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孽债》中五个孩子的命运,牵动过不少读者的心。但作者叶辛并没有趁热打铁推出“续集”,而是在时隔近17年之后的今天,才完成了续篇《孽债Ⅱ》,《孽债Ⅱ》延续《孽债Ⅰ》的故事情节发展脉络和人物命运走向,描写的是五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命运这个弄潮儿,将他们推入现实、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他们的各异遭际,将给您带来新的惊喜与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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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孽债(Ⅱ)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叶辛 |
出版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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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十多年前《孽债》中五个孩子的命运,牵动过不少读者的心。但作者叶辛并没有趁热打铁推出“续集”,而是在时隔近17年之后的今天,才完成了续篇《孽债Ⅱ》,《孽债Ⅱ》延续《孽债Ⅰ》的故事情节发展脉络和人物命运走向,描写的是五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命运这个弄潮儿,将他们推入现实、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他们的各异遭际,将给您带来新的惊喜与沉思。 内容推荐 十多年前《孽债Ⅰ》中五个孩子的命运,牵动过多少读者的心。如今他们长大成人,该是成家立业了。但是,命运这个弄潮儿,又将他们推入现实、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他们遭际各异。“杀人嫌疑犯”盛天华亡走天涯,生死如何?好男儿卢晓峰命从娇妻还是岳母?大美女沈美霞的如意郎君究竟是谁?生意客吴永辉如何谱写情史?新富翁梁思凡的婚姻是否幸福美满?让我们一起来打开这本扣人心弦的书吧。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尾声 试读章节 对于天华来说,这一个冬末春初的躁动的夜晚,实在是一个灾难。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一场刀光剑影的滴血的厮杀,纯粹是出于偶然。他事前一点没有思想准备。也想象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演变成影响他一辈子的人生选择和人生道路。要早晓得后来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吃那么多的苦,遭那么多的罪,经历那么多的风险和生死考验,他死也不会出去的。可他哪里会想得这么远。 在上海,这是乍暖还寒的日子。眼看着冬天要过去了,电台、电视台一再渲染,上海又将是一个暖冬。报纸上也跟着炒作,全球气候变暖,将给人类带来种种灾难。自然界的害虫将要增多,人类的种种疾病会频频发作,人们的生活将面临更多想象不到的困难,甚至庄稼都会减收。突然又报告说,西伯利亚有一股冷空气南下,气温要骤降六到十度。感觉上,突如其来的寒流,比冬天还要寒冽,还要冷得彻骨。 天华本来不想出去了。天这么冷,到了外面,又能待在什么地方呢?饭已经吃饱了,莫非再去泡酒吧?可马玉敏要他去,说没多大个事,就是要他去看看,这两拨人打架,会打出个什么样的结果来。一听这话,天华就明白了,这两拨人是为了马玉敏而打架,是为了马玉敏而争风吃醋。 谁叫马玉敏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撩人呢?不要说别个了,就是天华自个儿,不也被马玉敏迷得神魂颠倒嘛。