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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爷是玩家
分类 文学艺术-艺术-鉴赏收藏
作者 刘一达
出版社 中国社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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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玩家之眼可洞穿时代,由今天看到昨天。玩家之眼可能观万象,由一物看到万物。玩家之眼可高瞻远瞩,由小材看到大器。玩家之眼可细品静观,由器物看到人生。玩者之道,可意会,不可言传,玩者之道,是感悟,难以立说。有品者,把大雅变大俗。无品者,让大俗失大雅。在本书中,当今文坛畅销书作家、北京读书形象大使刘一达向我们介绍了各路玩家。

内容推荐

玩家有眼:玩物者,必有眼。五官中者为上,眼为心灵之窗。玩家之眼,非常人之眼。上眼时,世人皆醉惟我独醒。过眼后,奇珍异宝天外烟云。

玩者有道:玩者应有道,有道方可称之为玩家。玩者非玩家。何以别,道也。有道才能心平气和,静观万物。得失,宛若耳边一缕清风。有道方可神闲气定,身在江湖。成败,视如眼底一缕烟云。

玩也有品:玩,乃世间逸致也,所谓逸致在于超脱。玩,乃人生境界也,所谓境界在于淡泊。超脱与淡泊为玩家品位,玩也有品由此方知。品者有味,余韵在细品中产生。品者有位,高雅把玩中获得。

目录

第一辑

第一章 把俗玩成雅的大家翁偶虹

雅玩与俗玩

玩是一种文化熏陶

洋画儿的历史痕迹

小洋画儿大文化

玩洋画儿长大的戏剧大师

京城的书香门第

平平淡淡才是真

父亲是个戏迷

写作得益于“童子功”

十五岁粉墨登场

二十岁开始写小说

自开“脑门”当名票

结识焦菊隐

到中华戏校当编剧

一生编了118部戏

《锁麟囊》一炮打响

写戏用大白话

谢世前还在动笔

斋号叫“六戏斋”

玩了一辈子脸谱

玩鼻烟壶大家

玩家的恬静心态

让金少山折服

活着写好了自己的墓志铭

玩出了境界

第二章 碑拓玩家马宝山

琉璃厂最老的历史见证人

跟启功是老朋友

跟王芗斋学过大成拳

16岁进琉璃厂学徒

罗振玉、宝熙教他鉴定碑帖

6块钱买了一幅文征明的名画

20岁任墨宝斋掌柜

慧眼识宋拓《圣教序》

最年轻的商会理事

“小白楼”事件

受马衡之托“抢”国宝

为张伯驹买展子虔《游春图》牵线搭桥

替罗振玉整理碑帖

玩家的人品与人缘

眼里不揉沙子

曾经掩护过地下党

从烂纸堆中捡国宝

鉴定倪瓒《水竹居图》

儿子跟大康、二康学书法

发明了“颖拓”及器形拓

“颖拓”在日本引起轰动

第三章 故宫“行走”杨静荣

一身的“爷”劲儿

“弦儿杨”的后代

在“邯陶”当窑工

戏称“故宫行走”

“烧”出来的眼力

玩瓷得有文化底子

发现了古代高尔夫球

家里愣没藏品

古瓷鉴定的三招儿

捡漏儿的机遇很少

第四章 作旧高手毛晓沪

当灯座的瓷瓶卖了7852万元

明清瓷器格外受宠

老的瓷器卖不出高价

一件汝窑玉壶春瓶值多少钱

怎么给古瓷估价

摊儿上的宋瓷绝对是赝品

玩家也有跟风的时候

赝品让“五大名窑”在市场上大跌价

在陶瓷权威眼皮底下长大

作旧出书成了教材

带着假古董”闯”故宫

作旧的瓷瓶让专家打眼

捐赠获证书

一百元的高仿压手杯卖了300万元

作旧让人寒了心

高仿古瓷给专家鉴定出难题

如何练就鉴定古瓷的法眼

第五章 “海归”玩家金鑫

老北京的“果房金家”

家藏名瓷“文革”遭劫

三十岁出“道”

在海外靠眼力吃饭

怕给熟人鉴定古董

说实话会有风险

掌眼字画引火烧身

险些丢了身家性命

慧眼识破2000万元的假画

国际拍卖市场也保不齐有赝品

第六章 老琉璃厂的女玩家瓮慧如

讲古不能道听途说

金北楼引荐入”湖社”

