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荣获美国普利策小说奖。小说以主人公斯蒂芬尼德斯讲述自己的故事的形式展开。他原名卡丽奥普,生于1960年1月,出生时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童年到少年无忧无虑地生活,体验每个青春期女孩的感受,对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直到1974年14岁就读于家乡的女子中学时,卡丽奥普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嗜烟成性的金发美人所吸引,她试图做一个正常人,却越来越发现自己与其他的女孩不一样:身高5英尺10英寸,体重130磅,更可怕的是身上竟出现了一些男孩才有的特征。父母陪同她来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们,卡丽奥普是一个两性人。听到将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时,14岁的卡丽奥普逃走了。她决心不再做女孩,于是“她”变成了“他”——卡尔(Cal)。他剪短头发,搭车来到旧金山,寻找新的生活。作品的写作手法十分丰富,既有对人物的现实主义描写,又有许多现代小说中常见的心理描写,行文幽默而流畅,按作家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就像人体内古老的基因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从而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样,我希望通过将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创造出新东西。”
评论界认为《中性》有两个层面:一面是喜剧,一面是悲剧;小说把卡尔的成长故事演变成一首喧嚣的史诗,把性别错置和家族秘密处理得既有趣又凄婉。
希腊后裔斯蒂芬尼德斯出生过两次:第一次是1960年1月出生在底特律,那时他是个女婴;第二次是1974年8月“出生”在密执安州皮托斯基附近的一个急诊室,那时他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卡尔·斯蒂芬尼德斯原名卡利俄珀,出生时是漂亮姑娘。童年至少年她生活得无忧无虑,与每个青春期女孩毫无二致。直到她14岁那年就读于家乡女子中学,那时她惊奇地发觉自己竟爱上了爱抽烟、有表演天赋的红发女同学,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竟出现了一些男孩才有的特征……在父母陪同下她来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们,卡利俄珀与众不同的原因是:她是个两性人。这个发现令大家震惊,尤其是等她偷看到有关自己病情的卷宗,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女孩,医生却建议按她的成长背景将她变性成女性时,14岁的卡利俄珀逃跑了。她决心不再做女孩,于是“她”变成了“他”——卡尔,他剪短头,搭车来到旧金山寻找新的出路……
我出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九六0年一月,出生在底特律的一个丝毫没有烟雾的日子,那时我是一个女婴儿;第二次是一九七四年八月,出生在密执安州皮托斯基附近的一个急诊室里,那时我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专业读者说不定会在彼得·卢斯医生一九七五年发表在《儿科内分泌学杂志》上的论文《5a一还原假两性体的性别认同》中碰巧见到我。或者,您也许会在那本如今可惜已经过时的《遗传学与遗传特征》的第十六章中看到我的照片。在第五七八页上,正是我赤身露体地站在一张身高图表旁,两只眼睛给一个黑框子遮着。
