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是当今台湾地区的学者和作家，他在书中描绘了一位七旬老人面临妻子的婚外情和自身的病痛而经历的心路历程，揭示出婚外情不仅仅存在于人生的中青年阶段，而且将延伸至老年阶段。作者注重分析两性性心理，描绘了男女主角的行为和情感，道尽了人性的矛盾及所导致的痛苦……

本书所写富裕大企业家的夫人，就像一颗熟透的甜美瓜果，风韵诱人。她对丈夫的肉体厌倦了，沉迷于婚外情而不可自拔。丈夫老病逢此情变，弓l发理智与情感的冲突。在屈辱与愤怒中挣扎。故事展开于美国旧金山。转移到台北，又经东京，最后回到美国东岸纽布隆斯威克镇，情节起伏曲折。

本书主要人物表

一、圣马迪奥那个深夜

二、风韵

三、危机

四、震荡

五、东京爱之旅

六、春回台北

七、情痴

八、纽布隆斯威克的黄昏

后记

“什么叫做露马脚?我露什么马脚?我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根本就是你的亲戚!我只不过是要替人家讨一个公道!”

“又是人家!我的亲戚?狗屎亲戚!混账东西!不过是想沾我这个本家堂哥哥便宜的小瘪三罢了。这种小瘪三还有资格来跟我讲什么公道Ⅱ马?什么叫做公道?难道这不是我的家吗?他有什么权力提出什么主张一定要住到我家里来?既然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玉蓉又凭个什么替他讨什么公道?难道我不能决定这个家庭的事情吗?哈!这还得了吗?他一定要强住进我家里来Ⅱ马?而且还有你在撑他的腰帮他的忙强住进来吗?”他气得嘴唇发白。

玉蓉继续大声地说：“不错，这是你的家!但是也是我的家。这个家的事情绝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算。”

他们俩自从结婚至今几十年来，夫妇俩虽然也像一般家庭一样，平常不免会争吵，而且争吵时玉蓉几乎每次都相当坚持，无论有理无理，都绝不让步：但是，几乎就像百分之九十的夫妇一样，所争吵的都是些日常生活琐事，吵过也就算了，而且俩人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声争吵过，更没有这样凶狠过。但是今日所争吵的，内容竟是太太的情欲关系和丈夫的爱恨情怀，本质涉及夫妇行为自由的分际和妇女家庭地位问题，都相当尖锐。玉蓉的确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勇敢无惧，她接着又更直率地说：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家，这个家我也有一半，我现在明白告诉你：我，胡玉蓉，欢迎为亮来住。”

她的话像是一颗强力的炸弹，轰的一声把丈夫炸得火冒三丈。他跳了起来，也断然地说：

“光是你欢迎他来住没有用，我不欢迎他来住!他绝对住不成的!这还得了?不相信你试试看!”

“你不欢迎?你凭什么做这种无理的决定?”她狂叫起来，“你专制!你独裁!我绝不再顺从你!凭什么理由我要顺从你?”

他很生气，气她为了要别的男人，竟对丈夫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他更愕然，不仅愕然于她的疯狂，更愕然于她竟如此轻视共同生活几十年的恩爱，也愕然于她这种前所未有的大胆。她以为他是傻瓜，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应该明白，她自己做了这种对丈夫不忠的事情，本来就应该于心有愧，却还如此蛮横，好像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尤其当只有他们夫妇俩人单独面对的时候。彼此之间，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她还装什么糊涂呢?其实情形很清楚，如果她真心想留在这个家庭，继续他们的夫妇生活，姿态就应该放低些；反之，如果真想去和为亮长相厮守，甚或只不过是想长期轧姘头，就得勇敢站出来把真相摊开，与丈夫离婚。然而，她现在一方面似乎不在乎与为亮的暖昧关系，另一方面却态度如此强硬，显然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家庭，只想继续与为亮勾搭，享受那天理不容的私欲。这好像是在说：“秋宁，你不要来与为亮相争，你就闭上双眼不要干涉我们的事情吧。”岂不欺人太甚?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理由必须接受这种荒谬的侮辱。他勃然大怒：

“什么理由吗?难道还一定要我明白说出来吗?你以为我真是阿木林吗?我专制?你才荒唐!你问我有什么理由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是什么理由呢?还一定要我说白了吗?”

