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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本书是黎紫书的首部长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你”是一个少年,住在一家叫“五月花”的老旧的小楼上,在母亲因病去世后,循着母亲的遗言,到图书馆沉寂的角落,翻出一本“大书”——《告别的年代》,试图在书中找出自己那一直缺位的父亲,就像童年时,在“五月花”的角落里,找出母亲藏匿的玩具。 在本书里,主人公是一个叫“杜丽安”的女人,她是那些街头流动的小摊主的女儿,由于巧合的机缘,嫁给了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黑社会小头目钢波做妾,跟他的女儿刘莲一个屋檐下过生活。 “你”渐渐读完本书,杜丽安的故事渐渐明朗,而你黯淡的身世也渐渐浮出水面…… 作者简介 黎紫书,1971年生于马来西亚。自1995年以来,多次获得花踪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时报文学奖等奖项,也曾获大马优秀青年作家奖、云里风年度优秀作家奖、南洋华文文学奖等。长篇小说《告别的年代》获第四届红楼梦长篇小说奖评审团奖。已出版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微型小说集以及散文集等著作十余部。 目录 前言 重回木人巷 序 艰难的告别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后记 想象中的想象之书 附录 为什么要写长篇小说?——答黎紫书《告别的年代》 序言 重回木人巷 黎紫书 《告别的年代》要重新 出版了,编辑向我提出时, 我的回复是:“你就不怕读 者奔着对《流俗地》的印象 去买书,之后拿臭鸡蛋掷你 们出版社吗?” 可惜对话是在微信上打 字进行的,看不见对方尴尬 的模样。 我这人大半生浑浑噩噩 ,诸事无悔,自然也硬起心 肠不悔少作。非因没有自知 之明,不晓得自己的少作满 是刀痕凿痕斧痕,却是自知 当时已然尽力,即便因才能 不足,多有用力过猛或力有 未逮处,就创作态度而言却 始终是问心无愧的。 我能这般笃定,当然也 是因为对创作这事抱负纯粹 ,尽力完成便是,不作他想 。这可不是因为清高,而是 因为马华文学长年少有人问 津,写作人惯了清冷,不以 为意。书写出来了能不能找 到出版社托付还不好说,即 使出版了,投入书市也不外 乎泥牛人海,往往一版便成 绝唱,最终除了作者自己珍 藏以外,便唯有院校图书馆 存着几本以供课堂上作解剖 研究用途。何曾想见,我那 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绝版旧 书竟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事实上,《告别的年代 》不能算少作了。它于 2010年完成,彼时我已年 近不惑,写作十五年才粗着 胆子写第一部长篇小说。虽 说此前已写过不少短篇,可 面对长篇仍犹如瞎子摸象, 一个庞大的新世界才混沌初 开,多半时候只能瞎猜而已 。由于当时迷恋形式,特别 侧重小说结构,设了个三重 叙事虚实并行,写的时候我 常常觉得自己像是在“组装” 一个作品,过程艰巨不在话 下,纵已绞尽脑汁,最终成 果却不尽如人意,总觉得自 己过于托大,把小说形式设 计得太过繁复,弄出来许多 细微的犄角旮旯都教我鞭长 莫及,因而完成度并不理想 。可那毕竟是长篇初试,我 若追求“完美”,那真是不自 量力了。而虽自知勉力为之 ,好在我做事总是专注的, 时光便不虚了,终归会有所 得。 一部《告别的年代》写 下来,在不同手法组成的多 重结构中历练过,如同打过 了木人巷,虽不免跌跌撞撞 ,却等于对长篇小说多方试 探,多少让我在短篇与长篇 之间摸索出来一条隐秘的通 道,知道了两者的差异,对 于长篇小说创作好歹有了些 心得,也就获得了一把长篇 小说的种子。以后竟有十年 ,尽管没有书写长篇的计划 ,但“另一个长篇”的构想却 在脑中自动生成,日里夜里 ,从发芽而至壮大,于无声 中延续我对长篇小说的思索 ,并应答我对自己的诘问: 写什么?该怎么写? 倒是没有问自己“为什么 要写长篇”的。