在我的出生证上,我的姓名是卡利俄珀·海伦·斯蒂芬尼德斯。在我那(由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颁发的)最近的汽车驾驶执照上,我的名字只是卡尔。我早先是一名曲棍球守门员,也是拯救海牛基金会的老会员,我难得参加希腊正教会的圣餐仪式,而且在成年后的大部分时期一直是美国联邦政府的一名雇员。跟提瑞西阿斯一样,我先是一种人,后来又是另一种人。同班同学嘲笑我,大夫把我当作实验品,专家对我触摸检查,出生缺陷基金会对我进行研究。格罗斯角的一个红头发的姑娘爱上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人(她哥哥也喜欢我)。有一次我在一辆陆军坦克的引导下参加了市内的一场战斗;一个游泳池使我变成了神话中的人物。我脱离了自己的躯体,以便成为其他的人——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我十六岁以前发生的。
但是现在,到了四十一岁,我感到又要开始另一番新生。经过几十年的轻慢忽略以后,我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已故的男女祖先,早已不为人知的列祖列宗,不认识的远亲,或者就一个像我这样近亲交配的家庭而言,合在一起的所有这些情况。因此,趁着如今还有时间,我想把一切都永远记录下来,也就是说,一个单纯的基因穿过时光环滑车道的那种不断起伏升降的行程。啊,缪斯,现在为我的第五条染色体的隐性突变歌唱吧!歌唱它两个半世纪以前在奥林匹斯山山坡上如何生气蓬勃,当时山羊咩咩叫着,橄榄纷纷落下;歌唱它如何经过九代人的传递,隐而不现地聚在斯蒂芬尼德斯家族这个受到污染的水池里;还要歌唱上天如何假借一场屠杀,使这个基因又飞到空中;它如何像一颗种子似的给吹过大海,到了美国,并在这儿我们的工业阵雨中飘过,直到后来落在中西部我母亲子宫的那片肥沃的土地上。
要是我有时变得有点儿诗兴大作,请读者原谅。这也是遗传的。
我出生前三个月,就在星期天我们一起吃的一顿精美的晚饭结束后,我奶奶黛斯德蒙娜·斯蒂芬尼德斯吩咐我哥哥去给她把她的桑蚕盒拿来。第十一回当时正朝厨房走去,想再吃一块大米布丁;这时,她挡住了他的去路。我奶奶那会儿五十七岁,身材矮矮胖胖,戴着一个十分吓人的发网,完全适合于挡住人家的去路。当天最大的一支女性小分队就聚集在她身后的厨房里,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悄声细语。第十一回动了好奇心,侧过身子去瞧瞧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黛斯德蒙娜却伸出手去,紧紧拧着他的脸蛋儿。等她重新引起第十一回的注意后,她便用手在空中划出一个长方形,又指指天花板。接着,透过不大合口的假牙,她说道,“快去给奶奶拿来,我的小娃娃。”
第十一回知道该怎么办。他跑过门厅,进了起居室。他手脚并用地爬上那道正规的楼梯,到了二楼。他沿着楼上的走廊跑过那几间卧室。在远处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几乎看不大出来的房门,上面贴满了糊墙纸,好似一条秘密通道的入口。第十一回用自己的头确定了那个小小的门把手的高低,使出全力把门拉开。门里边又有一道楼梯。我哥哥踌躇不决地两眼紧盯着楼梯上面的那片黑暗,过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爬到奶奶住的顶楼上去。
那儿的屋椽上面挂着十二个用湿报纸包着的鸟笼,他蹑手蹑脚地在这些鸟笼下面走过,满脸勇气地沉浸在长尾小鹦鹉发出的那股酸臭难闻的气味里,沉浸在我爷爷奶奶自身的那股特殊的香味(一种樟脑丸和大麻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里。他顺利地走过我爷爷的那张堆满书的书桌和他收藏的那些希腊通俗歌曲的唱片。最后,他撞上了那张软皮垫椅子和那张用黄铜做的圆咖啡桌,找到了我的爷爷奶奶的床,以及放在床底下的那个桑蚕盒。
这个盒子是用橄榄木雕制成的,比一个鞋盒略微大一点,有一个白铁皮盖子,上面有几个小气孔,还嵌着一个几乎辨不出来的圣徒肖像。圣徒的脸已经给磨掉了,但是他仍然举起右手手指,为一棵矮小、紫色、样子显得特别自信的桑树祝福。第十一回对着这棵活生生的植物凝视了一会儿,接着便把这个盒子从床底下拖出来,打开盖子。盒子里面放着两个用绳子编制成的结婚花冠,还有两条像蛇那样盘绕着的长辫子,每条辫子都用一根破裂的黑缎带捆扎着。他用食指在一条辫子上戳了一下。就在这当口,一只长尾小鹦鹉嘎嘎嘎嘎地叫了一声,把我哥哥吓了一跳。他赶紧关上盒子,把它夹在胳膊下边,带到楼下去交给黛斯德蒙娜。
