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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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西羌古国迎来了明君圣主,并由他亲手建立了一套君主威权体系内最优异的制度。然而,这套制度非但不能绵延西羌的国祚,反而导致国家彻底灭亡,消失在历史的尘土中。是西羌的文化土壤中长存的一种难以消解的“恶”引发了这场不可避免的政治惨剧,抑或是这套制度本身就潜藏着灭亡和戕害自我的顽疾? 本书是德国启蒙思想家维兰德成熟时期的代表作,直面的正是这一吊诡的难题。维兰德通过诸多“他者”的陈述,描摹了西羌国从史前时代到建立大一统王朝,经由鼎盛期后逐渐走向衰落而彻底覆灭的历程。这部融汇政治、经济、宗教、哲学以及道德训导的“史书”犹如一面镜子,不仅为各国统治者阐明了国家兴亡背后的教训,同时也反映了维兰德关于自然与德性、政治道德与政治体制对于国家命运之影响的深刻思想。同时,维兰德书写的这部虚构版“资治通鉴”也有助于我们探究和认识18世纪德国的人文思想,以及欧洲启蒙运动的复杂性。 作者简介 克里斯托弗·马丁·维兰德(ChristophMartin Wieland, 1733-1813),德国18世纪著名作家、诗人和古典学学者。维兰德精通诗歌和叙事性文学的创作,在晚年致力于翻译拉丁文和希腊文的经典文本。 目录 中译本导言 维兰德的开明君主制乌托邦叙事 《金镜》角色列表 震旦国译者给太祖皇帝的献词 导言 上部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下部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译者后记 序言 维兰德的开明君主制乌 托邦 自早期中世纪起,欧洲 便有一类名为specula principum[君主镜鉴]的写 作文体。作者的写作动机旨 在引导国王和君主的个人操 守和治国方略,给予他们一 部“如何成为良好君主”的教 科书。其中“镜子”的隐喻出 自基督教神学家圣奥古斯丁 。他在《(诗篇)诠释》( Enarrationes in Psalmos) 第三十篇第三个布道第一节 中有这样一句话: Omnia enim quae hic conscripta sunt, speculum nostrumsunt.[所有被书写 下来的东西,都是我们的镜 子。]① 若再往前追溯,则可发 现塞涅卡在《论仁慈》 (DP Clementia)开篇第一 句中写道: Scribere de clementia, Nero Caesar, institui, ut quodammodo speculi vice fungerer...[我准备要写有 关仁慈的文章,尼禄皇帝, 好让我能在某种程度上扮演 镜子的角色……]① 不过,“君主镜鉴”的传 统虽然可以追溯到古典时期 ,但中世纪以前并未出现严 格的“speculap principu,”概 念,甚至能否在这一名目之 下严格地梳理出古典时期的 “镜鉴”传统,都还值得商榷 。② 笔者关注的是“君主镜鉴 ”文体与某种政治理想之间 的关系。这类作品所树立的 理想化君王之典范,亦是现 实中的君王所需效仿的—— 如果符合德性的统治确实是 他们所追求的话(这是君主 镜鉴行之有效的关键前提) 。因此“君主镜鉴”的首要写 作意涵为“劝诫”和“启迪”。 ③它具备了双重含义:“劝 诫”关涉统治者伦理和执政 风格的塑形,“启迪”则必须 以用义理论述之方式探讨国 家和社会制度为前提。如果 仅从狭义理解,则这类文本 所针对的是具体的执政者; 而从广义的角度看,国家甚 至宗教所构造的秩序整体也 是其直面的环节。① 若从这一角度观察,则“ 君主镜鉴”不外是政治哲学 或者政治伦理学的另一变体 而已,从根源上看还是颇为 相似的。然而,这里所谈及 的只是“君主镜鉴”作为理论 建构的一面。如果从效用角 度来看,这类论说性“君主 镜鉴”虽然能够更直接地把 具有指引性和说服力的信息 传递给君主,但行文风格难 免显得生硬、晦涩和刻板。 