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足足影响了两代人，尤其在上个世纪那些个动乱岁月里，这本书成为广大知识青年坚持将革命进行到底和巩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信念的精神食粮。我们认识到的是牛虻的刚强无畏的精神、钢铁般的坚忍力量、对敌人的憎恨和轻蔑，以及他那坚贞不屈的人格品质

本书描述了主人公亚瑟逃出祖国后，隐姓埋名，流浪南美的故事。难忘的友情，鲜血淋漓的人生，使这部小说跌宕起伏，充满悬念……

本书不仅回答了广大读者对牛虻在南美洲生活的关注，而且对中国广大读者也很有教益。作者告诫我们：一个革命者怎样才能达到心灵美。牛虻生活、战斗的年代虽然离我们已相当遥远，但这部书今天读起来仍会深感亲切，受到教益，获得一些可贵的启示。

读完《牛虻》后，大家总感到美中不足，不知道牛虻是怎样在南美洲度过十三年的。每当读到《牛虻》第二卷卷首“十三年之后”，人们不禁都要关切地提出这个问题。作者仿佛猜透了广大读者的心思，于《牛虻》问世十三年后的1908年，又动笔写了《中断的友情》一书，描写牛虻在南美洲的悲惨遭遇及回巴黎后参加意大利亚平宁山区的暴动等不平凡经历。

译者的话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尾声

第一章

送殡的行列顺着一条泥土很厚的乡村街道慢慢地走上一座小山岗，那里有一块墓地。几个戴白头巾的老太太跟在后面，有的还哭着。遇到的人都脱掉帽子，虔诚地划着十字——这不仅是一种习惯，而且是因为侯爵夫人一向善对穷苦的人，所以人们打心眼里为她的死而感到惋惜。

说实在的，在马泰尔列里·沙托地区，没有真正的穷人。贫穷这个可怕的恶魔——按人们过去的理解，是恐怖的，又是无法摆脱的。这些妇女在年轻的时候就饱尝了它的辛酸，由于革命风暴的袭击，随着整个生活的变化，贫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三十三年前，它就随着劳役和盐税而消失了，随着苛捐杂税、随着贵族马泰尔列里的骄傲和特权而一起消失了。城堡上空冒出缕缕浓烟，卷走了许多往事，甚至连那些还记得1789年以前生活情景的人，现在都觉得，贫困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但是，如果你比邻居的人还贫困，那你就是穷人，现在在马泰尔列里地区，只要家中没有乳牛，就算是穷人。就这样，布尔冈的乡村面貌在一代人之间完全改变了。

对那些不走运的人、病人和不幸的人来说，死去的侯爵夫人是他们善良的朋友，她不能用金钱资助他们，因为革命虽然使乡村日益富裕，却使城堡主人破了产。但是，侯爵夫人一向对农民很仁慈，像母亲般地关怀他们，虽然她不能送他们一头乳牛，但谁家的孩子病了，她总是给生病的孩子拿一罐牛奶来，慈爱地关心孩子的健康。有一天，彼罗对帕皮昂大娘说：“有生以来，谁也不会猜想到：她出身于该死的贵族门第。”

说实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贵族的妻子而已。她是第戎一名医生的女儿，除了一份微薄的嫁妆外，她给丈夫带来的是她高尚的品德，而不是名望。但她的丈夫却有着双重的贵族身份，在被打碎的墓碑和地方小教堂内雕刻的纪念碑上都有证明。她带来的嫁妆像考狄利亚一样是一颗美好的心灵。因此，弗朗索瓦兹一死，一家人就变得孤苦伶仃了。

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墓前怅然若失，就好像死去了一个寡妇，留下来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孤儿，不过其中一个两腮已露出胡茬。

