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诗词曲写得怎么样？有人说好，甚至以为小说中的诗词曲比之于成为主体文字的散文描述部分更精彩，更值得欣赏；相反的，也有人说小说中的这些诗词曲不怎么样，平常得很，有的简直是些恶诗，根本无法与李白、杜甫、苏东坡、辛稼轩之作相提并论。两种看法究竟哪种更符合实际呢？恐怕都有些道理，也都有些问题。本书就是对《红楼梦》中诗词曲赋进行注释、赏析，并对诗词在小说中出现的背景进行说明，双色印刷，精美配图。让读者更客观的鉴赏这部值得所有中国人骄傲的古典名著。

本书所用插图选自《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新镌绣像红楼梦》《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绣像红楼梦》《增评补图石头记》《增评加注全图红楼梦》《全图增评金玉缘》。这部红楼梦诗词品鉴分一百二十回进行讲述。

卷首

第一回

石上偈

自题一绝

嘲甄士隐癞和尚

中秋对月有怀口占一律贾雨村

对月寓怀口号一绝贾雨村

好了歌跛道人

好了歌注甄士隐

第三回

西江月·嘲贾宝玉二首

赞林黛玉

第四回

护官符

第五回

春梦歌警幻仙姑

金陵十二钗图册判词

又副册判词之一

又副册判词之二

副册判词一首

正册判词之一

正册判词之二

正册判词之三

正册判词之四

正册判词之五

正册判词之六

正册判词之七

正册判词之八

正册判词之九

正册判词之十

正册判词之十一

红楼梦曲

引子

终身误

枉凝眉

恨无常

分骨肉

乐中悲

世难容

喜冤家

虚花悟

聪明累

留余庆

晚韶华

好事终

飞乌各投林

第八回

嘲顽石幻相

第十八回

大观园题咏

题大观园贾元春

旷性怡情贾迎春

万象争辉贾探春

文章造化贾惜春

文采风流李纨

凝晖钟瑞薛宝钗

世外仙源林黛玉

有凤来仪贾宝玉

蘅芷清芬贾宝玉

怡红快绿贾宝玉

杏帘在望林黛玉代拟

第二十一回

题宝玉续庄子文后林黛玉

第二十二回            

《山门》中《寄生草》曲清邱圆

参禅偈贾宝玉作林黛玉续

寄生草·解偈贾宝玉

春灯谜

其一贾环

其二贾母

其三贾政

其四贾元春

其五贾迎春

其六贾探春

其七贾惜春

其八薛宝钗(后人改属林黛玉)

其九贾宝玉(后人增)

其十薛宝钗(后人增)

