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1837)，伟大的俄罗斯民族诗人，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者和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他被誉为“俄国文学之父”，“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本书精选了普希金有代表性的、各种样式的抒情诗约160首，按诗章内容和时期编排，著者在译诗时对全诗的顺序、长短、形式、韵律、色彩、风格、感情、意境、雅俗等方面，尽量保存原作的风貌、情韵，力求忠实、神似，再现其形美、音美、意美、情美。

本书精选了普希金有代表性的、各种样式的抒情诗约160首，按诗章内容和时期编排，主要据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科学院出版社《普希金全集》10卷本第一、二、三卷选译，并附题解、注释。翻译难，译诗更难，一般地说，既然是外国诗歌，译后就应当有外国原味。我在译诗时对全诗的顺序、长短、形式、韵律、色彩、风格、感情、意境、雅俗等方面，尽量保存原作的风貌、情韵，力求忠实、神似，再现其形美、音美、意美、情美。

普希金——俄罗斯诗歌的太阳  黎 华

我的肖像

我的墓志铭

“葱郁的橡树林啊”

致娜塔丽娅

致诗友

别离

皇村回忆

STANCES

给娜塔莎

“是啊，我幸福过”

致一位画家

秋天的早晨

歌者

欢乐

摘自致彼·安·维亚泽姆斯基公爵函

致奥加辽娃即兴诗

给黛丽亚

致一位年轻遗孀

致丽达的信

“从未去过异邦却深情热爱”

给杰利维格

讽刺短诗(没有才能的诽谤者)

给瓦·列·普希金

给亚·米·戈尔恰科夫公爵

给闻鼻烟的美女

题普欣纪念册

给伊·伊·普欣

题茹科夫斯基肖像

讽刺短诗(他的《史》书以优雅、朴素)

给叶·尼·卡拉姆津娜的颂歌

致恰达耶夫

给恰达耶夫

给妖冶的神女

“果园的雄神”

“看，帕尔纳索斯三女神神殿”

讥科洛索娃

给卡捷宁

题索斯尼茨卡娅纪念册

给奥·马松

乡村

皇村

“我爱你们，一如既往”

讥阿拉克切耶夫

题亚历山大一世

“有一回，沙皇获得信息”

讽刺短诗(在阴暗和卑鄙的生活里)

“白昼的巨星熄灭了”

风暴

“幽暗的夜色”

“唉，为什么她显现出”

“一片片舒卷的白云”

“我不怜惜你”

“我看见了亚细亚荒瘠的边疆”

陆地和海洋

“我失去了自己的希望”

“谁见过那地方宁那儿大自然的富丽”

战争

“忠诚的希腊女儿!”

给一个风骚女子

“我快要沉默”

给丹尼斯·达维多夫

摘自致雅·尼·托尔斯泰函

给费·尼·格林卡

“只剩下我孤独的、孤独的一个人啦”

我爱过您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少女

给一个希腊女郎

囚徒

小鸟

“是谁，波浪啊，把你阻拦”

“羡慕你，勇敢的大海之子”

生命的驿车

恶魔

奸险

“你能否原谅我忌妒的猜疑”

“为了远方祖国的海岸”

“半个贵族，半个商人”

“尽管我赢得了美人的钟情”

焚毁的信

“在秘密的岩穴”

护身符

致大海

致巴赫切萨拉宫的喷泉

“幽夜的空中”

给婴儿

摘自致沃尔夫函

致雅泽科夫

寄语列·普希金

致列·普希金

仿《古兰经》

给普·亚·奥西波娃

“田野上残存的花朵”

“如果生活把你欺骗”

“我是你幸福的青春时代的见证人”

承认

“我的心儿飞向奈蒂”

致凯伦

征兆

“驱车驶近伊若雷”

“我以为，这颗心”

酒神之歌

“我爱你们莫名的朦胧”

“我姐姐家的花园”

“为了家庭的亲睦”

“令人神往的昔日的亲人”

冬天的晚上

给奶妈

给科兹洛夫

斯金卡·拉辛之歌

先知

寄西伯利亚

阿里翁

诗人

斯坦司

给朋友们

答弗·特

冬天的道路

给吉·亚·沃尔康斯卡娅公爵夫人

给叶·尼·乌沙科娃

给伊·尼·乌沙科娃

给尼·德·基谢廖夫

献给道先生

你和您

“豪华的都城”

肖像

“冷风还在飒飒地刮着”

箭毒树

一朵小花

给卡尔梅克女郎

顿河

高加索

卡兹别克山上的修道院

旅途怨

冬天的早晨

“每当我漫步在喧哗的大街”

