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的神奇故事,折射当代社会千奇百怪;天马行空的传奇人物,尽显大千世界人生百态。
仅仅是为了红金坨那一方山水吗?老国和那只金钱豹斗了几百年,和那个金钱豹化成的女地王斗了几十年,直到用神棍把其打成金钱石!
高国镜的《八百岁少年传奇》是一部时间跨度千余载的长篇小说,虽为神话,却也折射了中国雄奇的历史和传奇现实,可谓一轴中国山村的变迁长卷。小说联想丰富,大胆想象,生动有趣,却又是一部现实版的拯救环境的交响乐,一曲浪漫的爱情牧歌。作品与诸多神话人物联系起来,于生动感人的细节和情节中,写了人的敢于担当和美好心灵。
高国镜的《八百岁少年传奇》是一部时间跨度千余载的长篇小说,虽为神话,却也折射了中国雄奇的历史和传奇现实,可谓一轴中国山村的变迁长卷。主人公九死一生,金钱豹可是元凶?主人公神通广大,情人和爱妻可是白桦精?一个家族的秘史,凸显了几多光彩照人的英雄;书中的人物大多化作了奇石,却也令人感动和回味无穷。为了保护环境和生态,老国与那位女地王金钱大霞,还有那位县长迟光平、日商田中角尺等,展开了一场又一场较量,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但那再现在读者面前的壮丽山河,也令人愉悦和动容。
小说充满了忧患意识,老国从始至终向往和呼唤的是诗情画意的生存环境,为环境的极度恶化敲响了警钟,也为治理环境吹响了集结号,并成为重整山河的排头兵和保护神,从而为人类的生存空间乃至地球作出了可喜的贡献。小说联想丰富,大胆想象,生动有趣,却又是一部现实版的拯救环境的交响乐,一曲浪漫的爱情牧歌。作品与诸多神话人物联系起来,于生动感人的细节和情节中,写了人的敢于担当和美好心灵。作品既是一部不可分割的长河小说,不少内容又可独立成章。《八百岁少年传奇》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生命和生态的神话小说,同时也是一部老少皆宜的通俗读物。
最后,我有点恋恋不舍地把那个金枝玉叶的美女也投下了大海——美女化作了红金坨怀抱里的仙女山……关于仙女山,老国俺还要多饶舌几句。那日我无奈将手中的仙女丢落下凡尘,那仙女一直落入茫茫大海,一时不能自拔,却又想挣脱出苦海,在挣扎中,美丽的衣裙随水脱落,而那仙女却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在红金坨上了,但分明是赤条条无牵挂,在蒙羞中变成了一座仙女峰。这仙女峰兀自矗立,活龙活现,尤属那片芳草地,坑坑洼洼曲线分明,那才叫逼真。有好色之徒从此过往,难免色眯眯地驻足观看,甚至不怀好意,怀揣淫心,亮出雄器,直冲那边撒尿。其实我见了那仙女山,都脸热心跳,臊得不敢正视那仙女山。后来,那仙女山居然和我说话了:老国,你把我投到地上,让我落到众目睽睽之下,你倒给我块遮羞布啊。那日,我背起篓子,拿起铁锨,找了个黄土厚实的地方,装了一篓黄土,便风风火火背起来,披星戴月上山去,打算将那仙女山的隐私部位遮蔽起来。神助我也。我一夜间马不停蹄背了上万篓黄土,还有黑土,终于将那仙女山的大半拉身子填平掩埋了,只露出乳房以上的部位。而在此时,雄鸡一叫,我再没了背土的力气,连背土的篓子也被一阵风刮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屹立在我眼前的山,俨然像一尊仙女的半身塑像,头颅和乳房清秀而饱满。可有的人却不再叫它仙女山了,而叫其妈妈山。山里人把乳房称为妈妈。也有人把其丑化成什么男性之阳具,说那三点式的三突出组合,分明就是一团鸡巴蛋。我怒了,不禁冒出粗口:扯鸡巴蛋!说着,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咬破手指,在那山的头上和乳头上,写了三个硕大的血字:仙女山!随后又抓下一把头发,往那山上一抛,头发立刻化作一片片花草树木,且葱茏灿烂,疑是仙女风光无限的妩媚的笑脸。从此人们就叫它仙女山了,且个个敬而观之。此话搁下不提。
