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培养和提高读者精神素质的最好老师。它们是大师们对不同时期百态生活和百样人性的再现、总结、提炼与升华,所以透过一篇篇优美的作品,我们不仅发现了什么是人生中最值得学习与珍视的,也知道了什么是不值得去浪费生命和时间的;不仅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有物竞天择的残酷,还有厚德载物的人性美。
本书收录了当代著名作家熊育群的经典作品,作品内容丰富,构思精巧,文笔精妙,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充分显示了深厚的文字功底及其独到的写作风格,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及可读性,非常值得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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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夜郎自大文学书系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熊育群 |
出版社 | 贵州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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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培养和提高读者精神素质的最好老师。它们是大师们对不同时期百态生活和百样人性的再现、总结、提炼与升华,所以透过一篇篇优美的作品,我们不仅发现了什么是人生中最值得学习与珍视的,也知道了什么是不值得去浪费生命和时间的;不仅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有物竞天择的残酷,还有厚德载物的人性美。 本书收录了当代著名作家熊育群的经典作品,作品内容丰富,构思精巧,文笔精妙,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充分显示了深厚的文字功底及其独到的写作风格,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及可读性,非常值得欣赏。 内容推荐 本丛书以长篇小说和散文为主。入选作品均为中国当今实力派作家优秀之作,目前已出版蒋子龙《世间闲话》、刘亮程《天边尘土》、关仁山《权力交锋》、欧阳黔森《非爱时间》、荆歌《慌乱》等)。像《春天的十二条河流》的浪漫,《复活的词语》的博识,《生命打开的窗口》的沉痛,《客都》的大文化视野,《脸》的民间文化辨析……都写得各有特色。 本书收录了当代著名作家熊育群的经典作品,作品内容丰富,构思精巧,文笔精妙,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充分显示了深厚的文字功底及其独到的写作风格,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及可读性,非常值得欣赏。 目录 序 瞬息 春天的十二条河流 生命打开的窗口 哀伤的瞬间 某个片断及其记录 悲情白色乌 异类 灵魂高地 迹象 复活的词语 脸 张谷英的村庄 仙居 日常的事物 迁徙 客都 迁徙的跫音 桃映的舞者 楼上古寨 荒野城村 龙行之地 过客 怒江的方式 京西土炕 京都过客 不能丢失的记忆 水平面 知子罗 边城,一栋普通的木楼 凤凰,战火之城 身影 指挥席上的谭盾 莫言的两个下午 听从内心的召唤(代后记) 试读章节 这是一个春天。正月里闹完元宵,刮过一个冬天的北风开始转暖,不再长啸着奔过平原,不再刮人脸皮,也不再冻得骨头生疼。 二月到来的时候,空气在某个早晨突然变得湿润。 我第一次见到了巫师的茅棚,我想在茅棚里住两晚。巫师的茅棚扎在洲渚上。