如何更加生动和更饶有趣味 地“劝诫”君主呢?另一类文 风的“君主镜鉴”应运而生, 与纯粹论说性镜鉴相对,这 一类可被称为文学性镜鉴。 文学性镜鉴通常会以一 个虚构或半虚构的叙事框架 为依托,通过人物的独白、 对话、思想发展历程以及自 写手记的方式来阐述第一类 镜鉴以说理之法所可能涵盖 的政治哲学一伦理学思想。 ②维兰德的小说《金镜》可 以说是第二类镜鉴传统在欧 洲启蒙时期的重要代表。 …… 维兰德作为古典学者进 行文学创作时亦暗藏了古典 及美学教育的意图。读者在 破解其行文中蜿蜒曲折的典 故迷宫时,也侧面学习和重 温了这些欧洲古代、近代和 当代的优秀人文知识。《金 镜》一书可谓把维兰德这种 写作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鉴于《金镜》采纳的伪编辑 一翻译路线,其中纷繁芜杂 的典故和引用经过注释的形 式也彰显了不同“编者”的思 想取向和文化立场,甚至通 过“注中注”的形式实现后一 个“译者”对前一个“译者”的 观点的评判,以此类推,构 造了除印度斯坦宫廷夜话之 外另一个思想交锋的场域, 让多重叙事的主体在交互关 系中辨明真理之道。引用和 典故成了不同译者和编者思 想互动的重要媒介,这一点 也正是《金镜》运用多层次 叙事最为匠心独运之处。 《金镜》是一部欧洲启 蒙时代借叙事性文学手法诠 释与建构政治哲学和政治伦 理学的佳作,其第二版书写 的西羌国在经历了提凡所开 创的君主一宪法理想平衡制 度后,依旧不可避免地走向 衰落和灭亡。在叙事框架内 ,维兰德并没有给出导致这 一切的直接和明晰的因由, 毋宁说,这些因由皆隐蔽在 故事情节和叙事的多层次结 构中,只能由读者透过层层 表象,探究《金镜》乌托邦 理念的缘起和幻灭,究竟折 射出维兰德在试图建设或者 传达何种政治哲学观念。笔 者颇为认同这一观点,即维 兰德始终对开明君主制中的 君主限定原则存在疑惑。在 他看来,保留君王为善的自 由的同时又想要剥夺其作恶 的权能,这显然是很不现实 的,毋宁说,为善的自由就 已经暗含作恶的自由了。③ 提凡宪法虽然是开明君 主制理念的乌托邦式再现, 其顽疾以及最终的溃败也被 维兰德详尽地叙述出来。维 兰德批判的矛头也指向了这 套制度难以根治的病根:资 源必然向特权阶级倾斜而造 成最终的失衡。①这种民主 化导向的开明君主制批判路 线深刻地印证了维兰德写作 的多元宏旨:一面追寻这套 制度合理化的乌托邦实践, 另一面却在不断思考和探究 其内在瑕疵。《金镜》也是 完美彰显这一点的文本。 导语 《金镜:西羌国列王纪》是维兰德成熟时期的代表作。在维兰德笔下,“中国译者”从印度的语言中翻译了这部讲述西羌国从史前时代到建立大一统王朝,经由鼎盛期后逐渐走向衰落而彻底覆灭的“史书”。本书以印度斯坦苏丹与其皇后和宠臣的后宫夜话作为叙事框架,通过不同人物之于西羌国历史的视角、观点和态度,构造了一部融汇政治、经济、宗教、哲学以及道德训导论述的文学思想巨著,深刻地阐发了维兰德关于自然与德性,政治道德和政治体制以及制度和道德对于国家命运之影响的思想。以史为鉴,历史上国家兴亡的教训,是后世统治者最好的镜子。《西羌国列王纪》从印度斯坦宫廷的读物到中国皇帝的另类“资治通鉴”,经翻译成拉丁文后,维兰德又把它译成德文。本书不仅思想深邃,叙事手法上更有无数可圈可点之处。 后记 克里斯托弗·马丁·维兰德 是德国18世纪的一代鸿儒和 思想大家。他是德意志启蒙 运动的重要代表,与歌德、 席勒以及赫尔德并称魏玛古 典主义“四杰”,他不仅从事 文学创作和翻译工作,还是 一位古典学者、社会理论家 和文学刊物编辑。早在笔者 本科学习阶段就对这一重要 人物有所耳闻,可是想要寻 找书籍进一步了解时,才发 现事情并不简单。中文出版 界有关他的资料真可谓寥寥 无几,与另外三位魏玛之杰 相比,非但维兰德本人的著 作没有一本被翻译成中文, 就连有关他的研究著作和论 文也非常少。那时笔者对维 兰德的求知之路只能是点到 为止,这对需广泛积累人文 知识的本科生来说,不得不 说是一件感事。多年后,笔 者去往欧洲攻读哲学博士学 位。在第一学年暑假的某个 深夜里,随手打开电子阅读 器,随意翻出一本书看,结 果无意间却开启了一场奇妙 的阅读之旅。