她仍然大声说：“问我自己?我自己怎么样?难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玉蓉今天的这种态度，以及所说的这许多话，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大概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会相信她竟会说出这些话来，也想不到她脑子里竟会有这些想法!秋宁更是绝对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够昧着良心，企图继续蒙骗他。他一气之下，原来打算和缓处理的腹案，也就忘得干干净净，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积压已久的满腹委屈，就在这片刻间急速化成一股冲天怒火，突然爆发，汹涌而出。他大吼起来：

“好!你要我讲是不是?我讲!我讲!你以为我瞎了眼睛吗?那天夜晚，就在这张沙发上!”他原来是在客厅里跳上跳下，这时跳了过来，用一只脚在那只沙发上用力踩了两下，用手指着那沙发：“就在这张沙发上!就在这张沙发上!我在楼上栏杆边亲眼看得清清楚楚!我只是心存厚道，原来还是为了想要顾全你的面子，一再忍耐，不肯当面拆穿罢了，你一定要逼我说，我只好说了。事实俱在，你做贼还不心虚，你还要赖吗?”

P64-66

全书写完，我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中。

除了少年时期在美国住了一段时间外，后来自一九八。年初起，几乎每年都会去美国一次。因为是有事要办，所以事毕就离去，每次都只停留最多两星期。起先大多是在东岸，后来大多在西岸。在偶然的机会里，竟很意外地在两岸都听到秋宁与玉蓉的故事的大体轮廓，深有感触，也不无感叹，并且使我想到了许多问题。

这个故事，与地区社会、时代和人物三者都有密切关系。故事的地点，开始于美国西岸旧金山附近的圣马迪奥市(sanMateo)，然后移到台北继续上演，最后结束于美国东岸的新泽西州纽布隆斯威克镇。故事中的人物，男女主角都出身中国大陆迁台家族，深受我国传统道德熏陶，后来在台湾接受良好的高等教育。男主角更是出生于大陆，也曾从中国台湾去美国接受更多的教育，学成回台从事企业经营十分成功，而且成为台北一家他持有大股份的企业的负责人，深具自由竞争精神。

半个世纪来，台湾地区经济、社会、文化、政治等各方面都发展得很快，尤其交通方便，与各国交往便捷，思想开放。在上述种种情形所建构的氛围下的台湾地区，很自然地大多数人具有多元文化思想，而且也不知不觉地表现在日常生活行为上。在原有的和新来的多种不同文化相互之间，有许多固然很快就已经融合了，但也有许多相互之间确有冲突。如果有任何个人刚好身处文化冲突的焦点时，就会出现火花甚至形成悲剧。

以上说的是时代与社会环境对生活于其中个人的影响，属于可变的客观因素。

另外，还有个人的主观因素。

主观因素固然也有可能随时代与社会的变动而有所变动，但有些部分或许是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动的，例如下面所列举的这些肉体生理上的基本需要：求生存、求饱暖、满足性欲、追逐物质。以至于最后等而上之的追逐荣誉。这些需要，从原始社会人类以至于现代世界人类，永远都不曾有过重大的改变。所不同者，只是追逐这些东西的方法与手段，会随时代与社会之不同而有所变更，分别定出一些不同的规范(法律、社会规范、风俗习惯等)，使得手段或方法温和些，文雅些，但有时也会使得手段更直率和更开放，就像二十世纪末叶对性越来越开放那样。

