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推荐 《悉达多》是德国著名作家赫尔曼·黑塞有影响力的代表作之一。讲的是古印度贵族青年悉达多,离开家乡,拜师修行,寻求智慧、寻找自我的故事,悉达多经历了极端的精神净化,也在世俗社会之中经受了长期而曲折的洗礼,最后在一条大河边开悟并因此获得了内心的宁静。 全书的语言优雅清丽,充满着行云流水般的诗意与意涵深刻的人生哲理,每个有心的读者都能在悉达多的身上,或多或少看到自己的影子。诚如本书译者杨玉功所言:“一般读者会醉心于书中百转千回、引人入胜的情节,善于思考的读者会折服于黑塞,日耳曼式的深刻思辨力,追求信仰的人们可以玩味书中隽永而空灵,只可悠然心会的禅意。喜欢古典也可,这是古代印度的故事,喜欢现代也可,从书中获得一份在金钱浪潮冲击下的清醒与淡泊。” 作者简介 赫尔曼·黑塞(1877-1962),出生于德国南部的小镇卡尔夫,曾就读墨尔布隆神学校,因神经衰弱而辍学。1899年,自费出版了第一部诗集《浪漫主义之歌》,未获得公众承认;1904年,以第一部长篇小说《彼得·卡门青特》轰动德国。后来,他辞去工作,专事写作,先后完成《在轮下》(1906年)《盖特露德》(1910年)《罗斯哈尔特》(1914年)等早期重要作品。 1912年,黑塞移居瑞士并在1923年加入瑞士国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黑塞的创作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试图从宗教、哲学和心理学方面探索人类精神解放的途径。这时期的主要长篇小说有《德米安》(1919)、《悉达多》(1922)、《荒原狼》(1927)、《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1930)和《玻璃球游戏》(1943)等。其中《荒原狼》轰动欧美,被托马斯·曼誉为德国的《尤利西斯》。1946年,黑塞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目录 第一部 婆罗门之子 沙门 乔答摩 觉醒 第二部 伽摩拉 人世间 轮回 在岸边 船夫 悉达多之子 唵 侨文达 附录 初版译者序(2009年) 再版译者序(2012年) 译后记 序言 一 一个人的一生似乎很短 ,又好像很长。在知天命的 此刻,儿时的记忆也并没有 忘怀,就时间的感受而言, 五十年岁月不过是转瞬间而 已。若从人生的主体状态来 观察,从前的种种迷惘、追 寻、烦恼、绝望又显得如此 辽远,仿佛是前世的景象。 《悉达多》一书贯穿我 三十年的人生岁月。约 1991年从一位美籍华裔留 学生手中得到此书的英文版 ,自发开始翻译并于1994 年定稿。其后虽想方设法企 图出版,译稿却沉寂了十六 年之久。世纪文景出版公司 于2008年准备出版黑塞作 品系列时,与众译者已然签 订了翻译出版合同,其中也 包括《悉达多》一书。我通 过文景的编辑将我翻译的样 稿转给《悉达多》的约定译 者,这位我至今未曾谋面的 译者居然主动放弃翻译,将 出版的机会留给我的译稿。 这位译者的恩义我至今仍铭 记在心。 《悉达多》对于现在的 我更像是前尘往事。对“意 义”的追寻是青春时代较为“ 高尚”的躁动,而此时,意 义是所有此时此地的视听言 动与念念迁流。年轻时自命 不凡的傲骄往往是对自我不 切实际的期许,如同鼓胀的 气球必然被岁月所刺穿,如 今自命的“不凡”往往是无法 逃避的责任与烦恼。 二 黑塞原书中的“悉达多” 象征着所有人心中那个不甘 平庸、期待觉悟的自我。《 悉达多》初版之后,我一度 把自己NokiaE71、E72手机 的代号定名为Siddhartha( 悉达多),结果连续丢掉了 两台手机。虽说纯属巧合, 我毕竟意识到:悉达多是印 度当年那个志在觉醒的青年 ,那个独一无二的“成佛”的 个体。黑塞的书是黑塞根据 自己的生活与心性体验推想 当年悉达多成佛的心路历程 。每个或感动或豁然于心的 读者又投射了他或她身心的 独特经历。 对于一个个体而言,“同 体大悲”“天堂净土”,在时 间的迁流之中,似乎很难成 为安住的境界。中国人的感 慨,是在形而上的纯粹理性 之后,特别能动人心魄。