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鸟文学年选”将锁定纯文学的佳作精品,以其独具的民间视野,爬梳整理着文学的年度精品。它恪守纯文学阵地,坚持编选的民间视角,逐年梳理,逐年集萃,自成风格。
选本在传统阅读的基础上,打开了文学的多元生存空间,走的是平民化、大众化的阅读路线。它更多的是参与其中,而不是以客观审视或居高临下的姿态亲近现实,它关注生活,靠近民众的阅读心理。因此,这套选本不奇异、不乖张、不空蒙、不小资,平实、亲切、生活、现场,就是它的特点。
宗仁发主编的《2007中国最佳诗歌(精)》收录了洛夫的《夜宿寒山寺》、倪湛舸的《哲学的安慰》、黄灿然的《两种爱》、姚风的《今生来世》、施玮的《芝加哥的雨晨》、李笠的《东方的诱惑》、罗琳的《荚克兰大》、林玉凤的《思念》、陈昌敏的《那回响》等作品。
太阳乌文学年选,由著名学者王蒙出任主编,编委及分卷主编皆为文学领域卓有建树的专家学者。他们对发表于2007年的原创作品精读、精选,力求将最优秀的作品奉献给读者。
宗仁发主编的《2007中国最佳诗歌(精)》偏重率真、灵动、大气的理性思辨。选本走的是平民化、大众化的阅读路线,以积极参与的姿态关注生活,体察民众的阅读心理。
想起这一年,南方少雨的天气
蒸发掉的那么多,事件,时间与地点
匆匆会合又草草离开的人
站台,晚上九点以后的火车
一直响到天亮
已经过去的这一年,洪水泛滥
我的故乡,水源茂盛的村庄
母亲告诉我,有些稻田被夷为平地
有些人,我再也无法见到,比如奶奶
养了两盆一样的花,浇水
它们还是死了
去了一趟海边,觉得海浪原来也
跟一片平静的湖水
一样心地善良,不愿打搅某些正在
美丽起来的风景
抽烟、喝酒醉了几回
写了几首诗,哭了几次
笑的日子开始多起来
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你应该长成一棵树
不仅仅为了一朵花而沉默
即使你把自己想象成一棵树
断了头的树,你也得把腰杆挺直
想起这一年,更多的事件
我无法用字词一一表达
它们一件一件累在我的心底,期待着我
用一生的时问去抹平我不安宁的内心
原载《相思湖诗群》2007年第4辑
窗 子
◎李 冰
窗子向着东南开
最好向着水开
水上有鸟水上有草
水上没有你的存在
窗户向着我一一个人开
你在你的窗子外
原载《广西文学》2007年第7期
粮 仓
◎旱子
夏收的黄土塬上一望无际的粮食
像母亲操劳的皱纹
在风中堆积成多年的温饱的胃
旧年里饥饿的衣服
饮着马莲河满目的沧桑
面对着坚强的粮仓
我感觉到自己饱满的精神
随着一年的时日
悄然生长撞破雨水
那些历经风雨的孩子
我是多么地想你们和你们所在的土地
就让我在远方的阳光里 种满丰收的喜悦
为新的路程储备干粮
原载《黄河文学》20HD7年第10斑
省 略
◎郁颜
如果可以,我多想
省略来时的线索和逃离的方向……
省略一生的情节和高潮……
省略身边的色彩、气味、词语和声音……
也省略多余的抒情和叙述……
省略猝不及防的青春、流年和时光……
当我一个人站在河面之上,可以
很轻很轻地,告诉你们——
我的亲人和朋友们,请省略我
像省略彼岸那些记忆和花草一样……
原载《黄河文学》2007年第10期
邻 居
◎吴英文
今天早晨我与邻居在相距一米远的地方
用点头的方式打招呼
这是我搬到龙山巷3号以来
与这位邻居最亲密的一次行为
这位女邻居,看上去很美
也很年轻
至于具体岁数,这是女人的秘密
这个道理很明白
况且我是第一次,与我的邻居
这样亲密地打招呼
住在龙山巷3号
我还是头一回
与我的邻居
这样亲密地打招呼
就像头一回
对自己说出了多年的秘密
原载《诗歌杂志》2007年第5辑
1979年12月
◎唐不遇
