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些育有孩子的职业妇女,每天一大早挥别了亲爱的孩子,带着黑眼圈和匆忙的早餐,以迟疑、愧疚、不安、挣扎的心情上了捷运后,瞄了一眼手拿时尚小镜补唇蜜的妙龄女郎,运气好找到个位子坐下来,然后打开大包包里的教养书或家庭旅游指南,努力抓住这一点点零碎的时间找信息,好为亲子家庭和婚姻生活补充一点妻职、母职的养分。偶尔,这些辛劳、可敬的妇女,会语带无奈地跟我聊起:“真的好想跟你一样,鼓起勇气什么都不管,辞职回家带小孩啊!”
好友Fanny是美国常春藤名校MBA毕业,手上握有多张炙手可热的国际金融证照。毕业后一心一意想要在华尔街大展身手的她,婚后也百般渴望有个爱的结晶,却因为罹患先天性心脏病,国内外医生都宣判她无法负荷怀孕生产的压力与风险,夫妻俩仍然不惜耗费巨资、时间与心力,最后终于在加州透过合法代理孕母的方式,生下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婴。
多么细致、粉嫩、脆弱的婴儿,一落地从代理孕母的手中接过,然后把她深深拥在自己的怀里,Fanny忍不住落下激动的眼泪!她立刻决定自此出走江湖、挥别高薪,放弃努力多年才打拼到的白人世界一小片江山,她要回家亲自养育这个得来不易的baby!寻找代理孕母的历程充满挫败与艰辛,她更是打了好几十次的针、经过无数次的落空与失望,也花了好几百万的台币,最后才美梦成真,如愿得到这个小天使。
我说:
“Fanny啊,你现在的年薪可是三百万哪,未来一片光明、成就无限可期,这两年你怎么不考虑把婴儿托给可信赖的保姆带就好?你攻读这些学位和证照吃了这么多苦,在美国挑灯夜战如此之久,为的就是能有今天这番职场的局面,如今你却跑回家当个全职妈妈,放弃前途似锦的career,实在好可惜!”
Fanny的过往锐气不知何时悄悄收起了,她温柔地笑笑说:
“不可惜啦,我现在把Baby当作我的career啊。这一样是很精彩的career!华尔街面对的是贪婪和数字,妈妈每天面对的,可是热乎乎的骨肉天使!婴儿在我生命里的意义,绝对不是存款簿里的收入可以取代的。”
你想辞职回家带小孩吗?你在办公室开会或打报告的时候,是否也挣扎、犹豫、悬念着,小孩此刻一定在家浑浑噩噩地看电视,如果我可以不用出门上班,我可以亲自带、亲自教、亲自养,那该有多好?
约摸是一个月前,一位文笔清新温柔的母亲写了一封长信给我,她说,她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环境,收入和成就感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是,眼看着心心念念的独生女,今年夏天就要升上小学一年级了,这可是一段意义非凡的里程碑,她希望自己能够亲身参与孩子的每一时每一刻,能够和孩子共同分享记住那动人生活的每一个瞬间。她问我,童年是如此地珍贵不复返,她是否该抛下职场的印记、辞职回家,做一个在孩子身边围绕的全职母亲呢?
非常土象、向来不率尔轻言、不随意落笔的我,一直把这个大哉问放在心里,迟迟未回复。因为,一位已婚的育儿女性是否要(该)辞职回家带小孩,所牵涉的面向太深太广,这里面有经济现实、有个人理想、有丈夫想法、有孩子对母爱的想望等种种条件与考虑,必然是因人而异,很难有一个决定是放诸四海而皆准。 每一个女人的气质、个性和纪律性是不同的,每一个丈夫也对辛苦建立的家庭有着深刻的期望,为了家的圆满稳当,关于女人究竟是要上班,或是回家带小孩,常常必须是夫妻双方透过忍让与协调所得到的有共识的结果。我只能分享我的例子给这位心系孩子快乐长成的母亲,其他则有赖自身的智能与抉择了。
我是在Milla小学三年级下学期,也是Nana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经过与丈夫常达两年的多次长谈,才下定决心离开奋斗许久的职场,心中抱着对陌生未来一股未知的恐惧,回家洗衣煮饭、买菜、做便当、憋气洗厕所、学习垃圾分类,开始签联络簿、看学习单。我常想,如果不是台北职场普遍对管理位阶妇女的不体谅,很可能,我是不会甘愿离开职场的。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每个月辛苦之后,看到一笔新台币入我的账。薪水每个月这样滚进我的户头,让我很满足、很安心、很有成就感。财务上的自由,也是女性精神独立的一种实际面向。
但是,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尤其逢每年学校的寒暑假,更是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七月我得忙着各百货公司的换季清仓拍卖,忙着秋冬新装的上市计划、地区销售人员的教育训练,还要全力冲刺即将来临、如临大敌的百货周年庆(您可知全台有多少女性为周年庆而摩拳擦掌、陷入疯狂?),忙着想办法补一整季业绩的缺,忙着各文宣编辑和橱窗换季的灵感,忙着办秀办公关活动……孩子们理当精彩的寒暑假,我却总是缺席,总是忙得连半天都走不开!
