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资本主义到知识社会的转变
作为一名经理,你如果理解英荷壳牌石油公司或柯林斯与伯拉斯的研究成果,那么你将面临一个似乎无法应付的进退两难的处境。在经济学里,公司运作的首要目标是利润,而另一方面,如我们的研究所示,这个目标是和公司的健康发展相抵触的。面对这样一个两难的局面,经理们通常赞成并选择能够获得最高的投资回报率和最快的资本回报这条路,觉得要保住公司——还有他们的工作——就全靠走这条路了。确实,许多在壳牌和其他一些公司工作的经理们都问过我,为什么我希望他们为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进行管理,而置公司有可能在短期内夭折于不顾。
我的回答是:利润和组织健康的二分法是错误的。现在再没有必要进行二选一了。如今,公司的成功与组织健康从根本上交织在一起,从某种角度看,现在与50年前的经济环境下的成功与组织健康的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以牺牲所有其他目标为代价,单纯执行为经济利润而管理和最大化股东价值这两个政策是已经过时的管理理念。它们不能反映我们今天所生活的世界的要求。它们是不适宜的,甚至具有破坏性——不仅对于社会的其他部门,而且对采用它们的公司也是如此。
简而言之,传统的管理思想仍是集中在资本保值和最大化的观念上。但在过去的50年中,商业世界已从一个受资本支配的世界转变为一个受知识支配的世界。这个转变为近几年形成的人们对于组织学习的兴趣提供了依据。经理们认识到,除非他们的公司能加快学习速度,否则他们的原始资产将会停滞不前,竞争对手也会超过他们。
经济学基础理论告诉我们,财富的主要来源总是有这样三种方式:土地与自然资源、资本(资产的积累和再投资)和劳动力。这三者的结合创造出社会所需的构成物质福利的产品和服务。在人类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期,经济上成功的关键因素是土地。那些能支配和拥有土地的人毫无例外地在财富的创造中处于支配地位。因此,拥有土地的人就是富有的人,而没有土地的都是穷人,至少西方社会如此。
然而,正如历史学家们,如费尔南·布罗代尔和亨利·皮雷纳,用详细的图解形式描述的那样,一个戏剧性的转变在中世纪后期和20世纪初之间发生了——在财产增值中,首要因素由土地转变为资本。在创造物质财富的过程中,投入更多的资本大大提高了技术性和商业性活动的效果和效率。轮船变得更大,航线变得更长,机器变得更先进。到中世纪末期,至少在西欧,用于这些目的的现金越来越多。那些原本存起来的现金转变为逐渐发展的商业机构的资产,而那些商业机构一步步发展为采矿公司、货运贸易公司、第一个纺织车间,最后成为现代化的公司。也就是说,现代公司的发展是从中世纪商人有了用于创造财富的资本开始的。
在资本年代,财富从掌握土地的人手里转移到有权使用资本的人手里。有钱的不再是土地所有者,而是资本所有者。提供资金的能力成为财富创造的关键。
P14-16
序三 生命意义的源泉
我在15年前认识了阿里·德赫斯,正是由于他,我才第一次认真地开始研究组织学习。那次会晤影响了我的一生。
阿里·德赫斯当时是著名的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全球战略制定的协调人,他把我引进了壳牌从事一些组织发展的研究工作。该研究发现,《财富》排名500强的企业从产生到衰亡,平均寿命只有40~50年。该研究还发现,全球有许多公司寿命超过了200年,另外大多数的公司尚未成熟便夭折了——绝大多数公司都在其50岁生日之前就衰亡了。阿里·德赫斯认为,大多数大公司,其致命的弱点是缺乏学习能力,时代和世界都在改变,它们未能随之而进化。
更主要的是,他让我第一次思考低寿命周期与在连续经营时企业的低活力之间的联系。二者都是企业整体健康状况的标志。就像一个不健康的人,预言自己会早死一样,大多数成功的大公司,健康状况令人极度担忧。这些企业中的人并未意识到,他们的公司正在经受着低寿命周期的威胁。他们认为,公司健康状况不佳是由于工作压力、无休止的权力斗争以及僵化的工作环境未能充分发挥人们的创造力、工作热情及责任感,从而造成员工人浮于事,或者辞职。许多企业的文化氛围要比我们想象的糟糕得多——不论这些企业是否明显地在走下坡路。
《生命型组织》是一本具有实用哲学思想的书。以我的经验看,像阿里·德赫斯这样的超级实践家,会对管理思维做出独特的贡献,然而他的贡献却很少被众人得知。与那些写出他们所想的不同的是,实践家想的是他们所经历过的。因为他的思想源于实践而不是概念,所以他表现出的极为深刻的想法却是最简单的道理。
本书的核心观点是一个富有意义而又非常简单的问题:如果我们把企业看作一个有机生命体,会怎样呢?
很显然地就会有下列问题要问:如果我们不将其视为有机生命体,那视其为什么呢?那就是将企业视为赚钱的机器。
两种观点之间的区别,即视为有机生命体与赚钱机器的区别,表明了一系列有关管理和组织的核心、假设与区别。
我相信,几乎所有人都会习惯于不假思索地认为企业是赚钱的机器。如果用这种观点来做事,可能我们想象不到,我们已决定了企业的命运。
我们以一台机器被某人拥有举例。我们会习惯于认为企业就是如此:它们被所有者所拥有,一般来说是区别于企业工作人员的。但是,说某一生命被某人所拥有,会意味着什么?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的生命是很不道德的。那么如果以此看待企业,是不是正是问题之所在呢?