再说不知多少万年前的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我把喝了一肚子的银河水倾泻直下,就形成了一条白银河。红金坨,白银河,可我没来得及看一眼我留下的风景,我就被天兵抓住了,可我想看我用金子投下的山河啊!也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伸出一只手,抠出了自己的两只眼睛,抛向了红金坨…… 金钱豹听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说:老国你牛昃大了,你这纯粹是荒唐的天方夜谭,你想蒙我金钱豹,蒙你的重孙子的重孙子他都不信。
不信你就听我说来,令人不相信的话才有人爱听。我接着跟你说,我的两只眼珠子落在了红金坨的一棵白桦树上。开始那眼睛还在流血,染红了一大片树林,那就是红金坨上的五角枫与元宝枫,那一片风景的确是太迷人了,因为那是我的眼睛里的血染红的呀。可经过雨露的滋润,我的眼睛不流血了,还咕噜噜转动着,能看见周围的一切,还有世上的一切。就连炎黄二帝在涿鹿的激战,我也是看到过的。就连秦始皇让民工修万里长城的情景,我也没少看。太多太多的刀光剑影和厮杀,我见得太多了,怎么连那个大姑娘花木兰都要替父去从军,何苦呢?我不想看这血腥的场面了,我只想看我的红金坨、我的白银河。白桦树干上,我转动着两只黑眼睛,那是我作为神童的永远不可泯灭的眼睛,多亏我把我的两只眼睛抠出来,镶嵌在了白桦树上。我期待着能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哪怕是凡人,当然我想带着我神童的眼睛,转世、脱胎。可我总没有托生的机会。我最想在唐朝来到人间,也好加入到唐朝的诗人行列中,当一个后人能够读我的诗的诗人……可我在白桦林里苦苦等了不知多少个春秋,却没能成为唐人,没幸成为唐人……不过最后在八百年前,我总算投胎转世,成了如今的老国……金钱豹,别看你叫老豹,你信不信,论年龄论资格,不管论什么你有我老吗?红金坨是我从天上带到地上来的,我把苦海变成了金山银河。红金坨上的草木是当年我的毛发化成的,连那春天开放的山桃花、山杏花,都是我的头皮屑变成的;当年白银河畔那两行垂杨柳,是我的两排睫毛。你不相信?
金钱豹又哈哈笑了说:我只信你爱吹牛!为了把红金坨归为己有,你什么牛都敢吹,快把牛昃吹上天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盘古啊你?
这个时候,我妻子木华艳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双手抱着一块木化石,身边还跟着孙子高家旗。妻子冲那金钱豹说:金钱豹,你不信,不信有石为证——你看看这块石头,像不像一棵白桦树,树上是不是有两只黑眼睛?这大大的眼睛像不像老国的大眼睛?
啊?!金钱豹似乎对视了一下我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那石头——它相信了那石头上的眼睛像我的眼睛,便嗷的一声张开大口,就要把那石头吞进嘴里去。
那一刻我啊的一声惊叫:高家旗,快拿我的神棍来!好你个金钱豹,你吞了我的多少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多少次吞我没有得逞,而今还要吞我老国化作的石头不成?吃我一神棍吧!可我的神棍还没有打到金钱豹身上,我就醒了。
醒来后,木华艳捧着一块石头,正站在我面前,讨好地对我说:老国你看,这块石头上有一棵树,像不像咱家门口的大槐树?