就这样,每个漫长的寒暑假,我都陷在万分浓厚、挥之不去的愧疚感里。想到两个女儿只能百无聊赖地窝在阿公阿嬷家,曰复一目地看电视杀时间,而我只能晚上近八点再匆匆忙忙地搭出租车冲回去领走已经睡眼惺忪的她们,自责的心每天都碎了一点点。
我常常想,如果我可以每天准时六点下班,或者,如果暑假可以让我灵活安排十天、二十天的假,就像欧美人士一样,虽然上班,政府和企业也容许、体谅我留很多的时间给孩子和家庭,我应该会选择继续留在职场吧!毕竟,谁不想做一个乐在工作也善尽母职的女人?选择为家庭的经济增添一副有力的羽翼,也减轻中年人夫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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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打字声与钢琴声
自序 把教养的视野,延伸到我老后
第一章 屋檐下的亲子风景:教养是为了安心放手
孩子就是我的Career
做母亲,你不需要愧疚
情书的迷藏
比较疼你,比较爱她
爱要放手,几岁的时候?
孩子与冰冷的科技
孩子止不住的眼泪
小书虫是这样来的
假装今天你是独生女
如果我生了个男孩
第二章 当孩子踏出门坎之后:机会的教育,教育的机会
我追寻那,俭朴的幼稚园——穷山尽水篇
我追寻那,俭朴的幼稚园——柳暗花明篇
分数重不重要?
吃好、睡饱,快快乐乐功课好
人母之吼:不准再看书了!
上学前的美好晨光
孩子可知道食物的美好?
音乐,不是才艺,是人生
孩子,魔鬼就藏在细节里!
发情的黑猩猩与自信心
孩子的人际关系力,消失中
第三章 教孩子打造自己的银汤匙:懂不懂经济,很重要!
当孩子不是衔着银汤匙出生
儿童该了解家庭经济吗?
时薪与生活
吃大餐,要Dress Up!
后语 我的恋人,我的丈夫,我的战友
把教养的视野,延伸到我老后
自从开始书写博客,在虚拟的无垠世界里,我传输我那真实的、在美好与迷惘中摆荡的婚姻生活与育儿思索。渐渐地,我开始收到许多陌生母亲的来信,她们用或殷切、或慈爱、或焦虑的笔触,写下心中的彷徨与疑惑。她们问我,究竟是因着怎样的起点和线索,我可以从生活的诸多面向和角度,去和我的孩子们进行那么多交流、开启那么深的亲子对谈?
身为养儿育女的母亲,不论我们的身份是在外工作的职业妇女,还是在家劳力操持的主妇,心头上总有累积不完的家事,要收支平衡的家用,加上孩子的课业才艺、纪律养成的多重交织,一不小心,我们就会错过了与孩子们一起呼吸生活的流丽温暖瞬间,流逝了与孩子们一起穿越琐碎生活的细微感动。真是太忙了,我是怎么在这忙碌的日子里,跳过忙乱,带领孩子们,去赞叹蜘蛛花草、品味生活美学、建立适切的价值观、发展人道关怀、锻炼体魄、乐在飙汗运动,让孩子们愿意练肖邦、德彪西,又能写作、当书痴?
唔,我是怎么做到的?
这十年来,不论寒暑春秋,不论人在职场还是在家里,我总是在清晨五点半左右起床,带着一夜熟睡过后的清明脑力,进厨房煮壶热水,转身到阳台按下洗衣键,和绽放的兰花在黎明清风中说上几句话,然后捧着刚沏好的铁观音或美丽琥珀色泽的锡兰红茶,坐在桌前,开始细细地想:今天我还能为我的孩子们,做些什么愉悦的、感动的或健康的事情?
是不是可以写封短笺,放在她们的便当袋里,说一些今天校内钢琴比赛不要紧张的话语?让她们上场演奏前,得到一点母亲的隔空温婉凝视,而心安地踏上舞台?
是不是要抽点空,在今天午后的学校打扫时间,去看Nana是怎么和同学们一起清扫马桶?她们清得干净吗?孩子的经验不够,动作难免不够细致、比较粗率,会有污水溅到她们的身上衣上而不自知吗?这差事她们乐在其中吗?
