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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根付,是日本江户时代的微雕艺术,传统和服没有口袋,便以根付穿线连接小盒子,固定在腰带上,其造型多变,从侧面折射出世人的牛活面貌。埃德蒙·德瓦尔在舅公伊吉的东京住所里首次看见264只根付时便深受吸引。日后当他继承这批收藏时,便为之展开了一场超乎想象、漫长而戏剧性的追溯之旅。 埃弗吕西家族是19世纪显赫的犹太家族,家族成员遍布欧洲各大首都,与世界首富罗斯柴尔德家族也有联姻,富可敌国。家族成员之一查尔斯是位艺术收藏家和鉴赏家,资助过印象派画家雷诺阿、德加、莫奈、马奈等人,出现在法国作家龚古尔的文章里,也曾直接启发普鲁斯特的创作,成为《追忆似水年华》人物斯万的两个原型之一。作者的祖母伊丽莎白,是20世纪初最早获得博士学位的女性之一,曾与诗人里尔克频繁通信,后成为律师和作家。后来纳粹势力兴起,“二战”期间家人四处离散,家族财富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只有264只根付逃过搜查留了下来。 埃德蒙·德瓦尔从收藏品的历史到跨越两个世纪的家族历史,从乌克兰到法国、奥匈帝国以及后来的奥地利,再到日本、英国,从追寻和想象两个时空维度,讲述了犹太人所经历的发迹辉煌、盛极而衰、漂泊逃亡,细致地描述了对失落的家族与失落的时代的追寻。这并不仅仅是一部收藏史、家族史,而是从一批没有生命的日本工艺品的角度,梳理了欧洲近两百年的历史,以及战争带给犹太人的毁灭性创痛。 作者简介 埃德蒙·德瓦尔(Edmund de Waal),世界著名的英国陶瓷艺术家。1964年生于英国诺丁汉,就读于剑桥大学,主修英国文学,并在英国与日本学习陶艺。他的作品以大型装置瓷器著称,曾在世界各地许多博物馆展出,包括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英国泰特美术馆、纽约高古轩画廊和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等。 《琥珀眼睛的兔子》是他第1本陶艺专业以外的作品,荣获2010年科斯塔传记文学奖、英国国家图书奖、翁达杰文学奖以及其他众多文学奖项,并入围南岸天空艺术奖(文学类),登上《星期日泰晤士报》畅销书总榜。埃德蒙也是2010年银河图书年度新人奖得主。 目前,他与家人生活在伦敦。 目录 前言 第一部 巴黎(1871—1899) 1 西区 2 一张花床 3 “引导她的驭象人” 4 “触感如此柔滑,如此轻盈” 5 一盒儿童糖果 6 一只镶着眼睛的狐狸,木制 7 黄色扶手椅 8 埃尔斯蒂尔先生的芦笋 9 连埃弗吕西也上当了 10 我的小礼物 11 一场“盛大的5点钟派对” 第二部 维也纳(1899—1938) 12 波将金城 13 锡安大街 14 正在发生的历史 15 “儿童画里的巨大方盒” 16 “自由厅” 17 轻可爱的小东西 18 很久很久以前 19 旧城的样式 20 维也纳万岁!柏林万岁! 21 字面上为零 22 你必须改变你的生活 23 黄金国度5-0050 第三部 维也纳,克韦切什,唐桥井,维也纳(1938—1947) 24 “大规模游行的理想地点” 25 “一个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机会” 26 “单程有效” 27 催人泪下的事 28 安娜的口袋 29 “一切都相当公开、透明和合法” 第四部 东京(1947—2001) 30 春笋 31 柯达胶片 32 你从哪里得到它们的? 