随着年岁的增长,马玉敏长得越来越性感,越来越让人魂不守舍了。天华不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老觉得空气中缺少了一些什么。他忍俊不禁会嗅嗅自己的鼻子,半天才回过神来,哦,原来是马玉敏不在身边。 他相信和马玉敏见过的其他男人一定也会有这种感觉。近年来,马玉敏的胸脯耸得越来越高,屁股撅得越来越丰满,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漂亮,长得性感,长得勾人魂魄。平时,走在马路上,随时随地都会吸引男人射过来的色迷迷的目光。有人以为她去美容健身了,刻意追求这样的身段。只有和她住一块儿的天华晓得,马玉敏从不去健身美容,她天生就长得那么迷人。她在那儿随随便便一站,她迈动双脚一走路,她张口随便说一句话,就显出一股媚态,就能把男人的目光勾过来。背着她,妈妈情不自禁当着天华的面骂,妖精,天生一个妖精。天华爱着马玉敏,崇敬马玉敏,也离不开马玉敏,不愿意妈妈骂马玉敏。不过他心底深处也承认,马玉敏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深深吸引着他的妖媚之态。 在她的诱惑之下,天华投入地亲吻过她,无限激动地抚摸过她富有弹性的身子,在床上还无比幸福地得到过她。照理他该满足,照理他该得意,但是在一时片刻的满足之后,他又会想要和她待在一起了,又想要她了。不说别的了,就是亲吻,马玉敏都能给你玩出很多花样,让你经久难忘。有一回家中无人,他们俩又相亲相拥了。马玉敏用她的香唇含住了天华的舌,轻轻地有滋有味地吸吮天华的舌头,不慌不忙地,缓慢而又轻柔,只亲了那么一会,就把天华的欲火给点燃了,舒服极了。马玉敏告诉他,这叫吸舌吻。嗨,这种本事,天晓得她是从哪儿学来的。 马玉敏让天华帮她去看看情况,去“轧轧苗头”,天华能不去吗? “起风了,外面天这么冷,还要出去啊!”见天华心神不定地想要出去,俞乐吟走过来关切地问。 当着妈妈的面,天华不能说出去看打架。正在不知寻找一个什么理由的时候,马玉敏在房间里接话了:“是啊,继娘,是我叫天华去的,去帮我办点小事情。” “那好,那好,那就早去早回家。”妈妈的双肩明显地一颤道,“天华你等等,外面风大,戴上围巾再走。” 妈妈回进屋去,双手捧着一条围巾,走出来顺手围上了天华的脖子。这是一条醒目的大红大白纯羊绒长围巾。天华抓着围巾柔软的两端,手心里有一股特别舒服的感觉,心头自然涌起一股暖意。 年岁在长上去,二十多了。天华从妈妈对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看得出妈妈对他的关切,对他的那种母爱,故而他也能听进妈妈的规劝,不想给妈妈惹事添麻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觉得妈妈生活在大老板马超俊这么个家庭里,是有钱有势、幸福欢乐的。他逐渐懂得了,在这个家庭里,妈妈只不过是衣食无忧罢了。妈妈有自己的一点零花钱,妈妈可以用她那点私房钱做点小生意,贩点东西,炒炒股票,买点基金。对这个家庭里其他的一切,妈妈并没有多大的支配权。马超俊有他自己经销服装的生意圈子,有他的一帮子生意场上的朋友。那个圈子,妈妈一点也插不进去。在这个家庭里,妈妈的权利甚至还不如马玉敏。有好几次,只要马玉敏明确表了态,马超俊总是颇有深意地“嘿嘿嘿”一阵笑,不表态;而妈妈呢,每次都是唯唯诺诺,就像刚才那样,一切就依马玉敏说的去做了。 天华走出马超俊的别墅楼时,迎面刮来一阵风,兜头兜脑地吹得他的脑壳都有些发疼。他闭了闭眼睛,摸了摸衣兜里的手机,把妈妈给他围上的羊绒长围巾,裹得更紧一些,才向别墅小区外头走去。这条围巾的一面是大红色,另一面雪白雪白,围在天华的脖子上,红白交织,显得特别好看醒目。天华在镜子里照过,这一条围巾,把他这原本英俊的小伙子,衬托得愈加出众了。入冬以来,只要是天冷的日子出门,天华总是戴着这条围巾出门,让周围的小伙子们总是用妒忌的目光瞅着他。 拐了两个弯,快要走到小区大门口了,天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正要回过头去,只听马玉敏轻轻叫了一声:“天华。” 没等天华回转身去,马玉敏已裹着一阵风热情地扑了上来,张开双臂搂住了天华,在天华的脸颊上热辣辣地吻了两下道:“听我的话,天华,你到了那里,光是看,不要掺和到他们中间去。” 