是不是该上台湾博物馆的官网,浏览一下他们最近是否又规划了什么有趣的自然科学营队呢?要把握时间抢先报名,地区级的科普儿童营经常有最精彩、最专业、收费最合理的老师与课程。
今天下午的点心,要为她们准备什么好呢?葱烧饼加Milla最爱的酸梅汤吗?还是Nana最爱的奶酪片和季节水梨?我坚持要让饮食的美感教育,落实在她们的小小灵魂里。这将关系着一辈子,当有一天她长大脱离我的羽翼时,她有能力、有儿时记忆、有正确知识,选择用美好的食物,来安慰或取悦她沧桑的灵魂。
Milla的声音好,也有上台表演的欲望,最近是不是应该要帮她Google一些校外的演讲比赛,让她有机会去锻炼上台的仪态和组织讲稿的能力?在这个国际化的时代,拥有敢于发表的勇气和演说的技巧,不论她以后做什么工作和职位,可都是一项大能力。
这个礼拜三下午的放学时光,要不要把功课先放一边,带两个女儿去爬鲤鱼山?让她们在山中的小溪涧、冷泉里泡脚,吃水果,读小说,内化孩子们心中对大自然的感受力呢?听过微风的声响,不仅心中可以得到平静,面对着黑白琴键时,也可以帮助孩子弹出细微的、有灵性的弱音。 带她们去我常去的咖啡馆吧!孩子都好奇妈妈的日常领域。带她们去便利商店,学着辨识几种不同茶饮料的售价、成分和产区吧!这礼拜该带她们学着解读家里的瓦斯和电费账单。或是,带她们一起为爸爸即将来临的生日采买礼物吧!生活上总有好多好多的事,要与孩子们一起分享、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感动。
孩子们日后长大,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快乐的、有幸福感的、努力勤勉的、懂得感恩的甚至成功的专业人士,都来自于成长时期,父母给予他们的教和养。这漫漫的、不算长的十几年,奠基的,却是他们几十年、近百年的人生。
舍不得让孩子长大以后,没有我就没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好,所以,每一天在教养Milla和Nana的时时刻刻,我都希望自己,看得远。
把教养的视野,延伸到我老了以后她们的人生。因着这念头,我在带领她们生活的时候,我不能不想得远,我不能只看到眼前一时的教养方便和快乐顺手,我还得持续思考,该与孩子们怎么说、怎么做,可以让她们在遥远的二十年后,还保有创造幸福的能力与活泼,让她们在席卷竞争的国际浪潮里,不灭顶,并且有发光发热的续航力!
想得远,是因为有一天我会老,心中强烈的母爱,驱使我必须保持一份教养的清明。
这是一个最好教养的时代。我们几乎都比我们的父母受过较完整的教育,我们都愿意挹注我们最多的爱与时间给孩子,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取得国内外专业的教养信息,整体医学的进步,使我们可以比较从容地面对孩子们的疾病治疗。台湾地区的文化预算,也提供了很多公共资源,以免费或价廉的方式,让父母去扩展孩子们的艺术生活。
这也是一个最坏教养的时代。整个媒体和社会,充斥流动着满满的物质欲望和精神污染,孩子和大人们都要忙着抵抗以使自己不沉沦。日益变形扭曲的升学主义,使得父母和孩子们不得不陷于苦读考试的梦魇。物价的飞涨和难以上升的薪水,让双薪父母的经济压力更沉重。泛滥的教养信息、对孩子竞争力的忧虑,创造出令人唏嘘的直升机父母和怪兽家长。
在这个既好且坏的教养时代,当我爱着孩子的时候,只有看得远,会给我最清楚、最温暖、最明亮的方向。
记录下这段美好的光阴,邀请丈夫,共我与孩子们一起谱唱这首生活的歌。路仍在走,当孩子们飨我以健康的体魄、灿烂的笑容、热情的特质、自主良好的课业管理时,我知道,我们可以继续看得远,往下走。
但愿我们都看到了亲子间,那充满希望、充满爱、充满滋润韵味的风光。
《看得远的,就是好母亲》内容简介:作者番红花拥有十余年的高阶营销主管背景,她认为教养的第一个重点,就是父母要看得远,站在这样的前提下,对孩子说情、讲理。发自天性地疼爱孩子很容易,给孩子最高级的衣饰、最新颖的玩具、最热门的课程、最多姿多采的旅程……也并没有错。但不可忽略的是,你才是孩子最称职的引导者,你的教养不单要让他们拥有短暂的优秀表现,更要帮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未来真实的世界。
这是一个最好教养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最坏教养的时代。孩子们日后长大,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快乐的、有幸福感的、努力勤勉的、懂得感恩的,甚至成功的专业人士,都来自于幼年成长时期,父母给予他们的教与养。这漫漫的、不算长的十几年,奠基的,却是他们几十年、近百年的人生。所以,每一天在教养孩子们的时时刻刻,我都希望自己,看得远。
《看得远的,就是好母亲》适合广大家长阅读。
《看得远的就是好母亲(建立你自己的教养格调)》由番红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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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远见的父母,教出有眼界的孩子!
看得远的教养,不但能让孩子拥有丰富的情感与品位,还能培养出对社会的圆融与智慧,这才是给他们一生最宝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