鞋匠

十四行诗

库克洛普

“在神圣的坟墓前”

圣母

“不，我不珍视”

“该走了，我的朋友”

讽刺短诗(你是波兰人，这并不是不幸)

题译本伊利亚特

茨冈人

“有时候，当往事的回忆”

“黑眼睛的罗塞蒂”

美人

致——

秋

“天哪，可别让我发了疯”

夜莺

骏马

乌云

“徒然地我跑向锡安的山顶”

“隐居的神父和贞洁的修女”

“我给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

“回顾往昔：我们年轻的节日”

“深水流缓”

“我给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①

我给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

人们走向那里的小径没有荒草蔓长，

它昂起坚强不屈的头颅

高耸在亚历山大石柱③之上。

不，我不会完全死去——心灵在神圣的竖琴中

将比我的遗骸活得更久并逃过朽烂——

我将荣光永存，直到哪怕只有一个诗人

还活在这月光下的世界上。

整个伟大的俄罗斯将流传我的传闻，

它现有的一切民族都会说出我的姓名，

无论是骄傲的斯拉夫子孙，还是芬兰人，

尚未开化的通古斯人，草原之友卡尔梅克人。

我将世世代代为人民所喜爱，

因为我曾用竖琴唤起善良的感情，

因为在我严酷的时代我歌颂过自由，

还为那些倒下的人①祈求过宽容。

哦缪斯，听从上帝的意旨吧，

既不害怕欺凌，也不希求桂冠；

对赞美或诽谤都心平气和地领受，

也不必同愚顽的人争辩。

               1836年

题解

普希金在这首诗中写出了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崇高理想，为自己一生的创作活动作了一个光辉的总结，预言了他的灵魂将永垂不朽，他的名字将流传千秋万代，他将世世代代受到人民的崇敬与爱戴。

又：此诗写作时受古罗马诗人贺拉斯的颂诗《致墨尔波墨涅》(墨尔波墨涅，希腊神话中司悲剧的女神)一诗的影响，俄国诗人杰尔查文也曾模仿该诗写过《纪念碑》一诗。贺拉斯诗作的前两节是：

我建立了一座纪念碑。它比青铜更坚牢，比帝王的金字塔更巍峨，无论是风雨的侵袭，北风的肆虐，或者是光阴的不尽流逝，岁月的滚滚轮回都不能把它摧毁。

我不会完全死去，我的许多部分将逃脱死亡的浩劫而继续存在，人们的赞誉使我永远充满生机。

“回顾往昔：我们年轻的节日”

回顾往昔：我们年轻的节日

闪光，喧腾，戴着玫瑰花冠，

碰杯声同歌声交织在一起，

我们一大群人紧挨着围坐桌前。

那时啊，心灵稚嫩，无忧无虑，

我们生活轻松，言行放诞，

我们频频干杯为了美好的希冀、

为了青春和它所有的奇思怪想。

而今不同：那纵情欢乐的节日，就像我们，

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正经安分了，

它变得温顺、冷静、拘谨了，

碰杯的声音也愈加低沉；

彼此的谈话不再那么诙谐、活泼，

我们稀稀拉拉地坐着，心情忧闷，  在歌唱当中难得夹杂着笑声，

更经常的是我们叹息和沉默。

一切都随着时间推移：这已是第二十五次

我们庆祝学校周年纪念。

物换星移，岁月不知不觉地流逝，

也使我们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不会白白的——不!——过去四分之一世纪!

莫要悲叹：命运的规律就是这样；

人所处的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运转，——

难道就只有人是静止不变的?

可记得从那时候起，哦朋友们，

当命运把我们这圈人结合为一体，

我们是多少、多少事件的见证人!

作为神秘游戏的玩具，

被煽动的民众慌急而混乱；

帝王一个个登极，又一个个下去；

人们的鲜血时而为自由，时而为荣誉，

时而为豪迈染红了祭坛。

你们可记得，当学校初创，

沙皇怎样为我们开放后宫。

我们入学了，库尼岑①当着沙皇的客人

热情地对我们表示欢迎。

那时一八一二年的雷雨

还在沉睡。拿破仑还未饱尝

我们伟大民族的威力——

他还只是在恫吓与观望。

你们可记得，大军一队队行进，

我们送别了年长的弟兄

并满怀懊丧回到科学的殿堂，

我们羡慕那些先于我们

去流血牺牲的人……民族间的鏖战，

罗斯包围了傲慢的敌军，

那为敌人准备好的茫茫雪原

尽被莫斯科的霞光所映红。

你们可记得，我们的阿伽门农②

怎样从被征服的巴黎凯旋而归。

当时欢迎他的民众怎样的热狂激动!