第二十三回           

四时即事贾宝玉

春夜即事

夏夜即事

秋夜即事

冬夜即事

第二十五回

癞和尚赞

跛道人赞

叹通灵玉二首癞和尚

第二十六回

哭花阴诗

第二十七回

葬花吟林黛玉

第二十八回

小曲云儿

“女儿”酒令四首

其一贾宝玉

其二冯紫英

其三云儿

其四薛蟠

第三十四回

题帕三绝句林黛玉

第三十七回

咏白海棠

其一贾探春

其二薛宝钗

其三贾宝玉

其四林黛玉

白海棠和韵二首史湘云

其一

其二

第三十八回

菊花诗

忆菊蘅芜君

访菊怡红公子

种菊怡红公子

对菊枕霞旧友

供菊枕霞旧友

咏菊潇湘妃子

画菊蘅芜君

问菊潇湘妃子

簪菊蕉下客

菊影枕霞旧友

菊梦潇湘妃子

残菊蕉下客

螃蟹咏

其一贾宝玉

其二林黛玉

其三薛宝钗

第四十四回

代别离·秋窗风雨夕林黛玉

第四十八回

吟月三首香菱

其一

其二

其三

第五十回

芦雪广即景联句

赋得红梅花三首

咏红梅花邢岫烟

咏红梅花李纹

咏红梅花薛宝琴

访妙玉乞红梅贾宝玉

点绛唇·耍的猴儿谜史湘云

灯谜诗

其一薛宝钗

其二贾宝玉

其三林黛玉

第五十一回

怀古绝句十首薛宝琴

赤壁怀古

交趾怀古

钟山怀古

淮阴怀古

广陵怀古

桃叶渡怀古

青冢怀古

马嵬怀古

蒲东寺怀古

梅花观怀古

第五十二回

真真国女儿诗薛宝琴述

第五十三回

《邯郸记》中《赏花时》曲明汤显祖

第六十四回

五美吟林黛玉

西施

虞姬

明妃

绿珠

红拂

第七十回

桃花行林黛玉

柳絮词

如梦令史湘云

南柯子贾探春上阕贾宝玉下

唐多令林黛玉

西江月薛宝琴

临江仙薛宝钗

第七十六回

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第七十八回

词三首

其一贾兰

其二贾环

其三贾宝玉

芙蓉女儿诔贾宝玉

第七十九回

紫菱洲歌贾宝玉

第八十三回

歌谣

第八十七回

与黛玉书并诗四章薛宝钗

琴曲四章林黛玉

悟禅偈贾惜春

第八十九回

望江南·祝祭晴雯二首贾宝玉

第九十回

感怀薛蝌

第九十三回

匿名揭帖儿

第九十四回

赏海棠花妖诗三首

其一贾宝玉

其二贾环

其三贾兰

第九十五回

寻玉乩书

第一百一回

散花寺签

第一百二十回

离尘歌

结红楼梦偈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凡例》题诗

浮生着甚苦奔忙①，盛席华筵终散场②。

悲喜千般同幻渺③，古今一梦尽荒唐④。

漫言红袖啼痕重⑤，更有情痴抱恨长⑥。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⑦。

说明

《红楼梦》早期抄本题作《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有三种。其中仅存十六回的一种，在首回楔子最后，比其他版本多出“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一句，世称“甲戌本”。甲戌本卷首又多《凡例》一篇，列说明文字五条，结尾是一首七律，即此诗。脂砚斋，曹雪芹的合作者、为小说加评语准备与正文一起传世的人的号，其真实姓名不详。因为在他加评之前，已有作者的亲友们在书稿上加过评语，所以他把自己的评叫作“重评”。甲戌，乾隆十九年(1754)。

注释

①浮生：旧时以为世事无定，生命短促，因称人生为“浮生”。着甚：为什么要。②“盛席”句：喻世间欢乐之事难永远保持。③幻渺：虚幻渺茫。④“古今”句：从古到今，人生都像一场荒唐的梦。⑤漫言：徒然说；莫说。红袖：指代女子。啼痕重：眼泪多。⑥情痴：多情而又执着的人。这里与“红袖”对举，应指贾宝玉。⑦“字字”二句：谓此书皆血泪文字，乃作者花十年功夫，才辛苦写成的。

赏析

这首入选本书的诗，不是《红楼梦》作者自己写的。但也有些学者如胡适则认为它是雪芹写的。在影印甲戌本时，他曾特地在卷首前加了一张扉页，亲笔抄录此诗的最后两句，并加了下款说：“甲戌本曹雪芹自题诗”。其实，《凡例》及题诗都出自脂砚斋之手。

诗的前四句作人生感慨。虽与《红楼梦》归结为“到头一梦，万境归空”一致，但毕竟是老生常谈，流于平庸，不像“诗笔有奇气”的雪芹风格。前半首既作泛说，五、六句更应转出深意，可事实令人失望，概括小说内容过于肤浅，此又岂是“诗胆如铁”、“堪与刀颖交寒光”的曹雪芹之所为。诗的对仗择词，也粗率宽疏，如以“千般’对“一梦”、“红袖”对“情痴”，也不合雪芹拟对必工的习惯。末两句，道出作者以“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和“滴泪为墨，研血成字”(57回脂评)的特点，故常被论者视为警句；若作为雪芹自评，反成大言自夸矣。

甲戌年脂砚斋重评此书，已言“十年辛苦”，可知《红楼梦》成稿于作者三十岁之前。，只因后来在“一次誊清时”，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20回畸笏叟批)，八十回后无法抄出，而“书未(补)成，雪芹为泪尽而逝”，致使这部不朽的巨著成了残稿。P1-2

《红楼梦》中的诗词曲写得怎么样？

我知道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说好的，甚至以为小说中的诗词曲比之于成为主体文字的散文描述部分更精彩，更值得欣赏；对像《菊花诗》、《葬花吟》、《秋窗风雨夕》之类的诗，更是赞不绝口，喜爱得不得了，好像从来也没有什么诗比它写得更好的了。这些人中以年轻人居多。相反的，也有人说小说中的这些诗词曲不怎么样，不说它平庸，也以为平常得很，有的简直是些恶诗，根本无法与李白、杜甫、苏东坡、辛稼轩之作相提并论。持这种看法的人大多有古典文学修养，对诗词曲有相当鉴赏能力。

两种看法究竟哪种更符合实际呢？恐怕都有些道理，也都有些问题。

看一个人的品格，只须有相当时日的接触，“听其言，观其行”，就可能有较客观的判断。如果这个人是演员，平时没有接触观察的机会，光凭其所扮演的角色来判断，就靠不住了。有些演员老演反面角色，演得维妙维肖，让观众憎恶痛恨，可他日常为人却很不错；有的演员这次演英雄人物，下次演黑帮老大，怎么能知道他真正的为人如何。《红楼梦》中的诗词曲，除一首“满纸荒唐言”的五言绝句是曹雪芹以自己身分来题的以外，其余极大部分都只是“扮演的角色”，并非作者自身。这是我们在评论小说中的诗词曲优劣时，千万不能忘记的。

