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私人住所和工作场所之间，私人社交这片中间领域正在逐渐萎缩。建立在家庭内外、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基础上的男女两性差别正迅速而惊人地消失。如何保护个人的本质?因为在今天，技术的迅猛发展正在摧毁私人生活的最后屏障，同时使人沦为一个巨大恐怖的数据库中的一个数字。游览世界文化遗产，观看考古发掘现场，手执导游手册，就能教我们如何去看、去想象当时居民的模样，想象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的室内活动，他们的亲密相处的情形。

这是一部介绍古代私人生活史的优秀著作。本书主编乔治·杜比通过艰辛的研究与探索，为我们讲述了有关古代人私生活的有趣故事，勾勒出一幅幅鲜为人知的私人生活画卷。作者渊博的学识及对历史事件入木三分的剖析，对我们清楚了解那段社会历史大有裨益。从城堡的宏大建筑到农民普通的服饰，本书都一一提及。我极力向对历史感兴趣的读者推荐这部著作。

前言／乔治·杜比

1、引言／1

私人权力与公众权力／3

2、肖像／29

封建时代法国的贵族家庭／31

公共生活／31

血亲关系／70

文艺复兴前夕托斯卡纳的显贵们／138

私人世界的内涵／138

家／150

共同生活／178

个人隐私／187

私人团结／208

团结受到考验／222

私人单元／233

与外部世界的关系／250

当局与私人生活／266

3、想象自我／277

对文学的探索／279

空间和想象／281

社交／293

身体／319

个人／332

4、私人空间的使用／351

城堡的文明化进程：11～13世纪／353

农民壁炉到教皇宫殿：14～16世纪／377

5、个人的出现／445

孤独：11～13世纪／447

走向亲密：14和15世纪／467

主体性的出现／469

单数第一人称／472

个人影像／485

穿着衣服的身体／494

裸体／504

知觉与情感／527

孤独／532

房间的使用。穷人的房子，一个房间往往可以用作多种用途。当一个家庭能够提供一个以上的房间时，每个房间都有特殊的功用。实际上，在整个欧洲，当房子足够大能够提供两个房间时(甚至一般的农村和城市也是这样)，一个用作客厅和厨房，另外一个用作卧室。在整个意大利，从热那亚到佛罗伦萨到那不勒斯，客厅和卧室之间有着根本的区分。随着房间数目的增加，房间的功能也进一步趋于多样化。

佛罗伦萨周围的乡村地区(也许在意大利是一个典型的趋势)，富裕农民有足够的财力扩大他们的居住空间，但在扩大的空间首先用于做什么的问题上，他们显得犹豫不决：将增建的空间用于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还是扩大家庭内部个人使用的私人空间。切塔尔多的帕皮诺·迪·皮耶罗是一个六口之家的家长，他在最基本的客厅和卧室结构之外，又增建了一个卧室和储藏室(1456年)；另外一个四口之家，在最基本的结构之外又增建了一个储藏室和“储存面包的房间” (还是面包房?)，每个家庭首先都将增建的空间优先用于工作。分成农也有很好的居住条件。马索从雇主那里接受了一座房子，这个房子有厨房、餐厅、主人卧室、两个小卧室——分别供两个儿子使用，以及一个独立的储藏室(大约1450年)。他住得很舒适，就像洛迪附近为加尔都西修会干活的农民一样，有五个房间供自己支配。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在这一阶层的人当中，这种现象是否很普遍。

在城市中，从两个房间增加到三个房间，往往意味着增加一个厨房或多增一个卧室，后一种现象比较普遍，因为通过再建造一个木制的小屋而新增一个卧室是很容易的事，这个小屋，就像作家所言，提供较小的私人独处空间。

房子越大，房间用途越加多样化，即便是最简单的资产阶级的房子通常也有储藏室。家庭越富有，对房间的多样化需求也就越多。为了储存家庭日常供应品和他们收来的分成谷物，富裕的家庭建造了带拱顶的储藏室、贮放柴薪的木棚、马厩、杂物棚和办公室。办公室位于以前用作阳台或走廊的空间。他们也增加了客厅和卧室，最富裕的家庭建造了前厅和接待室、兵器室、画室以及诸如此类的房间，15世纪更是如此，他们增加庭院和拱廊，在房子上层增建了凉廊，以便于在炎热的夏日纳凉和享受空气。14世纪佛罗伦萨和锡耶纳的贵族就非常迷恋这种凉廊。威尼斯人也是如此，他们喜欢坐在外面，从liago、terlnanza、coreSeUe或alcane(他们对这种凉廊的称呼千变万化)上俯瞰远处的海湾。