这本书便是维 兰德的《金镜》。在《金镜 》里,你不仅能阅读到作者 借小说里的人物对国家和政 治理论进行探索、建构和论 说,你还能一见作者如何发 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虚构 一部民族和国家的历史以及 在这历史之中的思想和文化 是如何演变的。除此以外, 《金镜》不仅追随《理想国 》《居鲁士的教育》《乌托 邦》等思想巨著的写作传统 ,还从《一千零一夜》和欧 洲童话及寓言故事中汲取了 创作的框架性素材,这使得 本作在严肃之余,还带着一 丝令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感和 浪漫神秘色彩。当年读罢《 金镜》后,笔者便萌生了把 此书译成中文,将之介绍给 中文世界读者的念头。只可 惜海外读博生涯在时间和精 力上并未允许笔者将这一计 划即刻付诸实践,随后在一 片匆匆忙碌之中,这一事情 也被笔者逐渐淡忘。待到 2019年,笔者在一次交谈 中,无意间与友人朱锦良提 到了维兰德的《金镜》,才 回想起多年前被自己束之高 阁的翻译计划。在朱先生的 鼓励下,笔者决心把翻译《 金镜》排上自己的工作日程 。 翻译《金镜》着实是一 件充满挑战的工作。《金镜 》之难不仅体现在如何将维 兰德古色古香的德语文风准 确地转化成现代汉语,维兰 德文学创作时信马由缰的“ 典故和引用”写作法也给翻 译工作增加了不少负担。维 兰德的用典和引用可谓信手 拈来,化有形为无形。这些 引用出自其之前各个时代的 西方文学经典,本着“典必 有据”的精神,笔者尝试代 替维兰德给这些典故和引用 制作详细的索引和出处考证 。这些引用遍布于古希腊语 、拉丁语、法语、英语、德 语和意大利语的文献中,笔 者在注释中不仅指明其来源 (精确到章节、编号甚至是 页码),也把不少引文的上 下文一并译出④,以方便读 者全方位理解这些引文的原 初意涵。u为了完成这一工 作,笔者阅读了大量的文献 资料,并在其中翻查特定引 用的源头。这些资料除了囊 括古典时期及中世纪时期的 名著外,还包括了不少维兰 德同时代的文献。只可惜这 些文献没能经受住岁月的考 验,大部分文本均没有再版 ,所以要给相关引文做索引 ,则必须找到这些文献的最 初版本。好在当代欧美多所 大学都在致力于维护和共享 这些久远年代的古籍,将其 完整扫描并发布在各大高校 图书馆的电子数据库中,通 过互联网就可以查阅到这些 书籍的电子版。此外,笔者 的部分注释工作得益于德裔 美籍语文学家库雷尔迈尔( Wilhelm Kurrelmeyer,1 874—1957)在20世纪30年 代初对《金镜》的编辑、注 释和出版工作。㈨ 本书翻译工作所依照的 《金镜》底本主要出自18世 纪和19世纪两个维兰德作品 全集: Christoph Martin Wieland, C. M. Wielands s?mmtliche Werke.Band 6 -7: Der Goldne Spiegel, Leipzig: Georg Joachim G?scher.1794-1795. Christoph Martin Wieland, C. M. Wielands s?mmtliche Werke.Band 7 -8: Der Goldne Spiegel, Leipzig: G. J. G? schen'scheVerlagshandlun g, 1853-1854. 除了这两个版本外,笔 者还参考了如下版本: Christoph Martin Wieland, Der goldne Spiegel und anderepolitische Dichtungen, herausgegeben. v. Herbert Jaumann. München: Winkler Verlag, 1979. Christoph Martin Wieland, Abt. 1. Werke, Bd. 1, 9. Der goldeneSpiegel, Singspiele und kleine Dichtungen 1772–75, WielandsGesammelte