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有人有物有故事，还将百来年古玩、珠宝玉器老行家的鉴定经营之经验和一些复制、整修、装饰文物的绝活，以及丰富的文物历史知识都写了进去。而且把历史掌故、名人轶事荟萃其间，堪称高雅又通俗易懂之读物。

读这部书，能让人们从古玩、珠宝玉器行业史实这一侧面，了解我国历史特别是北京城近百年的历史，还可增加文物鉴赏知识，知晓些古代文化艺术。懂历史，知晓民族传统文化艺术，必然会感到我中华之伟大，从而更加热爱她!

老北京古玩行里谁看明清官窑瓷器眼力最准？窜货场上“拉手”与“封货”的交易方式是怎样进行的？众多的国宝级文物、古玩都流落到哪些国家博物馆去了？它们在拍卖中将会有怎样令人咋舌的高昂价格？本书翔实记录了老北京古玩界半个世纪的风雨沉浮，生动记述了北京老古玩商们的生活、命运、特长以及他们各自独特有趣的脾气禀性，较具专业水平地准确介绍了北京老古玩行经营活动的状况、交易的形式、计价与分账的方式以及鉴别辨识金石、瓷器、字画等各类古玩的知识、方法和造假的技术，特别是首次披露了如何鉴别明清官窑瓷器中的赝品和后挂彩的诀窍，可说是老北京古玩行的一幅精彩纷呈、独一无二的画卷。

金石

青铜器价值与价格的背离

毛公鼎传流民间九十五年

真、假北魏鎏金造像

古铜觚、罍之辨识

商鼎、周鼎和秦鼎的交易往事

商代青铜山尊与中日两大古董商

庆王爷的真、假古铜簋

镈钟流散民间及其传说

古铜罍带来的福与祸

商 周奇特古铜壶使人致富

洛阳知县弃官经商买卖唐三彩和铜镶铜

商代双凤重耳彝‘飞去未归’

  　古铜鸮尊和鸮头提梁卣

瓷器

宋瓷

美国兴起钧窑瓷器热

轰动国内外的两件宋钧窑瓷器

翠镯换来钧窑笔洗

一本万利的宋钧窑碗买卖纪实

宋钧窑渣斗和梅兰芳的“一只鞋子”

南宋哥窑米黄釉色穿带瓶的憾事

宋定窑刻花大碗和梁鼎芬

“钟杨”遗留的哥窑文房用具的经历

汝窑器和烟具

哥窑洗子和粉定碗的奇闻趣事

龙泉窑梅子青双耳三足炉和日本古董商

宋官窑炉 永乐碗 宣德盘与崔仲良的一生

  明代官窑瓷器

永乐青花云龙葫芦瓶之鉴别与经营

永乐甜白暗花梅瓶十年市场经历

永乐甜白高足杯之谜

苏富比拍卖的宣德雪花蓝大碗

宣德官窑抹红海八怪高足杯之憾事

两件宣德青花盘疏通两件事

珍藏在上海博物馆的宣德釉里红三鱼高足杯

太古佳士得成化青花宫碗价逾千万

  　一本万利 成化斗彩杯话今昔

丁兆凯和奇特的弘治黄釉苹果绿大盘

古襄平出土嘉靖官窑五彩梅瓶

程瑞卿巧买万历官窑青花五彩大海碗

梅原龙三郎画《贵妃出浴图》买万历五彩兽头尊

  清代官窑瓷器

官窑瓷器流入民间市场

仿制官窑瓷器先驱郭葆昌之轶事

民间仿制官窑瓷器之兴衰

官窑瓷器之后挂彩

仿制者谈鉴别仿制和后挂彩官窑瓷器

  　一对康熙官窑豇豆红柳叶尊自皇宫流出

真、假康熙豇豆红柳叶尊之鉴别

康熙青花群猴嬉戏凤尾瓶的鉴定与经营

元钧碗、太白尊、青花盘和镂空套瓶之买卖

宝熙的古铜簋和天蓝釉石榴尊

两对雍正官窑粉彩大盘的故事

雍正官窑青花梅瓶挂黄彩之前后经历

夏山楼主唱《秦琼卖马》售雍正粉彩盘纪实

给乾隆皇帝祝寿的两件官窑瓶

仿乾隆官窑古铜彩花觚

  　一对乾隆官窑天蓝釉花觚引来梨园两大名人

珍贵文物流入扶桑

真、假“古月轩”