巫师是我爹,长年替别人守着这片茅洲。茅洲上的草是能卖钱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巫师用茅草在床边给自己垫个地铺。发现地也开始潮了。落在地上的锅和镰刀连响声也变了。 白鹭“嘎、嘎、嘎”在茅棚外叫得欢,像展开一场比赛。还有天空中的乌叫声也加入了一场大合唱,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乌。我知道了爹的茅棚比家里要喧闹得多。这里并不寂寞。 巫师与乌长期生活在一起,巫师从乌的叫声里能听明白它们的意思。巫师念叨着一些古怪的名字,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次,巫师说到野汉子,我到门外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有一群白鹭在空中飞舞。一只栖在屋边,欢快地发出嘎嘎声。巫师说野汉子一天都在疯,不肯下地来,跟谁那么野。我忍不住问了一声,爹,野汉子是谁呀?巫师忽然停下手中正在搓着的茅草绳,怔了一怔,对我一笑,说,野汉子是那只鸟。 巫师停了手里的活,拿了一个木盆到了茅棚外,又进屋把从湖里用罾网到的小鱼小虾倒进盆里,站在地坪上对着一群乌就喊了起来。巫师一声声喊叫,就像到了黄昏,那些做父母的站在村口唤玩疯了不晓得归屋的孩子。 一只只乌从芦苇深处向巫师飞来,它们呼朋引伴,在茅棚上盘旋。乌越来越多,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了,像一片乌云,天色越来越暗。它们拉出的屎也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落在巫师和我身上,我们不得不进茅棚躲避。 直到这片乌云落了下来,地上下了一场大雪,我们才走出茅棚。乌,亲昵地围着巫师转,拾起长长的喙,发出兴奋的啼声。巫师喂给它们小鱼小虾,轻轻梳理它们洁白又美丽的羽毛,对着一双双圆圆的善良的黑眼睛说着话。 晚上,白鹭在茅棚边站了一大片,它们把茅棚围了起来,站着就睡觉了,一片朦胧月光就是这样落下的。 我晚上到棚外小解,看到白花花一片鸟羽上浮动的绒绒玉光,四野里静得风过苇叶的细碎声像蚂蚱落到了我的脚前都听得见,就疑自己是在梦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遂不忍心打扰,又十肖悄退了回来。 两天后,我准备回村了。晴空万里的天气,在我一转身之间就阴沉了。晌午,突然一声春雷在天空炸晌,四周的空气一震,就拧得出水了。清亮透明的雨水最早从芦苇叶子上响起来。天空更见灰蒙,像孩子擦脏的纸板,既看不清远处的天,也看不清近处的天,都虚在那里。 春天就藏在这片厚重的天幕里,静悄悄虚在哪个地方,像蜘蛛守在蛛网里。 从此,雨淅沥不止,到处可以听到流水声,到处哗哗不宁,所有的土地都在往外冒芽、长口十,所有枯萎的植物都在转绿,从那些铁黑的坚硬的枝丫上爆出粉嫩娇柔的新芽,大地上的水在所有植物的躯干上奔跑、呼喊,像河床上哗哗的流水。所有的物件都在变得湿润,潮出水珠,哪怕是铁打的锄头,它也湿了,开始长锈了;哪怕木的桌椅,也潮了,生霉了。 这是一个湿漉漉的世界,连人的声音也被打湿了,飞不远了,闷在窄窄的房间。沟沟坎坎里都是白亮的雨水,它们在动物们的踩踏下化作黏稠又稀烂的泥浆。 野草一夜之间绿了地坪、田埂、河滩、荒地,它们就像雨水淋湿土地一样把所有雨淋过的地方变成了绿色的世界,变成粉嫩鹅黄遥看成茵近看无。雨水是那样神秘,它划过天空的斜斜长线,时亮时暗,时隐时现,在一声声惊雷指挥下,急缓疏密变化,那些田螺、蚯蚓、蝌蚪、蚂蟥、鱼苗仿佛都是从这雨线里降落的,它们在泥土上蠕动,它们在哪怕很小的水洼里畅游、戏水。十二条河流,每条河流的水都在沿着河滩往上爬,向着白亮的天空往上涨。沉默一冬的动物这日寸也朝着雨水发出噪音——青蛙日夜不停地聒噪着,猫在春夜里叫得凄厉,狗的汪汪声里还夹带着一种又细又尖又低的叫,那是喉咙轻轻逼出的声音。鲤鱼在哗哗的流水里用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泼剌剌的声音,它有成千上万的仔要产在流水里。