在上述众多主观因素中，虽然以求生存和求饱暖二者为最基本，但似乎仍以性欲一事最强势。个人只要在生存和饱暖问题稍获解决后，性欲问题立即涌现。“饱暖思淫欲”，这句话似乎永远是正确的，中外古今的文学作品，以爱情为主题者居多，而且都歌颂爱情的纯洁、伟大和神圣，似乎把爱情视为真理，认为爱情永远是正确的，不会有错。不过，只要稍加透视，无待多说，男女之爱的核心就是性爱。性爱的本质绝大部分就是性。所以当歌颂爱时，也就是间接在歌颂性。爱情不过是性欲的升华，最多也只是把性变和缓了，变温柔了，变文雅了，加入了一些崇高情愫。且不论是否应该歌颂性，但至少必须承认，性欲的力量巨大，排山倒海，可以使个人为之牺牲一切，更可使英雄气短，“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愚众博褒姒一笑，万里江山换来美人之欢。自古以来，丽质美容倾国倾城之事，中外史不绝书。所以诗人叹息：“问苍天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的另一个面相就是恨。这种由爱转变而成的恨，实在也是爱的另一表现形式，恨只不过是爱的化身。但由性爱转变成的恨，力量甚至比性爱本身更为强大可怖。而当你在同时写爱和恨时，实质你就是在写它的共同中心：性欲。

少年期的性欲固然强烈，但中年却更成熟。尤其妇女自少女期以来几十年间经已饱尝肉体之欢后，少年时那种对性的’中动已经稳定下来，对性欲的要求也已习惯了。在渴望而尚未获得前，她会像行家对酒一般憧憬那种欢愉滋味。在得到之时，她不再只是少年时那么狼吞虎咽，而更会像饕客进用美食那样细细咀嚼。好好品尝，充分欣赏那种奇异美味。当她对一个男子厌倦了，她有勇气也有办法并毫不迟疑地残酷地去冷淡他，而且不顾一切去使另一个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想得到的，几乎总是早晚必定得到。

在我民族以往的社会里，礼教的束缚使妇女受到太多阻碍，致使无法展露她们的愿望，更不能轻易遂其心愿，却仍然还有许多竟能遂愿。这种事实，村里民间比比皆是，很容易听到也很容易看到。有些甚至著之于书，成为所谓“美谈”。例如胆大越墙来会张生的崔莺莺、弃家与司马相如私奔的卓文君、勾通奸夫西门庆毒害丈夫的潘金莲，其他为爱而演出轰轰烈烈故事的更多。这些人里面，有怀春少女、有贪得无厌的有夫之妇、有热情如火的寡妇，总而言之，无论少女或半老，无论有夫或无夫，情欲相同，都可以冒滔天大险，不顾一切奔向她所欲求的男人。

到了现代中国台湾地区和美国的华人社会，变迁已多，不仅妇女性自觉和性自主观念大为开放和普遍。有的中年妇女甚至希望能在维持原有家庭和保有原来丈夫的状况下，能够享有婚外情夫。前几年流行的美国小说《麦迪逊之桥》一书中的中年女主角，似乎可以作为这种妇女的代表人物。她原本是贤淑家庭主妇，恰好丈夫不在家时，有陌生男子来到她面前，她就毫不迟疑地与这名男子共享短期的两性快乐。男子离她而去后，她回复她贤淑妇女本来面目，不接受这男子随他而去的要求。故事写得相当温馨动人，使读者忘记了家庭安定和社会道德等问题。