——大收藏家受骗记

张园的官窑器真假难分

仿乾隆官窑古铜彩卧牛之始末

真、仿官窑瓷佛像远渡东洋

仿乾隆官窑黄地青花九龙瓶为蒋介石六秩祝寿

岱庙里的明清官窑瓷器的被盗与追回

珠宝玉石 字画

珠宝玉石

　日本东京展出的世界最大的天然珍珠乃西太后之遗物

皇妃的珍珠衫失落民间

两串珍珠、两件无头案

光绪帝赏赐润贝勒的白玉如意

白玉石佛令人伤心失望

揭开赵飞燕玉印之谜

字画

仿郎世宁的《百马图》假赛真

唐韩幹《照夜白图》之由来与传说

老行家评介《秘戏图》

行家谈展子虔和他的《游春图》

文房用具与杂项

文房四宝的典故与传说

花片、西蕃片和西夏铠甲片

谈蟋蟀论及文物历史

——桂月汀聊蛐蛐蝈蝈

聊烟壶说到鼻烟来历和名人趣闻

——桂月汀讲鼻烟和鼻烟壶

古旧地毯之探索与求解

我走的是“否定之否定”的路（代后记）

青铜器价值与价格的背离

清末至解放前，古玩中以青铜器最值钱。那时，收藏家、古董家讲究三代(夏商周)铜器，宋元名窑瓷器市场价格也高。发大财的古董商是吃金石的多，一件周代铜鼎可换一堆乾隆官窑瓷盘碗罐等器。而今不同于往昔，甚至一件料器鼻烟壶的价格也高于一件周代青铜爵杯。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还是市场供求关系，购买青铜者少，买内画烟壶和清官窑瓷器者多。

1982年6月，台北文物家、作家郭良蕙发表《和金相同的铜》中说：“也许受商业价值观影响，古物市场也在不断起变化，收藏家越来越放弃艺术而以投资和增值率着眼。同样昂贵的价格，谁不愿意把玩小小的鸡缸杯，而去购买一件搬运费力的铜器?尽管罕见的三代(即夏商周)铜器乃稀世之宝，但其售价还赶不上一件清代官窑瓷器，实在可悲可叹!”

作者同北京玩古玩的中青年朋友聊天，谈及此事时，他们往往说：夏商周年代远，不少人不知古代史；同时看了青铜器觉得笨重，名称叫不出来或者说不准，纹饰、铭文也看不懂，深学又太麻烦，那锈色看着也不美观，所以就没兴趣。

一段小插曲说明点问题

作者的青少年时代，北京古董商中发大财的是琉璃厂黄百万(名黄伯川)和炭儿胡同岳文轩(名彬)，他们都是吃金石的。买卖清官窑瓷器的古董商，很少有人发大财，一般属于平庸之辈。家伯以鉴别经营明清官窑瓷器为主，卖些仿制品和后挂彩瓷器，他没发财，就想培养作者去发大财。

家伯让作者跟前清一位举人去读私塾，念《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看《史记》，读《左传》和《春秋》。他告诉作者：读这些古书才能了解夏商周，有了这个底子去看铜器才能说出点源由。前清翰林收藏古铜的多，都有“四书五经”的底子。他说他自己是“买卖浅儿”，对金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不出源由。

事与愿违，作者没去鉴别经营青铜器，更没能发大财，但却领略了读过古书的益处。

三代青铜器和后代之仿制

夏商周三代铜器乃我国青铜器时代的产物，它显示着人类文明的进程，具有极高的艺术成就。若从传说中禹铸九鼎时计算，远在公元前2200年，我们的祖先已进入了青铜器时代。到了公元前16至11世纪的商代，我国已是高度发达的青铜器时代。在这个时代，我国已建立了奴隶制的国家，有了相当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并有了文字。公元前5世纪的春秋末年，我国大部分地区已使用铁器，历史进入了铁器早期时代。这时的青铜器仍在发展。