在博韫斋当“先生”

另起炉灶开成古斋

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字号

京城古玩行第一位女经理

慈禧太后侄女的义女

五块钱买名画儿

女玩家掌门

孙氏后人有玩家

第七章 玩玉的关长

对岫玉情有独钟

特异的感知让人称“奇”

村边有两座王爷坟

七岁时的梦想

与良玉失之交臂

玩白玉还是玩岫玉

人缘与玉缘

岫玉也是中国名玉

成了岫玉之乡的名人

给“白真人”雕像

十万元买“石头”

人品与玉品

第八章 玩瓷片儿的“片儿白”

在破家具中捡漏儿

开了一个瓷片儿博物馆

玩出一个雅号

砸了上百件瓷器偷着乐

官窑瓷器卖给了李翰祥

午夜含泪焚书

跟“皇弟”是忘年交

溥杰教他做人

两年捡了上万块瓷片

对瓷片儿如醉如痴

捡了一个元枢府瓷盘

第九章 玩广东音乐的北京人

广东音乐的老“票友”

不玩弦儿手痒痒

玩广东音乐上瘾

把丢的“国乐”捡起来

发愁缺少知音

要玩就得玩出味儿来

第二辑玩者有道

第一章 盆景玩家傅增杰

拿了两个国际大奖

从小接触真山真景

身上的艺术细胞

在澳大利亚找中国盆景

玩别人的玩艺儿不灵

对盆景着了迷

请名家划道儿

让石头也有生命

发明天然异形石盆景

给中国人争脸

与死神擦肩而过

生命与盆景融为一体

第二章 玩紫檀的付军民

透视“古典家具热”

十岁开始玩紫檀

仿古家具要有韵味儿

明式家具的魅力

好木料为啥不精雕细刻

升值的是文化不只是木料

好雕工难求

紫檀一年一个价儿

紫檀家具的文化内涵

远看品相近看工艺

在紫檀家具上雕出头发

痴迷紫檀几十年

要把紫檀家具玩到家

第三章 玩红木的老马

硬木与红木是两回事

六万元买了套硬杂木家具

赌气玩红木

红木现在有说法了

买红木家具要看清标识

玩出一个品牌

第四章 玩红木家具的老曾

紫檀柜拍出539万元天价

买红木家具要对眼

买红木家具”三步曲”

老曾玩的是品牌

玩了三十年红木

在活儿上一点不打马虎眼

红木家具的烘干太重要了

红木家具还会升值

老曾想离开京城

大活人咋没了影儿

教授也喜欢玩红木家具

新红木家具照样保值

买红木家具比存钱划算

老曾是自己干出来的

实在人的生意经

一点儿不玩虚的

品牌不是吹出来的

品牌里头有人品

还想在北京玩下去

第五章 玩核桃的“核桃卢”

一对山核桃卖了三万元

不惑之年得了糖尿病

偶然与核桃结缘

玩就要玩出学问来

北京人玩的“四大名核桃”

品相好的核桃难淘换

核桃的灵性是揉出来的

揉核桃有“讲儿”

把核桃玩成工艺品

山核桃越玩越值钱

第六章 玩虫儿的“蝈蝈儿张”

北京的“四大鸣虫儿”

“份”的虫儿活了八个月

王铁成给他起的绰号

小脚踢球——横胡噜

“虫儿界”的老郎神

爷爷是京城“名票”

上台演戏逮蛐蛐儿

肚子里有玩艺儿

“上山下乡”玩虫儿

“份”虫儿有点儿绝活

为出书差点儿吐血

第七章 玩脸谱的赵永祺

“猪八戒”撒欢儿

脸谱有“谱儿”

老北京的“花脸桂子”

不让老玩艺断桩

揣着100块钱闯北京

居然玩出一个脸谱品牌

只求保住老玩艺儿

给京剧脸谱挣脸

玩出点儿谱儿来

第八章 玩跤名家王文永

老北京人爱玩跤

一次难得的出国机会

借钱去法国赛跤

法国爷给北京爷磕头

洋徒弟住他家学跤

中国跤在法国挺吃香

给洋徒弟起了个中国名

在异国遭遇“手搏”

在酒桌上翻了脸

不想让中国跤“变种”