新增建的房间和其他生活设施，根据精心的规划。分布于房子的不同楼层。不言而喻，储藏室和佣人房位于地下室或一层，通过拱形通道与街道相连。如果有花园，就可以从一层直接到达主人的卧室。如果房子没有店铺，朝向街道的房间有时也会作为卧室使用。但是，日常生活的大部分内容都在上面的楼层展开。第二层是“高贵的”楼层，包括最主要的房间：主人的卧室、接待室，很可能还有兵器室、画室和最重要的大厅，大厅有时占据了整个房子的正面(达万扎迪、帕齐、瓜达尼和美第奇的房子就是如此)。当然，常例之中也不乏例外。达万扎迪的房子在所有的楼层都有大厅，每个大厅旁边都有一个或数个卧室，房间的结构每一层都大体相同。无论房子是分配给或租给多个家庭使用，还是由一个大家庭独自占据，它的每一个楼层都存在着独立的私人空间。

家具。舒适的家具是城市的特权。甚至富裕的农民家里也有少量这样的家具，这种情形令我们颇感惊异。卡潘纳尔的农民扎诺比于1406年去世后，其财产清单表明他相当富有。他拥有自己的农场，并配备有各种农具、谷仓和力役牲畜和家养牲畜(包括三头猪)。他储藏的谷物和酒足以让他过到下一个收获季节。他也没有债务。但他与他的妻子及三个孩子都挤住在一个房间里，唯一值钱的家什就是一张床，非常大(有六英尺宽)，还有被褥和几个箱子。我们还发现一个面缸、一个谷仓、两张桌子(其中一个比较小而且是圆的)、一个大炉灶、煮锅和几个罐子。没有椅子、灯、盆子、盘子或其他器具。如果对这些东西(譬如碗和其他瓶瓶罐罐这些没有价值的东西)忽略不计，很明显，扎诺比把自己的财产和成功都倾注到了他的农场之中，他在农场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费用。毫无疑问，许多农民与扎诺比持有相同的看法，即家具并不重要，虽然少数富裕的农民受城市品位的影响，选择在箱子、椅子、桌子、灯和其他家庭设施上投人较多的资财。

城市贫民(羊毛工人和其他工人)的家具同样粗糙，而且经常是租来的。然而，就他们的情况来说，这一选择实乃情非得已。在城市背景之下，家具具有重要意义。添置体面的家具，意味着富裕了起来和社会地位上升。我们来看看安托尼奥的财产(1393年)，他是一个羊毛梳洗工(一个很普通的职业)，他的八间房子(四间卧室)里有553件家什，其中大部分是穿的衣服，但还是有很多件家具，包括九张床，其中至少五张配有床垫和床上用品，七个椅子(所有尺寸加起来大约为50英尺)，四张凳子，两张桌子，一个写字台，更不用说诸如灯、盘子和亚麻制品等较小的家什。这仍然算是相对微薄的家产，不过所有基本的日用品都有：床、椅子和桌子——足够供这个家庭所有成员之用了。

在事业成功的高等级阶层中，纺织商、毛皮商和大批发商拥有更多花样繁多的家具。他们也拥有许多张床，每张床都配有床上用品，6.5～11.5英尺长的椅子，数张凳子以及7～10英尺长的三脚架桌子。但与那些财富稍逊的人的家具相比，他们的家具都是由比较好的材料制成(凳子是橡木的，桌子是胡桃木的)。除这些必备品外，还有许多其他家什。首先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箱子。一名毛皮商遗孀的卧室里有十只箱子，有环绕在床周围的箱子，它体积巨大，盖子可当凳子使用；有一种专门加工的金属箱子，装着她的嫁妆：有用金属加固的首饰盒，是金属箱子的一种变种；以及简单的绘有图案的盒子。富裕的家庭通常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行李箱、箱子和储存家庭贵重物品的珠宝盒。(14世纪很少提到大衣柜)。家中还有其他让生活变得舒适的用品，如家庭器具，灯，装肉、谷物和酒的容器，工具，由铁、木头、铜、锡制造的罐子、锅和盘子以及厨房和起居室的陶瓷用品。