天华回身抱住了她那富有弹性的颤动着的身子,激动地说:“要得,我明白。我就是看,我不同他们任何一方打。” “这才乖。”马玉敏又像奖励他一般,在他的嘴角重重地吻了一下,松开了双手。 天华也回吻了她一下,迈着大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到了小区门口,要拐弯的时候,天华回了一下脑壳,意外地发现,马玉敏还站在那里呆痴痴地瞅着他,风拂动着她的衣角,路灯的光把她的脸色照得煞白。 天华只以为她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直到后来真正出了事情,天华回想起这一幕,才意识到,马玉敏的心底深处,对于晚上可能出啥子事情是有一点预感的。要不她咋个会晓得他们打架的地点,这地方有点偏,离开别墅小区很远,简直可以算是上海的城乡结合部了。 是风吹起的尘沙太大,还是路灯的光影原本有些晦暗昏黄,天华下了搭乘的摩托,远远地看到两拨打架的人时,一点也没看出他们是想要大打一架的阵势,相反看上去这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子好像在那里围观什么东西。天华猜测他们是在争论什么,或是正在谈啥子条件。为看得更加清楚一点,或者说是听见他们是咋个说的,天华决定走得更近一点。天华不怕打架,他从小学过傣拳,现在又长大了,力气倍增,一般两三个,甚至三五个汉子都不在他的话下。但他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他只是奉命来看打架的,看他们为啥子打架,又打出什么结果。 他晓得前不久继父答应给马玉敏开一家商铺,马玉敏于是就兴致勃勃地筹备起来了。哪晓得刚选定一个满意的地方,就有人给她捎话,要她交一笔钱,说是交了钱她就可以在这条马路上太太平平地做生意,不交钱嘛,等着瞧吧,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看?马玉敏装作无知地问。不信你就试试看吧,答的话有点儿莫测高深。 马玉敏无奈,一会儿和对方约定了喝咖啡,一会儿又是拉场子请客吃饭,一会儿又说去喝茶,喝那种几十块钱一杯的名茶,紧锣密鼓和对方讨价还价,数字始终没定下来。 又有人把话递过来了,也是要她出钱,说是蚀钱免灾,她要开店的那一片路段和街面,统统都由他们负责,出了钱就能保安全。 马玉敏不干了,她放出风去,说自己不是小气,但是她要出钱只能出一次。她不能阿猫阿狗随便什么人开口要钱,她都给。都给了等于没给,到头来哪个都不买账。她要倚靠的该是靠得住的人,戏文里都唱“背靠大树好乘凉”呢!她让两家开口要钱的自己去摆平,定下了该给哪个就给哪个,哪怕这钱出得多一点。 出头要钱的两股势力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他们一致认为马玉敏的话有道理。黑道也还有黑道的规矩。说穿了这些家伙并不是为了钱而来,而是为了马玉敏这个人而来。 马玉敏的妖艳、马玉敏的美貌、马玉敏的诱惑,在这个圈子里是尽人皆知、令人垂涎欲滴的。甚至马玉敏家中有一个和她没血缘关系的兄弟天华,两人之间感情投缘,他们都是晓得的。那些家伙还风言风语地编造出好多话来说。并且不无恶意地道,不管他们姐弟或是兄妹关系如何好,漂亮得让人心子痒痒的马玉敏,终归是要在外头找老公嫁出去的。因而,马玉敏答应给哪一方交钱,等于是她主动投靠那一方。也就是说那一方的头目最终就有可能控制她,得到她。 想想,这两股势力怎么肯轻易放弃?几次协商不成,就有了今晚上这一架。天华只晓得事情的大概,并不知晓其中的众多细节。况且他今晚上不过就是装成一个路人,来看个热闹,看个究竟。他只要得到一个最后的结果,回去如实地告诉马玉敏就成。他是热恋着马玉敏的,他相信马玉敏也是爱他的。在他们偷尝禁果的那一次,马玉敏告诉他,他是她的第一个。那么,马玉敏也是天华的第一个。这几年来,天华也看出。马玉敏的心有些野,她喜欢玩,喜欢刺激,喜欢豪华的排场,喜欢被众多有魅力的男人们追捧,喜欢让众人簇拥着,她鹤立鸡群般站在中间似笑非笑、得意洋洋地环顾左右像那些个国际巨星一般。真的,她有些变了。她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招他到她的床上去。而且到了她的床上,她还会不知餍足地提出种种令天华都觉得怪怪的要求。