33 真正的日本 34 关于抛光 尾声 东京,敖德萨,伦敦(2001—2009) 35 志良 36 一台天体观测仪,一台测绘仪,一台地球仪 37 黄色,金色,红色 致谢 序言 1991年,我得到一个 日本基金会提供的两年奖 学金。这个计划的目的是 选定7名专业兴趣不同( 工程、新闻业、工业、制 陶)的英国年轻人,让他 们有机会在一所英国大学 学习日语,然后到东京生 活一年。我们的所得将有 助于开创与日本接触的新 时代。我们是这个计划接 纳的第一批人,背负着很 高的期望。 第二年,每天上午我 们都要穿过街头林立的快 餐店和电子商品折扣店上 山,去涩谷的一所语言学 校学习。当时东京正从20 世纪80年代泡沫经济的破 灭中复苏。上班族常常在 全世界最繁忙的人行横道 上驻足,只为了看一眼屏 幕上爬升得越来越高的日 经指数。为了避开地铁高 峰,我会提前一个小时出 门,去与一位年长的奖学 金获得者碰面,他是位考 古学家;我们会在去学校 的路上吃肉桂面包、喝咖 啡,当作早餐。我有家庭 作业,正经的家庭作业, 从我小学毕业后,这还是 第一次。我每个星期要学 习150个日文汉字,分析 小报上的一篇文章,每天 还要背诵几十条日常对话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害怕 过家庭作业。其他年轻的 奖学金获得者会用日语和 老师们谈笑风生,谈论他 们看过的电视节目或政治 丑闻。语言学校有两扇绿 色的铁门,我记得,为了 体会28岁的人踢学校大门 是什么感觉,有一天早晨 我踢过这两扇门。 下午的时间由我们自 由支配。每星期有两个下 午,我会在一间陶艺T作 室度过,周围有各种各样 的人,从制作茶碗的退休 商人,到用粗红陶土和网 格制作前卫作品的学生, 大家共处一室。付过预付 款后,拉过一条无人占用 的长凳或带脚轮的椅子, 就可以坐下来开工了。那 里并不嘈杂,但不时地有 兴奋的嗡嗡交谈声。我开 始第一次用瓷泥制作作品 ,把罐子和茶壶的陶坯从 转轮上取下来,然后轻轻 抚平它们的边缘。 我从小就开始制作各 种盆盆罐罐,并缠着父亲 带我去上夜间学习班。我 的第一件作品是一只上了 奶白色釉、带一抹钻蓝的 碗。我学童时期的大多数 下午是在一间陶器厂度过 的。我17岁就早早离开了 学校,向一位严师学习, 这位老师是英国陶艺家伯 纳德·里奇(Bernard Leach)的信徒。他教会 我材料之间的关联和适用 性:我用灰色黏土制坏过 数百个汤碗和糖罐,也因 此打扫过数百次地板;我 还会帮忙制作釉料,精心 调配成东方色彩。他从未 去过日本,书架上却有很 多关于日本陶器的书。上 午茶的时候,我们会讨论 某个茶碗与我们手里的咖 啡杯相比,有什么优点。 他会没头没脑地说,注意 ,少就是多。我们通常在 沉默或古典音乐声中工作 。 我在少年时代的学徒 生涯中期,曾在日本度过 了一个长长的暑假,拜访 日本各地的陶器村,包括 益子町、备前和丹波,向 一些同样严厉的制陶师傅 学习。每一次推拉纸门的 声响,或茶馆花园里的流 水漱石声,都能使我顿悟 ,就像每间邓肯甜甜圈店 前的霓虹灯都能让我心神 不安一样。回国后,我为 杂志写了一篇文章,记录 了当时自己有多么投入其 中,文章的题目是《日本 和陶艺家伦理:培养对材 料和时代印记的敬畏》。 学徒期结束后,我在 大学学习英国文学。我花 了7年时间默默无闻地独 立工作,在威尔士边境布 置工作室,后来又来到糟 糕的内城区。我非常专注 ,我的瓶瓶罐罐也一样。 现在我又一次来到日本, 在一间乱糟糟的工作室里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在大 聊棒球,我则在制作一只 束口瓷瓶。我自得其乐: 事情进展得不错。 每星期有两个下午, 我会来到日本民间工艺博 物馆(Nihon Mingei-kan )的档案室,撰写一本关 于里奇的书。