无数的虫鸣鸟啼把漆黑的春天的夜晚,变成了一台永不谢幕的交响曲…… 我开始呕吐,恶心得厉害,全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脑子昏昏沉沉,看到床就想躺下来,看到吃的东西心里就有一股浊流直往上涌。胃里泛出酸味,想找坛子里的酸菜吃,只有酸菜才让人感到舒服一些。我全身没有力气,骨头酸胀,恹恹欲睡。雨意中的世界被一片烟云笼着,心事重重时它厚积如霭,即使柳绿桃红也迷蒙如烟。我想看透这暖昧的天气,眼里的景物却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迷离,让人绝望。 几天时间,村里人已经在犁田了。玫瑰色的紫云英铺天盖地,被犁头犁起的黑土一垅一垅覆盖了,被白亮的雨水淹没了。耙碎的泥土被雨水泡成了泥浆,禾种就撒在一块块浆土上,像胚胎,生出幼芽,疯一样长,一天变一个样。小孩折了柳枝往地里一插,第二天,土地的繁殖力就让它生出了根,长出了新的叶。蜜蜂慌得手忙脚乱四处在泥墙上打洞,整日叫得嗡嗡声一片,急着把肚里藏着的一个圆鼓鼓的蜜蛋产出来。它们吸了太多的花粉,有太多的花一夜之间怒放,以各自鲜艳的色彩、芬芳的香气引得它们忘情地饕餮。 巫师总是在第一声雷炸响时,准备着从洲渚上撤退的事。 三月桃花汛不久就到了,水在汛期里迅速从十二条河流里爬上荒洲,脚下的土地一部分淹到了水底,高地变成了浅渚。巫师要在汛前赶回村庄,还有水田要耕种。我的呕吐巫师全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一个小生命开始从自己的身体里冒芽了,正在时间的转动里向着这个世界坚定地走来,没谁听得到小生命的脚步就像时间的脚步“嚓嚓、嚓嚓”直响。我说,爹,我不舒服。我想要巫师替我找个郎中。P3-6 序言 数年前,一个朋友带熊育群到我家来采访,不久后又在深圳的一次会议上见面。据此,他写了一篇文章,题为《莫言的两个下午》。文中说了我很多好话,也写了几句不那么顺耳的话。其中最为刺耳的一句,说我躺在深圳植物园的草地上,“放松得像个痴呆者”。后来他来电话,我从刊物上看到了这篇文章,就问他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躺在草地上“放松得像个痴呆者”,听声音他紧张地说:“不知道……”我知道他不知道,而且我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其实他根本不必紧张。从内心里说我也不认为他对我形状的描写有什么不妥。那时候,我人躺在草地上,灵魂早已出窍,“放松得像个痴呆者”,正是准确的描写。 从这篇文章里,我发现了熊育群眼光的厉害。他时刻都在观察,非常注意捕捉细节。这是一个优秀记者的基本功,而他不仅仅是个记者。他是个有影响的诗人,是半个旅行家,是成绩斐然的散文作家。接受他的采访,或者与他在一起参加活动,确实要“提高警惕”啊,但不久前我与他在东莞开会,白天在一起吃饭,晚上在海边长谈,言语投机,所见多同,也就忘记了提防。 熊育群的散文,我从前看过的,有游记,有人物访谈,均留下深刻印象,因为他写得不同凡响。他的游记文字,总是能发人之未见,这大概与他是学建筑出身有关。建筑是凝固的诗篇,也是物化的历史。他在建筑方面的训练,使他独具只眼,能把死物写成活文章。他的人物访谈,跳出了机械记述和肉麻吹捧的老套,总是能写出被访者异于同行的一面。这些,都是我甚感佩服的。 熊育群已经出过很多书,其实用不着我来写文章向读者推荐。但他把我视为朋友,希望能听到作为朋友的我对他的近作的评价,这是我无法推辞也义不容辞的。这本新的散文结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贵州人民出版社《夜郎自大丛书》,该丛书以长篇小说和散文为主。入选作品均为中国当今实力派作家优秀之作。目前已出版蒋子龙《世间闲话》、刘亮程《天边尘土》、关仁山《权力交锋》、欧阳黔森《非爱时间》、荆歌《慌乱》等),他自己甚为看重。我看了其中的大部分篇章,也发自内心地感到不错。像《春天的十二条河流》的浪漫,《复活的词语》的博识,《生命打开的窗口》的沉痛,《客都》的大文化视野,《脸》的民间文化辨析……都写得各有特色,让我自愧不如。