中,主要经营对冲基金的联合私人金融公司可能亏损10亿美元。西班牙金融业巨头桑坦德银行亏损可能达到30亿美元。英国汇丰银行损失最多可达10亿美元,已被英国政府接管的苏格兰皇家银行透露可能损失6亿美元。法国巴黎银行和日本野村证券分别面临4.68亿美元和3.06亿美元的损失。
一个拥有近半个世纪两袖清风式从业记录的投资专家,一种并不新鲜的欺骗手段,一大批具有丰富专业经验的受害者,上演了一出颇具讽刺性的华尔街生死时速。
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很多投资人钱袋缩紧,大家都急于缓解资金短缺。好不容易进入麦道夫高级俱乐部的有钱人都憋红了脸开了尊口,希望提前把投进去的钱要回来。
开口的人多了,近80亿美元的资金缺口让麦道夫面无血色,无法收拾局面的麦道夫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以一个诚恳父亲的口吻告诉他们,公司现在一无所有,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儿子们见老爸不像开玩笑,当下慌了神,一番思量之后,觉得事态严重,就叩开了警方的大门。如此巨大的谎言就此被击破,这个莫大的讽刺尖锐地划破了华尔街布满星辰的夜空。
作为金融行业最典型、历史也最悠久的骗局,庞氏骗局的高回报没有实际来源,是完全虚幻的。
这就是虚无的历史维度——虚幻,却永远无法消弭。它是一种可怕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我们的头脑。
永无结局的故事
卡耐基说:“人类百分之七十的烦恼都跟金钱有关,而人们在处理金钱时,却往往意外的盲目。”骗子横行世间,受害者被蒙在鼓里,这是一些引人入胜的故事。
在谴责我持这种不厚道的观点之前,你要知道我与故事中的受害者一样痛心疾首。比之丢掉金钱和智慧受辱的人,我只是多了一些啼笑皆非之感。
正如《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所言,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作为旁观者,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不会碰到这种事情,骗子的黑影就在我们身边,只有坐怀不乱,方可将被愚弄的风险降到最低。
《浮士德》里有一句话:“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善良似乎是战胜迷惘的正途,但现实总是将善良的人们逼人绝境。其时,唯有“认识自己的无知才是认识世界最可靠的方法”。
必须承认,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不断尝试突破人类社会固有的规则,他们的方式很巧妙,一般人与他们的距离是如此遥远,经过层层信息阻隔与道听途说的信息扭曲过后,根本无法洞悉他们想干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真理有时候看上去很荒谬,而谎言却往往显得合情合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原因在于,骗子是愚弄世界的人,而你被耍了,你的智慧与思考能力被无情地羞辱,你却毫不知情,这看上去非常残忍。最可恨的是你不仅仅赔上了不计其数的金钱,更丧失了人的尊严,更这绝对让你无地自容,恨得牙根子咬碎。这就是真相——被骗的人一般都是在游戏规则下,抱着突破规则的妄想,反被投机者愚弄的异想天开者。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这些故事却永远也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