机器有存在的目的,是其制造者生产出来的。同样又有一个对企业的传统看法:企业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多地为其所有者赚钱。但是生命有其自己的目的。这种天生的目的,是不能被其他人的目的所完全代替的,即生命会对其他人的目的有所反应。当一个生命体不能追求其目的时,那么这个生命体的生命力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为了能发挥效用,机器必然要由所有者来控制。这当然是管理的原因——控制企业。但是控制生命的方式与控制机器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那些怀疑这一假设的人,不妨想想,他们是如何成功地控制十几岁的少年的。)他们是“可影响的”,但是只有通过复杂的互动过程,使影响人与受影响人相互作用。难道对控制的抗争,不是大多数公司的政策和规则产生的根源吗?
将企业视为机器,就意味着它是由外部人创造的。这正是大多数人看待企业结构及流程的方式,它们是由管理层制定出来,强加给组织的。如果将企业视为生命,那么就意味着它自己将制定出程序,就像人体长出自己的细胞,然后组成器官及身体一样。难道这不正是那些大企业成为非正式的组织的方式吗?关系网络、通信渠道,这些基本的工作条件,不正是做这些工作的人自己创造出来的吗?
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它是固定的、静止的。只有某人改变它时,它才会改变。将企业视为生命,意味着它会自然地演进。
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它只能自认为是缔造者所赋予的身份。将企业视为生命,则意味着它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个性。
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它的行为目标是对管理层设定的,如做出实际反应。而将企业视为生命,则意味着它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采取自治行动的能量。
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它会停滞不前,除非管理阶层重新创制。而将企业视为生命,则意味着它能够自我更新,将超越其现有的员工,作为一个有机生命体自我延续下去。
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其员工是雇员,或者,更糟糕的是,“人力资源”,人被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召用。而将企业视为有机生命体,则会将员工视为工作共同体。
最后,将企业视为机器,意味着它的学问,只是雇员学问的总和。而将企业视为生命,则意味着它可以作为一个实体进行学习,就像演出团体、爵士乐队或体育小组一样,能作为一个实体充实知识。在本书中,阿里·德赫斯认为只有生命体才会学习。
对于我来说,很难独立思考到上述机器与生命体特性的对照,从而不会被阿里·德赫斯提出的观点所吸引。为什么我以前从未想到过这些呢?对于我来说,为什么将企业视为生命体这么难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想法却并不容易变成自己的想法呢?
这就是我们看待生活的始末吗?当然,简单的组织也是活生生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将更复杂的组织,如家庭、社会或企业,也看作生命体呢?难道潮水的色彩斑斓,潮涨潮落,不比海葵、蛤贝或寄居蟹这些聚居在潮水中的生物更具生命力吗?难道“公司”模型在我们头脑中的印象是如此僵固、不可改变吗?或者只是我们不愿意改变看法?如果我们确实认为公司就是机器,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也是机器中的机械因素。机器是不会有生命的。那么,对于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无疑使我们对组织感到可悲。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深深地憎恨只是为了与机器相匹配,我们就被塑造得像机器一样。如果这里面有些是真的,那么它可能已经告诉我们,阿里·德赫斯所持的简单观点,实际上重要得多。
正如阿里·德赫斯所指出的,把企业比作机器,这种想法是很普遍的,它影响了大多数组织的性格。所以,组织更像机器,而不是一个生命体,因为它们的成员是这样认为的。
因此,我们的第一任务大概就是改变我们的思想。爱因斯坦说过:“问题,不会在与产生这一问题同一层面的答案上得到解决。”在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时,阿里·德赫斯所提供的丰富的实践洞察,让我们懂得企业是如何作为生命体进行计划、学习并管理控制自己的,这些知识会引导我们大多数人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
它也许还会表明,尽管阿里·德赫斯的观点乍看起来非常奇特,但事实上,这种观点并非今日才有。世界上不同的文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产生了相似的观念。在瑞典“企业经营”的古语是Naringsliv,意思是“命滋养王命”。在中国,至少3000年以前,对“企业经营”的称法是“生意”。其字面意思最初是“生意”或“生活”。其第一个词可翻译成“生
存”及“出生”。第二个词的意思是“意义”。
我们正在向未来迈进,我们应该重新记起人类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一起工作,实际上是生命意义的源泉,否则,就只不过是工作而已。
彼得·圣吉
阿里·德赫斯所著的《生命型组织(不确定时代的组织进化之道)》是一本具有实用哲学思想的书。它的核心观点是一个富有意义而又非常简单的问题:如果我们把企业看作一个有机生命体,会怎样呢?阿里·德赫斯作为超级实践家,用其经历阐述出了这个极为深刻的想法,同时这也是最简单的道理。只有生命体才会学习,而学习型组织就是一个生命体。本书从学习、身份认同、生态学及进化等角度阐述组织如何作为一个生命体进行学习,是一本“学习型组织”的前传。学习型组织之父彼得·圣吉慨叹了阿里·德赫斯的视角独特之处,并为本书倾情作序。
《生命型组织(不确定时代的组织进化之道)》的作者阿里·德赫斯提倡了“学习中的组织”这个极富创新意味的概念,同时,作者本人也因此而对组织长寿的关键性品质给予了极大的关注。阿里。德赫斯击中了问题的要害,即要为组织和长期繁荣而进行管理。他在“生命型公司”和“经济型公司”之间作出了明确的区分。在他看来,前者的目的正在于,要把自己当作富有潜力的、处于永久成长中的团体来看待,并以此来造就自己;而后者只纯粹忙于为一小部分或个人创造财富。他还明确指出长寿的生命型公司为生存而管理。经济型公司为利润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