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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他们最幸福》是大冰一段十年的精彩生长之路,也是路途中十个不同他们幸福的故事,更是一段对当下价值观有形无声的生活抗议。 多栖身份的大冰,从主持人到民谣歌手,从江湖游侠到资深文青,他抱着一只手鼓行唱在天涯中,却从未将故事写在纸面上。他这十年的行走生长,一路遇见了更多传奇精彩的同行人故事,此般真意首次成文,不说教不励志,只是将这些故事分享出来。 在他们的故事中,有的是无畏的奋斗和孤身的寻找,有的是疯狂的爱情和极致的浪漫,有的是你我不曾尝试却跃跃欲试的叛逃生活,这些真实的故事,送给每一个当下的人们,无关于成功,只关乎幸福,和永远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 内容推荐 《他们最幸福》是大冰一段十年的精彩生长之路,也是路途中十个不同他们幸福的故事,更是一段对当下价值观有形无声的生活抗议。 《他们最幸福》中的他们,选择了我们无法经历的生长方式,或粗野或叛逆,或欲扬先抑或归于平静,最终他们又收获了我们只能羡慕的内心强大。 她:一次酒吧邂逅让她和大冰决定出去散散心,于是一路走去了珠穆朗玛峰,这个不用手机的女孩儿,从始至终不知她的名字,七年记忆只留下了一个倔强身影和一朵头花。 月月:在选择嫁给一杯白开水之前,她在地球各个角落醒来,环球冒险的生活为她换来一段欲扬先抑的成长,也给了她最终能安稳生活的心和品尝幸福的味蕾。 路平:三十之前一直是公务员,却怀着一颗叛逃穷途的心,北漂就要混成签约歌手时,他选择再次叛逃,他似乎永远是命运的旅人,选择爬在树上看这个世界和地面的人们。 大军:这个浪漫的流浪歌手,每天的卖唱要以150块钱为目标,这一切只为给他的爱人买一条花裙子,日复一日,他们爱情最好的见证就是满橱飘摇的花裙子。 …… 无论我们当下驻扎在何种生活中,哪怕甘心迷茫,但当看到他们的恣意生长,也会获得笃定的力量,发自内心去相信:幸福的出口绝不单一,并触手可及。 目录 序言 有梦为马 伴我行天涯 流浪歌手的情人 送你一颗糖 越狱者 西藏往事 不用手机的女孩儿 想把我唱给你听 预约你的墓志铭 到死之前,我们都是需要发育的孩子 艽野羌塘,尘梦凤凰 后记 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 试读章节 我第一次阳朔之行时,西街已然是大名得享,已经是传奇的地方了。 有道是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我第一次阳朔之行纯属阴错阳差。我这么阳春白雪、志趣高洁的人,本计划去涠洲岛考察一下海鲜烹饪,顺便搞点儿不要钱的香蕉吃吃,结果在南宁误了班车。 我在车站旁买了碗米粉,蹲在路边等粉凉。百无聊赖中,身旁驶过一辆挂着阳朔牌子的中巴车,售票员一个劲儿喊:最后一班车,最后一班车……电光火石间,我心有戚戚然地忆起了生平错过的那些班车,脑子一热,端着米粉就上了车。 有道是扬鞭策马寻野花,管他要去哪儿疙瘩。吃不了涠洲岛的香蕉,那就去尝尝阳朔的啤酒鱼呗。我爱喝啤酒,但还没吃过啤酒烧的鱼,不觉口内生津期待无比,乘兴杀将去哉。 后来,我认识了一对儿叫江山、江东的兄弟,他们都擅长烧菜。弟弟江东送过我一瓶包装罕见的桂林三花酒,把我喝成了个醉猫。哥哥江山长得像年轻时的刘德华,在丽江古城开一家叫“角落巷肴”的广西菜馆,是个隐于市井的怪人。他是我认识的所有开饭店的人里最有文人气质的,他家店门口长年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所谓和谐,就是我们给你们做饭吃,然后你们为我们解决了温饱,这样,大家就都不用挨饿了。除了小黑板,白墙上还用秃头毛笔写了几段话:我没多大出息,顶多有点儿不可能被和谐的理想主义,我想开一辈子的角落小店,想在老掉牙后,看老掉牙的你们蹒跚而至,安坐一隅,点几个小菜,叫一壶酒,将过往的岁月煎炒烹炸,细嚼慢咽。 江山家的蒜香排骨和啤酒鱼是招牌菜,需要预订才能吃到。他一直以为我很爱吃他烧的啤酒鱼,每次给我烧鱼都捡最肥美大只的,可以盛满一整个大铁盘子。却不知我碍于情面探出的筷子,每次都附带着深深的心理阴影。 初到阳朔,就收获了一份见面礼——刚下车就是一场劈头冰雨。我瞅着窗外渗着寒气的雨线,摸摸身上的单衣,心里直犯嘀咕。从南宁到阳朔不过个把小时的路程,怎么就从夏末直接一脑袋栽进晚秋了呢? 我把外套脱下来蒙在鼓面,短短几分钟身上就被淋得冰凉。黑咕隆咚的车站外,三两辆形迹可疑的私家出租车,司机烟头一明一暗的,也不招揽乘客,就那么沉默地盯着人看。