他是多么伟大，多么壮美，

他是各族人民的朋友，他们自由的救星!

你们可记得——这花园，这潋滟的湖水

怎样在刹那间充满了生机，

当他来这里度过自己惬心的闲空。

他去世了——但他让留下的罗斯

屹立在这被震惊的世界上，

而那个被遗忘在峭岩上的流放者，

拿破仑却在遥远的异邦消亡。

如今新的沙皇①，威武而严峻，

雄踞于欧洲的疆域，

在大地上空又集聚起新的阴云，

它们的急风暴雨…………         1836年

P360-366

普希金

——俄罗斯诗歌的太阳

         黎华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1837)，伟大的俄罗斯民族诗人，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者和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他被誉为“俄国文学之父”，“俄罗斯诗歌的太阳”。

1799年6月6日，普希金诞生于莫斯科一个式微的贵族地主家庭，从小受到文学的熏陶。少年早慧，8岁开始写诗，流传下来最早的诗是情诗《致娜塔丽娅》(1813年)，1814年7月发表第一首诗《致诗友》。在皇村中学读书时期，受到当时爱国思潮和启蒙思想的影响，写了以友谊、理想、自然、爱情、游乐为内容的浪漫主义抒情诗约130首，如《皇村回忆》、《给娜塔莎》、《给利锡尼》、《阿那克里翁之墓》、《窗》、《歌者》等。1817年6月从皇村学校毕业后入外交部供职，他广泛结交优秀的贵族青年——未来的十二月党人，写了一些讴歌自由、抨击农奴制度与专制政体的充满革命激情的诗篇，如《自由颂》、《童话》、《致恰达耶夫》、《乡村》等，并完成第一部长诗《鲁斯兰和柳德米拉》。1820年5月，他因歌颂自由的诗章触怒沙皇政府而被放逐到南方，1824年8月又被押送到父母的领地米海洛夫斯克村监管。无论是南俄哥萨克人的风土人情，还是乡村优美的自然景色，都进一步激发了诗人的浪漫主义热情，丰富了他的诗歌题材和形象，他写了热情浪漫的叙事诗《高加索的俘虏》、《强盗兄弟》、《巴赫切萨拉的喷泉》和《茨冈人》，历史悲剧《鲍里斯·戈都诺夫》，以及230多首优美的抒情诗，如《白昼的巨星熄灭了》、《短剑》、《拿破仑》、《忠诚的希腊女儿!》、《致奥维德》、《囚徒》、《致大海》、《致凯伦》、《如果生活把你欺骗》、《酒神之歌》、《10月19日》、《冬天的晚上》、《风暴》和《先知》等。1826年9月，诗人从幽禁地被召回莫斯科。在沙皇暗探的监视下埋头写作。由于1825年十二月党人起义的失败，5人被处绞刑，120余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去服苦役，诗人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骇，他怀着崇高的敬意和悲切的同情，终不愧为“十二月党人的歌手”，这期间所写优秀诗篇有《寄西伯利亚》、《阿里翁》、《你不要，美人啊，在我面前再唱》、《预感》和《箭毒树》等。1829年5月普希金还曾赴高加索前线参加到俄土战争的作战部队中，写有出色的埃尔祖鲁姆之行抒情组诗和旅行记。1830年在“波尔金诺的秋天”期间，最后写完了代表作俄罗斯第一部现实主义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创作了为俄国小说开拓现实主义方向的《别尔金小说集》，小型悲剧《吝啬的骑士》、《石客》等，以及近30首抒情诗。1831年2月诗人与公认为莫斯科第一美人的冈察罗娃结婚，开始了他那忧烦的幸福并充满波折及以悲剧结束的家庭生活。诗人在创作后期，由浪漫主义转到现实主义，写了长篇叙事诗《铜骑士》、童话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中篇小说《黑桃皇后》、长篇小说《上尉的女儿》等，还有抒情短诗《圣母》、《哀歌》、《为了远方祖国的海岸》、《美人》、《秋》、《天哪，可别让我发了疯》、《该走了，我的朋友》、《我重新探望了那一角土地》、《我给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和《回顾往昔：我们年轻的节日》等。1837年2月10日，这位“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陨落了，诗人终于在沙皇当局阴谋策划的决斗中受重伤后逝世。