对一位年近中年的、沉默寡言的古埃及文化学家来说，命运是非常悲惨的，好似突然把他推进了不幸的大海深渊。两个星期以来，这是他护送第三口棺木来到这个墓地。过去，大量时间他都埋头于书本，对孩子们不太关心，但是，两个孩子的天折使他痛苦万分，妻子的死又毁灭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慢腾腾地离开了墓地，心里很难相信，弗朗索瓦兹就埋葬在这里了。他想，她活着的时候，当他和儿子、女儿三人回家时，全身湿透，浑身发抖，她会微笑着来迎接他们，而且还会为他们准备好在家里穿的鞋子。十四年当中，她在他身边，总是做着她应该做的事，在他忙着的时候，她又总是悄悄地走开。有她在，一切都是那样的舒适、安静，这对他的生活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他们不是由于爱情而结合的。侯爵和她是在朋友们的一再劝说下结的婚。对他来说反正都一样，就让朋友们为他挑选了一个妻子。婚后，他们谁也没有后悔过。后来，在共同生活的十四年当中，他对妻子彬彬有礼，从来也没有想过用别的态度对待妻子，他对她十分忠诚，因为吸引他的是精神上的快乐。虽然弗朗索瓦兹给他生了五个孩子，然而她不仅是他的妻子，而且是一位替他管理钱财、操持家务、承担焦虑的主妇。但他并不完全理解她，甚至没有考虑到是否了解她，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弗朗索瓦兹而已。现在，她在他心中是一位不可思议的、伟大的甚至是令人敬畏的人，这不是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是因为她的死闪耀着自我牺牲的母爱的光辉。

如果弗朗索瓦兹知道，她死后在侯爵心上激起了一种内疚的感情，她一定会非常惊异。她为了拯救三个身患伤寒病的孩子曾进行过绝望的孤零零的挣扎，然而她认为这是完全应当的事，因为她是他们的母亲。弗朗索瓦兹是一个慈祥的女人，更何况她没有一刻轻闲的时候，也无暇考虑父母之间责任的区别，她顾不上考虑这些。为了照顾生病的丈夫，她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她认为一位著名学者的生命是非常宝贵的，只有挽救了他的生命，才能使她自己免遭苦难。侯爵不管在什么方面对她都不加干涉，这并不是由于胆小，而是因为他对家中的事从来不过问，他完全相信弗朗索瓦兹。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平日的智慧，就像对古埃及文化学的某种手抄本，她从来没有和他争论过一样。她刚从死亡中夺回了一个孩子的生命，没想到她自己却跟在两个孩子的后边，安详地进入了坟墓。在坟墓里她还担心：没有她，仆人们能使孩子们生活得很整洁吗?会不会把咖啡给他们煮好?

老大安利站在父亲身旁，悲痛地哭了起来。他已经十三岁了，懂事了，知道妈妈真的死了。他自己刚刚恢复健康，除了内心痛苦外，身体还十分虚弱。侯爵温和地拍拍儿子的肩膀。这时安利抬起了头，流着眼泪微笑了一下，他像崇拜死去的母亲一样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有学问、最好的人。父亲的抚爱，在他们经受各种痛苦时是最大的幸福和安慰。安利抽搐地呜咽起来，尔后停止了哭泣，他感激地用满是泪水的面颊紧贴着父亲温暖的手。

侯爵感到欣慰的是至少列尼没有哭。他非常怜悯自己这些失去母亲的儿子，但是平时好哭的孩子经常惹他生气，他们连手绢都不会使用。列尼没有流一滴眼泪，他还不满十岁，他像留在家里等待他们的小妹妹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葬的时候，他冷得直打寒噤。

他们穿过一条长满菩提树的林阴道，经过一座拱形大门，在大门两边耸立着古城堡的残垣断壁。巨大而又陈旧年久失修的城堡，它永远给人们以凄凉的感觉。而今天，他们在路上溅了一身泥水，冻得发抖，透过雨丝看见了这座城堡。城堡主人的心由于痛苦而感到压抑。侯爵从来还没有这样强烈地感受过这座城堡袭人的冰冷，它是那样僵硬、阴沉、傲慢不逊。但是，这座城堡对他来说，从来没有这样亲切过，在这个世界上，他爱这座城堡，超过爱自己的孩子，甚至超过他热爱的那些书——只有那些书是属于他的，他和它们已经共同生活三十年了。他的家族在这城堡里，也已延续了四个世纪，一代一代地在这个地区不断地诞生和死亡。他们的家族中，从来还没有人发过财和出过名，但是城堡的主人对自己享有的权力和生活，还是心满意足的。他们也很少去巴黎办事或寻求欢乐，别人都把他们看作是乡下佬一样。然而在家里，没有任何疑难的事情来扰乱他们的心灵，也没有任何复杂的问题来破坏他们的安宁，他们在这座周围环绕着护城河的城堡里，比皇帝坐在宝座上与世隔绝更为安全。但是，他们突然遭到了不幸。

当进入一间较大的门堂之后，侯爵突然战栗了一下，难道说今天的痛苦还少吗?为什么正好是在今天又回忆起可怕的童年?

