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是20世纪最具影响的哲学家,也是存在主义哲学最重要的代表人物,1927年出版《存在与时间》,奠定了其在现代哲学界的地位,1933年因介入纳粹政治而受到批评,更因其战后拒绝检讨纳粹问题而激起公愤。其哲学影响了数代人,培养了阿伦特、马尔库塞、约纳斯和勒维特等著名哲学家。作为市民的海德格尔微不足道,作为思者的海德格尔旷世罕见。你是公民,尽可不屑海德格尔;你是市民,任由你诟病海德格尔;你是私民,随你怎么说海德格尔:你是思者,不读海德格尔读谁?读者有思,自能识得其中的所思与待思,若无思,公民、市民、私民,任选吧。
这本文集的构成和编纂思路是这样的:本书首先把多年前就已售磬的理夏德·维塞尔于1969年对马丁·海德格尔所做的电视采访加一扩充,加上维塞尔对采访前和采访过程的描述。这些内容是严格意义上的“独家”拥有。书中还收入一篇海因里希·W·佩策特的描述采访情景的文稿,他是《明镜》采访海德格尔时鲁道夫·奥格施泰因和格奥尔格·沃尔夫的“助手”。另有一些至今未曾付印的文献,如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和雅克·德里达的文章,还有那些已发表过却因偏僻而被遗忘的作品也被选入。
前言(1)
一、电视访谈
引言理夏德·维塞尔(3)
理夏德·维塞尔对海德格尔的采访(5)
回味无穷的感念理夏德·维塞尔(13)
二、《明镜》访谈
《明镜》杂志对马丁·海德格尔的采访(55)
回想《明镜》采访海因里希·w·佩策特(83)
三、文献
海德格尔与政治
——讨论的演变过程埃米尔·克特琳(95)
四、声明
路与歧路——为维克托·法里亚斯对海德格尔的批评所作
胡戈·奥特(113)
浅薄与无知——评维克托·法里亚斯的著作
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120)
海德格尔的沉默雅克·德里达(125)
吃惊与失望伊曼努尔·列维纳斯(130)
五、回忆
与海德格尔的最后一次见面卡尔·勒维特(139)
思之力格奥尔格·皮希特(144)
任校长时期的海德格尔汉斯·L·戈特沙尔克(152)
马丁·海德格尔——一个哲学家与政治马克斯·米勒(158)
海德格尔的坚毅与果敢汉斯·约纳斯(186)
六、敬意
马丁·海德格尔80岁了汉娜·阿伦特(197)
在法国让·波伏勒(211)
柏林艺术界所致的悼词瓦尔特·延斯(217)
1988年8月18日致贡特·奈斯克的信埃伯哈特·云格尔(222)
七、见证
1933年9月23日致马丁·海德格尔的信卡尔·雅斯贝斯(229)
论艺术作品的起源——关于马丁·海德格尔1936年1月20日
发表在《新苏黎世报》上的一篇报告汉斯·巴特(231)
再谈海德格尔一1936年1月23日致《新苏黎世报》
埃米尔·施泰格尔(234)
1949年6月5日致格尔德·特伦巴赫的信卡尔·雅斯贝斯(238)
为1974年11月在贝鲁特举行的海德格尔学术讨论会而写的祝词
马丁·海德格尔(242)
献词(245)
编著者之一贡特·奈斯克所写的后记(247)
译后记(250)
1969年8月15日,星期五下午。德国电视二台文化部主任的电话:9月26日,在马丁·海德格尔80寿辰这一天“去他家里”。德国电视一台计划做一个这方面的节目,但海德格尔谢绝采访。德国电视二台的努力也失败了。其背后的缘由不甚了了。大概不只是对新式媒体存有某种恐惧心理的问题,或许因曾尝过媒体的苦头,或许是出于厌恶。“请您试一下,让海德格尔接受采访!”
我的回答是:为什么别人做不到的事就该我做?在已经多次谢绝的情况下,还向海德格尔提出无理要求,不客气地说,这根本就是厚脸皮;对我,这种无理要求还是免谈的好。
1964年,德国无与伦比的哲学家和红衣主教尼古劳斯·冯·屈斯逝世500周年,我为德国电视二台做了一部片子,因为他纹章上的象征物是巨蟹星座,这部片子的名字就叫《巨蟹星座一尼古劳斯见证录》。莫非我也要让海德格尔“开口说话”?原本不可能的事我怎么能做到呢?