但天华始终觉得,她是他的,她和外头的男人们周旋、打情骂俏,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她最终还是要同他好的。她认真地对他这么说过,他也愿意相信她的话。再说,天华还是有自信的,他相信,天天同在一个屋檐下待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马玉敏的心再野,她也跑不出他的巴掌心去。她对他说过,商铺开出来,他们俩共同经营,只要得法,他们就会有一笔固定收入。那么,以后的发展,以后的成家立业,买房子,买车子,就有了厚实的经济基础。到那个时候,她也该收心了,也该真正过几天幸福欢乐的安逸日子了。天华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窥视两股势力最终是如何来收取商铺保护费的。P1-5 序言 我写《孽债Ⅱ》 记得,我青年时代写作的长篇小说《蹉跎岁月》引起轰动的时候,不少读者问起我,小说里的几位主人翁,后来怎么样了?特别是那些曾经下过乡,后来几经坎坷终于回归到都市里来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都对我说,我们回归的经历,我们初回到都市挣扎生存的经历,我们迟到的婚姻和家庭,都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你仍可以写一写。那个年头,刚刚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人自己创业,干个体户。一些没及时找到工作、求得安定和归宿的知青,就下海干起了个体户,有的人甚至很快尝到了甜头。他们也对我说,你写啊,写写我们回到城市经商的酸甜苦辣,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知道那确实是很有意思的题材,但我没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接着写《蹉跎岁月》的续集。最主要的原因是,蹉跎岁月中的一代人,没有续下去的“题材”。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回归都市以后的生活还刚刚开始。就如同我们当年,初初下乡那几年,也是激情澎湃,也有很多故事,却产生不了作品一样。 可能是由于这种心理吧,当长篇小说《孽债》随着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又一次轰动全国的时候,上至担任各级领导的干部,下至里弄里的老头、老太太、老妈妈,碰到我都说,你应该趁热打铁,把《孽债》的续集写下去,一定会受欢迎。我们都盼望着。 面对一张张充满期待的笑脸,面对一双双真挚的眼睛,除了笑,我一时答不出话来。为什么呢?原因也是相同的。《孽债》里的五个孩子,或者说这五个孩子代表的知识青年下一代,他们刚刚经历了情感上大起大落的生活。突然之间,又要表现他们长大了的生活,这样的反差似乎是太大了。 实事求是地说,一些出版社、杂志社的编辑,一些影视公司的编导、制片人,一些曾经当过知青的企业老总,都曾找到我的办公室来。有的极力怂恿我尽快写出《孽债》的续集;有的根据读过和看过《孽债》的感受,还写出了续集应该表现的主题思想、人物脉络,故事该往哪里发展,要写几对恋爱;更有甚者,连续剧的故事梗概和电视剧每一集的大纲都拉出来了;当然,还有热心的企业家多次表示,只要一有续集,我们立刻投资拍摄。等等。 我一直没有写。不过,我始终怀着浓郁的兴趣,关注着知识青年下一代的生活。 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在追求些什么,他们如今的生活现状。和我们年轻的时候,有些什么不同?理想有什么不同?对待生活和事业,对待人生、对待世界有什么不同? 有一次,我应邀和浙江大学的一些文科研究生座谈,一位小伙子站起来对我说:“叶老师,我就是‘孽债’的产物。我的妈妈是城里妁下放知青,而我的父亲是当地人。但是大返城时,妈妈没有离开农村回上海去。我们一家人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你也应该写写像我们这样的家庭。” 上海的杂志曾经报道过一个引人瞩目的案子。一个远在新疆的知青子女,按政策可以回上海报进户口。由于经济的原因,她没有及时到上海来办理手续。