国内对中国跤不重视

在跤场上找乐儿

掼跤来自满族

京城玩跤的名手多

差点儿被狼叼走

挨了父亲一顿打

为玩跤离婚又复婚

老将出马战英豪

拜金宝生为师

没上过学写了四本书

第三辑玩也有品

第一章 京城一绝“葡萄常”

市面儿难淘换“葡萄常”的葡萄

采访“葡萄常”的后人

慈禧太后给“葡萄常”写匾

“天义常”的老匾没了

老根儿也是在旗的

绝活儿在巴拿马获奖

家业让几个孙子给败了

为什么传女不传男

五女自立挑起门户

“葡萄常”起死回生

常门五女终生不嫁

邓拓采访“葡萄常”

“葡萄常”在“文革”又遭厄运

常玉龄七旬“出山”

“葡萄常”的绝技

恢复绝活儿还有门儿

第二章 老北京的“花儿金”

老北京的花市和簪花

“花儿金”一花独秀

30多岁当工艺美术大师

能把假花做”活”

巧手让“京花”名扬海外

克里玛申给他画像

花儿好人缘也好

“花儿金”的后人

传人的隐忧

要把”独门”绝活儿捡起来

第三章 故宫元老那志良

把150多件史料捐给故宫

弟子为他整理遗物

捐赠品不远万里到北京

地道的老北京

故宫国宝70年的典守者

玉器鉴定大家却没藏品

儿女个个有出息

终于见到了老妹妹

爱吃老北京的酱菜

没忘老北平的“半空儿”

在台北与单士元、朱家沿相逢

九十岁还坐飞机去讲演

不该摔这个跟头

每晚听相声入睡

第四章 传奇大师谭鑫培

主演第一部电影《定军山》

曾孙在电影里演曾祖

创立京剧“谭派”

收杨小楼为义子

慈禧太后听戏“无谭不欢”

那王爷给他下跪

抱病绝唱《洪羊洞》

视金钱如粪土

帮助普陀寺印佛经

捐银五万两修少林寺

在戒台寺受戒

住持舍地安排他的身后事

市长批示拨专款重修墓园

修坟不给村民添麻烦

大蛇吓跑砸墓的红卫兵

村民玩命保墓碑

墓碑居然完好无损

修墓意在教育后人

与孙子的墓遥遥相望

谭门七代香火不断

第五章 王金璐父子

“戏包袱”宝刀不老

八十岁重返舞台唱武生

“杨派”武生第一传人

出身寒门

从小听“蹭戏”

恩师丁永利和李洪春

大家闺秀李墨璎

为了爱情脱离父女关系

贤妻良母的典范

与马连良相濡以沫

为吴晗整理《海瑞罢官》

尚小云为王展云叫好儿

拜“通天教主”李洪春为师

外地搭班当“散仙”

错过进京剧院的良机

靠画灯笼养活全家

谭元寿替他出证明

甘当“二路”老生

现编戏词救场

“钻锅”露脸

“冷门戏”获了大奖

五十多岁才伸开了腰

能说会演400多出戏

父亲不给“捧场”

一身文墨气

逼出来的“包袱”

八十多了还在台上唱呢

第六章 一肚子玩艺儿的连阔如

从李鑫荃肚里掏玩艺儿

说书人要有学问

说《三国》请教郭沫若

周恩来为他的新评书拍巴掌

笔名叫云游客

午门的“门甲”后代

摆卦摊儿批八字

醒木一敲满堂惊

人称他是“跑马连”

一部《东汉》成名人

在文代会上说新书

把肚里的玩艺儿传给了女儿

整理出200万字书稿

在美国说书叫座儿

为说书场子发愁

第七章 老宅门白家

老宅门与古董

义救英国传教士

进京师同文馆

创办京城第一家旅行社

口碑与气节

离家投奔革命

坎肩里藏着金条

留下的血书还在

剃头花了五万六

扔到北海的一把手枪

遗风有人传承

试读章节

一百元的高仿压手杯荬了300万元

让晓沪吃惊的是此事过去一年多,一位台湾收藏家给他寄来一本某国际知名拍卖公司的拍卖图录,他卖给吴先生的那只压手杯赫然在册,成交价达300万元,显然这件作过旧的高仿被人当成了真品。