她仍然在门道那儿等着。她从第十一回手里接过桑蚕盒后,就转身回进厨房。这时,第十一回总算得到机会,看了一眼房里的情景,所有的女人那时都安静下来。她们纷纷走到旁边,好让黛斯德蒙娜过去。我母亲就待在房里那块油地毡的中央。特茜·斯蒂芬尼德斯正仰靠在厨房的一张椅子上,受到自己那怀有身孕、鼓一般紧绷着的又大又圆的肚子牵制。她那兴奋的泛出红晕的脸上露出一种快乐、迷茫的神情。黛斯德蒙娜把那个桑蚕盒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打开盖子,把手伸到结婚花冠跟辫子下面,掏出一样第十一回先前没有看到的东西:一把银匙。她在银匙的柄上扎了一根细绳子。接着,她俯身向前,拿着那把银匙在我母亲隆起的肚子上晃动,而且经过延伸,也对着我晃动。
到这时为止,黛斯德蒙娜一直保持着完美无瑕的记录:一共猜对了二十三次。她确信特茜会是特茜。她预测出我哥哥的性别,以及教堂里她朋友所怀的所有婴儿的性别。她唯一没有猜到的那几个孩子的性别,就是她自己的儿女,因为一位母亲去探测自己子宫的奥秘是不吉祥的。然而,她却大胆地探测我母亲的子宫的奥秘。经过开始时的一阵摇摆不定,那把银匙从北方朝南方摆动起来,这意思说,我会是一个男孩。
我母亲又开两腿坐在椅子上,极力想要现出笑容,她不想要一个男孩。她已经有了一个。实际上,她已经十分肯定我是一个女孩,所以只给我取好了一个名字:卡利俄珀。但是我奶奶却用希腊语嚷道,“是一个男孩!”这声喊叫当下传遍了厨房,传到外面的门厅,又越过门厅,传进了起居室,男人们正在那儿议论政治。我母亲听到这声喊叫重复了那么多遍,于是认为这种推测也许正确无误。
不过这声喊叫一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他就大踏步走进厨房去对他母亲说,她的银匙这回至少推测错了。“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黛斯德蒙娜问他。对于这个问题,他用的是他那一代的许多美国人所会有的答复。
“靠了科学,妈。”
自从他们决定再养一个孩子后(餐馆的营业很不错,而第十一回也早就不用系尿布了),米尔顿和特茜一致同意想要一个女儿。第十一回那时刚刚五岁。他新近在院子里发现一只死鸟,便把它拿进屋来给他母亲看。他爱好对着东西射击,把东西敲打击碎,还爱好跟父亲角力。在这样一个男性的家庭中,特茜开始感到自己好像一个受到排斥的古怪的女人,设想自己在以后十年的时间里都会给禁锢在一个自命不凡、惟我独尊的人物的天地中。我母亲想像着一个身为反暴战士的女儿,一个同样爱好赏玩小狗的人,一个赞成参加白雪}留冰表演团提议的人。一九五九年春天,他们正对有关我受胎的问题进行讨论,我母亲当时无法预见到妇女们不久就会把胸罩大批烧掉。她的胸罩装有衬垫,硬僵僵的,有着阻燃作用。尽管特茜很爱她的儿子,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只能跟女儿分享。
我父亲早晨驾车去工作的时候,眼前曾出现一个非常可爱的黑眼睛的小女孩的幻象。她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多半是在遇到红灯的时候)对着他那耐心的、无所不知的耳朵提出问题。“那东西你说叫什么来着,爸爸?”“那个吗?那是卡迪拉克的标志。”“卡迪拉克的标志是什么?”“哦,多年以前,法国有个探险家,他姓卡迪拉克;就是他发现了底特律。那个标志是他家族的标志,从法国带来的。”“法国是什么?”“法国是欧洲的一个国家。”“欧洲又是什么呢?”“那是一片大陆,就像一大片土地,比一个国家要大得多。但现在卡迪拉克牌汽车不再从法国运来了,小宝贝。它们直接在美好、古老的美国这儿生产出来。”绿灯亮了,他继续朝前驶去。不过我的原型并没有离开。她在下一个和再下一个有红绿灯的路口都待在一旁。有她陪在身边多么愉快,因此我父亲这个富有首创精神的男子汉,决定看看自己可以做点儿什么好让这种幻想变为现实。