“ 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 作”可浇透最坚硬的块垒, 悲悯的天空下,万物散发出 迷人的生机。书中的悉达多 结束苦行,渡过生命之流回 归人世,他看到的正是某种 兰亭之境。 三 宗教与生死不可或分。 生与死其实是一体两面。两 面易解,一体难知。孔子曰 :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贪 生的本质是绝望:认定生命 是宇宙的尘埃,绝无未来, 必须紧守庸碌的现世。向死 的本色是虚妄:相信此生是 过客,价值只在神的未来天 堂。贪生是恋物,向死是迷 心。恋物是存在主义,迷心 是宗教主义。 悉达多因过于聪明而鄙 视尘俗,决绝弃世而苦行; 又因良知而看透苦行背后的 浮华之我。悉达多的回归人 世也是左右摇摆:理想与生 存、超脱与欲望的双重困境 ,由此亦可推想黑塞中年危 机之深重。 《悉达多》一书有其持 久的意义。人生在世,重要 的是尽早打破身心的虚妄, 让生命焕发出真实的光热。 《悉达多》正可以让我们的 心经历种种人生境界的淬炼 ,脱去浮华的泡沫,从而获 得内心的宁静,并由此体会 生命的美好。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悉达多》一书颇谙此道 。 四 五十而知天命。天命辽 远,知天命时是天命在身, 天命成为即时的生命历程。 我的《悉达多》译本20世纪 90年代初即已完稿,2009 年3月才首次出版。此书是 我“不惑之年”的重要标志, 生命由此进入新鲜的境地。 2010年5月,我意外发现 了声学物理的“太极效应”, 从此跨入音响界且一发不可 收拾,自《悉达多》初版至 今竟已十年之久。或许并非 巧合,悉达多悟道之象正是 聆听流水之音,声入于耳而 心通于道。 过去十年,我潜心于声 音物理的思考与实验并颇有 会通之感。会通阴阳则生生 不息,会通古今则不忧不惧 ,而会通中西正是黑塞写《 悉达多》一书的初衷。 明李贽有《独坐》诗, 原诗如下: 有客开青眼,无人问落 花。 暖风熏细草,凉月照晴 沙。 客久翻疑梦,朋来不忆 家。 琴书犹未整,独坐送残 霞。 喜其文韵,仿其诗如下 : 步李贽《独坐》原韵抒 怀 无意开天眼,有情叹落 花。 柔风拂细草,曲水恋平 沙。 人间不是梦,太上本为 家。 酒食且休整,此岸观晚 霞。 诗意无非会通天人、长 空风月之旧题。黑塞若通中 文,或许会有知音之叹? 五 翻译是我的专业,而我 的译作出版是从商务印书馆 开始的。1995年与商务印 书馆签约并开始翻译《克尔 恺郭尔哲学寓言集》直到 2000年5月出版,其间多蒙 陈小文先生的扶助与关照, 甚至书名都是他直接参与拟 定。岁月易逝,二十多年过 去了,我愿借此机会向陈先 生表达谢意! 商务印书馆丛晓眉女士 喜爱我的《悉达多》译本, 曾购买多部文景版赠送给她 的朋友。后因机缘巧合而相 识,她由此念念不忘要出商 务版的《悉达多》。感念晓 眉女士明达志诚,当本书中 文译本版权出现空窗期之际 ,便与商务签约,遂启本版 《悉达多》的出版。 翻译有形神之 导语 黑塞经典作品优秀译本,恒久流传。 本书绝非惯常意义上的小说,而是涌动着智慧哲思,直抵人类心灵的生命之书。 豆瓣读者苦苦寻觅的杨玉功译本,暌违数载,荣耀归来。中国读者最初就是通过这个译本爱上悉达多、爱上黑塞。 后记 1991年左右我开始翻译 《悉达多》,1994年完稿 。2009年3月上海人民出版 社(世纪文景)首次出版了 《悉达多》中文版单行本, 并于2012年5月再版。 本书的初版与再版文字 均经出版社指定的译者审校 ,加上我忙于其他事务,当 年未能对译稿进行最终校正 。 此次商务印书馆出版本 书之前,对照原译稿与原出 版稿,我对全书文字做了整 体梳理。原出版稿改正了一 些错字,也有部分改动更为 通顺。在涉及哲学、宗教或 原文意蕴微妙之处,原出版 稿有所讹误,此次一并订正 。本书责任编辑丛晓眉女士 悉心审校译稿,又订正了一 些错字。依据她的建议,我 修改了几处文句。 本书出版的时刻,距黑 塞写作已近百年,距译者翻 译已满三十年,距此译本首 次出版已过去十二年。百年 未遇、波及全球的疫情爆发 仅仅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世 界即将或已然进入作者或译 者当年所无从逆料的新时空 。