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五年的冬天，贺龙、关向应等红军将领，率领红二、六军团两万人马告别桑植。冲破国民党军一百三十个团的封锁线，南下湘中，折而往西，旋风般横扫贵州全境，寻寻觅觅试图找到一个“滩头”。在尚未意识到长征时，长征已经开始。翻过茫茫的大雪崇山之后，在魔窟般的大草地上，连草根都被前队人马吃得精光，合军将士陷入狂风、冰雹、饥饿、毒污和沼泽的重围……红二方面军的长征，实际上是整个红军长征的大后卫。

作者这一代人是在长征的故事中长大的，但所有的故事又相距作者十分遥远。

作者决计沿着这条路往下走。每一个人都该实实在在地走自己的路。长征也不例外，它的理想光芒、人性之美，是和阶级情感、同志情义绞结在一块儿的。首先是一个芸芸大众意义上的人，然后才是革命者，才是英雄，才是领袖，才是战士。这就比较容易鉴别常人而又不是常人的特别之处了。

引子：一年以前

第一部：策应

　一、凑钱买胜仗，贺龙放火烧湘西，故事从垂钓开始。

　二、绝命游戏，陈渠珍四万“双枪大爷”钻“口袋”

　三、桑植伤怀，澧水饮马，湘鄂川黔不谈血和眼泪。

　四、救湘江，东征一箭双雕。罗启疆牛皮哄哄失何键。

　五、侯昌贵兄弟访塔卧镇，任弼时、王震论苏维埃。

　六、湘西弱的血腥与何健的“一点心得”。大英雄传奇：刘俊秀死里逃生。

　七、侯清芝、王大个，骂倒敌人再结婚；陈家河、桃子溪，两天两个大胜仗。

　八、忠堡夜雨蒙蒙演“活捉”。“铁军”不铁：徐源泉误闯板栗园。

　九、马蹄踏碎一九三五年深秋。刘家坪：贺龙不许张正坤说“后面的话”。

第二部：突围

　十、刘转连破“两江”，大险大巧洞庭溪；王胡子占锡矿，最后节目《小放牛》。湘中遍地开花。

　十一、老苏区断肠，红十八师绝处求生。周矮子以牛铃守关，报一箭之仇；张正坤脱皮袄买路，说王道霸道。

　十二、溆浦得而复失，谭家述抢出婆婆妈妈一大堆。李觉过便水，一举找到新感觉。贺炳炎流血不流泪。

　十三、杀机四伏，十八师难难相相接，看错鄂西小裁缝。黎东汉最后一步请求枪毙。

　十四、贺龙犒军：一盆猪耳朵；王震求师：善用张振汉。顾祝同提心吊胆，顾了贵阳顾不了乌江。

第三部：回旋

十五、黔中人物席大明面对“八大金刚”。蒋介

石“镇山之宝”抢救资深“老朽”。大定

出了个“拥红会”。

十六、东线失控：将军山七天七夜滴滴是血，

毕节城风风火火处处有情。真经不怕巷

子深，黔大毕五千子弟上路。

十七、打万耀煌，余秋里救人断臂；战宣威城，

老百姓风传神话。序幕：乌蒙泥丸埋不

下两万脊骨。

十八、北上急电，朱德、张国焘联署渡江令；龙

云加冕，陈兵普渡河遗忘石鼓镇。贺龙说：

“我们死不起人。”