母亲怀我的第七个月。
年轻的母亲
以这种突出的方式
终结了动荡的七十年代,
把我降生在八十年代的春天。
我像一个政治避难者
被母亲转移到
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母亲像结着坚冰的记忆
被我转移到
一个开始变暖的时间。
原载《蓝鲨》2007年创刊号
记住一个人 ◎庞 非
记住一个人的美好,天真
尘埃落定,记住他的沉默
和内心的忧伤
梦里流水,依然清澈
洗尽铅华,花开的声音
我们无缘聆听
天空,还将倒映谁的背影
一个人浓缩为一捧泥土
一棵树苗
他浓缩到最小、最小
像地上的蚂蚁,像补衣的针尖
像一切不为人知的细节
而我的眼睛
从来没有忽略过他的存在
原载《诗歌杂志》2007年第5期
站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坡
◎边 子
拖拉机会半夜昏迷,油菜花也会
河沟里蝌蚪,躺在晨雾的底层;妇人们
一早蹲在河坎上洗菜、聊天;
他扛着去年干死的枣树,刀口向上翻卷
似未醒来。这一切似未醒来:耕牛
睥睨了一会儿田埂上的草色
喜鹊蹲在枝丫上,欲撕裂鼓胀的嗉囊
小学生们,从木桥上走过
有一大半的人,现在站在了
开满杜鹃花的山坡,脚下的雾霭
像哭声一样从村子的上空消散
而还未逝去的,如同一场,侥幸的昏迷
散落在山坡,河岸,吊脚楼下
也已经招惹了自己的灾祸与罪过。
原载《新汉诗》2007年总第5卷
灯 笼
◎麦 岸
我们看不见白天,星星眨眼睛
就像美好被美好轻轻遮蔽
然而,灯是如何爱上笼的
有时猛烈、暴风;有时微弱、呼吸
从房间到街上,火焰在闪烁
然而,灯是如何爱上笼的
吵闹与隔音,置彼此于死地
多年来,灯笼一直危机四伏
可是,那么多年,纸包住了火
原载《诗歌杂志》2007年第5期
出租车女司机
◎成 亮
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
她说她离了婚
她说她离婚是因为他男人有了其他女人 她说他不愿意离婚
但她的态度坚决
她说离婚后她把房子和家产给了那对狗男女
她只带了女儿出来
她说她要等他结婚后再结婚
她怕那女人骗了他
她说她现在要多挣些钱
因为女儿快要上大学了
我下车
她说你慢走
原载《诗选刊》2007年第8期
疼痛是这样将我从人群中画出来的
◎潘 都
疼痛是这样将我从人群中画出来的
先是小腹,然后是胸口
是手
是头
是缓慢地摇动着的满头头发
是我笨拙的动作
被画笔这样按住
并着上火红的色
是谁那么用力
以至于将画笔折断
一截残留在腹中
中箭的兽并不倒地
无人能见
疼痛是这样将我从人群中画出来的
如同某个擦肩而过的男子
也许正在抵达一场孤独的性高潮
孤独的是这样将他从人群中画出来的
原载《新汉诗》2007年总第5卷
杯 子
◎秦 客
每日的杯子泡着清茶
有时是一杯足浓的咖啡
这个看上去很古典的瓷杯
如果是景德镇出产的话
那么它看上去很尊贵
事实上它是我从一个小商铺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的
当时店老板说
如果你买那个暖手炉
这个杯子免费送你
我把暖手炉送给了朋友
杯子现在看起来更好看了
青瓷逐渐在我的手里发出了光芒
一道一道蓝色的线描
就像一行行跳跃而出的诗句
原载《诗选刊》2007年第6期
我要做的事 ◎刘 岳
蓄长胡须。
给枸杞树灌下第一滴水。
在第一根炊烟升起前,
提一袋粮食回来。
做一个健康快乐的人。
把幸福的雨水带给每一个人。
在每一个所到之处,
结识一些明亮的人。
用完最后一个黄昏,
给远方的人写信。
拥抱天空。
像一颗存活了一瞬间的星辰,
烧成灰烬。
原载《昔河文晕》2007年第6期
小姨妈
◎洛卜卜