初步地总结一下,我觉得他的散文虽然题材多变,手法各异,但还是有一些共同的特色,带有他的鲜明标识。 他的散文辞采华美,声韵响亮;许多片断,如果分行之后,其实就是诗歌。我觉得他的散文是诗化的散文,这与他的诗人出身可能不无关系。他不太注重叙事,比较注重写意抒情,读来有云影月踪、缥缈灵动之感。 他的散文,贯注着强烈的时空意识,总是能从司空见惯中,翻出大的境界,使人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他是楚人,并且以此为傲,虽然旁征博引,学问芜杂,但骨子里继承的还是楚文化的浪漫精神。他的文章中有:山魈野鬼,名士娇娃;百兽率舞,群鸟翔集;危冠广袖,芰荷彩衣;把酒临风,感慨太息;俯仰天地,神游八极;造句奇特,出语惊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以上种种,正是楚骚遗韵。 唯楚有才。楚人出楚,往往易成大器。让熊育群去盖大楼的可能性比较小了,但让离开了楚地的熊育群写出大文章,却是我作为他的朋友的一个殷切盼望。 2005年7月3日 后记 记者:很高兴与您做这个访谈,因为您的写作及成就,这几年,许多重要的文学刊物都在发您的散文、诗歌,您的作品受到读者广泛关注。我们想让更多的家乡人了解您。 熊育群:这些年写了点东西,还不怎么样。家乡人给予我的关切让我心情很复杂。我老家在岳阳屈原管理区(原屈原农场),这次回岳阳感觉亲切。与家乡的文人在一起,有一种真正到家的感觉。作家靠作品说话。家乡人读我的作品,相信同在一个地方长大,会有一种大家共同熟悉的东西。谭盾曾跟我说,他的作品只有中国的交响乐团演奏才会有默契,我想,洞庭湖边长大的孩子,他的创作也会散发出一种“水气”的。 记者:您是同济大学建筑工程专业毕业的,为什么想到要转行写作呢? 熊育群:这不是想法的问题,我只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有那么一天,就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喜欢文学。想写东西的冲动在我只是一种生命现象。 记者:能谈谈您的主要创作经历吗? 熊育群:最初是写诗。在上海读大学时还小,17岁,非常想家,那个万物苏醒的四月,春天的气息强烈地袭击我的感官,我是在一种本能的引导下写起诗来的。写春天,写思乡,很幼稚。我的起点很低,文化素养与艺术的能力都很低。但我有疯子一样的热爱。现在回头来看,这都不是太要紧的问题,兴趣的确是最好的老师。我走到今天,全都是自学,没有谁指点过。我的建筑学、新闻、美术、摄影和文学,全都是自学得来。自己体会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写散文主要是到广州之后,岭南文化的务实使得我散文的空灵落到坚硬的现实上。因此,创作上有了一个大的跨越。文学创作除了艺术的修养,重要的还是人生的经历和文化的供养。 1998年对我是一个重要的年份,这一年我创作出版了两部有关西藏的长篇作品《西藏的感动》和《走不完的西藏》,引起了广泛关注。这之前,我曾沉默了几年,之后,我的创作激情再次爆发,几乎一年一本书,并被市场看好。我的散文集销量排到了许多作家的前面。两年前,我有了一点野心,创作理论上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觉得有些理论过时了,甚至不对。我采取了对话的形式,与国内外有影响的作家、画家和音乐家就艺术创作进行了一次探讨。这本书出版后,央视报道过,在文坛也获得好评。 记者:我作为一个读者,更愿意把您现在的作品看成是“行与思”的散文,为什么不直接冠之大众熟悉的“行走散文”的头衔,因为我发现您的文字中隐藏着一种反思的大情怀在其中,这在当下作家之中很难得。您以敏锐的目光观察生活观照自己并努力揭示出思考的症结所在,能谈些个人感受吗? 熊育群:写作中,我始终关注的是自己的灵魂。我把自己当作一个对象,我观察它,剖析它,通过它寻找到一个独特的世界。这是我自己的世界。既客观又主观,但它是一个人所感知的真实世界。人在行动中,心灵的感受是变幻最大最丰富的。因此,我的创作得益于我的行动。这种行动既有我地域上的迁居、工作上的变换,也有我国内外的游历。