三代铸造铜器“盖选铜之精者，绝无砂颗，一也；良工精妙，二也；不吝工夫，非一朝夕所为，三也”(嗥嗥子《国民宝库》鉴录第二十二)，故而铸造出的青铜器铜质优良，绝无砂砾杂质，做工精细，式样美观，尺寸合度，花纹秀丽，文字匀净，确是鬼斧神工，佳妙至极。历代鉴赏收藏家、古董家皆以获得三代青铜器为至宝，秦汉铜器次之，汉代以后的铜器，被鉴赏家称之为“新铜器”。

中国人以尊古为美德，尊重古代先贤，乃中华民族之优良传统。而仿制和保存前人之遗物，自古有之，今又盛行矣。以三代铜器而言，商仿夏、周仿夏皆有之，其仿制精者与真器有同等价值。

唐代以来，不断仿制三代铜器。唐玄宗李隆基在唐代经济文化发展高峰、史称“开元之治”之时，于江苏省西南部的句容县，设置官场，专事仿铸三代青铜器。

唐代仿铸三代铜器延续近230年，至南唐后主李煜被赵光义派人毒死后，官场仿铸三代铜器才停止。唐代仿铸器物上留有标记，多刻监官花押。

宋徽宗赵佶嗜古成癖，精于书画，书称“瘦金体”，画长于花鸟，对古代名器无不仿制。宋政和、宣和年代仿铸三代铜器最多。  P3-4

我师弟陈玉栋(字重远)小的时候，我看他是个老实孩子，长大了还是挺老实，不爱说话，人家说他有蔫主意，我看他将来会有出息。四十来年我没见他的面，到1985年末才重逢，至今这十年来则没断见面，我仍然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十年来，他采访、写作，没人指使督促，他自找苦吃地去干。他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写文章，写出的东西是实事求是，文如其人。

十年在人生中不算短，又处于他进入老年的十年，四处奔走拜访古玩珠宝行家里手，独自一人整理采访所得，撰写成文，积累成书，确实不容易。

1995年春节，我老伴看到他时说：你可瘦多了，刚见到你的那年，脸是圆圆的，今天瘦得腮帮子快没肉了!我说他为写书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劝他：不要太劳累，高兴时写点，多休息，你也是快70岁的人了。

没过几个月，他把全部书稿拿来给我看，求我写篇序。我看他这十年的功夫没白费，先写的一本《古玩史话与鉴赏》一版再版，大陆、香港、台湾的朋友和同行都夸他写得好，又说他思想不够解放。他继续埋头写下去，在前本书的基础上，又写出了77万余字，记载火烧圆明园后至北京和平解放的古都文物市场史实，介绍各类文物知识，把老北京的文物三条街、街上的老字号、鉴定经营文物的老人物和文物在市场上交易史实写了出来。书分为两册：《文物话春秋》、《古玩谈旧闻》。

书中有人有物有故事，还将百来年古玩、珠宝玉器老行家的鉴定经营之经验和一些复制、整修、装饰文物的绝活，以及丰富的文物历史知识都写了进去。而且把历史掌故、名人轶事荟萃其间，堪称高雅又通俗易懂之读物。

读这两部书，能让人们从古玩、珠宝玉器行业史实这一侧面，了解我国历史特别是北京城近百年的历史，还可增加文物鉴赏知识，知晓些古代文化艺术。懂历史，知晓民族传统文化艺术，必然会感到我中华之伟大，从而更加热爱她!因此这也是两部爱国主义的书。

书是根据古玩、珠宝老行家们的回忆写出来的，是抢救挖掘出的文物历史资料。老年人的回忆不可能百分之百地与事实相符，小的出入不免会有的，而从总体上看是符合史实的，写人写事也是公正的，无随意之褒贬。“史贵存真”是作者的信条，他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反复调查研究、修改补充而成文。故而这两部书将成为研究中国近代文物市场的不可多得又真实可靠的珍贵资料。

我已是八十有三的人了，在文物界将近70年矣!看到我师弟写出这两部书感到欣慰。当年北京城的古玩街、玉器街、绣花街在国外很有名望，而这方面的资料在国内长期没人整理成书。国人皆知道，英法联军、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掠夺了我国大量的珍贵文物，后来古董商们又卖给外国不少。都卖些什么?那只有天知道，没有记载。我师弟写出来了，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找不到资料，但线索写出来，总算对国人有所交待了。