我孙子高家旗凑上前来,不是太大的眼睛对着那石头端详了一阵,然后说:奶奶,爷爷,像,这块石头上的图案像咱家的大槐树,太像了,树杈上坐着一个人,耷拉着腿,好像我爷爷。树上还有一群喜鹊呢。然后又对我说,爷爷,您给我讲讲大槐树的故事吧。P17-18
我的祖辈和父辈们,无论我活百岁还是千年,永远是你们的子孙;不管你们是人是仙,都是我的神!我的红金坨与白银河,我是你们怀抱中的树叶和水珠,也是你们的保护神——山不会倒下,我的头颅毅然支撑着故乡的山屹立;河不会干涸,我的双手依旧挽着母亲河流淌!如果需要我做太阳,我愿把心掏出来,挂在白桦树的树梢;假如需要我输血,我愿把血管当水管,注入白银河的河道;倘若哪只动物敢破坏我们的环境,我会将其鞭打成化石。我成了化石又何妨?那是我最圆满的结局和归宿。设想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在红金坨与白银河之间的山道上、河道上、香道上、栈道上……发现了太多太多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脚窝,还有遗留在石头上、树干上的手印、抓痕……面对这些痕迹,我的后代的后代坚信不疑,这就是从前老国我活动和生活过的地方……我那位神秘神奇的夫人捡的八百块奇石,上面折射着我的影子,镌刻记录着我的人生足迹……果然如此,老国我谢天谢地谢乡亲,我总算没有白活八百岁……
借助那个神奇的望远镜,可以看到更遥远的秘密风景。包括历朝历代的滚滚风云。作家所写荒唐言,往往才是真实的历史。小说写得比生活还平淡,谁还听你瞎扯淡!作为文学作品,没有因为写的神而不让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说,照样可以感人动人。打造神话里的现实世界,现实里的神话世界。
——题记
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神话小说。写一部让入过目难忘、耳目一新的小说,似乎只有写神话小说了。在现实生活中,八百岁少年不可能存在;但在小说中就有存在的可能,八千岁少年也是可以出现在字里行间的。这就是小说的魅力所在。想象、梦想、希望——作家所构想的艺术世界,比大干世界还无奇不有。第一次写长篇神话小说,有的时候真有“下笔如有神、神来之笔”的感觉。这话肯定是不够谦虚了。但如果谦虚的话,这部小说可能就不存在了。写小说的人,就应该是那种天马行空的人。想来我从小夜夜听到的爷爷或姥爷给我讲的故事,大多都是精怪或神话故事。保留在我记忆里的文学作品,基本都是神话小说,还有民间故事。说句现在的作家不爱听的话,翻阅了他们的一些作品,几乎一无所获,没有记得住的人物和故事。居然不知道他们写了些什么。
从小便对神话小说情有独钟。向那位老师借了一本残缺不全的《西游记》,他沉不住气,没过几天就往回要。我就赶忙还给他了,连夜看也没看完。后来得到了一本叫《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小人书,翻来覆去地看,惹得我父亲有点儿烦。那个雨雪天,我与社员们在同一条大炕上剥玉米,我一边给人念《西游记》,一边往下搓玉米粒。激动的时候,恨不得拿着擂玉米的木棒当金箍棒,在炕上玩耍一顿。那时候才十几岁,但写小说的心已经有了。而真正写长篇神话小说,却是五十岁开外的人了。
是在那年冬天,我紧锣密鼓地给我夫人口述,她像狼赶着一样把我说出的小二十万字神话小说打到了电脑上。但投了一家出版社,其前提条件让我放弃了出这本书的念头。去年我的散文集获得了第五届冰心散文奖,坐着飞机去广西北海领奖的时候,我座位的前面恰好是一位美女编辑——这个人也是去领冰心散文奖的。这个人叫史佳丽。史佳丽在作家出版社供职。事后我把书稿发给她看。并不爱吹牛的我,却在一次座谈会上向她冒出了一句:我这小说写到畅销为止。她笑而不答。但她却给了我力量和信心。我的目的不是为了给自己出书,是为了让更多的读者看到我的书。
据我所知,人们最爱看的小说应该是神话小说。好的小说大多都有神话色彩,包括中国的四大名著;其实,《红楼梦》也是把凡人写到极致的小说,连贾宝玉也是含玉而来的。中国的古典小说大多带有神话色彩。至于《聊斋志异》等等,那无疑也算神话小说了。鲁迅不但写了《故事新编》,其当属神话小说之列;而他为数不多的小说,都把人物写神了。像阿Q、祥林嫂、孔乙己等等,那绝对是传神人物。