1969年9月24日,德国电视二台果真播出一个电视采访的节目,这让行家圈子里的人大跌眼镜。海德格尔出现在镜头中。与此相关的舆论反响引人注目。比如《南德报》就非常认可,因为“这个节目的观众能够听到一位世界级大师的谈话并亲眼目睹他,实属无与伦比地幸运”(1969年9月29日,慕尼黑,第231号),还有《新教机关报·教会与电视》中称这个节目是“近一个时期最有价值的电视节目”,因为这个节目“不仅给年轻人,而且也恰恰给那些海德格尔的批评者一个机会,使他们能从实际出发来衡量和修正他们部分因为冲动、部分因为浅薄而造成的对海德格尔形象的曲解”(1969年9月27日,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第37号)。
六年以后,在海德格尔去世后的一天,德国电视二台播放了上千幅图像资料。就像卡尔·雅斯贝斯去世时一样,电视台强烈要求我在电视屏幕前发表一篇悼词,我出于礼貌的原因没有答应。但是我给正在桌子上剪辑海德格尔片子的赖因哈特·霍夫迈斯特写了~段他认为适当并表示理解的文字:“昨天,马丁·海德格尔——还没有哪个本世纪的德国哲学家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位在本国甚至是整个世界被认可又创造了一批批评者的哲学家,以86岁高龄去世。”
当今世界,人们埋头于经济成功和践行意识形态,这是一种世界性的危险,海德格尔帮助人们认识到,人并不只是施展阴谋诡计的对象。海德格尔通过他的沉思之思,他的颇有名气的追问物的意义与人的存在的追一思性,使他成功地发现,过去以及现在的人在何种尺度上辨清了历史既成和当下实践(的所指)。同时,海德格尔一如先于他的为数不多的哲学家所认识到的,人有能力经验让予从自身的显现中显示的东西。
如此这般理解的存在,并非像善于对象化的科学那样去证明,而是行走在保持存在的无蔽的途中。想必在忙于生计和沉睡于日常世界理解的人们眼中,海德格尔尽追问一些臆想的无用物。由于把存在追问为原初的地平线,有了这个地平线才有这样或那样的存在者游弋其中,他才又把人提示到敞开的境遇中。
P13-14
智利人维克托·法里亚斯1987年在巴黎出版了他的《海德格尔与纳粹》一书,该书的出版强烈地激怒了法国的海德格尔读者。众所周知的东西居然成了新鲜事,很显然,这引起了广泛的重视,并使学术界的气氛骤然紧张。自然,被激怒的并不限于法国人,德国的舆论界也迅速卷入争论。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不仅联邦德国的大报,就连地方报纸的副刊也连篇累牍地炒作对哲学家政治上失节的再发现,几乎无一日停歇。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求人们冷静地思考,什么才是海德格尔的思想,并且思索分析这样一个基础性问题:对于20世纪最有文本价值的哲学家,为什么由于他政治上的迷失就全盘否定他的思想,是不是像作者明确指出的那样,海德格尔的思想道路始终且必然地导致他的政治迷失?或者,是否应该像《海德格尔与纳粹》的作者所做的那样,较少注意海德格尔与思想的关系,而把重点放到海德格尔与30年代早期的时代状况的关系上?
终有一天,这个课题必将成为从各个方面加以描述(包括传记式描述)的对象。与此不同,本书呈现给读者的,是把一系列文献汇编起来,让读者自己做出关系判断。首先,海德格尔本人就这个题目的表述是重要的。除此之外,游走在海德格尔思想道路上的作者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就事论事,并始终批判地阐释事物,使之大白于天下,其中既有有节制的论战文章,也有较为浅显的短文,亦不乏揭露式的短文。十分明显,对前面提及的十分复杂的基础性问题不可能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
奈斯克
海德格尔是(西方)哲学内的一个伟大事件。他的思想活动预示着哲学又复活在思想中,且尤能思想了。“后物理(形而上学)的崩塌已经临近,但实际上把它推向崩塌点的人是海德格尔,这个功劳要归功于他,并只能归功于他,他预见了这一崩塌进程,维护了思想的尊严。”(汉娜·阿伦特)海德格尔维护了思想的尊严,基于思想又归于思想的尊严,而在哲学史上真正能必然地紧守住严格思想的人寥寥无几。
“我不过是重新解释了西方哲学史”,“我所做的始终都不过是一种递归”,这就是海德格尔,朴素而又肃穆。但“不过是一种递归,,的思想活动却使僵死的哲学文本转化成尤能言说的东西,使古老的思想经验转化为活生生的当代思想,激发了人类思想的潜能,在运思的尺度上阐释了追问的虔诚。思想的尊严就是要思想到在思的层面必然、必将发生的东西,而且是历史地发生的东西;思想的尊严就是思想到思想在渊源处的发生,并使此一发生进入言说,进入思想着的言说,使言说者进入有待言说的领域,不仅是怎么说,说了什么,尤其是从未进入言说的东西。海德格尔捍卫了思想的尊严,他确实思想到了什么,以及什么的washeit(即进入追问之物的是其所是,追问之物在语言中的应随)。
对海德格尔的思想做一番评价容易,但要进人思物却并非妄论所能及。对思要心存敬畏,追问要虔诚,言说要纯粹,要肩负起耗费心血的阐释工作,要紧守思的严格,要担负思的负重,钻研的负重,直至回归自由的居所。
作为思者,海德格尔留给待思之人和待思之物的是敬畏,是感恩,是虔诚,是递归时释放的惊讶,是对维护思的尊严的期待。
德文版的原编者已将本书的成因和结构交代得非常清楚,中译者不必再画蛇添足。本书对中文读者的阅读价值也是显而易见的。中文译者自知薄能,误译之处在所难免,译家、读者赐正之处,译者定心存感念,虚心以待。译者既无技能也无艺能,译事芜杂,幸得夫人之助,才勉强觉得在技和艺方面拿得出手,不至于太过辜负作者与读者。
海德格尔已远我们而去,但愿他拓展的思物能横跃在你我面前。
陈春文
兰州大学古草园
2005年元月
思遵循的唯一尺度来自于有待去思的事情本身。
思的最大危险却在于,仅就我所看到的东西来说,当今的思想家还没有哪个人足够“伟大”到能够把思直接地并且在造形中带到事物面前,并因此走上思的道路。
——海德格尔
当今世界,人们埋头于经济成功和践行意识形态,这是一种世界性的危险。海德格尔帮助人们认识到,人并不只是施展阴谋诡计的对象。海德格尔通过他的沉思之思,他的颇有名气的追问物的意义与人的存在的追一思性,使他成功地发现,过去以及现在的人在何种尺度上辨清了历史既成和当下实践(的所指)。
——理夏德·维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