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汉聊天”是作者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小品随笔自选集。
作者将风俗变迁、陈迹掌故、民国野史、近代人物、“文革”惨祸款款地聊给大家听。
京城的往事、香港的沧桑、上海的酒肆、重庆的旧闻,送灶贺年、名号称谓、洗澡剃头、黥面刺青、猜谜测字、性风俗趣闻,“四人帮”及其爪牙的表演,小人物“文革”中的遭遇……在作者笔下或妙趣横生,或发人深思。
京城的往事、香港的沧桑、上海的酒肆、重庆的旧闻,送灶贺年、名号称谓、洗澡剃头、黥面刺青、猜谜测字、性风俗趣闻,“四人帮”及其爪牙的表演,小人物“文革”中的遭遇……在作者笔下或妙趣横生,或发人深思。
四姑
伟大人物在私生活方面,原也和所有平凡人一样,有爱情,有正式或非正式婚姻;在一定情况下,只要没有影响到社会的秩序,被政敌所乘,借此煽动舆论,加以强烈攻击如克林顿的遭遇,那也不算什么“盛德之累”。当然,这种问题,见仁见智,必然引起社会的各种反应,很难做出公评。
蒋介石夫人陈洁如女士的“黑盒子”揭开之后,又传来孙中山先生还有“一妾”,名陈粹芬,或名香菱,又名瑞芬,又称陈四姑。传说是—八九二年九月和中山先生在香港认识,陈女士那年应该是十九岁,中山先生二十六岁。翌年,中山先生在广州行医兼从事革命活动,与好友尹文楷医生同住河南,陈四姑始终住在一起,她寄居尹医生家十年之久。其后中山先生奔走革命于日本及南洋各地,陈四姑追随左右,胡汉民、廖仲恺等中山先生的同志,都受到四姑的照顾。她为革命党人传达讯息,接送军火、印刷宣传品等,对革命立有殊勋,但民国史上,却湮没无闻。民国三年,陈女士往南洋庇能(槟榔屿的旧译),投资橡胶园。民国二十年,她回到香港,住九龙弥敦道孙先生前卫士黄惠龙家。其后来往澳门、广州,为孙科(中山先生和卢太夫人所生的独子,当过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等高官)照顾两子。一九六0年,四姑以八十七岁高龄辞世。这位无各女英雄,葬于香港荃湾华人永远坟场,老革命党人刘成禺《世载堂杂忆》曾记其事。
刘成禺是中山先生好友。尹文楷医生,三十年代一直在皇后大道娱乐戏院附近挂牌行医,是我父执辈,少时曾多次见过他,医德为港人所称,是一位仁厚长者。黄惠龙台山人,彪形大汉,工拳击,能两手开枪,多年来随中山先生出生人死。
P78-79
这本小册子把岁时节令、京城旧貌、近代人物、风土民俗……都拉杂闲扯在一起,名之日:《人文琐屑》。
“人文”这两个字写起来只一共六笔,可是真不简单,它的范畴大至于人类社会、政治、经济、道德、风习、历史、文化,小至于穿衣吃饭、喷嚏吐痰、大小二便,无不包含着人文的内涵。
近二三十年,中国经济的起飞,带动了自然科学(科技)的飞跃,中国人雄心勃勃地要与世界先进国家拼比科技以促进经济的发展,这确实是当务之急,但因此社会心态有些偏向,忽略了对人文科学的注重。这原因之一是“文革”后遗症,其二是从表面上大家还没有感到人文科学对社会、国家、个人的作用极其重大,有时甚至于超过自然科学一人类文明绝不可能单纯依靠自然科学来推进,因此,“人文”与人类社会的关系,是个大题目。本书所谓“人文”,与这大题目无甚直接关系。
“人文”既然包括宇宙之大,也包括苍蝇之微。老汉我只是个闾巷庸鄙之辈,能唱的只是“下里巴人”,所见所闻,无非些陈芝麻烂谷子,因此,此书的内容是只有苍蝇之微的小文章,卖的是小摊贩的豆腐青菜,所以名之日:《人文琐屑》。
几十年前在欧美,说起上中国餐馆,洋人就只知道“杂拌”这一种中国菜,其实这有点糊弄,因为“杂拌”虽则闻名全球,其实它并不能代表中国菜,现在中菜在全世界流行,洋人进了中餐馆,粤菜、川菜、淮扬菜……品种名目繁多,已经把“杂拌”这个“代表中国菜”的名词抹掉了。“炒杂拌”只是北方小饭馆里一种极其普通的小菜,厨房里拣些荤的素的,锅里一炒就得,是—般老百姓生活中的家常菜。本篇拉杂地把那些琐碎的文字凑成一册,比之为一盘“杂拌”,应是较切题的。
从前有一位穷秀才,平日节衣缩食,十分悭吝。有一天雅兴大发,关照家人买了些豆腐、茄子、酸菜之类,把老婆、儿女、小孙孙一塌刮子都叫来吃饭,并在饭厅里大书一联日:
大烹豆腐瓜茄菜 高会荆妻儿女孙口气甚大,却仍掩盖不了寒酸相。《人文琐屑》小言,与此同焉。
二00五年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