P3-7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是美国崭露头角的知名作家。一九六。年他出生于美国的底特律,他的祖父母是从小亚细亚来的希腊移民,父亲生于美国,母亲则是爱尔兰人的后代。尤金尼德斯曾就读于布朗大学,并于一九八六年在斯坦福大学获得英语及创作专业硕士学位。两年后开始在《纽约客》、《巴黎评论》、《耶鲁评论》等众多刊物上发表短篇小说和文章。一九九三年,他发表了首部长篇小说《处女自杀》。书一上市就好评如潮,成为畅销书。其后这部有关青春迷惘的小说由美国名导演柯波拉之女索菲·柯波拉改拍成电影。二Oo三年四月,尤金尼德斯凭借他历时九年、数易其稿写出的第二部小说《中性》荣获美国普利策小说奖。
《中性》是一部以希腊三代人为背景的有如史诗一般浩荡的巨著。小说由主人公卡尔·斯蒂芬尼德斯讲述自己的故事形式展开:“我出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九六O年一月,出生在底特律的一个丝毫没有烟雾的日子,那时我是一个女婴儿;第二次是一九七四年八月,出生在密执安州皮托斯基附近的一个急诊室里,那时我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从这第一句话开始,我们就为他所叙述的故事所深深吸引,急切地想要弄清原委,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主人公卡尔的生命之谜被一步步地揭开。原来卡尔的祖父母本是一对同胞姐弟。一九二二年希土战争期间,两人从土耳其的一个小山村逃到美国并秘密结婚。在两人以前生活的村子里,表亲之间通婚是他们世代沿袭的习俗,而两人的结合较这种习俗更近了一步。他们的儿子米尔顿成长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底特律,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并娶表姐特茜为妻。一代又一代近亲结合的恶果最终在卡尔的身上反映出来。卡尔原名卡利俄珀,出生时是个漂亮的女孩,但十四岁在家乡的女子中学念书时,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受到一个红头发的姑娘的吸引,更为可怕的是,自己身上竟也出现了一些男孩所有的特征。一场意外促使米尔顿和特茜想要弄清他们女儿身上存在的问题,于是带着女儿去找纽约的一个著名的内分泌医生检查诊断。结果卡利俄珀偷看了有关自己病情的卷宗,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女孩,于是决定逃走。她剪掉了自己的头发,由卡利俄珀变成卡尔,作为男性搭车前往美国西部,寻找自己的出路。最后经历了一番波折,在父亲去世后重新回到底特律郊外的家中,准备投入新的生活。整部小说好像一出人数众多的正剧,前半部分讲述人生的颠沛流离,后半部分展示命运的阴差阳错。它跨越了好几个历史时期:叙述者卡尔讲述自己故事的二oo一年;一九七四年十四岁的卡利俄珀的中学时期;一九二二年土耳其对士麦那的焚毁;此外希土战争、美国工业革命、禁酒运动、经济大萧条、水门事件等也都有所体现。
《中性》实际说的是一个先天有生理缺陷的青少年成长的故事,也是一个由两性人讲述的家庭故事。两性人的角色以前就常出现在文学作品当中,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中就有可以变换性别的先知提瑞西阿斯的故事,而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也写过《奥兰多》的故事。不过他们笔下的角色多半带有神奇的色彩,具有独特的洞察力甚至未卜先知的能力,而尤金尼德斯却想写一个普通的两性人的成长故事,想从医学和生物学的层面对他进行准确、真实的描写。一九八四年,当他看了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编撰的《亚历克西娜·巴尔班:一个十九世纪法国两性人的回忆录》后,深为这个真实的两性人的故事所吸引,但他对作者缺乏文采的笔法颇为不满,于是决定自己着手创作一部两性人的虚构传记。经过阅读相关书籍和资料,他注意到两性人形成的生物基因条件之一是近亲结合。这时他意识到可以把他本人家族的历史,即由小亚细亚移居美国的希腊人的历史写进书中,这样不但使小说的内容得到充实,而且也使人物变得真实可信。当然小说中的具体细节经过作家的艺术处理,自然也包含有不少虚构的成分。因而卡尔·斯蒂芬尼德斯并不是作者本人,而卡尔的祖父母也并不就是作者的祖父母。 