更沉默的是巍巍的山影,那一大撮黑漆漆的山,可能是晚上的原因,看上去轮廓怪异得完全不像山,反倒像人工培打出来的大沙雕,近在咫尺地横在眼前。 晚上十点多,我摸到了西街人口处。青旅客满,俺囊中羞涩住不起更贵的客栈,于是孤魂野鬼一样抱着鼓踱步街心。旅途中少不了窘迫尴尬的时候,按理说这雨真算不上什么,可我清楚记得那晚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想骂人。不是因为雨中流落街头,而是因为所流落的街头让人着实无语。 我之前心理预设得太好了,结果狠狠地失望了。那时候大家刚刚’开始开骂丽江的商业化,不少人拿大理和阳朔来反证,说相比阳朔,丽江已经堕落。我抱着规避尘嚣的心态来淋冰雨的,没想到打眼一瞅先看见满坑满谷的灯箱招牌。可能我去的时候不对,没赶上阳朔滋润又丰饶的西街风土,眼前的西街简直是丽江酒吧街的小翻版,一家接一家的店里咕咚咕咚放着慢摇音乐,隔着玻璃能看见店里跳艳舞的大白腿女郎…… 有那么一会儿,我很替丽江叫屈,蛮后悔跟着一帮人一起骂丽江的浮华。山外有山,看来在浮华层面,阳朔比丽江有潜质多了去了,正所谓: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 半夜之前,摸进了一家看起来是不插电的小酒吧。老板在摆弄着木吉他,我扛着手鼓和他套磁。聊了一会儿吉米·亨德里克斯后,获得了在一个八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二十块钱睡到天亮的机会,没有枕头……那真是印象深刻的一晚,那天晚上真正认识了什么是蟑螂。它很瘦,很矫健,爬得很迅猛。我想抓没抓住,原来蟑螂跑起来是那么快。 我睡到下午,鼻塞——潮气太重,哥们儿感冒了。 小酒吧不需要打散工的乐手,我的手鼓也配合不上人家那动不动就异军突起的即兴Solo。我讪讪地道谢出门,玻璃门怎么推也推不开。背后一声断喝:往里拉! 门外依旧阴雨绵绵湿鞋面,目所及处一片潮乎乎的浅白烟云,依旧是满目招牌,但多出来不少攒动的脑袋——横穿马路居然靠挤。一下子,就让我觉得回到丽江古城七一街喽。 迤逦长街,长叹噫兮。 苍茫茫大地颠过,于斯地竟上无片瓦遮身。罢了罢了,吃完啤酒鱼直接扯呼算了,我就不信涠洲岛还会有这么多招牌,这么多跟团的游人。 转身将欲行,顺手抄兜,指尖触及袋底的那一刹那,虎躯一震菊花一紧,踉跄跄止住脚步。 妈的!钱包哪儿去了! 呜呼哀哉。这正是屋漏又遇连夜雨,咳嗽偏逢大姨妈…… 含泪蓦然回首,撑着油纸伞翩翩在雨巷中来往的人们啊,你们哪一个是钳我钱包的贼。 我没有中年健妇立马当街跏趺呼天抢地的勇气,想破口大骂又寻思广西人一准儿听不懂我的山东国骂…… 罢了,罢了。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手鼓不是还在肩膀上么。存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留得肩头手鼓在,何愁没有猪头肉。大冰不哭,咱站起来开工干活挣车票钱。P25-27 序言 在我十年流浪歌手的生涯中,遇见过很多神奇的人,今天第一次说给你听。 他们的生活方式、人生出口、修行法门和实用主义者们秉承的朝九晚五、温饱体面、出人头地没太大关系。他们是天涯过客、浮世散人、江湖游侠、流浪歌手…… 我很庆幸曾是其中的一员。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那这篇演讲是我的人生总结。 如果不是,那继续有梦为马,游历天涯。 《一席》演讲稿整理版 2012.12.21 在人际交往过程中,为什么我们有时候会觉得累?比如饭局,或者说你在跟人讲话时,尤其是你在表述自己时,为什么会累?因为我们每个人会或多或少,都想展示出一些其实我们并不具备的素质,所以我们会觉得累。 我今天不想太累,想真实一点儿,说点儿实话。 我认为这是~个有点儿扯淡的社会!这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悲凉的时代!悲凉到什么样的程度?悲凉到当我们面对一个陌生人,去认知他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用一个标签:他是干什么的。哦,他是一个专家,他是一个学者,他是一个学生,然后以此为出发点,来度量一个人。 我不喜欢这样,我就想站在这里很随意地说:我只是一个33岁的男人……但是好像也逃脱不开标签,那就先从标签开始吧。 怎样介绍我的标签呢?