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武侠小说,不能不谈梁羽生,不能忽略他在平淡中飘溢出来的独特韵味。就新派武侠小说而言,古龙是小字辈,金庸是后行一步的人,梁羽生则是时间上的“大哥大”。正是由于他无意闯入武林,才造成了本世纪最壮观的文化景致——武侠热。
梁羽生文学功底很深,言辞优美,描写生动,文中大量运用诗词,独树一帜。只是在情节上的描写稍逊与金庸与古龙,但其作品仍很值得一读,不愧为三大宗师之一。本书为“梁羽生小说全集”中的一本,分上下两册,是新武侠传奇之力作。
剪不断宿世恩怨结,理还乱江湖儿女情,侠骨柔情千古事,碧血金戈英雄恨,少年豪杰风云会……
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上接《儿女英雄传》以来的侠义小说和民国旧武侠小说,开创新派武侠文学;下启金庸、古龙的一片天地。他这样评价自己在武侠小说界的地位:开风气者,梁羽生;发扬光大者,金庸。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和金庸共同扛起了新派武侠小说的大旗,“金梁并称,一时瑜亮”。梁金并世之时,曾主张“侠是下层劳动人民的智慧与品德的化身”,将侠行建立在正义、尊严、爱民的基础上,摒弃了旧派武侠小说一味复仇与嗜杀的倾向,金庸更将之提升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梁羽生小说以实在的文史知识和古代诗词见称。语言文采飞扬,字里行间透出浓郁的书卷气,故事中常常将诗词歌赋、民歌俗语点缀其间。他的小说技法以传统继承为主,多用章回小说的形式铺张故事,小说回目意境深远,对仗精巧,情节推展明显具有怡荡有致的韵律感,叙事中也带有明显的说书人的口气。其武侠小说中的人物道德色彩浓烈,正邪严格区分。他的武侠作品,每一部都有明确的历史背景,小说情节构置巧妙、稳厚绵密。有人认为梁羽生小说的缺憾在于“乏味”二字,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梁先生始终保有一种“正统”文人的姿态。梁先生自己也说:“可能我也犯过“离奇”的毛病。但我的作品中“离奇”不是主流,不是我的风格”。
褚遂大吃一惊,长须抖动,说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的爹娘都被仇家杀害了?仇家是谁?”
要知展伯承的父母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他父亲展元修身兼正邪各派之长,武学之博,当世无人能及。他的母亲王燕羽虽然稍弱一些,但剑术的造诣和二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在武林中也是罕见的。武林有三对名闻天下的夫妇,第一对是空空儿与辛芷姑,第二对是铁摩勒与韩芷芬,第三对就是展元修与王燕羽了。
正因为展伯承的父母武功如此之高,所以褚遂最初听得他报告父母双亡的消息之时,虽然有点感到蹊跷,但一时之间还不敢想到是仇家所杀。后来见他吞吞吐吐,反而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的“难言之隐”,乃是奉了父母遗命来此求亲。
展伯承忍了眼泪,说道:“孙儿就是因为不知仇人是谁,特来向公公请教。另外还存好些疑团,恐怕也只有公公能够为我释疑破惑。”
褚遂勉强定下心神,说道:“那你仔细道来。让我给你参详参详。”
展伯承道:“我爹爹不幸,去年冬天,走火入魔,患了半身不遂之症。”
“走火入魔”是练功之时,遭受障碍,而导致的一种灾祸,大足以丧身,小也要变成残废。展元修的内功基础属于邪派,到了功力越高之时,便越为容易招惹“走火人魔”之祸。但像他这样仅仅半身不遂,己经算是侥幸的了。
褚遂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仇人得逞。如此说来,想必是你父遭受‘走火入魔’的秘密,给仇人探知,趁机来施毒手的了?但你母亲亦非弱者,仇家究竟来了几人?”
展伯承道:“只是一人!”褚遂诧道:“只有一人?”心中暗暗一算,当今之世,单打独斗,能够杀得了王燕羽的至多也不过十余人,但这十几个人,却并无一个是与王燕羽有深仇大恨的。
展伯承接着说道:“不错,只是一人。”
“那一晚我在爹爹病榻之前伺候,忽觉劲风飒然,我爹爹将我一推,随手便将枕头抛出,他所枕的是个白玉枕头。我的身子刚刚侧过一边,只听得挡的一声,玉枕粉碎,一柄飞锥已是插在床上。倘若不是有玉枕挡这一挡,那柄飞锥定然插进我爹爹的胸膛了!”
那玉枕是展家的家藏之宝,价值连城,褚遂也曾经见过的。听说玉枕被飞锥打碎,心中不禁骇然。他倒不只是因为可惜这件稀世之珍,而是惊奇于那人的功力。要知这玉枕乃是一块一尺多长、五寸多厚的宝玉。比金还坚,比铁还硬,寻常刀剑,决计不能毁伤。这人只用一柄小小的飞锥,便能将整块宝玉打碎,而且余力未尽,还能插到展元修的床上,这人的功力也就可想而知,至少也是不在展元修之下了。
展伯承接着说道:“我爹爹喝道:‘哪条线上的朋友?请恕展某不能出迎。你要伤害展某,请光明正大的进来较量吧,偷施暗算,算得什么好汉?’
那人哈哈笑道:‘我这柄飞锥,不过投石问路而已,就吓倒了你么?怎么,你不敢出来呀?’”
“话犹未了,只听得‘啷’的一声,听得出那人是用什么兵器磕飞了一件暗器。原来我的妈妈也己经赶到了。”
“我不敢离开爹爹,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我妈已拔出宝剑,指着那个人道:‘展元修是我丈夫,他有病不能起床,你与他有什么梁子,我代他接!’”
“那人年约四十开外,浓眉大眼,相貌粗豪。左手拿着一柄月牙钩,右手举着一面铁牌。”P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