压手杯是古代文献上的名儿。其实它只是比现在人们吃饭的小碗深一点,拿在手里很舒服,所以叫压手杯。它是国宝级文物。

据清初谷应泰所著《博古要论》一书记载:“压口杯坦口折腰,沙足滑底,中心画双狮滚球,球内隽大明永乐年制,六字或四字,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也。杯外青花深邃,式样精妙,传世可久,价赤甚高。”

目前,这种压手杯全世界有案可查的只有3只半(所谓半只指残品)。其中两只藏于故宫博物院,图案为一只双狮滚绣球,一只花心。另一只被国外博物馆收藏。半只(残品)是花心图案,也在故宫。

晓沪对笔者说,上世纪80年代,故宫为开发旅游纪念品,由故宫的陶瓷专家耿宝昌和刘伯昆两位先生拿着压手杯的样品,到景德镇东风瓷厂做仿。

据当时的东风瓷厂工艺瓷车间主任、制瓷大师严国强回忆,当年是他主持的这件活的工艺烧制,一共烧制了100件。由于这种杯子看上去不起眼,外行人不会花100块钱买它,所以这100个压手杯摆在故宫的旅游纪念品服务部,卖了几年也没卖出去。

谁能想到作旧以后,身价居然达到了300万元。

晓沪对笔者说,高仿的古代瓷器,确实能迷惑人。近几年,我做的一些仿品常被人倒卖到境外当文物去拍卖,让我看了啼笑皆非。

比如晓沪做的磁州窑白地酱色釉折枝花卉纹水注(水注是一种器物),高35,5厘米,是一位古玩商人从晓沪的实验室,花500块钱买走的。

可是两年以后,晓沪从一本文物图录里看到它的图片赫然写着宋代珍品,自然估价在百万元以上。

高仿元青花梅瓶让专家栽面儿

有关陶瓷鉴定家让高仿打眼的例子很多,晓沪后来与曾经烧制高仿压手杯的严国强大师成了朋友。

有一年,他和两位玩古瓷的专家到景德镇,在严大师所在的车间仓库里选了两个高仿元的凤首梅瓶。这种元代的梅瓶现在有案可查的全世界只有一件,还是在国外的博物馆收藏。

据晓沪说,景德镇从上世纪70年代高仿明永乐青花瓶成功后,就开始研究仿元青花。他买的这两个高仿梅瓶与真品相比有缺陷,因为它是采用注浆成型工艺,这种工艺太先进了,中国解放以后才有,高仿古瓷用这种工艺很容易被行家识破,但它的釉色却非常逼真。

一个梅瓶,晓沪花了200块钱,送给朋友一个,自己留了一个。

他用光敏复合树脂(高分子材料,通常用它做假牙或补牙)把这个梅瓶作了旧,对它的缺陷重新加工了一番。这个梅瓶居然被某国家级博物馆的陶瓷专家当成了元代真品,博物馆决定高价收购这一“国宝”。晓沪说了实话,谁知他越说这是假的,专家越认为这是真品。

因为有过磁州窑花口瓶的故事,他不敢再冒失地出手了,他把作旧的底泄了出去,执意把瓶子要了回来。

作品旧让人寒了心

1989年,晓沪离开所在的工厂,在先锋公司搞了一个古陶瓷研究室,自己建了一个窑,专做高仿。

这期间,他到河南禹州神镇学习钧瓷的烧制工艺。1992年,他组建了毛氏艺术品制作所,专做高仿古代瓷器,他烧制的高仿宋代茶碗,一个卖2000元,拿到日本,能卖到16万元。许多玩瓷的主儿一听说是毛晓沪的高仿瓷器,一件上万元也收。

他的名气在圈儿里水涨船高。尽管他做的高仿古瓷出手的时候都明说是仿制,但买的主儿一扭脸却把高仿当真的卖了。

晓沪后来发现他所做的高仿不断被人作旧后上了拍卖行,标出的价儿都是上百万元,他心里矛盾了,觉得再做下去,自己快成赝品专业户了。从此他洗手不干了。

2000年,他跟几个陶瓷专家成立了华夏古陶瓷鉴定技术研究所,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古陶瓷的技术鉴定上。

搞陶瓷鉴定,晓沪可以说得心应手。您想,他是古陶瓷作旧的高手,高仿和作旧都门儿清,搞鉴定还能眼里揉进沙子吗?