虽说以写作 谋生,但我缺乏事业心,从 来没有鸿鹄之志和长远的目 光,总允许自己保持一定的 天真,尤其过去十年随遇而 安,特别相信人生不同阶段 适合写不同的文体和篇幅。 经验足了,学养足了,书写 的欲望也够充沛了,胸中成 竹便会一枝一枝,或一大片 一大片地长出来。 就这样,时间到了,第 二部长篇要来便来,近乎水 到渠成。相比之下,十年后 的《流俗地》写来顺畅多了 ,读者评者或会以为那是因 为后者返璞归真,技法简单 ,不过是屏住一口现实主义 的呼吸简朴到底。事实却是 我用十年时间把第一部长篇 所给予的教训和启发都吞咽 了,一心把那些有形的门门 道道都消化了去,融入叙述 里。我自是觉得无招是该胜 过有招的,可我却又明白从 有招至无招之间,需要一个 沉淀的过程,让我把以前学 过的舞弄过的炫耀过的招式 一一遗忘了去。 (写到这儿,评论者们 该意识到我的师承里头,有 风清扬和令狐冲的一份。) 于是我用了十年,努力 将《告别的年代》里那些形 于色、着于相的种种,连带 那个想左右逢源却实在左支 右绌的“我”都融化掉,希望 从中提炼出以后的长篇。我 想象我以后都会这么写下去 :让每一部作品都为下一部 作品提供养分。话虽如此, 我当然不希望旧作就此成了 渣滓。作为文学作品,即便 不完美,它们也该当永远保 持绽放时的姿态。要是作品 够好,那是该永垂不朽、流 芳百世的;而倘若不够好, 至少让它成为标本吧。 就这样,托《流俗地》 的福,就像作品的反哺,竟 让《告别的年代》重新出版 了。出版社待我不薄啊,把 幽闭在图书馆深处的标本重 新拿到光天化日底下,编辑 还问我要不要动手给它做一 点维修。作者如我,浑浑噩 噩,必然是懒的,也怕“持 归修治调曲成,曲成他人不 肯闻”,对修改旧作这种苦 差当然避之则吉,便托词“ 我有这时间和兴致,还不如 写一篇新作”。 此话不假,对于《告别 的年代》,与其一改再改, 我觉得自己真正能够为它做 的,是尽力交出更好、更有 价值的作品来,务求成为更 重要的作家。如此这般,或 许会使更多人对我的旧作产 生兴趣,也就会像对待名人 故居一样,也想看看我当初 踉踉跄跄闯出来的,是怎样 的一道木人巷。 2022年2月27日 导语 黎紫书首部长篇小说,“阁楼,镜子,父亲,旅馆,寻觅与遗失。岁月留给我的遗物有多少,小说便有多长”。这部小说在“小说中的小说”结构之下,一层一层开拓故事的纵深,充满寻觅、躲藏与发现,展现出三代人的共同回忆、一个家族的历史、一个种族的集体记忆。 作者以细腻的文笔深入人性的深暗之处,抽丝剥茧般寻觅和发现,随着叙述的深入,马来西亚的日常生活的风貌以及人的艰辛和坚韧徐徐浮现在我们面前。 后记 想象中的想象之书 直至小说写完,我按键 将它发送到出版社的邮箱, 那以后我坐在书桌前凝视着 电脑显示器与显示器背后的 窗与窗外渐渐降落的暮色与 暮色中渐渐显影的月亮,其 时我仍然在质疑自己何以立 志要写一部长篇小说。 何以我那么处心积虑要 写一部长篇? 为什么? 我先把“虚荣心”排除。 这是一尾河豚中的含毒部位 ,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开 它,尽一切努力将它从我的 余生中除净。事实上我无法 想象写一部长篇小说究竟能 给我带来什么,我甚至不确 定这于我算不算一桩明智之 举。毕竟我心里明白,作为 小说写手,以我浅薄的人生 阅历与学养,以及我那缺乏 自律与难以长期专注的个性 ,实在不适宜“长跑”,而强 撑着勉力写一个不像样的作 品,它带给我的很可能是一 个消化不了的遗憾,又可能 是一个不容易被写作同侪们 遗忘的笑话。 但我仍然羞于启齿地渴 望着写一部长篇。 二○○四年,我在香港浸 会大学创办的国际作家工作 坊中初次与中国内地的作家 蒋韵女士及中国台湾的骆以 军相遇,在香港待了将近一 个月。记得当时蒋韵把一个 正在书写中的小说带在身边 ,就在那一个月内完稿;工 作坊的活动结束以后,她也 诞下了她的新作,一个长篇 。 而骆以军,我还记得他 在香港期间听说了与他同年 纪的董启章其时正在写着生 平第一部长篇小说(后来知 道是“自然史”三部曲中的第 一部——《天工开物·栩栩 如真》),他为此表现得相 当焦虑,并且我也在那里初 次听骆以军透露了他亦有写 长篇小说的想法,却苦于当 时的生活环境所不允许。 那时我三十三岁,当小 说写手的资历接近十年,写 的都是短篇和微型小说,且 创作量不多。