曹雪芹擅长做诗，是他朋友共同的说法，如谓“诗才忆曹植”(敦敏诗)、“爱君诗笔有奇气，直追昌谷(李贺)破篱樊。”“知君诗胆昔如铁，堪与刀颖交寒光。”(敦诚诗)“其人工诗善画”(张宜泉诗序)等等，这与脂评说做诗“自是雪芹平生所长”的话是一致的。然而，小说以外的雪芹诗，我们只知有《题敦诚(琵琶行传奇)》的“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两句(敦诚《四松堂集·鹪鹩庵笔麈》)，其余都看不到了。敦诚读过的自多，他将雪芹比为李贺，称其诗为“牛鬼遗文”。倘雪芹本来面目果真略似李长吉歌诗，那么如“风樯阵马”“瓦棺篆鼎”“鲸吸鳌掷，牛鬼蛇神”(杜牧《李长吉歌诗叙》中语)那样风格奇崛的文字，又如何能塞在以“儿女笔墨”面目出现的《红楼梦》里呢？曹雪芹纵然有作杜诗辛词手段，也不宜在小说中放笔吟咏，自由地一展自己这方面的才情吧？《红楼梦》中的诗词曲，如果能写得与唐宋元诸大家之作一比高低，那么小说就不真实了，失败了。一个封建官僚贵族大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公子哥儿、千金小姐们，哪能写出那样作品来呢？而成功地塑造小说人物形象，使其具有典型性、真实性是第一位的，一切艺术手段都必须为这一目的服务。这一点在曹雪芹创作思想上是很明确的，毫不含糊的。所以《红楼梦》诗词曲只是作者为他自己设计的众多角色拟写出来的各不相同的“台词”，而不是《悼红轩文集》(如果有的话)中的作品。我们忘了这最根本的一点而去褒贬其诗词曲的优劣，那只能怪自己不懂得小说创作。

为了与闺阁生活环境相协调，小说中的诗词又基本上都是些风花雪月的“香奁闺情”之作，偶有一二讥刺之词、骂世的话，也都只在有掩饰的寄托之中。那些通俗的、易于上口流行的体裁格调，用得最多。像林黛玉作的几首七言歌行，一例都是初唐体。本来，歌行发展到盛唐李杜高岑时代，早已跨越了初唐时题材内容狭隘、艺术风格单一的畛域而开拓出更为广阔、多样化的诗境，再到中唐韩孟一派，则更是姿态横生、变怪百出了。诸如此类诗体诗格，《红楼梦》是不用的，“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惟一例外的是《芙蓉女儿诔》。这是一篇韵散夹杂的奇文，也是作者自由地发挥其文学才能最充分、表现其政治态度最明显的作品。因为它是为被迫害致死的女奴伸冤抗争，所以就大胆地承认其中“多有微词”，如同楚骚；并表明态度说“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为世人观阅称赞”。所以形式上也一变平易流畅为典雅古奥的辞赋体。此类文字绝不宜多，偶一为之，恰好能借宝玉“大肆妄诞”的“杜撰”，来充分表达主人公内心极度的郁愤和伤痛。它本质上是诗，所以收录于本书。  关于小说中诗词曲的其他特点，我写过《论(红楼梦)中的诗词曲赋》一文，谈到“真正的‘文备众体”“‘借题发挥，伤时骂世”“小说的有机组成部分”“时代文化精神生活的反映”“按头制帽，诗即其人“‘谶语式的表现方法”等，作为我旧著《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今中华版改为《鉴赏》）一书代序，也收录于《蔡义江论红楼梦》一书的259页，读者有兴趣可参看，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红楼梦》脂评抄本系统的本子，有一定数量的回前诗，有些是作者原来设计的“标题诗”(阐明回目含意的诗)；有些则是批书人后加的回前评诗。并非都有充分证据可将两类诗中每一首分辨清楚的，故后来整理出版的本子大多删去，我也没有选取。至如赞赋书帖、楹联断句等，也舍弃未录，以免旁杂；凡完整的作品，则全收而未漏。雪芹原作后都加有“赏析”，后人续补的则用“评说”，以示区别。

此书的出版，得王尔立同志大力支持，认真审阅；编写过程中，又得胞弟蔡国黄帮助甚多，特此致谢。书中疏误不当之处，还祈广大读者批评指正。

2004年10月25日于

北京东皇城根南街8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