我常常是一个人上路,有时甚至连目的地也不定。我是一个讲究自然而为的人,我的所有行动只是为我的人生而作出的,我不会为写作而去行动。作品只能是人生的副产品。我不知道什么日寸候能够写作,也绝不会因为写作而影响行动。譬如旅行,我只考虑怎样玩得痛快,其他是次要的。人生重要的在于经历,多些经历,就多了生命的内容,等于延长了人生。我用空间来战胜时间。谁都知道个体生命终归走向虚无,我在这个句号前拼命行动。我总希望自己走得更远一点,经历得更多一点。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记者:从您行走的经历中,西藏是形成作品最多的一个地方,您只身前往青藏高原旅行探险,并在国家科考队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之前,先行穿越大峡谷,战胜了死亡的威胁和难以逾越的自然障碍,后来又登过珠穆朗玛峰。您对西藏的印象是怎样的? 熊育群:西藏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它来自于自然,也来自于生存,它能改变你的人生观,改变你的心态,让你更接近生存的本质。它给你一种坚定的力量,像信仰一样,不对现实屈服,坚持自己的理想。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最缺少的。我对它有一种感恩的心理。 记者:能具体说说您在西藏的经历吗? 熊育群:我曾经用三个月走过了藏北的羌塘草原、阿里的神山圣水,爬过了珠峰,穿过了大峡谷。五次大难不死,像珠峰雪崩、大峡谷山体塌方、中印边境的暴雨雷击、藏北无人区的迷路,还有饥饿、翻车等等都让我遇到了。从滇藏线走到云南时,我瘦了20斤,几乎换了一个人。心灵深处的改变更大。我认定了朴实的生活才是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奢华皆是过眼烟云。 记者:回来后就着手写西藏吗? 熊育群:去西藏前我本没有写作计划,回来后,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情绪,我关起门来,两个月后就写出了两部书。接着第二年写《灵地西藏》,接着出版彩印的摄影集。我所写的全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是主客观交融一体的西藏。书一出版就进入畅销书排行榜。现在网上还有盗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在我修订后,将再版,将三部书合成两部出版。 记者:我在您的新作《罗马的时光游戏》中看到宣传文字介绍说:“个人的视角寻找和发现欧洲文化艺术,东西方文明新的碰撞与解读,灵动的文字点燃大地的风情”,这几句话从侧面也概括了您作品的特点,能谈谈这个“个人的视角”吗? 熊育群:个人视角就是我前面说的,把自己心灵作为观察对象,不掩饰,要有足够的坦诚,这样获得的东西它永远都只是属于你的。真诚是一种力量,它让你走向真实的自我。惟其自我,你才有一点点价值,不会是流行的公共的东西。 记者:您还有一本《一直在奔跑——艺术大师对话》,文图并茂,设计得很有艺术感。黄永玉、韩少功、莫言这些艺术家、作家的人格魅力对您有什么触动吗?您采访他们评价他们的作品,可谓是另一种精神上的行走,标题为什么称他们为大师,有何考虑? 熊育群:人是千姿百态的,艺术家也是个性不一。但真正的大师时时会感到个人的渺小。因为他总能感受到那个宏大而永恒的世界,任何人在历史的长河中都是渺小的。可以说,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什么伟大。伟大的是人的品性和良知。大师以质朴与谦和行世。一个自大的人只表明他的浮浅。正是这样,大师才投身艺术,从中寻找精神的永恒。但这并不等于说大师们没有傲骨。相反,他们只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书中人并非都可称作大师,但他起码有过人之处。起这个书名主要是出版社考虑市场销售。 记者:从您与家乡作家朋友的交谈中,我感觉到您非常关注民间文化。 