一个被抢劫一空的五屉旧柜，是在那次大火和灾难中被保留下来的，仍放在壁龛旁边。它是侯爵小时——即那个小艾蒂安的乳母和她儿子雅克放在那里并把小艾蒂安藏进去的。一分钟之后，大门就被捣毁了。在黑暗中，小艾蒂安冻得在抽搐，那时，他还没有安利大呢，他紧紧地用两手堵住耳朵，为了不去听那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咒骂声，以及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和哭泣声。就这样，突然发生了一场灾难。

天哪!从楼梯上发出了多么可怕的哀号声!这段可怕的回忆，影响了他的青年时代，使他周围失去了光明美好的世界，因此，他在英国生活了好几年，又回到了他这个可爱的家。生活只使他感到恐怖，而没有给他带来快乐。然而弗朗索瓦兹的到来，才驱赶了这个可怕的阴影。他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充满欢乐的人身边，从未因回忆而产生过恐怖的感觉。难道说，现在，弗朗索瓦兹已经不在人间了，这个可怕的阴影又回来了吗?

P6-10

人生有如蜡烛。

不管你如何倾倒它，

它的火苗，

永远向上。

艾·丽·伏尼契是世界名著《牛虻》的作者，1953年，《牛虻》被李恨民同志译成中文后，这位爱尔兰女作家就为广大中国读者所熟悉和喜爱了。

伏尼契1864年5月11日生于爱尔兰，1960年7月28日病故于美国纽约，享年九十六岁。她一生几乎从事了八十年的文学创作活动，仅长篇小说就写了五部之多。

《牛虻》是她的处女作，1889年动笔，1895年定稿，先后写了六年，1897年在英国出版。这部书一问世马上被抢购一空，在伦敦，四年内就印了八次，到1920年，已印了十八次，成为当时震动世界文坛的名著。现在，这部著作已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国流传。在我国，从1953年到1966年，共发行了一百多万册。牛虻的那种刚强和无畏的精神、钢铁般的坚忍力量、对敌人的憎恨和轻蔑，以及他那坚贞不屈的品质，曾使很多青年受到教育和鼓舞。

读完《牛虻》这部著作后，大家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牛虻是怎样在南美洲度过十三年的。每当读到《牛虻》第二卷一开头“十三年之后”，不禁都要关切地提出这个问题。作者仿佛猜透了广大读者的心思，于《牛虻》问世十三年后的1908年，又动笔写了《中断的友情》一书，描写牛虻离开祖国，漂泊异乡，在举目无亲的南美洲度过的十三年悲惨生活。作者对亚瑟——未来的牛虻寄予了无限深情，成功地塑造了牛虻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爱国志士的形象，向读者清楚地交待了亚瑟成长为牛虻的社会条件和历史背景。作者通过亚瑟在南美洲悲惨的生活和遭遇及回到巴黎后参加意大利亚平宁山区的暴动等不平凡的经历，写出了牛虻“面对鲜血淋漓的人生”，在黑暗和污秽的现实教训下逐渐觉醒，投身到火热斗争，成为一名坚强战士的历程。

亚瑟开始革命时，是一个稚气十足的天真少年。他由于无知和轻信，受了欺骗。他热爱的妈妈欺骗了他；他信赖过的牧师利用他的忏悔出卖了他；他曾经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神父蒙泰里尼更是欺骗了他；他曾经热恋的女友琼玛，由于轻信中伤他的谣言，非但不理解他，反而打他一记耳光，抛弃了他。那无情的黑暗现实，逼他走上了逃亡他乡、隐姓埋名、苦度余生的坎坷道路，但他内心始终充满着希望和坚强的意念，因此并没有自寻短见。

他在南美洲的痛苦经历，逐渐擦亮了他的眼睛，锤炼了他的革命意志。他在南美洲过的是非人的生活，在肮脏的妓院洗过碗碟，在农场当过马夫，受尽屈辱。头上是南美洲烈日的煎烤，背后是海姆皮鞭的呼啸声，简直度日如年。他咬着牙忍受了，他的腿被海姆打成了残废，手指也被砍断了，脸上又被宪兵砍了一个大口子……总之，无情的打击，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侮辱，并没有摧毁他坚强的意志，他顽强地生活下去，战斗下去，因为他想念的是人民，他心里想的是整个意大利。作者在第七章中曾这样弓J用了牛虻自述的诗：

起来，起来吧，我的人民，

幸福、阳光和那馨芳自由的空气。

都是属于你们的!