对舒适的追求有一套较为系统的方式。箱子风行与让房子保持井井有条的强烈需求有关。穷人的衣服挂在一根两端固定于墙上、横在地板和天花板中间的长棍子上，而富人则有箱子。对家庭条理的需要，也决定着家具和其他家什在房间里的摆放。家什摆放并没有固定的方式，日常生活必需品尤其如此。储藏室和厨房通常是用作贮存的地方，但有些主人喜欢对他们的储存物保持密切的关注。佛罗伦萨一个小镇的镇长把谷物和咸肉放在客厅里，把自己的卧室变成了一个食品室。在卧室里的三张床周围，堆着几袋面粉和糠，还有一桶醋，四坛油。然而，房间的用途通常体现在它们的名称上(客厅、卧室和储藏室)，尤其是卧室，被视为家庭活动的中心。客厅通常配备的家具有一两张桌子，有时还有凳子或椅子，虽然有一些客厅完全是空的。除了这些最基本的物品外，有时候也有盘子、食物和各种各样的物品，如棋盘、账本或香肠。烧火用的木材和建筑材料也会暂时储藏在这里。因为缺乏装饰和家具，这些不受欢迎的房间在私人生活中很显然只起次要的作用。在夏天和某些重要的场合，它们才走进生活。在装饰宴会中，到处洒满鲜花，这些平常枯燥的房间便呈现出节日的魅力。15世纪以后，这种情况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化。1434年，阿尔贝用近乎谄媚的语调描述了客厅，正是在这样的房间里，人们聚集到一起谈论那些被他生动记录下来的谈话。  

P158-163

在《蒙塔犹》中，埃马纽埃尔·勒华拉杜里通过大量的证据，描述一个小山村的女人们，出于得到闲言碎语的谈资，甚至更多是出于好奇心，她们把眼睛贴到门洞上，窥探别人家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以便能够与邻居们谈论她们所看到的。他总结说：“直到我们的时代。随着关注私生活的更资产阶级化的社会的来临，女人这种喜欢窥探的好奇心才日趋减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抑制。”

这是对本书所希望回答的问题的一个清晰的论断。“隐私”观念最早出现于19世纪的英国，那个时候社会在建立“资产阶级”文化方面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那么，谈论中世纪的私人生活，转向一个如此遥远的时代求诸“隐私”观念，这样做可以(不只是恰当不恰当的问题)吗?通过详尽人微的考量，我确信，这个问题肯定能够得到解答。对历史学家来说，用阶级斗争的概念分析封建时代不再合理，尽管它在历史学家们过去这么做时证明是非常有用的。实践不仅仅表明“阶级斗争”概念是多么地需要精炼完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澄清古代社会系统中权力关系的本质，尤其是那些与阶级冲突无关的关系。因此，我们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私人生活”这一概念，尽管它可能带来时代误植的问题。但我们力图辨明中世纪社会中的人们所认为是“隐私”和不认为是“隐私”之间的分界线，并试图缕清与我们当今时代所说的“私人生活”相对应的社会关系领域。

无论如何，我们进行的研究具有探索性和尝试性，你即将读到的文本留有许多问题的印记。犹如考古学家开始探究14世纪“大瘟疫”之后被遗弃的村庄一样，我们做了一些初步的探讨。像他们一样。我们期望只发掘少许材料丰富的领域——其他地方则付之阙如。我们冒险之旅的结果依赖于历史遗存的密度和质量：不仅仅是文字资料，也包括那些人工制造的器物，以及能够告诉我们有关当时人们是如何生活的雕刻和绘画等。

我们的研究从公元1000年左右开始，那时的文件记载突然之间变得较为丰富。颇具戏剧性的另外一个转折点，发生于1300年和1350q：之间的时段里。此后。每件事物都呈现出一种新的色调。这种变化部分是由偶然因素促成的(尤其是1348～1350年突如其来的“黑死病”)，它在数十年内深刻地改变了整个西方世界人们的生活方式。一个与之关联的现象就是欧洲发展的中心地带发生转移，主要是从法国北部转移到意大利，同时也转移到西班牙和德国北部。其他变化影响到我们资料的来源，使我们能够更清晰地看清我们称之为“私人生活”的真实面貌。14世纪上半期，那些以前遮蔽着这些真实面貌的巨大面纱突然被揭开了。