今天晚上这个女人觉得很孤独
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
四十岁的女人真的被孤独给炸翻了
蚂蚁和蚂蚁的爱人们咬噬着她失鲜的饱满岁月
想起一尾被鱼竿吊坏了眼睛的鱼
突然开始假惺惺地流眼泪
不想洗脸
她也不想睡觉
她的QQ上没有一个人
准确地说
没有一个男人的头像在闪耀
她开始裹着裙子逃离
找个宁静的地方
又有艳遇
女人的孤独比所有的风景都有意义
原载《新汉诗》2007年总第5卷
P1-15
要把岁月的侮辱改造成一曲音乐、
一声细语和一个象征
宗仁发
2007年11月21日的夜晚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但它又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就在这个晚上,我和林建法与王小妮、徐敬亚四个人,坐在海南岛通什(这个地方现在改为五指山市)一家宾馆的露台上看星星,看了几个小时。这是我二十年来也许是三十年来第一次仰望星空。回顾漫长的岁月里,有时间工作,有时间聊天,有时间喝酒,有时间打牌……可什么时候想起来过仰望星空呢?我们所追逐的生活是完全没有诗意的生活,是被异化了的生活,一天又一天,可又有几人警醒过呢?近十年里,许多人的物质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拥有了大房子,拥有了好汽车,但我们的心灵怎样,有多少人好好看护过呢?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其精神状况的糟糕和19世纪歌德当时的预感颇有相似之处,歌德认为:“人类将变得更加聪明,更加机灵,但是并不变得更好、更幸福和更强壮有力。我预见会有这样一天,上帝不再喜欢他的造物,他将不得不再一次毁掉这个世界,让一切从头开始”(卡尔·雅斯贝斯《时代的精神状况》,第9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1月第1版)。
诗人的经验中往往会包含着对现实的荒诞性的发现和批判,这是人类赋予诗人的天经地义的职责。席勒对诗人和作家的角色曾有过很好的解释,他说“在肉体的意义上,我们应该是我们自己时代的公民(在这种事情上其实我们没有选择),但是在精神的意义上,哲学家和有想象力的作家的特权与责任,恰是摆脱特定民族及特定时代的束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切时代的同代人”(卡尔·雅斯贝斯《时代的精神状况》,第12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1月第1版)。正是这种要做一切时代的同时代人的意识渗透在诗人的锐利目光中,翟永明在《洋盘货的广告词》中将身边铺天盖地的洋楼盘的广告串联起来,仅仅作为一种顺手的集中,就让人看到了我们的物质生活的构筑里精神内核的空虚和浅薄。居住地的更新意味着家园的转换,可这种转换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种迷失方向的转换,也是一种无根的转换。楼盘的广告词与其说是在诱导,还不如说是人们潜在的低端的愿望的表达。正是在所谓日新月异的巨变中,邰筐通过《一座摩天大厦主要由什么构成》切入到欲望的疯狂滋生出的怪物剖面之中,让生活现象像一出荒诞剧般上演。“一座摩天大厦就像,来自远古的巨神/被疯狂的人类施了魔法//它所承受的比钢筋、水泥还重的/还有贪婪和无耻,我们无休止的疯狂、挤压”。