同时，我十分喜悦和高兴。喜悦的是躬逢改革开放之盛世，人民物质文化生活不断提高，古玩、珠宝市场日益繁荣活跃。高兴的是这两部书的出版，将给读者带去多方面有益的、有价值的参考。高兴之余诌出两句：

“文物话春秋，古玩谈旧闻。欲觅今古奇，读阅得真谛。”聊以作序。

孙会元

1995年6月28日

时年八十有三于北京

我走的是“否定之否定”的路(代后记)

我到了老年才算是理解“人生的道路是曲折的，曲折的道路是每个人自己走出来的”这句话之真谛。年轻时我没想过写北京文物市场的历史，也没做这方面的准备，而今我写了这方面的书，看来似乎是偶然的，但也有其必然。

宣统二年，我的表舅爷常惠川带岳彬和陈中孚到北京古玩铺学徒，民国廿七年岳彬成为京城最大古董商后，出资给陈中孚在琉璃厂开家古玩铺。可是岳彬又不相信陈中孚有当经理的才能，他投了固定资产，流动资本不付，不签东伙合同，也不过问经营。那时我家是大家庭，叔伯同居，祖母当家，她发了话，由我家垫钱经营文古斋古玩铺，让我进去住。她说：“我大孙子长大了准有出息，让他边读书边学古玩鉴定经营，将来还能干不过岳彬?!”

小时候我拜在前清举人、国学家、书法家魏旭东的门下，读《四书》、习书法，他还给我讲《左传》、《书经》、《古文释义》等古典著作，为鉴定夏商周青铜器和其他文物打基础。抗日胜利时，由于长年的耳濡目染和伯父陈中孚的指点，我已能看懂一些文物古玩，还认识平、津、沪的一些玩古玩、买卖古玩珠宝的鉴赏收藏家和古玩、珠宝富商，还学了点英国话，我有希望达到祖母对我的要求。

但天不从人愿，这“天”乃时势也。日本投降了，我的眼界也开扩了，不想当商人了，想读书当学者，写了篇《我要读书》的文章，投在陈铭德办的《新民报》社会服务版上，一位数学教师见到，同情我，义务教我学代数、三角、几何。此时，国民党对沦陷区的大学生搞“甄审”，要他们每人都要写出《总理遗教研读报告》和读《中国之命运》的心得体会文章。数学教师张宗梁指导我写了这两篇文章，供北大工学院同学们抄录应付过关用。我写完文章，张老师引荐我和他住同院的邻居地下共产党员郑天健导演见了面。从他们手中我借到进步书籍和报刊，我读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和《新民主主义论》等文章，从此我把中国的未来希望寄托在共产党身上。

家长见我同北大、辅仁的同学来往多，学生运动又在不断高涨，怕我卷进去当共产党，便想用给我办婚事的办法拢住我。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我逃跑了，跑到辅仁大学在经济系当了半年旁听生。婚退了，我考人中学读高中，准备考大学当正式生。

北平解放前，我资助同学们去解放区，送堂弟去华北大学学习。北平一解放我立即考入了华北人民革命大学，不久便参军南下，分配到二野军政大学五分校，做理论辅导员。从辅导《社会发展史》中的“从猿变人”开始，走上了做一名理论教员的路。

从西南到东北，从军队到兵工厂，后到兵器工业管理干部学院，工作42年，大部分时间是在教书，在三七五兵工厂做过理论学习室主任、报社总编辑、党校负责人、干部轮训队长、宣传部长等工作，主要的工作是协助党委起草文件和给干部群众讲理论课。1981年，我总结了三十余年的教学思想，、写了四千余字的文章发表在中共中央党校《教学生活》第五期的1、4版上。

“文革”一开始，我便成了“牛鬼蛇神”、“黑秀才”、“反动理论权威”、“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特务”、“走资派”等等，头衔一大串，罪够受的。林彪摔死了，叶帅主持军委时要求兵工厂轮训干部，学“马列六本书”和毛主席的哲学著作。工厂军管会主任又把我找出来讲课，注释《盐铁论》全文，要我来主持写作，但不给我平反，要继续考验我。