熊育群:我们说民间是~个文化宝库,它不是空洞的。先从刘待生死的观念和态度上来说,不同的文化主要从这里被区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巫师,像纳西族人的达巴,藏族人的喇嘛,这些神职人员都是自己民族历史与文化的传承者,也是集大成者。洞庭湖是楚文化的中心地区之一。楚文化主要是巫文化。虽然这种文化表征消失了,但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鬼气仍然是区别于中原的地域文化特征。这种文化曾让庄子醉心过。我在《复活的词语》中写到过楚文化与中原文化对于人性的不同态度。这是日常生活表现出来的文化。在我们家乡给亡人做道场的时候,道士和尚的吟唱,所想象的冥界,有很博大精深的东西。譬如对生死的认识、对生命的感叹,都是非常深刻和令人震撼的。我们的悲欢不过是前人悲欢的延续。我们都在以同一种语言表达。我搜集到一本唱词,年代不详,其中有招魂一篇,形式与屈原《离骚》中的《招魂》完全一样,但内容不同。那么它与屈原的《招魂》谁在先?谁影响了谁?我相信屈原写他的《招魂》不会全无依傍,何况那时正是巫风盛炽的年代,招魂是当日寸最普遍的祭祀活动。这部唱本用到的词是非常古老的词,已经在现代人的视野之外了(我们的《诗经》也是民间诗歌的一次收集,它却流传二千多年,影响了无数代人)。我在《生命打开的窗口》一文引用了一点。正是这种生命共同的幻灭感让我们与过去接通。 这是从宗教方面而言的。我们家乡信奉的是泛神论,相信万物皆有灵。地方上的神灵多种多样。从小我就受到它聊斋式的故事的影响。生出的幻想也无穷无尽。没有哪种文学是能完全离开宗教的。这一切当然也对我的创作产生很大的影响。 记者:对您的家乡汨罗,这次回家探亲有何感受? 熊育群:这次回家我去寻找过营田窑。营田,岳飞屯兵的地方。那些大量破碎的陶片,拼凑出一个年代生活的趣味。你通过它,可以看到时间深处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你是能与历史对话的。还有汨罗的罗子国,一个神秘消失的国家。我就寻找过罗子国移民的去向,并有所发现。我写的文章在《解放日报》发表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我也通过它对中国历史上的大迁徙发生了兴趣,譬如客家人的迁徙,我写的文章《迁徙的跫音》、《客都》都是关于客家人迁徙的。我写的是这些人心灵上的苦难。还有岳阳的张谷英村,它含有太多传统文化的精华,值得写一部专著,从它建筑的形制与家族伦理,从整体布局与人的自然观生死观,从造型艺术与生活的态度……一个人的意志为什么能传递几百年而不变?这种文化现象本身值得思考的东西就很丰富。你可以通过它探测到时间深处的体温,复活一段真实的历史。我只是很粗浅地写过一篇文章。 记者:您认为岳阳,包括汨罗,有哪些民间文化挖掘、发扬得较好,又有哪些不足之处? 熊育群:作为政府行为,每个县都编有地方志。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建国前那么漫长的历史却只占很小很小的篇幅,资料太粗浅。一本书尚且如此,那么地方上的历史文物保护,历史的收集、展示与研究,就更不用说了。像岳阳这样文化积淀深厚的地方,是应该有比较好的博物馆的。单是那么多历朝历代的文人到岳阳,就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和现实意义。台湾作家余光中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屈原的文章,我们并没有做好它。 记者:可能是认识问题。 熊育群:也与我们急功近利的心态有关。经济建设当作了惟一追求,这是很可怕的。不要说文物了,连环境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心思去做花钱的事。但是,你要发展旅游业,光靠一座岳阳楼是远远不够的。岳阳楼不就是靠了范仲淹的一篇文章而出名的吗?没有这篇名文,它什么也不是。这就是文化的力量。这要有眼光,要看到未来。这跟过去我们对待自己民族传统文化的态度有关。