由于写作路上 多蒙幸运之神垂顾,我在马 华文坛攒了点声名,在文坛 备受礼待,也经常以“马华 作家”的名义和身份对外交 流,可我对自己的写作却没 有任何期许与抱负。尽管当 时我也“偷偷”在书写长篇, 但我抱着不太认真甚至是无 知的游戏心态,而且尚没有 自觉与勇气去质问自己书写 之目的。 所以那时我像个孩子, 心里充满疑惑却因为害怕暴 露自己的肤浅而不敢追问, 怔怔地看着小说家大哥哥紧 蹙的眉与焦虑的脸。 直至这两年书写《告别 的年代》时我才明白,当年 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写出一部 像样的长篇作品。不啻因为 我的阅历浅窄,无力对人生 与所处的世界做出深度思考 ,也因为我的写作态度相对 “业余”,更像是一个偶尔涂 鸦的文学爱好者。那样的我 去处理长篇,就像让一个泥 水匠去设计华厦宫殿,我连 处理小说结构都感到无力, 因而过去虽曾完成了两个字 数与篇幅意义上的“长篇小 说”,都因为觉其拙劣而不 敢示众,并多次萌生彻底销 毁它们的念头。 现在,这两部不成样子 的长篇已经被我从电脑硬盘 中清除,我还谨慎地把U盘 也检查了一遍,确保不会再 有一日遇上它们,被它们嘲 弄。但我其实也明白这两个 简陋的产物并未完全消失, 因为我在《告别的年代》里 读到它们了,我在这小说里 看到它们庞大的身影以及它 们戳在景深中的印记,我也 看见了过去在我的小说中不 断出现的摆饰与命题:梦, 阁楼,镜子,父亲,旅馆, 寻觅与遗失。 …… 我便如此交出了一个长 篇。说来这像是我们这一代 的小说写手潜意识里为自己 设定好的一场马拉松。不啻 因为写小说的日子长了累积 的创作经验丰富了,身边便 会有人提醒你该尝试写长篇 ,也是因为时候到了但凡严 肃的写手总会对自己的写作 产生疑虑,便会想到以“写 长篇”来测验自己对文学的 忠诚,也希望借此检定自己 的能力,以确认自己是个成 熟的创作者。 无论如何,这小说完成 以后我满心感恩,也因为如 此,我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在 写这一篇后记。《告别的年 代》写作期间,我收到了许 多文友的关怀与支持,其中 最感人的是家乡卓美福先生 给予我的帮助。我与卓氏因 一个短篇小说结缘,由于他 的热诚支持,让我生起创作 长篇小说的冲劲,也有了“ 非写好不可”的决心,而他 给我提供了一段短暂却宁静 美好的木屋岁月,那回忆也 已经成为我人生中最珍贵的 收藏之一。尽管当时写的作 品早已被我在心中处决,但 它们实在已化成春泥,才会 有《告别的年代》的酝酿与 产生。 小说完成,作者已死。 以后我也只能告别这作品, 无力干预它的命运,但这小 说带给我好些笑中有泪的回 忆,日后还将继续成为我的 动力。譬如我所敬慕的骆以 军以善意的谎言婉转地给予 我鼓励,譬如我所敬爱的胡 金伦精神上一直对我不离不 弃,譬如我所敬畏的黄锦树 答应为这书写序。 其他的,还有英国的罗 来恩先生为我提供舒适的写 作环境,以及那些愿意以“ 小粉丝”自居,不时给我送 上两句俏皮话以让我振奋写 作的师妹师弟。 当然还有我的母亲,感 谢她在多年前那些泛着锈色 的午后,开着丽的呼声听林 黛或葛兰或白光唱的歌,让 趴在地上做功课而不支睡着 了的我,一遍一遍地潜入了 书评(媒体评论) 不论是书写略带史话意 味的家族故事,或是白描现 世人生的浮光掠影,黎紫书 都优以为之。而营造一种秾 腻阴森的气氛,用以投射生 命无明的角落,尤其是她的 拿手好戏。 ——王德威 我觉得这本小说,或可 视做某种失传小说技艺的活 生生复现,华丽的戏台从不 可能的虚空被汹涌创造出来 。作为读者,我觉得无比幸 福;作为同代华文小说创作 者,我觉得她是屈指可数、 顶级的、恐怖的对手。 ——骆以军 精彩页 楔子 你在读这本书。这是一部小说,长篇。作者在后记中提到“写这样一本大书”,“大书”是值得斟酌的字眼,你极少看见任何小说作者如此形容自己的作品,那该是评论家的用词,它应该出现在“前言”或“序”的部分,而由作者本人道来便予人不太谦逊的印象,是有点失礼的。 于是你猜想这书的作者若非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写手,便是一个颇有成就的老学究。他们都有点自诩过高,有点自恋,或起码相当的自以为是。 但你不晓得该怎样去印证自己的揣测。因为这是一本残缺的书。或许它也是一部残缺的小说。