尤金尼德斯创作这本小说的目的之一就是描绘隐性基因突变的影响,书里用了不少篇幅描述卡尔祖父母的姐弟乱伦关系,他把乱伦的因子带进这个故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激化、显示物种繁衍、基因遗传的机制,另一方面也是想在一个探讨有关基因的故事中同时展现出完整的“文学基因”。在希腊神话里的宙斯与赫拉,就既是夫妻也是姐弟。作者显然在书中是用卡尔祖父母的关系去映照神话里的宙斯和赫拉的关系。尤金尼德斯在书中也试图勾勒出一个人的寻求自我及性别认同的过程。在他看来,性别认同既不应由后天的文化教养所决定,也不完全是基因作用的结果,而只应是两者折衷的结果。换句话说,人既受到基因的制约,也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意志。因而,卡尔之所以最后选择以男人的形象生活下去是他最后的决定,是他个人的抉择。熟悉希腊神话、史诗的读者会发现本书的开端部分其实颇像神话,有关布尔萨和小亚细亚的场景,描写的手法相对来说有些超越现实。随着故事的推进,才渐渐转变为一部现代心理小说。本书的主题虽然相当特殊,却包含了读者可以理解、感应的人性成分。实际上,主角卡尔所经历的生理变化跟多数人的经历相比,或许显得十分剧烈,但他的基本生活跟一般的读者并无多大的不同。正如尤金尼德斯所说:“我经常描写一些有点怪诞的事物,而且我总让这些事物变得不再奇怪。我的意思是当你读到这个故事时,你会觉得变成一个两性人是我们大家都有可能经历的事情。这种感觉和大家在青春期时的感觉以及成长时的感觉是非常接近的。我认为这是一个象征性的故事,是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一种经历。”《中性》从某种角度看,确实可以算作一部以“青春期”为主题的现代神话。
《中性》主要可以分成两条主线,一是主角以第一人称的方式简述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一是他以近乎全知的观点描述从自己祖父母年轻时代开始的家族历史以及自己的成长道路。作品的写作手法十分丰富,既对人物有现实主义的描写,又有许多现代小说中常见的心理描写,行文诙谐而流畅。古老的写作手法与现代手段相结合。《中性》的前半部分继承了荷马式的史诗精神,采用了古老的讲故事的叙述方式,其后才逐渐呈现出现代小说的心理深度。作者巧妙地将希腊移民故事与两性人的成长故事结合在一起,使得两者相辅相成,而在处理主角卡尔成长的同时,也描写了底特律的城市兴衰的历史和美国近代的历史,庞杂的情节发展既涉及种族冲突、少数族裔的生活环境、家族间的秘密,也谈到了生物学上的基因突变问题,确实给人一种耳目一一新的感觉。正如角谷美智子在《纽约时报》的书评中所说:“此书把卡尔长大成人的故事变成一首喧嚣的史诗,把性别错置和家族秘密处理得既有趣又凄婉。”
本书的翻译是由家父与我共同完成的,第一卷和第三卷系家父所译,第二卷和第四卷系我所译,译稿的整理、统一等工作因家父不幸故世,只好由我担任。本书叙述的时间跨度有将近八十年,堪称一部宏大的家庭史诗。作者在创作时阅读了大量书籍,查考了相关资料,因而书中所涉及的范围很广,对希腊民俗、宗教仪式都有相当具体的描写。我们在翻译时适当地添加了一些注释以便读者了解。至于医学方面的疑难问题,则承不少医学界的朋友们不惮烦琐地予以帮助,详为解说,这里谨向他们表示谢意。
叶 尊
二00七年十月
我经常描写一些有点怪诞的事物,而且我总让这些事物变得不再奇怪……当你读到这个故事时,你会觉得变成一个两性人是我们大家都有可能经历的事情。这种感觉和大家在青春期时的感觉以及成长的感觉是非常接受的。我认为这是一个象征性的故事,是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一种经历。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的表现既大胆又出色,如果说荷马是这个故事的老祖先,达尔文就是另一个。
——《纽约时报书评》
底特律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伟大小说了。都柏林是从詹姆斯·乔伊斯那里获得的……底特律也从它本地生的孩子尤金尼德斯那里得到了。
——《底特律自由新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