意义深远的发展，引导那个时代的人们以更大的明确性和更多的注意力去研究物质生活，这是前所未有的。随着在中世纪社会上层文化中占据主导地位的“鄙夷俗世态度”开始衰微，曾被他们认为是肤浅表象、虚假的和罪恶的东西，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受到憎恶谴责。因此，约1300年左右，艺术——通过线条和卷轴以及画家和雕刻家的技艺表现生活方方面面的艺术开始转向我们今天所说的现实主义。艺术的尺度标准超越人们的视觉维度，艺术家开始运用他们能够支配的所有幻想技巧，精确地绘制出他们所看见的事物。由于绘画享有这种技巧最为丰富的宝库，因此它在各种艺术当中脱颖而出，第一幅描绘私密场景的油画开始出现。通过画家们的眼睛，我们可以透视1350年后房屋室内，透视隐秘的私人空间，就像早于此几十年的蒙塔犹那些好奇的女人所做的那样。历史学家第一次有了扮演“窥阴癖”患者的路径，认真细致地观察这个封闭世界中发生的一切，譬如，观察范·德·韦登把报喜圣母和天使放在室内什么样的位置。

当然，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对历史学家大有用处的私人生活中的实物，在14世纪中期之后大为增多。考古活动业已复原了许多日常生活的遗迹，它们显露出中世纪最后两个世纪的图景。大多数考古发掘都是在遗弃的村庄上进行——“黑死病”后数目庞大的村庄被遗弃了。城堡、城市民居和村庄房屋依然保留完整，最古老的要追溯到14世纪，极少有例外，毫无疑问，这是瘟疫造成人口急剧减少后，因此造成居住总体标准的提升。家具和家居饰的遗迹亦反映了这种情形。考察任何一座博物馆，譬如说在吕尼，1300年后的陈列品与此前的陈列品之间明显不成比例，果我们只看那些与私人生活有关的陈列品，比例失衡则更大。当现实主义的影响扩及到文学领域的时候，文学作品开始展现先前仅仅出现于小品文中的物事。传奇文学完全退隐，迷失于幻想的雾霭中。在档案馆里，当你走到中世纪晚期的档案柜时，遗存下来的数量空前巨大的文献档案，比此前时期的材料透出更多信息且更有研究价值。如同新风格的绘画一样，这些文献档案使我们可以窥到家庭内部所发生的一切，看到家庭的幕后情形，让我们迂回曲折地潜入家庭内部，窥探其居住者。

在这些新材料中有大量的官方文件，因为到14世纪或15世纪，国家比过去更加强大更加有力，它已怀有对社会实行全面控制、最大限度地盘剥其臣民的雄心。为了这个目的，它需要了解人们的头脑在想什么，以便更好地从他们身上勒索财产，并压制他们叛乱的倾向。公共主管当局进行调查、要求人们坦白交代，以及用各种各样其他办法穿透私人生活的秘密。作为审讯法官和未来教皇的雅克·富尼埃的“审听”记录手稿源于14世纪初，埃马纽埃尔·勒华拉杜里所有关于当时农民私人生活的知识，正是从这本记录手稿里习得的。富尼埃的记录手稿不过是当时许许多多类似审听调查中的一个，只是这本记录手稿不知何故神奇地躲过了时间的损毁。  

在这个时期里，由于不同公共权力机构之间对私人生活控制权的争夺日益增强，人们在顽强抵抗的过程中，试图在私人生活周围构筑一道“墙”。到14世纪，因为个人写作比以前更多，因为他们开始为私人生意雇用公证人，还因为我们首次能看到那些业已证明对历史学家非常有用的完整而丰富的文献档案：不动产清单、婚姻契约以及遗嘱，所以我们对那道墙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有更多的了解。不久之后，档案馆开始收集有对历史学家更具启发意义的私人文字：书信、回忆录和家庭记录簿。

随着14世纪曙光的来临，我们看到了一个以前几乎完全被遮蔽于阴影中的巨大全息图景。为人们普遍喜欢的中世纪、常常作为历史小说背景的中世纪，我们追随着维克多，雨果和茹勒·密歇莱纵横想象的中世纪，既不是1000年左右的那个时期。也不是菲利普·奥古斯都时代，而是——从情感、爱的方式、用餐方式、礼仪规则、家庭生活以及信仰虔诚方面来说——圣女贞德和大胆查理的中世纪。这本书的结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14世纪上半期所发生的重大变化。呈现于前的是更多的问题意识，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提出主旨性的论断。