神话小说也是来自民间、源自生活的。我所写的这部《八百岁少年传奇》,也并非凭空想象。即便是再神奇的想象,也有生活的源泉支撑。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生活在那座叫红金坨的大山对面,如果不是站在故乡的山上,便可望见永定河、桑干河,这小说的环境就不是这个环境了;如果我的祖先们不是从古老的黄帝城边背井离乡来到京西那个山旮旯里,从而生生不已,在那里打猎打鱼种庄稼,这小说里的人物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关于红金坨,似乎有必要多说两句。在那座北京西边的大山上,在那片白桦林里,自古生活着太多的虎豹豺狼,也生活着不太多的山民。在离我们村并不遥远的一个小村,在清朝年间,有一只金钱豹居然一气咬了十七个山民,只有一位活了下来,脸还给咬得花瓜似的了,此后人们就叫他豹剩。也正是这豹剩,后来用木棒打死了那只金钱豹,皇上嘉奖他,还要让他进京当官,可他没有去,他直到死都在那一带消灭豺狼虎豹。
近在七十年代初,我的一位本家叔还夹了一只金钱豹,后请区武装部的用钢枪击毙。在后来的后来,那山上还是常常传来打猎的枪声。因为那里~直有太多的猎物。我十几岁的时候,几次与狍子和野猪险些碰个对面。我目送着狍子远去的时候,没想到把狍子写到小说里,却想到把狍子弄回到肉锅里。当年一位乡亲为了打野羊,掉下悬崖摔死了;后来一位退休干部背着一只野羊下山,以为是野羊死了,结果野羊在半路中又活了,把那位老者带下山崖,自然是一命呜呼了。
得,我不想再说打猎的事儿了。因为我这小说实际上主要还不是写的打猎生活。照我儿子的话说:这小说可算生态小说,因为写了不少关于生态的生活。小说的第一稿不够瓷实、充实,后来又加了二十余万字,大多是我儿子给打上去的,他常常对小说有一些评价,这评价更促使了我打造神话里的现实世界的决心。
按神话小说写,又是从现实中来的生活。如果我的祖辈和父辈们没有住过山洞,我也没有钻过山洞,我就不会写山洞;如果我姥爷不是个木匠,又带点儿传奇色彩,我就不可能写出那样一个神乎其神的姥爷。据说当年我的老太奶奶时常拽着老虎尾巴当牛尾巴,把下山喝水的虎当牛送到山上去……有了这个传说,才有我太爷、太奶的形象。当年我爷爷几次说他在永定河里洗脚的时候,碰上了一条类似于蛟龙的东西;我的妻子在当姑娘时割草,在潮白河边洗手时发现了一条时隐时现在水里的“龙”,把她吓得逃之天天……这些所见所闻,让我写出了我爷爷这个神话形象。当年我姥姥和我母亲,每年都带着人们去龙王庙求雨,大多时候求雨的人未归,雨就下来了,有几次我也在其中。所以我就写了我母亲这位虔诚地信佛、又能求来雨的活生生的人物。至于父亲这个形象,肯定是与我父亲当年放羊、救火有关的。如果当年不是我父亲背着我去红金坨下看戏,我可能就写不出木华艳那个神奇的白桦林歌舞队。如果我的婚姻没有一些传奇的色彩,我也就写不出木华艳这个神奇的艺术形象。
至于老国这个人物,不可否认有我本人的影子。作品贯穿始终的人物,还是老国这个人物。说实话,老国是我的被人们叫了五十多年的小名,我现在回老家去,家乡的人还称呼我老国。我觉得很亲切。我特意用了我的小名作为小说主人公的名字。但我本人与书中的老国相比,那是有天壤之别的。我不是神不是仙,我没有那样的神通。但我可以想象我有着那样的神奇和神通。这想象也是从生活中来的。当年在红金坨上,蟒蛇追过我、老雕追过我、野猪追过我,我也曾多次死里逃生,比如从十几米高的山崖上滚下来,却居然连一块值得炫耀的伤疤都没留下;而那面山崖上,当年是摔死过山民的。我是坚信“离地三尺有神灵”这一说的。每个人都有守护神守护着,起码撰写神话小说的人对此应该坚信不疑。
当然,写神话小说,也离不开自己熟悉的生活。如果我没遇上过蛇盘兔,又饲养过被蛇盘踞过的野兔,可能就不会写出大槐树下两次豹盘鹿、蛇盘兔的故事。我亲眼所见惊雷把古树击倒,亲眼见霹雷把山头炸得巨石滚落,飞沙走石。倘若不是我放羊时捡到过一架勘探队员的高级望远镜,又想法物归原主,我可能就想不出孙悟空丢金箍棒、老国捡金箍棒又归还孙悟空的一场戏。如果我没有挖党参而遇众蛇围攻的生活,可能就不会写那两个会飞的人参娃娃;如果我儿时没有养过数十只鹞子,可能就没有老国那只随身的鹞子。倘我儿时没采过药,那神奇的还阳草丹可能就诞生不了。如果我没有修盘山公路、山涧路的生活,那个盘古一口气吹出一条山涧大道的情景,可能就不复存在。我那位本家叔数年间猎得上百只狍子和野羊,才有了那些猎人的形象。