当你无意中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是那样了——精装本,外表看来完整无缺,锈绿色的外皮上只有几个烫金楷体字“告别的年代”。它看起来很古老,书页已经受潮发黄,但几乎找不到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打开后还有一股油墨味道扑鼻而来,好像它自印好以后便热烘烘地被搁在那里,因为从未被人翻动过,便封存了那一股只有刚出炉的新书才会有的味道。 这书没有扉页。你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翻来覆去地找。可它真的没有,甚至也没有版权页,没有书名页;既没有标明出版者,也找不到作者的姓名。更奇怪的是它的页码居然从513开始,似乎这书的第一页其实是小说的第513页…… 这很怪异,你被吸引住了。一本从第513页开始的书。你禁不住蹲在那里开始读了起来。 一九六九年陈金海观看影片《荡妇迷春》时心脏病猝发。时大华戏院虽全场爆满,唯观众正专注观赏影片,无人发现陈氏病发。最终陈氏因抢救不及而当场毙命,此事在埠内街知巷闻,轰动一时。 这是《告别的年代》全书的第一段文字。这些叙述看来很中性,你觉得它可以是一段开场白,也完全可以是一部长篇里的某段文字。 那时候你甚至尚未意识到这是一部小说。这些该死的中性文字,它们读起来更像是绝版了的《南国电影》里某个小栏目的段落。你认得出来这种文体和读感,那语言有股旧时代的陈腐味,蘸饱了南洋的蕉风椰雨和侨民们的风流韵事。这类文字现在还会在某些周刊小报里出现,它们特别适用于讲说埠城旧事,或追念已故的社会贤达,或怀想当年埠间的奇闻轶事,或暧昧地指涉坊间的旧风月老相好。 你一直以为这是一种正在消失的历史语言,一种适合为祖父辈撰写传记的文字,所以在初看这段似是而非的“引言”时,你很自然地把这书划为“史册/传记”类,以为它是多年前某乡团(也许是陈氏乡会,或是客家会馆)自资出版的刊物。很可能是为纪念某届会长显赫的家族,由会内某个戴着黑框眼镜,文采较好(并且在报社内当资深记者)的秘书负责撰文,由“陈金海,广东大埔人,一九○三年生,卒年一九六九……”开始,煞有介事地写了个洋洋洒洒。 倘若真是那样的一本纪念刊,那么这书的作者是谁,似乎便没有追究的价值了。你可以想象那人如今已七老八十,假如没有患上老年性痴呆,则目前很可能仍在给某风月小报当通讯员,或认领了一个专栏,负责撰写昔日州府的猎艳趣谈或伶人往事。 然而不管怎么说,一本从513页开始的书,仍然让你感到怪异。那是编版装订上的技术错误吗?你忍不住翻开书的最后一页。 ……杜丽安几番周旋,终于成功将酒楼盘下。重新装潢后的新酒楼于中秋节后开张。杜丽安之弟媳翌年诞下长女艾蜜莉,弥月时亦在该酒楼摆酒喜庆,当晚宴开八十八席,高朋满座,名流云集。 如此结束一本书,真让人纳闷。这段叙述依然中性,既可以结尾也还有延续的余地。“长女艾蜜莉”这称谓的出现有一种“未完,待续”的效果。你觉得这像是作者在书写时突然对这漫无止境的叙述感到厌烦和倦怠。于是他突然掷笔,让一个家族世世代代的故事戛然而止,却又用“长女艾蜜莉”暗示了以后仍无穷尽的人物关系与情节发展。 这是你在图书馆里找到的一本书。它像砖头一样厚重,被搁在图书馆某犄角的书架上。那书架紧挨着“历史/传记”类书籍的专柜,上面标明的类别是“其他”。 图书馆里的书籍类别划分得很细,加上管理员们的细心与执着,几乎每一本书都可以找到它们适当的位置。在那里,被归类为“其他”意味着被放逐。你相信那书架上的书籍必定都经历过许多管理员的轮番鉴别,或者他们也曾开会讨论,却都认为这些书的内容模棱两可,定位含糊不清,才一致同意让它们流落到这五层高的铁制书架上。 可这分明是一本未被翻阅过的书。印刷用的油墨几乎把书页都黏合起来,那是封存的凭证,它未被打开便已被决定了流放。 收藏“其他”类书籍的书架,被置于图书馆尽处最僻静的一个小房间。小房间是破旧书籍的收容所,里面也放置了不少多年来乏人问津的藏书,而放在“其他”类架子上的书本并不多。你手上这一本《告别的年代》被放在最低层,而且是最靠墙的一本,仿佛停放在时光的深处。蜘蛛在那上面一代一代地交媾,繁衍和死去;一只黄蜂抱剑死守在那里,尸体已被蛀空。那角落最惹尘,也最容易被遗忘或忽略。 可是现在你觉得它一直沉默地伫候在自己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