沧海桑田的历史演进、社 会文化的迁流不居,并不会 改变现世的个体面对宇宙人 生时所必经的烦恼与焦虑。 作为译者,我期待新世界的 中国读者仍可从本书所幻化 的境界中获得某些慰藉与启 示。 杨玉功 2022年9月6日 精彩页 婆罗门之子 在房舍的阴影中,在阳光照耀下的河岸上,在停泊的小船旁,在柳树林和无花果树的浓荫里,悉达多,英俊的婆罗门之子,年少的雄鹰,与他的朋友侨文达一同长大。在河岸边,在神圣的祭祀和虔诚的沐浴中,阳光晒黑了他浅色的臂膀。芒果林中,当他在母亲的歌声中嬉戏,当他聆听父亲的教诲,树影掠过他明亮的眼眸。悉达多早已加入了学者们的谈话,与侨、文达一道修习辩论、静思与禅定的技艺。他已经学会如何默念“喳”——这真言之本;吸气时内心默念,呼气时则集聚全部的精神,每当此刻,他的前额仿佛放射出纯净的心灵之光。他已学会如何在自我存在的深层体认阿特曼——永恒不坏,与宇宙合一。 他父亲的心中充满喜悦,因为他的儿子聪慧过人且渴求知识;他知道他的儿子将会成为一位伟大的智者、一位祭司、婆罗门中的王子。 他的母亲会满怀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注视着他落座、起立和行走;悉达多,强壮英俊、四肢修长而敏捷,以完美优雅的姿态向母亲问安。 每当悉达多走过城里的街巷,年轻的婆罗门女子心中会泛起阵阵爱的涟漪;他有着高高的前额,王者般的眼神,还有那匀称的身形。 他的朋友侨文达,另一位婆罗门的儿子,对他的敬爱超过其他任何人。他爱悉达多的眼光和嗓音;他爱他走路的姿态与行动的完美与优雅;他爱悉达多的一切所言所行,而更重要的,他爱他的智慧、他的高尚而热切的思想、他强大的意志和崇高的使命。侨文达知道,悉达多绝不会成为一个平庸的婆罗门,一个懒惰的献祭官,一个贪婪的咒语贩子,一个傲慢无用的雄辩家,或仅仅是羊群中愚蠢善良的一员。而他,侨文达,也不想成为任何一类这样的人,不想成为成千上万庸庸碌碌的婆罗门中的一个。他要追随人所爱戴的、杰出的悉达多。如果他成为一位神,如果他进入了大光明界,那么侨文达将要跟从着他,作为他的朋友、他的伙伴、他的仆人、他的卫士和他的影子。 就这样,所有的人都热爱着悉达多,而他也使所有的人喜悦和快乐。 但是悉达多自己却并不快乐,漫步在无花果园中的玫瑰小径,在林中蓝黝黝的树荫下静思,在救赎池中每日洁净身体,在芒果林的浓荫深处参加祭礼,他举止优雅完美,为所有的人所爱,使所有的人快乐,而他的心中却没有快乐。梦境和不安宁的思绪从流动的河水,从夜晚闪烁的群星,从太阳的光芒中不断向他袭来。迷惑与灵魂的躁动随着祭祀的烟火升起,在《梨俱吠陀》的诗句中弥漫,在婆罗门长者的教义中骚动。 悉达多已经开始在内心感到不安宁的种子。他已开始感到,父亲和母亲的爱,以及他的朋友侨文达的爱不会永远使他快乐,使他安宁,使他满意而知足。他已经开始怀疑他所敬重的父亲以及其他的教师——那些婆罗门的智者们已把他们大部分的最优秀的智慧传授给他,已把他们全部的知识灌入他等待着的容器;而他的容器没有盛满,他的智力没有满足,他的灵魂没有安宁,他的心中没有平静。虔心沐浴是善,但那只是水而已,并不能洗清罪孽,也不可能解脱心之烦恼。向诸神的奉献与祈祷固然极美,但那就意味着一切吗?这种奉献是否使人快乐?而诸神又如何呢?真的是生主创造了世界吗?难道不是阿特曼独自创世吗?诸神的形体不是创造得像你我一样吗?不是像你我一样无常而终有一死吗?那么向诸神的献祭是否是真与善的行为呢?是否明智和值得?除了唯一的阿特曼,人们还应当向其他的什么人献祭、向谁表示尊崇?而且,如果阿特曼不是存在于自我、不是存在于内心的最深层、不是存在于每一个活着的人所带有的永恒之中,那么又该到何处追寻?他到底居于何方?那永恒的脉搏到底在何处跳动?然而这自我、这最深层意识又在何处?它不是筋骨,不是肉体,也并非思维或知觉;这就是智者们所教诲的。那么它到底在何处?有没有另外值得追寻的道路通向自我、通向阿特曼?没有人能指明这道路,没有人知道;无论是父亲,或教师们,或智者们,或者那些神圣的诗篇,都不知道。婆罗门与他们的神圣经典懂得一切的一切,包罗万有——世界的创生,语言的起源、饮食、呼吸,感官的序列以及诸神的事迹等等。他们的确渊博至极,然而,假如他们不了解那件重要的事,那唯一重要之事,那么是否还值得了解上述的一切? P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