粉碎“四人帮”后，为了集中力量搞经济建设，中共辽宁省委在党校集训一批宣传、理论干部，组织上派我去参加学习。一年的时间里，我读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原著。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获得了第二次解放，平了反，又调到五机部干校，组织上让我给部属厂厂长、书记讲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和哲学理论课。1985年，干校改名兵器工业管理干部学院。不久，学院撤销了。上级让我去经商，我干不了，就给了我个正处级调研员的虚职，让我养老。

就这样结束工作，我的心境平静不了。幼年时的一位同学石椿年在北京财贸学院做《学报》主编工作，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写琉璃厂的古玩史话。他告诉我说，这方面的文章还没人写。我说：那可不容易。他说，先调查研究，再写。我认为搞社会调查不错，实践出真知，老古玩珠宝商中鉴赏古玩珠宝的真知灼见很多，何不写出来?写出来对社会和后人还是有用的。

于是，我逐一拜访阔别三十余载的古玩、珠宝老行家，他们都已须发皆白，老态龙钟，却对写古都文物市场历史和鉴定经验感兴趣，盼望和嘱咐我写好这方面的书。我的师叔范岐周说：“有记者和作家找过我，想写琉璃厂古玩行。我跟他们谈过，他们写不出来，皆因是外行。你想写就抓紧时间，不然，等我们这茬人没了，谁想写也写不出来了。”他这话激起了我写作欲望，我不能坐视不顾，让有价值的文物市场史实资料泯没佚失。

1985年至1995年这十年里，我是有苦有乐，有成功也有挫折。我采访古玩、珠宝老行家五百余人次，写了百万字文章。1990年出版了三十余万字的《古玩史话与鉴赏》一书，一版再版，引起了海内外文物界和出版界的关注，北京、台北、香港的文物、文史报刊杂志刊登或连载了我的一些文章。

1992年，我写出20万字的《古玩旧闻》书稿，被朋友送去台北出版，中介人未让我与出版者见面，便草签一份合同。不料他背着我同台商另签有出版合同，被我得知，与之交涉，至今仍无下文。古玩老行家和出版界的朋友劝说我不要灰心，要我将已出版和未出版的百万字书稿统一整理，补充、修改，写出较系统、全面的、内外行人都爱看的、介绍北京文物市场历史和古玩鉴赏知识的书来。

这个要求不低，我的水平有限，只可孜孜以求，再度奋发，埋头三载，写出七十多万字的《文物话春秋》和《古玩谈旧闻》书稿，算是了却了古玩界前辈和出版界朋友对我的希望和嘱托。

我在青少年时学过国学和鉴定文物的知识，年老时写了十年古玩行的往事，看来是在重复以往。在我的人生中这种重复以往，正如哲学上的否定之否定，表现出事物发展的前进性，是螺旋式上升。我相信国内市场经济无论怎么发展，文物市场也不会再走老路。

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文物市场，使诸多国宝、珍贵文物廉价散失到列强富国，给炎黄子孙带来的是沉痛和耻辱。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丰富多彩的古董文物是不容否定的，旧时代鉴定经营古玩珠宝的好经验好方法，今日仍需借鉴。那个时代玩古玩和经营古玩珠宝的人物，除少数破坏、盗卖国宝的民族败类外，大多数人还是爱国的。他们对我国传统文化的继承与传播，对文物的保护鉴别与宣扬起过积极作用，同样不能否定。

我记得早在50年代末，周恩来总理倡导老年人把亲身经历记录下来时说：“新的东西总是从旧根子出来的，旧的底子还是有值得研究的东西。如收集旧社会典型事迹，就很有价值，让后人知道老根子，就不会把历史割断。”他还说过：“历史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像记忆对于个人一样，一个人丧失了记忆就会成为白痴，一个民族如果忘记了历史，就会成为一个愚昧的民族。而一个愚昧的民族是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的。”到了80年代中期，我自己进入老年时，躬逢改革开放之盛世，才有条件同北京的古玩、珠宝老行家们叙旧，谈论往事，得到他们提供的丰富的文物市场史实资料，使我能写出这两部书来，供读者阅读欣赏，也向读者请教。

书中所写的是北京古玩、珠宝玉器行业中多年传说的、老北京文物市场上的真人真事和历史往事，因为是老年人的回忆，难免有误，尚请读者见谅并指正。

陈重远

1995年仲夏  写于北京海淀双榆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