博物馆位于 郊区,由一座农庄改建而 成,藏有柳宗悦收集的日 本和朝鲜的民间工艺品。 柳宗悦是一位哲学家、艺 术史学家和诗人。他发展 了一套理论,解释为什么 由一些不知名手艺人制作 的工艺品,如陶器、篮子 、布艺等,看起来会那样 美丽。在他看来,是因为 在大量制作物品的过程中 ,制作者完全超脱了自我 ,从而使这些物品表现出 无意识的美。20世纪早期 ,年轻的他和里奇在东京 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他们常常写信,互相交流 阅读布莱克(Blake)、 惠特曼(Whitman)和罗 斯金(Ruskin)的心得体 会。他们甚至在东京郊外 不远的小村子里创办了一 个艺术家聚居地。在那里 ,里奇在当地男孩的帮助 下制陶,柳宗悦则向他那 群放荡不羁的朋友讲述罗 丹(Rodin)与美学。 …… 物品的承袭就像讲故 事。我把它交给你,是因 为我爱你。或者是因为它 是别人送给我的,或者是 我在某个特别的地方买下 来的。因为你会关心它。 因为它会丰富你的生活。 因为它会令别人心生嫉妒 。涉及遗产的故事总是一 言难尽。该讲述什么,不 讲什么?其中可能有着一 连串的遗忘,对于前一个 所有者的记忆的消逝,正 如新的故事的缓慢延续。 那么这些日本小工艺品传 递给我的,又将是一个什 么故事? 我意识到自己在这些 根付里沉溺太久。面对这 些来自我深爱的长辈的遗 产,我或者在往后余生里 将其束之高阁,或者去找 寻它们的意义 导语 世界级陶瓷艺术家、“擅长说器物故事的大师”埃德蒙·德瓦尔首部陶艺专业以外的作品。 由264只日本根付追溯一个犹太豪门的百年兴衰史。 荣获2010年科斯塔图书奖最佳传记奖、英国国家图书奖、翁达杰文学奖。 登上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畅销书榜首、美国《纽约时报》畅销榜以及网上书店亚马逊艺术类图书排行榜榜首。 书评(媒体评论) 这本书细致地描述了 对失落的家族与逝去时代 的追寻。从打开这本书的 那一刻起,你便走进了重 建起来的古老欧洲。 ——科尔姆·托宾 出乎意料地结合了微 观的物品形式与宏观的历 史,而且极其成功。 ——朱利安·巴恩斯 这本书不只可以当成 年度选书,还可以当成十 年一度的选书……一部引 人入胜的作品,内容横跨 好几个世代,值得数代的 人珍藏与反复阅读。 ——《泰晤士报文学 增刊》 一部非凡的作品……德 瓦尔灵巧地将一个迷人家 族的各种生活主线编织起 来……他也横跨了城市、 大陆与世代,时刻感受着 地方与物品的力量——从 国家的纪念性建筑到根付 ——进而铺陈出人类的历 史。 ——《星期日电讯报 》 精彩页 1西区 在一个晴朗的4月天,我出发寻访查尔斯的故事。蒙梭街是巴黎一条长长的街道,被通往佩雷尔大道(boulevard Pereire)的马勒泽布大道(boulevard Malesherbes)一分为二。那是一座遍布着金色石屋的小山丘,其中点缀着一连串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住宅,每栋建筑都像一个小型的佛罗伦萨宫,有着粗石地板和一系列柱头、女像柱和旋涡花饰。蒙梭街81号,埃弗吕西公馆,就在山顶附近,我的根付就是从这里开始旅程的。走过克里斯汀·拉克鲁瓦(Christian Lacroix)公司的总部,隔壁就是81号。但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它现在是一家医疗保险公司的办公室。 那是一栋完美的建筑。小时候我经常对着这样的建筑写生,花上几个下午的时间用墨笔添画,表现那些窗和柱子间的明暗过渡。这类建筑的正面有着某种音乐感。看着那些古典元素,似乎能感受到一种韵律:四根科林斯式壁柱耸立在建筑正面,护墙上有四个巨大的石头圆顶。