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两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们对我说:“我是看着你节目长大的……” 好吧,我有~个身份标签是“主持人”。我界定自己为一个还算敬业的二流综艺节目主持人,但按照业界某些人的评判标准,我是最不务正业、最不求上进的,轻易放弃了很多机会。他们有时会议论:“这人干这行也干了十几年了,别人都一个接一个地红了,就他还这么漫不经心地玩儿清高,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确定我是否脑子有问题,只是觉得某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并不等同于自己的生长法则。对于主持人这个标签的自我认知,我和我的同行们或许并不相同。 另一个标签的话,我是一个背包客吗?算是吧。在路上断过三根手指、一只手腕、两根肋骨……现在一到秋天,必须要穿靴子,因为当年爬雪山把脚后跟冻坏了。走了那么多年,走坏了很多双鞋子,滇藏线、川藏线,都不止一次拿脚一步一步地量过,算是一个背包客吧。可当下,我并不敢刻意去标榜这个标签。最初背包上路时我还只是个简单的少年,那时“背包客”这三个字还代表着一种勇敢而浪漫的成长方式,而当下,它已然奇怪地沦为一个时尚而浮躁的名词。 我还有一个身份标签:民谣歌手。曾经有一个很美好的时代,人们把流浪歌手称作行吟诗人。但那个年代已离我们远去,或者说在历史上,这样的时代稍纵即逝,白驹过隙,美好得跟假的似的。 今天的主题是“赶着音乐去放牧”。 我对民谣的理解是:它是羊,我赶着它,和我的伙伴们行走在无垠的旷野上,甚至没有路,只有一片无垠的旷野。天干物燥,喑哑呜咽,但是一点儿都不晦涩。今天,我想给你们介绍一些和在座诸位不一样的人。 我们看他们可能用“另类”这个词,就像他们看我们一样。他们曾经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他们中很多人脱离了我们之后,获得了另一种开心,幸福感指数也非常高,他们中有些人后来又回到了我们当中。这是些怎样的人呢?我很难用一个词来界定他们,我不想用那种标签,“他们是一些浪迹天涯的人”,“他们是凯鲁亚克笔下的那种‘在路上,的人”……不想用那些标签。 我想说,他们是幸福的人。 这些幸福的人,他们路过我的生命,让我获益匪浅,甚至让我当下这一刻站在这里都觉得,他们是我内心强大力量的某种重要来源。 顺便介绍一下,我还有一个标签是“最不靠谱的酒吧掌柜”。 很多年之前,我在拉萨开过酒吧,倒闭了;后来在成都开过酒吧,倒闭了;再后来在丽江开过第一个酒吧,倒闭了;开了第二个酒吧,倒闭了;这是第三家酒吧,十月份的时候,撤股了,也算倒闭了;现在我在丽江还剩下一家酒吧,叫“大冰的小屋”,它还在勉强地维系,因为有人说它是一面旗,代表着丽江的一个时代。 在这个酒吧当中,厨师会打手鼓,扫地的小妹会唱爵士,吧台收银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散文作家,吧台总管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教导主任,她觉得自己以前脾气不好,严苛得过分,所以来修身修心。我们的主唱歌手是一位支教老师……这些神奇的人,带给我的那些故事,没法用“感动”两个字来简单概括。 首先要介绍的这位仁兄,他长得很像曾志伟,一直到现在,我都记不清楚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在丽江我们都叫他“志伟”。志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会打手鼓的厨师,他本身就长得很像一只手鼓。他非常希望在丽江能够有艳遇,但很遗憾,不论他怎么样抱着吉他摆Pose,都没用。 这个46岁还是45岁的中年男人,他为什么来到丽江我不知道。他在我们酒吧做饭,晚上唱歌,帮忙打手鼓,不要酬劳。前段时间云南彝良地震,他要跑到彝良去,我说你为什么要去呢?你这么一个死胖子,能去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蓝天志愿者行列中的一员,他过去就是志愿者。有地震的时候,他必须要冲过去,于是他就冲过去了。他履行完他的职责,回到丽江之后,他又跟我讲,说再待两个星期就要走了。我说你又去哪儿?他说去实现他的人生理想。我问他是什么人生理想,他说当渔民!他说他这辈子最起码要当一回渔民。然后他去了海南,找了一艘渔船,跟着渔船一块儿出海去打鱼,还学会了织网……让我非常羡慕。 