其实不然。现如今高仿和作旧手法越来越先进,用晓沪的话说,后来者居上。现在高仿和作旧用的都是高科技,甚至烧瓷的土都是用的老窑的,自己到山里古代的水碓粉碎原料。高仿和作旧者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已掌握了相当丰富的经验,烧制出来的瓷器几可乱真。让晓沪这样的高仿老手光靠经验都难以识别。

晓沪对笔者说,以前京城卖古陶瓷的古玩店只有几十家,真正玩瓷的主儿也就是几百号人,这个圈儿很小,大家互相都熟。现在则不然,玩瓷器的人越来越多,您到古玩摊上转转就会发现不少瓷器都标着“下三代”(元明清)的标签。

现在许多人从拍卖会的名瓷成交价上看出瓷器能卖高价,于是都憋着劲儿能淘换到一两件名瓷,发笔意外之财,就连目不识丁的人也开始玩瓷,市场越来越大。仅兆丰市场就有150多家卖古瓷的,潘家园市场,古玩城也不会少于这个数,估计京城玩瓷的人有十几万。各地的古玩市场也不少。您想这么多人玩古瓷器,存世的古代瓷器真是那么多吗?在暴利的刺激下,造假者趋之若鹜。

如今全国各行各业都在打假,惟独古玩市场没有打假一说。自古以来,古玩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古玩交易,全凭个人眼力,所以陶瓷鉴定的难度越来越大。

P80-83

序言

玩家玩的是什么

这些年,采访和结识了不少玩家,也写了不少玩家。有一个问题,始终在我脑子里转悠,这就是玩家玩的是什么?

您会说了,这还用问吗?玩家玩的是玩艺儿呗。

没错儿!您说得一点儿没错儿。玩家不玩玩艺儿,能叫玩家吗?可是,我如果反问您一句:难道玩家玩的就是玩艺儿吗?也许您回答这个问题就要打磕巴了。

是呀!玩家除了玩他手里拿着的,家里摆着的,甚至还想玩眼里看过的,脑子里装着的玩艺儿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很绕脖子的问题,我估计十有八九的人,一下子难以回答出来。

给您讲个故事:

您八成知道唐朝的大学者韩愈写的《马说》,他讲了一个“伯乐相马”的寓言,感慨:“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其实这个寓言出自《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列子》。

列子讲的是九方皋相马的故事。伯乐相马很有名,秦穆公对伯乐说,您岁数大了,您的儿子谁可以派去寻找千里马?伯乐说一般的好马可以从它的体形和筋骨上来判断,但是要找天下最好的千里马,却没有标准。这种马跑起来不扬尘土,不见足迹。我的子孙都没什么能耐,相马可是稀松二五眼,我的本事只能教他们识别一般的马。您要找千里马,可以找我的一个哥儿们,别看他是担柴挑菜的,相马的本事可不比我差。

秦穆公召见九方皋,让他去找千里马,过了三个月,他回来说,千里马找到了,在沙丘那个地方。秦穆公问他,那马什么样?九方皋说,是一匹黄色的母马。秦穆公派人把马牵来,一看是一匹黑色的公马。秦穆公很不高兴,把伯乐找来说:瞧你推荐的这人,他连马的颜色和公母都分辨不清,还怎么能识别千里马呢?

伯乐叹了一口气说,难道这位爷竟达到这种地步了吗?秦穆公一愣说,什么地步?伯乐说,颜色不分,公母不分呀!这正是九方皋相马比我强千万倍的地方!九方皋观察到的正是事物的深刻实质,抓到了精神,忽视了表象,注意了内部气质,忽略了外部形体,他看他所要看的,不去看他无须看的,他只观察应观察的,不去观察他不必要观察的。像九方皋这种观察问题的方法,要有比相马更为可贵的意义呀!后来把马牵来,果然是天下的千里马。

这段话的原文是:“伯乐喟然太息日: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着也。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皋之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

按我们对玩家的说法,九方皋也可称得上是玩家,也就是玩马的大家。他玩马跟我们玩瓷器、玩书画、玩古典家具、玩盆景、玩所有的玩艺儿一样,玩到一定份儿上就成“家”了。但他这个玩家,玩的并不完全是马,您看他是“见其所见,不见起所不见。”也就是表面上他玩的是马,其实他玩的已经超乎于马了。所以伯乐听到他不分颜色,难辨公母时,惊叹九方皋玩马已经超过他千万倍了。