几年以后,当她总算可以承担到上海的费用,回到上海来办理入户手续时,她发现,已经另外有一个人用她的名字报进了户口,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上海人,而且至今仍使用着她的名字在工作。于是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官司。 还有一回,一个在某大型超市担任播音员的年轻女子走进我作家协会的办公室。她说她是一个知青子女,一个“孽债”。她现在和自己的丈夫都在上海打工,租了一间房子,还有一个孩子,日子过得还可以。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是谁,只知道她的母亲曾经是一个知青,爱上了一个当时有工作的男人,但那个男人是有家的。当她的母亲有了她以后,那个男人消失了。母亲在农村里生下了她,把她托付给了一家农民,说是进城去找男人,去找孩子的父亲。从此以后,母亲也一去不复返了。她就是在那户善良的农民家庭里长大。当她中学快毕业的时候,村里人把她出生的真相告诉了她。于是她的世界崩溃了,她再也读不进书,再不想在偏僻的小村庄里生活下去。她借口要进城去寻找父母,踏上了进城打工的路,辗转了几个省会城市,才来到了上海。她洗过碗,当过服务员,干过清洁工、营业员、接线员,最终在超市里当上了广播员。她今天的丈夫也是一位知青子女,她和丈夫还有孩子生活在一起。不过这孩子不是她生的,而是丈夫和另一个打工女子生的。那个打工女子也像她的母亲当年一样,失踪了…… 我瞠目结舌地瞪着这个还很年轻,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女子,怀疑她在对我谈她构思的小说还是她的真实经历。她大概看出了我的怀疑,于是又说下一次我把小孩带来。然后,她又给我讲她丈夫闯荡都市的经历……她讲的经历比一部长篇小说的情节还要曲折和多变。那个下午,我只得出了一个印象,这些当年知青的孩子,融进当代生活的进程,原来竟也如此艰难。 于是乎《孽债Ⅱ》的轮廓在我的头脑里逐渐地有了一些雏型。 既然是《孽债Ⅱ》,那就得扣紧五个孩子的命运来展开,那就要同“孽债”这两个字紧密相连,那就得准确地写出这一代孩子融进生活中经历的坎坷、困惑和碰撞及追求。 有一对知青夫妇,他们当年插队落户时,算是幸运的,先后被抽调到当地的中、小学任教。他们在共同的命运中相知、相恋,结婚成家,他们为最初分到的一小间婚房欢喜雀跃。为了教好书,在生下女儿以后,就把女儿送到上海外婆家哺养。多少年过去了,他俩双双面临退休,于是决定回上海来同女儿生活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可是长大了的女儿对父母没有一点感情,外婆已经辞世。外婆留给外孙女的一小间房子恰逢动迁,女儿得到了一套小户型的二室一厅,和新婚丈夫过着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生活。他们不欢迎小家庭里又挤进两位老人。于是母女间爆发了冲突,母亲说她才是外婆的嫡亲女儿,她当年是听从党和毛主席的号召去上山下乡,现在退休回沪,理应成为亭子间的当然继承人。而女儿也不示弱,她说父母的户口不在上海,况且外婆辞世之前,都是她在悉心照料,外婆临死留下遗嘱,房子归外孙女……《孽债》的故事,现在倒过来了。当年是父母不想认远道而来的儿女,而如今,却是女儿不欢迎回归的父母。 看上去很像是同义的反复。但是,时代毕竟不同了,下过乡的一代人,嘴里说的是世界革命,解放世界上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三分之二劳动者,心里盼的却是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几十元固定工资,分到一小间房子就欢欣鼓舞,能有一小套房子,那简直受宠若惊了。而知识青年的下一代,已经不会唱高调,他们变得实在而又实惠,他们要的是挣大笔的钱,过上舒适的生活,世人有的,他们觉得自己也该有,能享受的他们尽情去享受。就是去当志愿者,他们考虑的也是在当志愿者的过程中自已能得到一些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用票证购买东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岁月虽然过去了没多少年头,但是在他们的心目中,那已是恍若隔世的事情。