我有一个隐居在大理的朋友,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妈妈,叫做听夏。 她的价值观是:所有数字可以衡量的商品价值,都是要努力去逃脱的。 听夏站在田间,带着她的小宝宝,在苍山洱海旁,安享着她的生活。她是个有信仰的女人,她在欧洲留学一直到二十多岁才回国。回来以后,她想找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她去应聘,一次接一次地应聘,后来发现,哇噻,这个时代发展得太厉害了,她游学了这么多年回来以后,居然竞聘不过一个稍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 后来她安居在大理,这个有才情的女人有一次跟我讲起她背上的小女儿,她说:“你知道吗?小朋友刚睡醒的样子,就像是从一个遥远国度刚刚旅行回来,身心疲惫,向我索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冬天过去后,春天到来了,听夏就要离开大理了。因为大理生活成本开始慢慢变高,她没法待下去了,她是一个极简主义者,想规避一切数字可以衡量的商品价值的影响。而能够供她选择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她会去西藏的波密,那里有桃花谷,三面雪山,一面桃花,她说她会带着孩子在那里静静成长。我问她吃什么,她说有什么吃什么。 她四年前穿的衣服,和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穿的衣服,是同一件。 很多时候我在想,信仰可能会让一个人非常幸福吧。 在路上我遇见了很多人,那些处在某种幸福状态的人,那些让我感到幸福的人,他们都有一种信仰。这种信仰不~定是宗教,当然也可以是宗教,比如昌悟师兄。 他年龄比我小,但却是我的师兄。昌悟师兄是一个研究生,我两年前在拉萨认识了他。我们在大昭寺旁边的八角街的藏姑寺甜茶馆里探讨过一些学术问题,他是一个学识非常渊博的人。后来有一天,他剃头出家当了和尚,成天笑呵呵的。但让我惊讶的是,现在的他跟剃头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还是很愿意听别人唱歌,我经常当着他的面唱歌,包括我曾唱过的那首《丽江之歌》(又名《把爱做够》),他也含笑在听。昌悟师兄笑得很超然,他的状态让我觉得他非常平和幸福。他放弃的是什么,我不愿意去深究,但他获得的是什么,可能不用我多说,在座的人应该会懂。 昌悟师兄留下了一幅画面在我脑海中:他牵着我的师弟去遛街,那种了无牵挂、怡然自得着实让人羡慕。给大家普及一个知识,很多的比丘、弘法利生、收弟子是六道收徒的,都是有情众生,人可以皈依佛门,狗也可以。我们有一条狗,叫做昌宝师弟。师弟就有一个毛病,随地大小便,这个不太好,除此之外都挺好的。 我还有一个懂得给自己营造幸福的朋友。 她有一本护照,可以去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她是一个台湾诗人,叫做然灵。这个朋友每到一个地方旅行,无论是菲律宾、印度,还是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她都会给我寄一张明信片,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们曾有数度擦肩而过,彼此之间的直线距离可能只有100米,但说好了不见面。因为她说见面之后,就不确定是否还愿意继续给我寄明信片了。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有这样的兴致,来和一个遥远的、未曾谋面的朋友分享她的心情,她的心态几乎永远是阳光而没有阴霾的。我们是彼此文字作品的首读者,我给她读我的文字,她给我读她的诗。她是一个诗人,出过两本诗集但根本不赚钱。在世界各地游历的时候,她靠打不同的工来挣盘缠,她的岁数跟我差不多大吧,我不清楚她是否有过艳遇,是否有爱人,但她呈现给我的这一面人生让我觉着很诗意、很充实、很幸福。 菜刀和老兵,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懂得选择幸福的人。 老兵是一名老兵,他现在隐居在云南丽江古城,就在我酒吧的斜对面开了一个火塘,专卖烧烤。酒卖得特别贵,我们经常说他开的是黑店,但很多人愿意过去消费。 他从不介意我站在他们家烧烤店的桌上喝酒,很性情。我们经常是喝开了以后,大家一起站在桌上边唱歌边喝,前面就是火盆,有好几回,鞋就这么烤坏了。如果你们去丽江的话,替我向他问好,可以’报我的字号,让他给你们打折,但打完折后应该也很贵。 