讲这个故事的意思是想说,真正的玩家,是与一般的玩者不同的。他玩的不只是玩艺儿,而是更高级的东西。这东西如列子所言是“天机”。所谓“天机”,其实是一种“形而上”的,换句话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本书介绍马宝山一章,讲了他替张伯驹买展子虔《游春图》的事。张伯驹是有名的书画玩家,他为了买展子虔的《游春图》,用了150多两黄金。据说为了凑这150两黄金,他把北京的一套大四合院卖了,才把这幅隋朝的古画买到手,张先生自然十分得意,按“拥有即是满足”的说法,他是满足了自己的意愿。这幅画的价值就不用说了。按现在艺术品拍卖的行情,《游春图》如果上拍的话,至少能卖一个亿吧?可是谁也想不到,他到晚年,却将这幅画无偿地捐给了故宫博物院。请您看清楚这是“无偿”,用大白话说就是白给国家了。您说这位已经作古的大玩家玩的是什么?

他玩的是这幅画吗?不是,那是什么呢?就是上面说的“天机”,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天地者,万物之逆转,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甭管是皇上,还是草民,咱们来到这世上,不过是匆匆的过客。“彭祖八百,犹悔不寿”这不过是中国古代的传说。据说世上寿命最长的一位活了142岁,科学家认为人类的预期寿命是150岁。即便是一个人能活150岁,在人类的历史上也不过是短暂的一瞬。  短到什么份儿上?这儿跟您闲聊几句:也许您知道人类的历史有50多万年,这是从咱们人类的老祖宗北京人那儿算起的。可是您知道地球的历史有多长吗?告诉您:46亿年!

大约在50亿年前,宇宙中充满了气体和尘埃,后来一部分气体和尘埃聚集到一块儿,于是形成了太阳,大约在46亿年前,遗散在太阳周围的气体和尘埃,又聚集到一块儿,形成了地球和其他行星。咱们假设一下,如果老天爷照顾您,让您没病没灾地幸运活到了一百多岁,一百多岁,绝对是长寿了吧?但是一百多年跟五十多万年比是什么概念?一百多年跟46亿年相比又是什么概念?您算算吧!

我所说的一个人在世上只是暂短的一瞬,就是这个意思,他就是短到这个份儿上。

所有说人想出名,想流芳百世,只是一种虚幻。皇上怎么样?中国的历史上有560多个皇上,现在您能记住几位?清朝从兴到亡,算上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太宗皇太极是十二位,这十二位皇上的年号您也许知道,但您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吗?这才不到400年呀!

反过头来,咱们再说玩,现在的玩家有一个算一个,藏品再多,财富再多,有过去的皇上多吗?可以说哪个也比不了过去的皇上。皇上死了,他玩过的宝贝带得走吗?唐太宗喜欢书法,尤其推崇王羲之的字,据说《兰亭序》的真迹让唐太宗李世民带进了棺材。慈禧太后喜欢玩玉,据说她生前喜欢玩的许多翡翠和玉件都随了葬,结果又怎么样呢?

咱们到故宫参观,能看到不少藏画上盖着密密麻麻的印章,这些印章尖都是收藏者留下的,过去玩书画的讲究在藏品盖上自己的印章,以为盖上自己的章,这幅画就属于自己的了,结果又能怎么样呢?画留下了,人却没了。

我讲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一个玩家到底玩的是什么?也许聊到这儿您会悟出点东西,那就是任何宝贝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值钱的玩艺儿,到您手里,也不过是过过您的手,养养您的眼,在有限的生命里获得某种满足感而已。因为这宝贝最终指不定会落到什么人手里呢,琢磨去吧,是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说玩家玩的并不是结果,而是一种过程而已。

明末大学问家,也是书画家陈继儒(眉公)在《安得长者言》中感言:“金帛多,只是博得垂死时子孙眼泪少,不知其他,知有争而已。金帛少,只是博得垂死时子孙眼泪多,亦不知其他,知有亲而已。”这段话是对世间万态的一种感悟,值得您去玩味。

