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绝对的资产阶级:1848至1851年法国的艺术家与政治》是当代著名艺术史学家T.J.克拉克的成名作,同时也是他早期艺术史研究的代表作,是展示其艺术社会史研究方法初期成型面貌的绝佳范例。 本书是一部研究时段相对集中,但涉及内容却非常丰富的著作。在时间上基本聚焦于1848年革命之后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短暂历史,通过研究街垒主题的艺术创作、国家艺术赞助,以及米勒、杜米埃、德拉克洛瓦和波德莱尔在此时期的具体创作情况,展示出了艺术史研究中影响艺术面貌的诸多复杂面向:既有在特定历史时刻出现的各种历史变故、政治风向和意识形态转型,又涉及不同艺术家自己的阶级身份、心理状况和创作中面临的具体情况,也有关于艺术史传统、公众接受和批评家趣味等问题。这些错综复杂的因素共同交织成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时期一幅波澜壮阔又极富戏剧性的历史画卷。 作者简介 赵炎,男,1985年生,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本科、硕士、博士,现为中央美术学院研究员,《世界美术》杂志编辑。主要从事西方艺术史、艺术理论和当代艺术批评等方面的研究。 目录 前言 1 街垒图景 2 共和国的艺术 3 米勒 4 杜米埃 5 德拉克洛瓦与波德莱尔 结论 附录 简明事记 缩写表 注释 参考文献 插图目录 索引 序言 卡夫卡曾说:通天塔建 成后,若不攀爬,也许会得 到神的宽宥。这一隐喻,象 征了语言交流的隔绝。同样 的想法,还让他把横亘的长 城与通天塔的垂直意象做了 对比。不过,攀爬通天塔所 受到的惩罚——“语言的淆 乱”,却并未摧毁人类的勇 气。翻译就是这种魄力与智 慧的产物。 7世纪,玄奘(?—664 )组织国家译场,有系统翻 译佛经,堪称世界文化史上 的伟大事件。那时,为了满 足信众的需要,印刷术或许 已经微露端倪,但译本能广 泛传播,最终掀起佛教哲学 的神化风宣,还要靠抄书员 日复一日的枯寂劳动。20世 纪敦煌藏经洞的发现,让人 们能够遥想千年前抄书的格 局。当年抄书员普普通通的 产品,现在都成了吉光片羽 。 远望欧洲,其时的知识 传播,同样靠抄工来临写悠 广。但是两个半世纪后的公 元909年,开始传出一条消 息,说万物的末日即将迫近 。这在欧洲引起了极大的恐 慌,知识的流动也面临着停 断的危险。处在如此岌岌危 惧之际,心敬神意的抄书员 或许会反问自己,继续抄写 这些典籍有何益处,既然它 们很快就要烟灭灰飞于最后 的审判。 他们抄录的书,有一部 分就是翻译的著作,是让古 典微光不灭的典籍。幸亏抄 书员不为appropinguante mundi termino[世界末日将 至]的流言所撼动,才让知 识最终从中古世纪走出,迎 来12世纪的文艺复兴。 这些普通的历史常识, 让我经常把翻译者和抄书员 等量齐观。因为他们的工作 都不是原创。有时,欣赏南 北朝写经生的一手好字,甚 至会觉得翻译者还要卑微。 不过,我也曾把一位伟大校 书者的小诗改换二字,描绘 心目中所敬重的译者—抄工 形象: 一书迻译几番来,岁晚 无聊卷又开。 风雨打窗人独坐,暗惊 寒暑迭相摧。 他们危坐于纸窗竹屋、 灯火青荧中,一心想参透古 人的思想,往往为了一字之 妥帖、一义之稳安,殚精竭 思,岁月笔端。很可能他们 普普通通,只是些庸碌之辈 或迂腐之士,但他们毕恭毕 敬翻译摹写那些流芳百世的 文字,仅此一点,就足以起 人“此时开书卷,心魂肃寻 常”之感。更何况,若不是 他们的默默辛苦,不朽者也 早已死掉了。 玄奘大师为翻译所悬鹄 的“令人生敬”,大概就隐然 有这层意思。这也使我们反 躬自问:为什么让那些不朽 者不朽?我想,答案必定是 人言言殊。但最简单最实在 的回答也许是,如果没有他 们,我们的生活就少了一个 维度,一个叫作时间的维度 ;它一旦阙如,我们就会像 是站在荒漠的空旷之野,前 面是无边的茫茫,身后是无 边的黯黯。 我推测,歌德的几行格 言短句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 Was in der Zeiten Bildersaal Jemals ist trefflich gewesen Das wird immer einer einmal Wieder auffrischen und lesen. (Sprüchw?rtlich,Ⅱ, 420) 歌德说,在时间的绘画 长廊中,一度不朽的东西, 将来总会再次受到人们的重 新温习。这几句诗和歌德精 心守护文明火种的思想一致 ,它可以用作翻译者的座右 铭。 文明的火种,概言之, 核心乃是科学和艺术。科学 是数学、逻辑的世界,艺术 是图像、文字的世界。撇开 科学不谈,对艺术的研究, 尤其对艺术史的研究,说得 大胆一些,它代表了一种文 明社会中学术研究的水平, 学术研究的高卓与平庸即由 艺术史显现。之所以论断如 此,也许是它最典型代表了 为学术而学术的不带功利的 高贵与纯粹。而这种纯粹性 的含量,可以用来测试学术 的高低。王国维先生谈起他 羡慕的宋代金石学也是这样 立论的: 赏鉴之趣味与研究之趣 味,思古之情与求新之念, 互相错综。此种精神于当时 之代表人物苏轼、沈括、黄 庭坚、黄伯思诸人著述中, 在在可以遇之。其对古金石 之兴味,亦如其对书画之兴 味,一面赏鉴的,一面研究 的也。汉唐元明时人之于古 器物,绝不能有宋人之兴味 。故宋人于金石书画之学, 乃陵跨百代。近世金石之学 复兴,然于著录考订,皆本 宋人成法,而于宋人多方面 之兴味反有所不逮。(《王 国维遗书》,第三册,上海 书店出版社,第718页) 观堂的眼中,金石学属 于艺术史。金石器物就像书 画一样,最易引牵感官的微 赜纤末,带起理性的修辞情 念。宋代的学术之所以高明 ,正在艺术兴味的作用。陈 寅恪先生也是同一眼光,他 评论冯友兰的哲学史,说过 类似的意见,《赠蒋秉南序 》也赞美“天水一朝之文化 ,为我民族遗留之瑰宝”。 追随这些大师的足迹, 我们不妨发挥几句:一个文 明之学术,反映其势力强盛 者在科学技术;反映其学术 强盛者在艺术研究,鉴赏趣 味与研究趣味的融合,最典 型则是艺术史的探索。这是 将近两百年来世界学术发展 的趋势,现代意义的艺术史 著作、鲁莫尔的《意大利研 究》[Italienische Forschungen](1827— 1832)可作其初始的标记 。它出版后,黑格尔不失时 机引用进了《美学讲演录》 。 恰好,鲁莫尔[Carl Friedrich von Rumohr] (17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