这栋房子有五层楼高,八扇窗户宽。临街的一面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表面处理得像经过风化似的。我来回走了两次,第三次经过时,发现在临街窗户的金属窗格里嵌着两个背靠背的“E”字,这是埃弗吕西家族的族徽,字母笔画一直伸进圆顶的空间里,很难为人觉察。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也想知道它们背后的秘密。我弯腰穿过走道,来到一个院子里,然后穿过另一道拱门,来到红砖砌成的马厩区,上面是仆人的住所。沿途的建筑用料和材质的颜色渐趋暗淡,令人愉悦。 一名送餐员捧着几盒速食比萨走进医疗保险公司。人口大堂的门敞开着。我走进大堂,内部的楼梯像一团烟雾一样盘旋着穿过整个屋子,嵌金的黑铸铁栏杆一直向上延伸到房顶的灯笼状天窗。一个棋盘格子一样的壁龛里摆着一只大理石瓮。公司主管们正从楼梯上走下来,鞋跟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我窘迫地退了出去。我怎么开口解释这个愚蠢的请求呢?我站在街头注视着这栋房子,拍了几张照片,路过的巴黎市民带着歉意弯腰从我身边闪过。欣赏建筑是一门艺术。你要培养出一种眼光,看清楚一栋建筑是如何融入它周围的风景的。你得弄清楚它在这个世界上占用了多少空间,又置换了多少空间。比如说,81号是一栋刻意消失于它的邻居之中的房子:有许多房子比它更宏伟,也有许多房子比它更质朴,但比它更不起眼的则几乎没有。 我仰头看着三楼的窗户,查尔斯在那里有属于自己的套间,其中有些房间可以看到街对面更具古典风格的房屋,有些房间则可以越过天井看到由密密麻麻的圆顶、山墙和烟囱构成的屋顶景观。查尔斯有一个前厅、两个沙龙(其中一个被他改造成书房)、一间餐室、两间卧室和一间很小的“雅舍”。我努力想象着,他和二哥伊格纳斯肯定是住在同一层相邻的套间里;他们的大哥朱尔斯和寡居的母亲米娜住在二楼,那里的天花板更高,窗户更大,窗外还有阳台。在这个4月的早晨,阳台塑料花盆里几茎天竺葵正开着红花。根据城市档案的记录,这栋房子的天井上本来装有玻璃天棚,但现在玻璃早已不见踪影。曾经有着五匹马和三辆马车的马厩,现在变成一间精美的小房子。我很好奇这寥寥几匹马配得上一个成员众多且居住在一起的大家族吗?何况他们还希望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这是一栋大房子,不过三兄弟一定每天都在那黑色与金色交错的旋转楼梯上碰面,或者听到马厩传来马车备好的声音,那嘈杂声一直在玻璃天棚下回荡。或者是去楼上公寓的路上遇到从他们门前经过的朋友。他们一定找到了避免碰到对方也避免听见对方声音的办法:从我和我自己的兄弟相处的经验来看,我认为和家人住得这么近是很麻烦的。他们一定相处得很好。也许他们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毕竟,定居巴黎是为了工作。 埃弗吕西公馆是家族宅邸,但它也是家族事业蒸蒸日上时位于巴黎的总部。它在维也纳有对应的建筑,那就是位于环城大道上的巨大的埃弗吕西官邸(Palais Ephrussi)。巴黎和维也纳的这两座建筑具有一种戏剧感,都是家族面向世界的公共面孔。它们都建于1871年,位于新兴的时尚地区:蒙梭街和环城大道当时初现雏形,都未曾完工,周围环境就像凌乱不堪、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它们都还处于开发中,正想以更狭窄的街道和无孔不入的暴发户与老城区相抗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