明代的著名戏曲家《牡丹亭》的作者汤显祖书:“人不可无癣”。明代的大作家公安派创始者袁宏道说:“人不可无痴”。二位大家刚好把玩家的心态给说出来了。大凡玩家不但有癖,而且有痴。癖就是过分的爱好,痴就是过分的迷恋。是呀,您想张伯驹不是过分地爱好,过分地迷恋,能把自己的大四合院卖了,去买一张画吗?所以,明人吴从先在《小窗自纪》里说:“生平卖不尽是痴,生平医不尽是癖”。

某日,读金圣叹的《快说三十三则》,其实这是他在《西厢记》卷七《拷艳》的批文,讲他认为的人生痛快的三十三种境况。

其一、“饭后无事,翻倒敝箧,则见新旧逋欠文契,不下数十百通,其人或存或亡,总之无有还理,背人取火,拉杂烧净,仰看高天,萧然无云,不亦快哉!”

其二、“佳瓷既损,必无完理,反复多看,徒乱人意,因宣付厨人作杂器充用,永不更令到眼,不亦快哉!”

其三、“推纸窗放蜂出去,不亦快哉!”

第一种境况是他把新旧拖欠的文契,一烧了之后的心情。过去的一些羁绊,一股脑儿地烧掉,让金圣叹感到无比痛快,所以他“仰看高天,萧然无云。”这句话写得非常妙。一个人只有无牵无挂了,才能把自己跟清静自然融合起来,祥和宁谧的快感才会顿然而生。

第二种境况,是写另外一种境界,一件极珍爱的名贵瓷器磕了碰了,肯定没法让它再复原,如果您觉得可惜,会越看越心疼,当然也会越琢磨越懊恼。如果索性把它拿到厨房,让它盛盐放酱,干别的用,自己永远不再看见它,这让金圣叹感到是一种莫大的快事。

这是不是玩家们常遇到的事呢?跟有的玩家聊天,常能听到这样的话:30多年前齐白石的画儿,在琉璃厂荣宝斋才卖几百块钱,那会儿我要有心,多买几幅,现在不早就发大财了。有一次在一个摊儿上碰到一件官窑瓷器,要价才二百块钱,当时一犹豫没买,十年以后这件瓷器上了拍卖会,拍出去一百多万,当时要是买了呢。诸如此类的后悔之事,越想会越让人心里熬头。彻底忘掉这些事,有时是很难的。所以金圣叹把“永不更令到眼”视其为快事。

第三种境况是屋里有一只蜂,在眼面前飞来飞去的,十分恼人,如果推开窗户让它飞出去,这是多么让人痛快的事呀!这又是一种境界。从眼皮底下溜走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藏品,或者被赝品打了眼,一件藏品让人偷了,或自己没小心把它打碎了,这些烦恼悔恨就像一只马蜂在心里飞来飞去,如果推开窗户让它们“飞”出去,飞得无影无踪,把它彻底忘掉,那岂不是一种快事!舍得,舍得,只有舍了,才有得,就是这个道理。

清代的王睥看了金圣叹的《快说》有感而发,后来又作《快说续记》,他补充了许多自己认为的生活中的快事,其中之一是:“避暑山中,科头赤脚,憩松荫下,听石涧流泉,时与松涛相激发,不亦快哉!”

这种境界又高了一层,王睥认为真正的快事是远离尘世的喧嚣与沉浮,干脆找个地方,跟松林作伴,与清泉交谈,汲天地之精华,与大自然合为一体,那才是真正的快事呢。

明代彭汝让在《木几冗谈》中有句联语:“半窗一几,兴远闲思,天地何其寥阔也!清晨端起,亭午高眠,胸襟何其洗涤也!”说的也是王睥的这种境界。

这也许正是玩家的最高境界。

看到这儿,您会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了,玩家到底要玩什么的答案也有了:那就是玩家实际上玩的是一种境界。任何玩艺儿,甭管价值如何,都是有形的,都是物质的,也都是身外之物,而境界是无形的,是精神的,也是属于自己的。

禅学上有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种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种境界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其实玩家也有这三种境界。即,看玩艺儿是玩艺儿,看玩艺儿不是玩艺儿,看玩艺儿还是玩艺儿。一个玩家如果玩到第三种境界,那才算是玩出来了,或者说是玩到家了。他看到的是玩艺儿,但这个玩艺儿已经不是常人眼里的那个玩艺儿了。如同那位相马大师九方皋先生那样,他看到的不是马的形状和马的颜色,而是超乎于其上的东西啦。

以上是为序

刘一达

2006年12月26日

于北京如一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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