城市的种种病毒不光是在城市内繁衍,它们还会通过城乡的流动和融合,延伸到广大的乡村。陈衍强的《打工妹回乡》在一连串带有细节的叙述中,呈现了这一令人忧心忡忡的景观。回乡的打工妹是如此这般,仍留在城里的乡下人不过是“浮躁不安的内心/一时无处安放”,“在这个下午的影子/它似乎比我本身/更加真实” (张守刚《真实的影子》)。人类可怕的脚步并未就此停歇,它还要践踏到生态自然领域,“东海子无水/西海子,也无水/麻雀去了新疆/我的乡亲还留在那里/顺着葫芦河向下/那些高高挂起的求雨幡/像一条条受伤的舌头/在七月无力地招展”(谢瑞《虚无的寄托》)。这是人类生存环境恶化的一个真实的局部,也是整体的一个缩影和象征。
在与时代问题对峙的过程中,诗人的内心无疑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严峻的考验。如果没有一种强大的精神支撑,是无法持久坚守的。找寻某种依赖感,建立起灵魂的框架,其必要性显而易见。那么到哪里去寻找这样难得的资源呢?马克思告诉我们,宗教是这个世界的总的理论,是它的包罗万象的纲领。按照宗教思想家蒂里希的说法,宗教是人的终极关怀。但对于当下的中国诗人而言,过多地谈论宗教和诗歌关系的话题似乎是奢侈的,我们只能在更原始的意义上加以讨论。费尔巴哈说:“如果我们把宗教认为只不过是依赖感,只不过是人的感觉或意识:觉得人若没有一个异于人的东西可依赖,就不会存在,并且不可能存在,觉得他的存在不是由于他自己,那么,这句话倒完全是真的。这一个意义之下的宗教,对于人的关系,很像光对于眼,空气对于肺,食品对于胃那样密切。宗教乃是对于我之所以为我的思量和承认”(费尔巴哈《宗教的本质》,第2页,商务印书馆,1999年1月第1版)。由此看来,诗人的目光试图盯住宗教精神也是顺其自然的情形。张子选在《恰逢其时》中描摹的心灵问题解决依赖于宗教意识的借助是颇具代表性的:
在拉萨大昭寺门前广场上
那晒黑朝圣者面容也晒暖了六字真言的阳光啊
也一定能翻晒到一个人的灵魂
——适逢一朵白云飘过密宗僧舍屋顶上空
我正试图将生死暂放一旁
努力把灵魂这块玻璃擦拭得跟世上最洁净的事物大致相同
在藏北羌塘海拔四千五百米高处
那吹翻众草也吹弯了羚羊犄角的风啊
也一定能吹进一个人的内心
——适逢那曲河上渡过一阵经幡猎猎临风高蹈之声
我正准备先将自身忽略不计
而是把内心这只负重太多的箱子尽量摆放得更加平稳
诗人并不是身在宗教之中,在皈依的状态里完成这一洗礼的过程,而是“恰逢其时”的与宗教氛围巧遇,并抓住这个时机对灵魂进行擦拭,对内心加以整理。能够从现实中抽身,哪怕仅仅是短暂的瞬间,让心灵获得一次呵护保养的机会,这对于身陷世俗里疲于奔命的人们说来甚为可贵。大解的《忏悔录》将这样的祈望表达得更为直接,“而现在我必须回头/把命里的杂质剔出来/用刀子剜出有毒的血肉”,“一点一滴清洗自己/直到土地接纳了我的身体/而天空/舒展开星座/接纳我的灵魂”。无需再加以解释,谁都看得明白,这样的检讨及追问是对着精神世界进行的。在一定的意义上说,某种虚无的降临要远远胜于诸多现实的塞满。也正是在这种心灵空间的腾挪过程中,人才可能走向超越。“信仰使我确信身体之外/还有一个更高的自我他已超越了悲欢/正引领着我的生活”。当然,灵魂的洗礼并非那么容易进行,还需要受洗者“在深沉的黑暗里/含着耐心、隐忍和光/穿越边疆”(叶舟《暮色隐忍》)。还可能“为了救赎,我必须病得更深”(谷禾《最终发出的信》)。诗人们这样的一些倾向也许就应了海德格尔所说的,诗便是对神性尺度的采纳,为了人的栖居而对神性尺度的采纳。