由于持续的物质进步及其对精神生活产生影响，公元1000年左右，遮蔽我们视线的雾霭开始云拨雾开。且继续蒸发殆尽迎来14世纪的曙光。三个世纪连续不断的经济增长是一个需要认真考量的事实，然而，我们这里关注的是经济增长对私人生活本质的直接冲击。货币使用的日渐普遍对私有财产观念——也就是什么东西只属于一个人的而不属于其他人的思想——有着重大影响。进步的另外一个影响是从群体杂处逐渐转向更加个人化的存在，这带来了更多的内心自省。在房子里不受干扰的独处中，形成了一种更加隐密的心灵保护地，亦即自我的内心隐私。随着环境的全面宽松和文艺复兴的持续行进，这个时期开始了比较大规模地了解远方的或业已埋没在历史陈迹中的文化：伊斯兰、拜占庭、古罗马，人们在其他文化外来的行为中发现，公共与私人的关系结构迥异于他们过去习惯的那套公共与私人的关系结构，因此，这种发现逐渐地改变了他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水平稳步持续的提高、不断扩展的庄园制生产模式导致生产成果分配的不平等以及社会角色的日益分化，加剧了城市与乡村、富人与穷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与此同时，劳动力、思想和时髦风尚的流通速度日渐加快，有利于缩小地区间的差异和在整个西方世界传播统一的行为标准。

在这样一部著作中，我们必须尽可能精确地弄清楚所有的研究材料的时间。然而，我们起步于如此初步的水平上，以至于不可能总是严格按照编年史的方式组织起我们付之阙如的知识。因此我们决定，以不同于编年史的方式组构这部著作，会更适合更有助益。因为我们并不想掩盖我们对这段历史的理解有多么的琐碎，因此我们将本书分为不同的章节。前面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关注1000～1220年间的私人生活，主要集中于1150～1220年期间(其时，进步的步伐明显加快，代际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直到近代方始改观。而且，材料首次开始揭示人们在教会之外的观念态度)；另一部分是研究时代、地区和社会分层，我们对此拥有特别丰富的材料。即14、15世纪托斯坎那的地方名流。本书后面的主要章节充满着更加大胆的尝试。在这些章节中，我们研究了西欧社会在扩张时期(家庭空间的转变和个性的张扬)发生总体转变的两大方面，重点探讨个性在宗教和艺术上的表达。把这两大部分分隔开来的是研究想象的那一章，它以创作于12～15世纪的法国北部文学为基本材料。小说，尽管它必须以细腻的笔触加以诠释，但它能给私人生活的真实方式提供不可替代的信息来源。

本书是一个合作项目。在早期阶段，我们梦想能进行天衣无缝的合作，令著作浑然一体，让人难以分辨出每个个人创作了哪一部分。但很快证明，这不过是奢望而已。我们确实进行了相当有效的合作(尤其在集体研讨会上，我们一起聆听邀请来宾的工作报告，获益良多)。我们之间每个人相互取长补短，帮助修正其他人的研究成果。但最终，将每个部分或章节的主要研究任务分配到每个个人头上，才显得人工造作成分较少且更加公平公正。

人们拥有的最为珍贵的东西，被置放在最贴身的私人生活领地，它只属于自己，与他人毫无关系，禁止泄露、炫耀，因为这与荣耀所要求的在公众场合的所谓面子格格不入。  

——乔治·杜比

一到夏天，便见众多的旅游者手执导游手册，纷纷去观看考古发掘现场。但是，导游手册并不是全部。它不会教你如何去看，如何去想象当时居民的模样，去想象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的室内活动以及他们亲密相处或相互保持距离等情形。 

——保罗·维纳

该书以学者和普通人的眼光，描述了从古代到现代人们的行为与生活方式，包括“他们的思想、情感、身体、态度与看法、习惯与居所、原则、标志和印象等”。  

——《图书馆会刊》

本书所述，事实上是很少有历史学家尝试过的、类似于考古学家挖掘出来的日常生活。

——《出版家周刊》

7年前，有机会读到由著名史学家菲利浦·阿利埃斯与乔治·杜比主编的法文版五卷本《私人生活史》……以往书写的历史，常常是一部“公共舞台”史。一都男权的统治史。帝王的光环下，透见的往往是刀光血影；伟大辉煌的年代。记载的常常是战争。面人类个体所赖以生存的“私人”空间，却因为“不登大雅”而被忽略、被掩盖、被抹杀了。

——南京大学许钧

我还受到菲利浦·阿利埃斯和乔治·杜比主编的《私人生活史》一书的启发闺此希望能够为研究中国家庭找出新的理论模式。

——《私人生活的变革》阎云翔着，本书获得2005年度列文森奖

这一部《私人生活史》的目标就在于探讨在各时代中那些影响私人生活的性质和观念的历史因素。在中国史的范畴内，台湾学者此类的作品，尤其是围绕着私情与公义之间的文化现象的讨论，正逐渐展开。

——蒲慕州，现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台湾大学历史系兼职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