尽管如此,在他们步入社会生活,融进五光十色的当代社会各个阶层时,面临着恋爱、婚姻、家庭、经商、事业、工作的种种现实,同样会受到财富的诱惑,同样会遭遇欺骗,同样会陷入情感的难以抉择,同样会感到委屈和困惑,同样有种种意想不到的烦恼和苦闷,同样……哦,这十几年里,我听到了七八十个知青子女成长过程中的故事。我把这些故事归纳、嫁接、移植,尽可能把故事中和五个孩子性格相融的部分理出脉络来。于是乎,创作的思路也就一天一天清晰起来。 《孽债Ⅱ》,要表现的就是长大了的五个孩子,今天遭逢的种种时代命题。理清了这一思路,一切对于我来说就显得清晰了。五个孩子的个性是我熟悉的,五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及变迁是时时挂在我心上的,甚至五个孩子的未来,我都能看得到。于是乎,从去年秋冬开始,笔记本上的点滴收获逐渐汇拢,人物在我脑子里呼之欲出,一些细节那么鲜明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从元月一日起笔,经过九个月的写作,《孽债Ⅱ》成形了。 关于写作本身,也许我还可以多说几句。从1977年早春时节,我的处女作《高高的苗岭》出版至今,三十年来,我已经出版了五十几本书,如果算上各个出版社为我编选出版的《叶辛代表作系列》(三卷本)、《当代名家精品》(六卷本)、《叶辛小说散文自选集》(二卷本)、《叶辛知青作品总集》(七卷本)、《叶辛文集》(十卷本)、《叶辛经典知青作品全集》(八卷本),那么,一本一本的书,出版将近有九十本了。看起来数量似乎很大,而实际上,对一个劳动大半辈子的作家来说,这是必然该有的收获。记得我初次访问日本时,名作家三好彻问我,出版了多少本书?那时在同行者中,我算是作品较多的,于是我便如实地说,我已出了二十八本书。三好彻说,啊,在中国作家中,你真写得不少。于是我问他,你一共出版了多少书?他说,算上编选的文集,有一百零三本吧。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又补充说,在日本的著名作家中,这是一个普遍的数字。由此我更加深切地感到,作家的一生,就是要在勤奋的脑力劳动中度过。 可能是插队落户的岁月中,栖身在茅草屋里、土地庙改建的小石头房里守着煤油灯写作的日子,在我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我养成了珍惜时间的习惯。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愿意坐在书桌前沉思、书写,把稍纵即逝的思绪随时记录下来。有了一块一块的时间,我就愿意进入写作状态。几乎每一个夜晚,我都是临近十二点才入睡的;几乎每一个双休日,我都是在写作中度过的。我们国家实行“黄金周”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我可以坦率地说,每个“黄金周”我都是在从早到晚的写作中度过的。写作当然需要有种种条件,具备种种素质,但是勤奋创作、埋头苦干是最基本的条件和素质。 《孽债Ⅱ》的写作也不例外,我利用了每一个双休日,除了推辞不掉的会议和讲座,我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上了。特别是气温高达35℃以上的整个暑期,我一天也不敢浪费,天天躲在我市人大常委会406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从早写到晚。可能办公室的空调是从天花板上泻下冷气来的,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患上了“网球肘”,至今未愈。借此机会我还要感谢市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的同志,除了不可请假的会议,他们免去了我的一切活动,使我得以能专心致志沉浸在《孽债Ⅱ》的世界之中。 愿每一位关心我的读者,愿每一个当年的知青伙伴,同样能喜欢我的这本新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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