现代生活的基本事实是一切社会关系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确定和骚动不安。这就为人们把握自身以及把握与他人的关系带来了无以穷尽的麻烦。诗歌总是会像嗅到鲜花香气的蜜蜂一样,在人的情感波动区里寻找到那些幻想,那些迷茫,那些悲伤,那些绝望。尤其是女性诗歌在自我体验更为原本、更为复杂的过程中,会不断刷新爱情这一古老而永恒的主题。在对爱情的抽象化表达里,李见心以一首《说出的就不是爱情》既对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予以了诠释,也给现实中的爱情判了极刑。“我爱的人/活在我的爱中”,“不沾一丝人的指纹和嘴唇”。爱情在此如果说能看得见,那它就是一枚蝴蝶的化石,但谁也说不出它的来龙去脉。爱情存在干爱情的悖论中。比之这种理性的宏观的极端态度,路也则通过一张《妇科B超报告单》,从微观的层面对女性的“关键部位”进行了“历史”和“地理”的考察分析,将之认定为“n次恋爱的废墟,仿佛圆明园”,“它本是房屋一幢故园一座,去时常感到无家可归”。由女性的生理器官切入,从叙述转换成描写,最后推进到抒情,呈现的基调还是悲观的,笼罩在记忆的阴影中的。年轻诗人杜绿绿在时间的隧道里发挥想象,透过身体的衰老质疑爱情的短暂和脆弱。一个老了的女人既从爱情的焦灼和紧张中获得了解脱,同时也转入了无边的惆怅和失落。“这个时候,我会想,终于自由了/当我老了,谁来爱我/有人再也想不起我的样子/有人想起我/必然若有所失”(《爱我的人》)。时间消解了爱情的记忆,时间平复了曾经的波飞浪涌。在这些写爱情的诗中,人的身体徒具躯壳,情感业已干涸,任何挽救都可能无济于事。如此这般的发现,不可能不导致女性的心理恐惧,她们一只脚迈出了欲望的门槛,而另一只脚仍只能站牢在理性的卫兵身后。曼杰利什塔姆说过:“一想到我们的生活不是一个有情节、有英雄的故事,而是一个由忧伤、由玻璃制品、由不停息的到处蔓延的狂热的嘈杂声,以及由彼得堡流感引发的谵妄呓语所构成的传说,就让人毛骨悚然”(马歇尔·伯曼《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第223—224页,商务印书馆,2003年10月第1版)。当我们看到女性诗歌所赋予情感生活灰暗冷漠的色调时,也会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再加上唏嘘慨叹。
在一个缺乏诗意的精神贫困的时代里,文学还能否重新介入人类的心灵世界,起到博尔赫斯在《诗艺》中写到的“要把岁月的侮辱改造成/一曲音乐、一声细语和一个象征”的作用,这是衡量文学状况的重要尺度。
海德格尔对于作家和作品之间的关系有一个玄妙的说法,他说:“艺术家和作品相比已无足轻重,他差不多像条过道,在创造过程中为了艺术品的诞生而牺牲了自己”(《人,诗意地安居》,第80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3月第2版)。针对评论者对诗歌的解释,他同样有一个有趣的比喻:“也许任何对这些诗歌的阐释都脱不了是一场钟上的降雪”(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第244页,商务印书馆,2000年12月第1版)。而且他还进一步告诫说:“为诗意创作物的缘故,对诗歌的阐释必然力求使自身成为多余的。任何解释最后的、但也是最艰难的一步乃在于:随着对它的阐释而在诗歌的纯粹显露面前销声匿迹”(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这两条法则对写作者和评论者说来都是极致的追求,也是可望不可即的境界。
2007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