如果我不是喜欢奇石收藏,这小说里的奇石从何而来?我又怎么能把小说中的许多人物的结局化做石头?我儿时摘到过一只特殊的桃子,我才会写仙桃。如果不是我儿时看到过一些古怪的东西,包括长了两排爪子的蛇、白眼珠和红眼珠不时变换的躲在黑夜犄角旮旯里的微型小娃娃,我可能就写不出那些龙或其他的神异景象来。倘或我少年时没给毛主席写过信,这小说里的老国可能就不会给皇帝写信。人家的狗咬伤过我的多位亲人,有条狗还把我长子的胞衣叼走了,所以我在小说里极不待见狗。我在生活里最讨厌的也是狗。我发表过两部与狗有直接关系的中篇小说。无论是几十年前还是现在,我上山或遛弯总爱提一根棍子,为了防蛇、防狼、防狗、防冰雪滑跟头、防露水湿衣裳……为了打露水,捅蜘蛛网,所以我才给老国也配了一条神棍。
曾经想把这小说写成少儿小说,但又觉不妥。我虽然发表过一些少儿小说和童话,也出过书。可我后来觉得,文学本就不应该划分什么儿童文学、成人文学。好的小说是老少皆宜的。《红楼梦》写了一群少男少女,却是大人的书;《西游记》不是写给小孩子的,却老少都百看不厌,也都适合看。我从不认为那些童话是专给少儿写的。老年人可能更爱看有着童话色彩的、能唤起儿时记忆的小说和童话。小说不是散文,有一点儿虚构都觉得心虚、惭愧;小说需要的恰恰是想象的翅膀,带着读者飞翔。如果我们从小说里看不到高于生活的东西,作家婆婆妈妈所写的不过是无病呻吟的琐事,那我们的读者何必要看你的小说?中国人最爱看打架、吵架,其实,小说也是在写“吵架”、“打架”的事儿。可作为我本人,却是不善于写“打架”的事儿的,也许因为我的性情使然。尽管我难免有脾气暴躁烦躁的时候,但平时还属于比较温和的人。再者,我作为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山里孩子,自小就心血来潮写长篇小说,但一直难以成功,这或许与我的小说写得不够激烈有关。我没有经过名师大家的指点,但有一些著名的作家对我的小说有只言片语的评判,还是让我受了启发和影响的。刘绍棠评价我的作品“质朴而有余韵”,我以为是恰当的。我写小说追求本真和质朴,质朴得就像在秋日的山野里随手可摘可捡的果实,就那么自然,原汁原味,不造作。我写东西愿意用口语化,款款道来,娓娓说去,或带点儿幽默的调侃,讲究诙谐感,同时我又喜欢余味无穷的语言。所以我即使写神话小说,也用了第一人称,用第一人称写神话小说,显得亲切逼真,同时也有趣。有入说我的小说有趣味和味道,此乃有意为之。作为长篇小说,贯穿始终的故事固然重要,但其中的生活情趣和细节更重要。我从未看过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但我愿随手翻阅长篇小说,比如《红楼梦》,随便你看哪一段,都觉得妙趣横生,这就足够了。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看一部长篇小说的人,应该是很少的,尤其是现在的快节奏生活,难有时间看长篇。再者,就算艺术高于生活,也不能高到令人恐慌的紧锣密鼓、轰轰烈烈的程度。小说就是用感染力比较强的语言,与读者说话。即使是神话,也是人在说。说话要平中见奇。说到奇,我想到浩然评我的小说“诗情画意和传奇色彩”。而我这部长篇小说,所着力追求的无疑也是“诗意”和“传奇”的艺术境界。但又非刻意,而是自然的表现和流露。即便是看似荒唐荒诞乃至荒谬,其实所追求的还是一种本真。语境也好,意境也罢,倾诉的都是心里话。这部小说最初是想给《东方少年》写一部五千字的童话,可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成了洋洋近五十万字的长河小说——这也许就叫有话可说吧?当然也难免赘述了一些读者不愿接受的废话。
小说距离现实生活远点儿,不一定是坏事。但做到却不容易。此前有好心的读者看了我的这部小说,认为不属于纯粹的神话小说,应该算现实主义神话小说。