普希金有着巨大的创作天才，一生总共写了近900首抒情诗，他的诗篇丰满，优雅，细腻，清新，圆润，匀称，精巧，隽永，真情淳朴，绚丽多姿，具有明快的哀歌式的忧郁、旋律般的美、高度的思想性和醉人的艺术魅力。普希金所写的风格独创的抒情诗结构完美，艺术技巧高超，他把音乐美(韵律和节奏)、绘画美(色彩)和建筑美(形式和结构)融汇一体，景情交融，诗中有画，节奏自由舒卷，轻灵婉转，美妙和谐，有一种永恒的美，一如温柔、清丽而又梦幻般恬静的月光，轻轻叩动千万人心灵的弦索，引起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们的心灵共鸣和感情相通。他的诗歌是俄国文学和世界文学中和谐优美艺术的伟大的典范。俄国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在赞誉普希金的诗歌时说道：“这是怎样的诗作啊!古希腊罗马的雕塑和严格的朴实同浪漫诗歌音韵的令人迷醉的变幻在其中融汇在一起；俄罗斯语言的全部音调的丰富多彩、全部力量都极其充分地在其中表现了出来；它像波浪的絮语一样温情、甜美、轻婉，像松脂一样柔韧和浓厚，像闪电一样鲜明，像水晶一样晶莹和纯净，像春天一样芬芳和温馨，像勇士手中的剑击一样坚强和有力。它有一种富有魅力的、非言语所能形容的美和优雅，它有一种耀眼的光彩和温和的润泽，它具有全部丰富的旋律和语句与节奏的和谐，它充满了创作幻想和诗情表现的全部柔情、全部喜悦。假如我们想以一个词语来概括普希金诗作的特征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这主要是‘诗情的’、‘艺术的’、‘精美的’诗作——这里也就包括尽了普希金全部诗歌感人力量的秘密之所在……”这是对诗人诗歌非常精辟、中肯、透彻、全面的评价!

普希金一生孤傲、浪漫，反抗暴政，憧憬自由，曾多次被沙皇流放。在他离开人世的半年前，曾写了一首抒情诗《纪念碑》，为自己一生的诗歌创作作了最后的总结，诗中充满了自豪和坚定的信念，他写道：“我给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整个伟大的俄罗斯将流传我的传闻”：

我将世世代代为人民所喜爱，

因为我曾用竖琴唤起善良的感情，

因为在我严酷的时代我歌颂过自由，

还为那些倒下的人祈求过宽容。

他的预言被历史所证实，在一个半世纪以后，普希金这位自由和人道的歌者，这位登上诗歌创作顶峰的一代诗宗，更加光彩熠熠。他的诗歌不仅流传在俄罗斯，而且传遍全世界；他的名字不仅属于俄罗斯，而且属于全人类。普希金的诗歌的太阳永放光芒!

本书精选了普希金有代表性的、各种样式的抒情诗约160首，按诗章内容和时期编排，主要据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科学院出版社《普希金全集》10卷本第一、二、三卷选译，并附题解、注释。翻译难，译诗更难，一般地说，既然是外国诗歌，译后就应当有外国原味。我在译诗时对全诗的顺序、长短、形式、韵律、色彩、风格、感情、意境、雅俗等方面，尽量保存原作的风貌、情韵，力求忠实、神似，再现其形美、音美、意美、情美。翻译中对先辈，特别是诗歌翻译家查良铮(1957年后曾与我在同一城市各处一隅长期劳动而未结识)、戈宝权(1957年前我在大学读书初涉译坛时常为我面改译诗)的译本多所参考。书中并配以精美珍贵的丽人玉照、诗人手迹和素描、友朋画像、俄罗斯风景画等100余幅，诗情画意，情趣盎然，有强烈和醉人的艺术魅力。这里特别要加以说明的是，所有女友和诗人，以及一些友朋的素描都是普希金亲笔所绘，诗人有很高的绘画天赋，他常常在诗情洋溢、形象缤纷涌现之时，在手稿上情不自禁地信手涂抹，往往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美人、友朋或自己的画像(多左侧半脸头像)，有时且连画几幅，线条流畅、灵活，个性鲜明，形象生动，充满浓郁的诗意和音乐节奏感。书中题解除编译自俄文资料外，还参考了陈训明先生惠赠的论著《普希金抒情诗中的女性》，刘伦振先生译著《回忆普希金》以及《普希金的爱情世界》(左贞观著)、《普希金传》([法]特罗亚著，张继双等译)等书。又：参加本书题解编写和图片整理工作的还有陈莹、陈波、孙敏和孙嘉玲同志，最后由我润饰、统稿。

2006年夏月

天津儿童村畔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