但是，妻子的婚外情通常当然很难期望被丈夫接受。现代社会的妇女，大多出外工作，很少有再留在家庭做主妇的了，接触婚外男人既多又方便，自己手头也有了收入，经济不必仰赖丈夫，更加强了妇女实践性自主的大量机会和可能性。这只要看中国台湾地区和美国社会离婚率之高，而且还继续在增进的事实，就可以证明了。而无论在中国台湾地区或美国，除了因婚外情造成离婚外，中年有夫之妇有婚外情而尚未到达离婚地步的情形也不少。进一步言之，当职业妇女有了权力时，也未尝不会出现有如美国Michael Crichton所著畅销小说Disclosue(汉译《桃色机密》，并被拍成电影，广受欢迎)中的情节，美丽的女上司玛莉迪丝在公司办公室内强暴她的男下属桑德斯，饥渴难忍地把桑德斯的胸膛也抓伤了。Michael在该书“后记”中说明，那是取材于一个真实故事，并且在卷首引用《华盛顿邮报》女总裁的话说：“在权力的国度里，没有性别之分。”也在卷首还引用了美国有关性骚扰的法律条文。

本书没有必要像社会学论文一般讨论这一课题。不过，上述这种情形，如果纯粹就维护妇女性自主立场来看或许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站在家庭幸福与善为抚育下一代的观点来看。则显然对之是一种伤害。本书无意于武断偏执地表示强烈反对或赞成，不过家庭的安定程度大为降低则是事实。

明白地说，本书第一主题只是试图分析当今中国大陆以外华人社会中四十岁上下已婚妇女的情欲观念和情欲性质。书中提到的“女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由于现在医药卫生和化妆品等方面的改善和进步，更加强了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些客观环境条件的改变，影响到妇女的心理和生理也随着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正如俗话所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的情欲需要不仅十分旺盛，而且还到达了生命中性欲要求的高峰期。尤其是当妇女到了这个年龄，感伤青春渐逝，转眼将老，潜意识中难免不自觉地会有纵欲以享受生命在这方面的残余欢乐之念。书中对这种心理观察入微，也大胆刻画出许多细腻隐情，并且据以创造出许多警语。例如说：“白天是丈夫面前的贤妻良母，夜晚却是情夫床笫上的任性荡妇。”但是，这些描写都是中性的，并无价值评判的用意，只是根据认知据实写来，是描写现实情况。

至于本书中的这一对夫妻，秋宁与玉蓉，实在是这个社会，尤其是台湾地区，发展到现今这个时代，他们这种年龄阶层新出现的典型人物，具有部分代表性。换句话说，他们绝非只是这一小说中才有的个别人物，台湾地区类似或近似的男女似乎不少。这种人物之所以出现于这种社会和这个时代是必然的，正有如前几年台湾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教授为了标榜妇女性自主而公开呼喊：“只要性高潮!不要性骚扰!”稍加注意的人都会发现，这种呼声并不出自热情奔放的二十或三十岁少女，却是发自当今台湾地区熟透了的中年高级知识妇女，这绝对是过去没有的事情。值得特别注意。

当然，我们并没有说所有妇女都是如此。

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出身良好家庭，自身又非常富有。女主角虽然天生贤淑，但是对丈夫的肉体却厌倦了，情欲无所宣泄。男主角虽然厚道开明，却毕竟难以忍受太太的红杏出墙。情欲在俩人身上分别燃烧起爱与恨两种不同的烈火，使贤淑的她变得固执又放纵；使宽恕的他变得刻薄又决绝。致使整个故事终于成为悲剧结局。

本书的第二主题是妇女性自主观念对家庭的影响。虽然就本书故事而言，无论对丈夫或太太任何一方都是悲剧。尤其在这种社会和这种时代背景下的丈夫，到老年都还遭逢这种男子最不能忍耐的侵袭，使他产生诸如尊严与羞辱，容忍与愤怒、感恩与嫉妒，以及爱与恨等等相互冲突的痛苦，以及所引起精神上的种种挣扎，都值得去了解和分析。本书对此也作了相当努力。更重要的是社会因此所必须付出的重大代价是否值得?在现阶段华人社会中的可行性又如何?这些都值得读者自行探讨，本书并未下结论。