这个男人的脑袋只有三分之二是他自己的,剩下三分之一是金属合体。自卫反击战时期,这个男人带着二百个人做敌后穿插,活着回来的只有十几个。回来之后,他获得了一系列荣誉,应该是一等功臣或者是特等功臣之类的吧。但他选择了放弃那一切,隐居云南,娶了一个泸沽湖畔的摩梭女人为妻,他的生育能力非常强,现在有了三个儿子。每年8月1日,我会回到丽江,跟他一起来过节,因为那天他会喝到酩酊大醉,然后对着一整面照片墙,来给他的战友们唱歌,唱那首《望星空》。 有一次我做节目,那期节目的嘉宾是《望星空》的原唱者董文华,我当时给老兵打电话:“我是否给你要一张签名照片呢?” 他的回馈是一个字:切! 他理所应当获得的一切,拿命换来的一切,他却选择放弃,然后选择了另外一种最市井的生活状态。他是幸福的吗?刚认识他时,我不敢完全肯定,但一年又一年,我越来越能够感知到他内心的强大。他懂得选择,我认为他是很幸福的。 还有一个人,我甚至不敢把他不戴墨镜的照片展现出来,因为有所顾虑。 他是当年尼泊尔毛派反政府武装游击队的中国籍雇佣兵,一个正儿八经的雇佣兵。当年,我和他在拉萨相识的时候,我在街头卖唱,他每天过来帮我收钱。他收钱不是硬问人要,是真来帮忙收钱。后来我们玩得非常好。后来,他又回去做他的雇佣兵了。很多年,我一直没有他消息。再后来,我知道他的消息,是因为玉树地震后,他是第一批带物资进灾区的人。他当时带队拉着一个车队的物资开了几天几夜,开到玉树……他是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一直到今天,还继续针对玉树地区做志愿者工作的人。我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希望他身上的枪伤刀伤,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不会太疼。 后记 开笔此书前,我曾列过一个写作计划。按人名顺序一个接一个去罗列——都是些浪荡江湖,和我的人生轨迹曾交叉重叠的老友们。 当时我坐在一辆咣当咣当的绿皮火车里,天色微亮,周遭是不同省份的呼噜声。我找了个本子,塞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写……活着的、死了的、不知不觉写满了七八页纸。我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的素材?不过十年,故事却多得堆积如山,这哪里是一本书能够写得完的。 头有点儿大,不知该如何取舍,于是索性信手圈了几个老友的人名。反正写谁都是写,就像一大串美味的葡萄,随手摘下的,都是一粒粒饱满的甜。 随手圈下的名单,是为此书篇章构成之由来。 圈完后一抬头,车窗外没有起伏,亦没有乔木,已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 书的创作过程中,我慢慢梳理出了一些东西,隐约发现自己将推展开的世界,于已经习惯了单一幸福感获取途径的人们而言,那是另一番天地。 那是一些值得我们去认可、寻觅的幸福感。他们或许是陌生的,但发着光。在我的认知中,一个成熟健全的当代文明社会,理应尊重多元的个体价值观,理应尊重个体幸福感获得方式。这种尊重,应该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之上,鉴于国人文化传统里对陌生事物的天然抵触因子,“如何去了解”这几个字愈发重要。 那么,亲爱的们,我该如何去让你了解那些多元而又陌生的幸福感呢? 写书时,恰逢山东大学抬爱,让我有缘受聘于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于是趁机做了一场名为《亚文化下成长方式的田野调查》的报告讲座。 那天会场塞满了人,场面出乎意料的火爆,来的大都是85后和90后。我讲的就是这份名单:大军、路平、月月、白玛央宗……我和他们的共同生活就是一场田野调查。我没用太学术的语言词汇去贯穿讲座,但讲了许多细节的故事。 那天的叙述方式,是为本书行文的基调。 卡尔维诺说:“要把地面上的人看清楚,就要和地面保持距离。” 这句话给我带来一个意象: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人,手足并用爬在树上,和大部分同类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他晃荡着腿,骑在自我设定的叛逆里,心无挂碍,乐在其中。偶尔低头看看周遭过客,偶尔抬头,漫天星斗。 我期待出到第十本书的时候,也能爬上这样一棵树。 