十九、总政委一意孤行，自我膨胀不可收拾；杨

秀山刮骨取弹，虚占富民威逼昆明。

二十、生离死别夫妻情，口衔红花过丽江。孙渡走

走停停心情微妙。蒋介石飞临长江第一湾。

第四部：遭遇

二十一、雪国天界没有温度和色彩。直面风暴，

侯清芝经历无弹头点火；收拢生命，女

战士青春已经冻结。

二十二、草甸深处的枪声。贺龙手令“八大老

僧”，津津有味看跳神。归化寺，一个被

征服的喇嘛王国。

二十三、康巴藏区路迢迢，二、六军团分兵。肖

克购皮感藏胞，贺龙谈判收喇嘛。擒纵

番兵留忠骨。

二十四、甘孜夜朦胧，老总见老总。张国焘称病

送马送小册子，关向应主阵只谈柴米油

盐。群英大会战。

第五部：殿后

二十五、老蒋心力交瘁，贺、任纵论国是。扎喜

旺徐的第一个早晨。初尝草地，鸡蛋大

的冰雹赛枪炮。

二十六、断粮七八天，贺炳炎单臂挂骡马。烟

末充饥，洪湖歌子能救命。

二十七、三个红小鬼和一堆牛骨头。叔侄死别，

母子生逢。打旗兵死前赠袄，空粮袋

上士担土。

二十八、革命经历沼泽：总指挥领兵摸鱼，任

政委幻想上海；政治主任泥土当饭，

扎喜旺徐勇夺牛羊。

二十九、千里岷山，人烟美妙不胜收。风暴乍

起，红十六团收容悲歌。贺炳炎传话：

不能让一个伤员掉队。

第六部：会师

三十、天堂寓言：西北是个搏杀场。杨秀山枪

击石板路，刘转连夜袭两当城，黄新廷

说对手不是软豆腐。

三十一、三十二军四面临敌，红十八团全军覆

没。侯清芝终了骨肉情，杨秀山昏迷

悟真义。

三十二、晏福生血搏罗家堡，“模范师”孤军过

雄关。渭河岸边，贺龙骂娘说姜太公；

六盘山下，蔡九上阵打敌骑兵。

三十三、红十六师政委独臂流浪，生死两茫茫；

三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欢庆会宁城。

后 记

贺龙和任弼时并肩进屋，在雕花靠椅上刚坐下，关向应副政委、李达参谋长和二军团的供给部长范炳生接踵而至。范炳生一进门就喜气洋洋地说：“城里城外7家土豪劣绅全干倒了，大米、香油、猪肉搞到一大批，部队可以热热乎乎改善一下啦!”

“是啊，”关向应接话：“这些日子太紧张了，干部战士都指望在永顺好好休整休整，剃个头，洗个澡，洗洗衣服，还希望部队能安排剧社演点戏，活跃活跃气氛……”

“慢来!”贺龙打断关向应：“现在远不是休整的时候嘞!”他转问李达：“警戒和宿营都搞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6师早到的连队恐怕都在做梦了吧!”

贺龙磕掉烟灰，掏出怀表看了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部队抓紧睡一觉。李参谋长，敌情变化没有?”

李达回答：“军团侦察队刚才报告，周矮子、龚仁杰两个旅和贵州的皮德培、杨其昌两个师勾在一块儿了，有4万兵力，预计今晚10点多钟可到永顺!”

“来得好，死死咬住他们!”贺龙重新装上一锅烟，点着，猛吸一口：“这次我们要搞大一点，把陈渠珍打痛，让他找何键哭鼻子去!”

任弼时说：“这样，中央红军的压力可能就会减轻一点!”

军令一出，李达带着几个参谋立刻忙乎开了。或许，这只是一个序幕；或许，这已经是开始。如果我们把长征不仅仅理解成某一支队伍长途跋涉的话，那么，此后的故事将会使我们明白，贺龙在永顺城头的这一声军令以及他在未来24小时内所做的一切，对于中国革命有着某种寓意。

简略地给大家分工之后，贺龙板正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人们已无法找到1分钟之前的那个他。

P12

我们这一代人是在长征的故事中长大的，但所有的故事又相距我们十分遥远。

因为要写这本书，我有幸静下心来去聆听那些祖父般慈爱的老人们家常式的讲述。也许是年代的久远，也许是重复得过多，许多过去我们需用惊心动魄的心情来传唱的壮举，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平平淡淡。然而，我至真的感动正是在这平平淡淡之中。于是我突然懂得了，长征的故事实际上都是常人的故事。它应由常人说，说与常人听，在常人皆可理解的这个尺度上下些功夫。

我决计沿着这条路往下走。每一个人都该实实在在地走自己的路。长征也不例外，它的理想光芒、人性之美，是和阶级情感、同志情义绞结在一块儿的。首先是一个芸芸大众意义上的人，然后才是革命者，才是英雄，才是领袖，才是战士。这就比较容易鉴别常人而又不是常人的特别之处了。

纪实有多种写法，无外乎聚焦于现象还是聚焦于本质两种笔力。是给读者提供一堆精神还是一堆材料?答案不言而喻。从笔者来说，怕是只有良好的愿望而无良好的结果。但有一条很自信，那就是孜孜以求真实——是那种主观击中了客观的真实。当然，因种种原因做得不好便是另外一回事了。真诚地期望读者朋友指教。

作 者

1996-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