本书在人物描写上很费了一些工夫。我们都知道常人性格绝大多数本来都是矛盾的，加上台湾地区所处转型期间存在的多元文化矛盾，使得生活其中的个人也必然出现矛盾性格和矛盾言行而常不自觉。男主角秋宁就充分显现了这种情形：一方面痛恨他妻子玉蓉醉心婚外情欲；另一方面又仍怀不忍之心。而女主角玉蓉也不例外，一方面确实始终有她善良的本性，甚至在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后，仍能尽心侍候丈夫的病；另一方面却一经勾引就弃年老病重的丈夫于不顾，赴日去与情人幽会，火热的情欲淹没了她的善良本性。本书就此把这一对怨偶活生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作者还企图诚实捕捉故事中每一个人物全部真相的性格，而后据实分析并呈现在读者眼前。例如作为婚外情男主角的为亮，那种只求一己短期安慰与欢乐，却并未表现丝毫爱情责任感的事实，正是绝大多数婚外情夫的典型。我们虽然不能为他这一配角有过多的描述，但他的那种逢场作戏式的猎取速成爱情心理，实际业已勾描出来了。又如为亮的妻子海棠，既深爱丈夫却又专制虐待丈夫，看似矛盾的行径，实际并不矛盾，而有其本质上一贯相通的道理。总而言之，作者始终都是就其几十年来对人生实况长期观察悟解所得，努力据实为读者析述，避免主观偏颇地把任何一个人物写成片面的英雄圣人或是恶棍败类，因为作者认为所写的这一切都只是事实，绝不是他个人的见解或主张。我向来认为，世上没有真正的完人，没有绝对完美的圣君，圣人也难免有缺点；反之，十恶不赦的杀人暴徒，仍有他残余的人格和其他方面的善良言行和意念。除了性格上的矛盾之外，人生还另有其他影响因素，除有源自各人性格的行事必然性(necessity)外，还有其他外在因素触发出来的偶然性(possibility)。我们常常只知道说，人的性格决定其一生，却容易忽略，偶然出现的外来因素也常常改变人的一生。人生本来不就是这样吗?

很容易看出来，作者无意把这故事写成情色小说。仿佛D，H，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不是情色小说一样。劳伦斯甚至还曾写到查泰莱夫人用荆棘制成小花环戴在园丁情人的下体上，这真是血淋淋的描写n，也是大胆的讽刺。显然无从否认，那多少有点是在赞美“性”，至少也是查泰莱夫人在赞美“性”。这种表意的手法虽然相当露骨。但较之时下流行的一些描写性行为用词的粗糙、直接和大胆而言，算是相当温和了。可是本书中如此温和的描写方式却也不曾出现。最多也只是把女性的那种源发于强烈性欲的浓情蜜意，堆砌得有点化不开。我之如此，并非故意避免，只是就本书写作目的而言，无此需要。

作者当然不只是在叙述一个曲折的爱情故事而已，我在本篇后记第一段就明确：主要是“这个故事使我想到了许多问题”。我在整本书中已经把这些问题都提出来了，现在也在这篇后记中再加析明。

我不否认，实际上我认识本书中男女主角，而且知道可怜的男主角是一位君子，女主角也不是世俗标准下的坏女人。当然，杜秋宁和胡玉蓉都不是他们的真实姓名，只是我用来在这本书中代表他们的符号。其他人名也都是我替他们另取的，而不是他们本来的真名。本书所塑造的杜秋宁和胡玉蓉二人，只是本文所一再析述的这个社会和这个时代的产物，我只是把我所认识的这对夫妇拿来作为毛坯，再采撷综合这个社会和这个时代风尚下这种年龄这一类型妇女常见的行事方式，虚构出来的人物，并不是我所认识的这对夫妇本人。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正有我书中所描写的杜秋宁和胡玉蓉这样的一对夫妇。文学上的写实主义，绝非要求像是用摄影机照相那样。果若是那样的话，绘画就会变得不是艺术，完全失去存在的价值了。因为无论如何。最好的绘画毕竟也未必能比最好的摄影照片那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