而我将被黑暗吞没，

无法去迎接黎明的曙光。

我也许会被打入地狱，

但是为了获得新生——

我将和你们在一起，

穿过阴霾向前走去。  作者在第九章的结尾又引用了牛虻的诗：

从这个充满痛苦和恐怖的国度里，

我走向了人民，扣响了人民的心弦，

想在人民的心里找到安身立命之地，

用人民的同情燃烧起我这僵冷的心灵。

作者在这部著作中深入地开拓了牛虻的内心世界，用很多笔墨细腻地描写了他那高尚的情操。作者通过牛虻同“金口”红衣主教斗智的小插曲，画龙点睛地勾画出牛虻的渊博学问。当列尼问他从哪里学得如此丰富的知识时，他轻描淡写地说：“东看看，西看看呗!”作者想告诉读者，牛虻在南美洲不但学会了西班牙等语言，而且博览了大量书籍，成了著名的学者。

牛虻的爱憎在作者笔下得到了升华。他并没有停留在个人恩怨的狭小天地里。他爱的是人民，想的是“洗刷掉意大利人民内心中忍受的屈辱”，他恨的是麻痹和毒害人民的宗教、上帝和束缚人民的不平等制度。他无情抨击了红衣主教和牧师神父，其最终目标是推翻意大利的反动统治，给人民以自由。因此，当那个手脚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向他伸出手来，口口声声要救他的时候，他便大声疾呼：“你撒谎!撒谎!全都是撒谎!”接着，他便看到窗外升起了朝霞——那象征着意大利终将获得自由解放的曙光。作者的这段描写寓意是很深的。

牛虻的一生充满了不幸，满身是鞭痕和伤残，疾病的痛苦时刻在折磨他，内心中隐藏着难以愈合的创伤，但他能置自己的不幸于不顾，像一团火一样，用满腔激情去唤起列尼的妹妹玛格丽特——一个从小残废、失去生活信心的少女，使她振作精神，获得生活的勇气，并从学习中获得无限的乐趣。他从美洲狮的利爪下，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列尼的生命。由于探险队员贝蒂容打伤土著的“神鹰”，引起了希瓦罗土著的围攻，探险队员面临着将遭受土著杀害的危险，这时，他临危不惧，挺身而出，只身前往希瓦罗土著那里，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凭他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胆量，说服了希瓦罗土著，最终化险为夷。亚平宁山起义失败后，很多人都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他不但自己镇定自若，而且还千方百计地安慰战友，鼓励大家继续战斗。作者通过这些感人的故事情节，深刻揭示了牛虻的高尚情操和美好的心灵。当他结识了朱塞佩·玛志尼，听说亚平宁山要组织暴动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连夜叩响玛志尼的家门，把自己的全部财产都拿去支援暴动。暴动遭到了失败，敌人疯狂镇压了起义者，但他并未退缩，他对麦尔尚说：“一旦意大利需要我，我愿意再次参加战斗!”后来他果然又参加了战斗。

作者在这部著作中除刻画牛虻外，还刻画了列尼和玛格丽特兄妹的形象。他们和牛虻一样都不信奉上帝，反对宗教迷信，敢于正视现实生活。列尼富于同情心，有正义感，追求真理，好学不倦，这些高贵的品质是他与牛虻成为朋友的共同思想基础，但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牛虻的思想比列尼和玛格丽特高出一筹，当玛格丽特向牛虻表达了个人爱慕之情时，牛虻断然离开了她。因为牛虻为了意大利获得自由，不愿意陷入儿女情长之中，也不愿意为自己短暂的幸福而毁了别人的一生，因为他知道他的生命是有限的，医生早已断言，他的病只要再发作就不能医治了。作者通过牛虻拒绝玛格丽特的爱情，进一步展示了牛虻高尚的内心世界。

总之，《中断的友情》不仅回答了广大读者对牛虻在南美洲生活的关注，而且对中国广大读者也很有教益。作者告诫我们：一个革命者怎样才能达到心灵美。牛虻生活、战斗的年代虽然离我们已相当遥远，但这部书今天读起来仍会深感亲切，受到教益，获得一些可贵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