其实我这部小说写的也并非是远古洪荒的生活,尽管我自认为,现在的作家大多可能不会有我那样的山野生活,也不一定能写出这样绝对是来自于山野的、原汁原味的山野小说。说山野小说,可不是我回避时代,回避现实,实际上,这分明也算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把神话当现实写,把现实当神话写,算是我给这部小说的定位。家族神话,民族神话;个人梦想,中国梦想。既然作为神话,就肯定包含着作者更多的梦想。神话也是梦。梦是希望的现实。文学是社会的镜子,或者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众所周知的。明眼人不难看出,书中老国所走过的历程,实际也折射着中国的历史进程,尤其是鸦片战争以后、改革开放以后的历史足迹,都是不可磨灭的。小说不想回避现实。但又怕写得直露了,就把其神话了。我以前发表和出版的一些书,好多人都说有传奇色彩。至于这部神话小说,那就是全书弥漫着传奇色彩了。书中所有的人物,都是带传奇色彩的。但往往又让人感觉,这情节这细节,又像是发生在我们凡人身上的、我们身边的生活情节和细节。
即使金钱大霞这个人物,也是疯狂开发房地产的产物。目睹了太多的被破坏的山,被污染的水,被糟蹋的环境,还有太多的一个个没人住过的黑灯瞎火的小区和楼房,也还有太多的只会搞房地产的官员,我最初才愤愤不平地写开了这部绕不开房地产的小说。后来发现文学作品不应该写成闹剧,要平静地写一些真善美的东西。让残酷的现实浪漫些,不是为了粉饰生活;让丑陋的东西美好些,为了心灵更美好。如此说来,我这些小说里的人物其实都是一些凡间的人物,我把他们演化升华成神话人物了。而且有好多人物应该是写得神乎其神的。
《西游记》我当年没怎么看懂,但凭我几十年前对《西游记》的印象,我斗胆说一句:我这小说没有吴承恩小说的想象力,但我运用的情节和细节,有可能多了一些更感人的地方,少了一些似曾相识的重复感。小说的人情味和诗味浓厚浓郁,可见可闻可触摸。接地气的小说才有可能接近读者,被读者喜爱。
文学就是人学。无论作者和读者,关注的都是人物命运。
对老国而言,死就是生,生就是死;去就是归,归乃是活;得就是失,失即是得。八百岁并不能说明什么,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人活在世上,能给这个世界干点儿什么,留下点儿什么。挫折和磨难都是一个过程——过程是为了结果。老国的生生死死,只是为了红金坨吗?还是为了更广阔壮丽的山河?看似神话小说,却比现实还真实。老国走过的历程,也许就是一个漫长的梦。老国的梦,难道不是中国梦?神乎其神的情节,惊心动魄的故事,折射着环境极度污染的红金坨,也极度污染着的中国。资源的疯狂出卖和破坏,只能导致人类生存状态的极端恶化一好在,有老国这样怀揣着童心、爱心、诗心、良心的平民,为还我山河而奔走,而谱写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神话。
作为文学作品,没有因为写得神而不让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说,照样可以感人动人。我给这部小说定位在:传奇志怪,浪漫色彩;生命生态,情感情海;可圈可点,敢恨敢爱;山野气息,人文关怀。文——贵奇贵神才抓人;书——贵真贵情方感人;带你走过八百岁,不动心来也勾魂。真事当神话写——更真;神话当真事写——更神!
是否可以说,目前这样的神话小说是很少有的;个人坚信,这部小说不会和任何小说雷同。应该是很抓人、很感人,也很震撼人心、愉悦人心的小说。本书虽属于神话,但明显地透着现实意义和忧患意识。小说实际上已经把环境的恶化快写到极致了——无论如何我都祈求,这样的文字应该走向读者;对于那些以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的官员们,也算一个触动,也会敲响几下警钟。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时常想到它的读者,字里行间包含着对读者的祝福,希望我们都能够像那个八百岁少年一样,即便九死一生,也会乐观地活着,乐观地对待这个世界,对待我们赖以生存的天与地。老国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但他又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对待善良的人们,他比春风温暖;对待邪恶的牛鬼蛇神,他只能举起寒光闪闪的大锛子和神棍!我喜欢小说中的主人公。我希望在独具慧眼、妙手回春的编辑推荐下,老国这个形象会走向千千万万个读者。
高国镜
2013年2月8日于金宝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