但那样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为什么我们还是这样漠视? 岳阳的文化当然主要靠岳阳的文化人来发展。文化人不能太重名利,浮躁的心态是干不出什么事来的。就文学创作而言,地域上的特色是岳阳作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全球化的经济,没有全球化的作家。以这个要求来看,作家们有几个自觉了,或者去学习过?为什么红柯、阿来那么走红?他们借助了少数民族的文化。方式与语言都是新的,怎么不引起人关注! 记者:听说您还在关注抗日战争时期的汨罗江战役? 熊育群:汨罗江战役可跟台儿庄相提并论,又有几人知道这样的史实?几十万国民党军队,十几万日军,在汨罗江拉开了一个十分宏大的战场,有许多英勇惨烈的场景,堪称悲壮的史诗!四年的时间,反复拉锯,战火连天。但只是半个世纪,竟集体失忆了,就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知道的也极少极少。我在那里出生、长大,就从来没听到谁提及过!老百姓看到的只是局部,那种局部不能够区分一件大事与另一件大事的不同。无非是日本人杀戮抢劫。看不到战役,看不到全局。这样巨大的历史事件竟也能被遮蔽,让人震撼!让你不能相信历史。这显然有人为的原因。 在那场大灾难面前,我家乡的父老乡亲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特别是他们在日军溃退时,老百姓个人自发地寻机杀敌,这是中国抗日战场罕见的。所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种楚人不畏强暴的精神与性格在我的家乡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也是楚文化的内涵啊! 记者:有人说您“既有文明人的一种智勇,又有原始人的一种愚鲁。”“守己而不安分”,您是怎样认识自己的,尤其是自己天南海北地这么走? 熊育群:这是我的一种人生态度,一种对生命的认知。我对世界抱有浓厚的兴趣,我热爱生活。我对自然的河流山川时时有一种冲动,对古朴的乡村生活怀有一种深深的向往。但我又是一个理智的人,我所做的就是在现实所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人不是自由的,但我可以追求它。放纵生命,谁不想试一试呢? 记者:可不可以这样说:您在以山水之间获得的生命体验和从书卷里汲取的信息为坐标,对生命现象做本源性的思考和书写,试图对人对现世给予一种人文的生命的关怀。在您的这些文字里,您像早逝的“大地之子”苇岸一样深切地关注着大地人文,所不同的是,苇岸的着眼点是大地上的物事,您则是大地上的人和他们的生存状态。苇岸看到麦子的金黄和蜜蜂的自足就感到世界有存在的道理,而您在母亲的灵牌前,看着招魂的道士脚上的布鞋,感到了母爱不在,家园永失。苇岸呼唤“土地道德”的本意是要建立诗意地栖居的人文环境,您记述“复活的词语”,则是在追寻人的来路——因此,面对文明的缺失,苇岸虽忧伤,但平静;听着“迁徙的跫音”,您虽面带笑容,心底却满含悲愤。苇岸不论庄子,却能静虚守成;您摆弄老庄,却极端入世,有强烈的死亡意识。这是因为您走的地方太多,生与死、是与非的体验也积聚得太多,世事沧桑,使您知道了更多的生命真相,因而更加悲悯生命,为生命的尊严而真诚地歌哭。 熊育群:我的生命意识太强烈,因此,我从个体关注上升到了类,到了人类学的视界,涉及到生存,到文化,甚至宗教,永恒的时空。我有这样的敏感,这样的感受。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感受而已,夹杂了一些个人的思考。文学是我人生的精神支撑,是我的宗教。依赖它,我想找到一些充实的感觉,来排解人生的空虚。但我时时还是被空虚所左右,它像黑洞一样腐蚀着生命。人生的意义毕竟都是人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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