当下是我第一本书,芹献诸君后,若价值观和您不重叠、行文有不得人心处,请姑念初犯…… 我下次不会改的。 等我爬上树了再说。 这本书写的皆为真人真事,我不敢说这本书写得有多好多好,也懒得妄自菲薄,只知过程中三易其稿,惹得策划戴克莎小姐几度愤极而泣。如此这般折腾,仅为本色二字:讲故事人的本色,故事中人们的本色。 或许,打磨出本色的过程,也是爬树的过程吧。 文至笔端心意浅,话到唇畔易虚言,且洒莲实二三子,自有方家识真颜。 这本书完稿后,我背起吉他,从北到南,用一个月的时间挨个探望了书中的老友们,除了那个不用手机的女孩,其他的人几乎见了一个遍。 路平在台上唱歌,笑着对忽然出现的我唱:“我所有年轻有为的兄弟们哦……” 月月开了一瓶冰酒款待我,聊天到天亮。 鹏鹏在成都请我吃宵夜,末了还是我结的账。 阿狼一边忙着烤海鲜,一边问:“大冰,写新歌了没?” 王博和甜菜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指着我说:“宝宝,叫大爷,这是你大爷。”我说:“你大爷!” 彬子在宋庄开了新酒吧,说有我的股份。 菜刀动身前往康巴藏区阿木拉,他又为学校募集到一辆皮卡。 成子坐在茶店里闭着眼睛听佛经,我走进去悄悄坐下,偷偷把他面前的一壶好茶喝干。 大军依旧在街头卖唱,旁边坐着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说:“哎呀,你把书拿来,我们卖唱的时候顺便一起帮你卖。” 他们依旧各自修行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从容地幸福着。 他们正选择着一种大部分人漠视或无视的生长方式,并实践着这种生长方式的合理性。 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只不过当下并不在你的生活圈中。书中他们的故事都是真实的,或许他们的故事也可以是你的故事。 若你还算年轻,若身旁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的,你敢不敢沸腾一下血液,可不可以绑紧鞋带重新上路,敢不敢像他们一样,去寻觅那些能让自己内心强大的力量? 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吧。 最后,谢谢你买我的书,并有耐心读它。 我的新浪微博是@大冰,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读的这本书吧:失眠的午夜还是慵懒的午后、火车上还是地铁上、斜倚的床头、洒满阳光的书桌前、异乡的街头、还是机场熙攘的延误大厅里? 我希望这本书于你而言是一次寻找自我的孤独旅程,亦是一场发现同类的奇妙过程。 真正的孤独是高贵的: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愿乐于直面内心的你,最终拥有的是高贵的孤独: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作将来。 一辈子那么长,难免对这个世界偶尔会失望或沮丧,浪荡天涯的孩子,我送半首歌给你作酵母,忽晴忽雨的江湖,祝你有梦为马,永远随处可栖。 谁说月亮上不曾有青草 谁说可可西里没有海 谁说太平洋底燃不起篝火 谁说世界尽头没人听我唱歌 谁说戈壁滩不曾有灯塔 谁说可可西里没有海 谁说拉姆拉措吻不到沙漠 谁说我的目光流淌不成河 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一看海 不要未来只要你来 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一看海 一直都在你在不在 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一看海 我去划船你来发呆 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一看海 姑娘你来不来 大冰 2013年7月于丽江古城 书评(媒体评论) 我没舍得读完这本书,因为世界上所有不快乐的人,注定相逢。 ——作业本 不管我们如何选择,都会为大冰和书中的人生而感叹世界丰富精彩。 ——黄健翔 愿幸福的链条能通过这本书传递下去。 ——夏雨 文章是一首灵魂的歌,首先你得有灵魂,他灿烂干净的文字是尘世的惊喜。 ——陈岚 大冰是我认识的身份跨度最大的人,他这十年,是一场流浪式的生命体验。 ——万晓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