Schriften, Hrsg. von der Deutschen Kommission derK?niglichen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BerlinWeidmannsche Buchhandlung, 1931. Christoph Martin Wieland, Der Goldne Spiegel, oder die K?nige von Scheschian, in: Wielands Werke. Historisch-kritische Ausgabe,herausgegeben von Klaus Manger und Jan Philipp Reemtsma, Band10.1-2,Berlin de Gruyter,2009.此为《金镜》 第一版。 此外笔者还参考了网站 .Proljekt-Gutenberg和 Zeno上的电子版本,以及 使用了一个1774年出版于 巴黎、 精彩页 第1章 “西羌国?”山鲁格巴高呼,“我好像听说过这名称,应该就是那个休夫一泰勒一坦泽当国王的西羌国吧,对吧?你们前阵子可是打算让我把他那把该死的笊篱吞下去的,要不是身为大祭司索恪伦努丘的我拼了老命抵抗的话。”① “有可能就是,陛下。”黑眼珠的切尔克西亚女郎说道。她已然不再年轻,虽然日渐色衰,但嗓音却变得娇媚动人。在双方皆有意愿的情况下,她还想把尽量愉悦苏丹王继续当作己任。“毫无疑问,陛下,”她说,“就是这个西羌国;当然我们没必要对付两个,有一个咱们就足够应付了。有些古代的地理学家说,这个国家在它最强盛和富庶的时候,几乎跟陛下您的帝国一样辽阔①,而且往东……” “可不关地理的事儿,”山鲁格巴突然插话,“请你为我好生留心着,努尔马哈,确保你那故事开端时,这世界被仙女们支配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一次性把意思讲清吧,我不想听到什么惨遭不幸的新婚之夜,什么老黄瓜,什么会用世上最优雅的语言胡说八道的鼹鼠,总而言之,不想听什么风流韵事;还有那风趣的八字胡和他那无趣的鸬鹚,那很会写格言诗和做侧手翻的鸬鹚……一句话,努尔马哈,我跟你说认真的,别跟我提到什么内亚达内还有笊篱!”② “请陛下放心吧,”努尔马哈回答道,“我这故事跟仙女可没啥关系。说到天才③嘛,陛下您也知道,通常得一连数六到七个国王,才可能在之后碰到一个有资格对此名号有所念想的国王。” “皇后,让我再多做个请求,这里头不许有讽刺!好了,开始讲故事吧,别扯东扯西。还有你(苏丹对着一个年轻的王子①说道,他被恩准坐在床脚边),留心我打哈欠的次数,一旦我打了三次哈欠,立马合上书,然后晚安。” “要询问一个民族,”美丽的努尔马哈开始讲述,“最古老的历史是什么,无异于要求一个人回想自己在娘胎中或是一周岁时经历了什么。 “这道理对西羌国的人民也一样适用。跟世上其他民族一样,他们也用寓言故事来填充这段从他们诞生到有史书记载时期间的空白。这些寓言故事在各个民族那儿都大同小异,仿佛人们可以推断,它们皆出自存在于人类初始阶段的同一帮人。他们中最先发现菠萝比黄瓜美昧者,通常就被后人奉若神明了。 “老一辈的西羌国人相信,有一只大猿②曾费尽心力教会他们的先祖习得安居、工艺和人伦之术。” “一只大猿?”苏丹惊呼,“你们那西羌人还真是谦虚呀,竟把凌驾他们之上的特权拱手让给猴子。” “那些对此深信不疑的人,可能没想得那么远吧。”努尔马哈回答道。 “那还用说,”苏丹王说道,“我不过只想知道,他们都是帮什么样的人,居然能相信这种东西。” “陛下,纪年史对此没有记载。若陛下允许我等女流之辈对这一高深话题发表见解的话,我敢说,没什么比这更好理解的了。没有哪种信仰会粗鄙到连一丁点儿事实做基础都没有。难道一只猴子一丁点儿东西都没办法教给远古年代的西羌人吗,比如仅仅只是爬树或是砸坚果之类的事儿?因为这些本领即便在今天我们看来易如反掌,但我们还是可以推断,比起猴子从人类那儿学来,它们更像是人类从猴子那儿学来。” P55-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