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园派》一书是西塞罗为新学园派怀疑论辩护的哲学对话录，现存《瓦罗》和《卢库鲁斯》两卷。“新学园派”是“柏拉图学园派”历史上的一个哲学派别，主要人物有阿尔克西劳和卡尔涅亚德，主张“一切都不可知”，因而对待一切知识都保持“存疑”。学界一般将其划归于古代怀疑论的一种类型，且与皮浪主义相区别。西塞罗在本书中主要展现了新学园派和斯多亚学派之间的思想冲突，以及新学园派自身学说之流变。由此，本书至少包含三个层次的内容：第一，新学园派和斯多亚学派的论战；第二，传统学园派和新学园派的分野；第三，新学园派内部严格怀疑论和温和怀疑论的差别。

A.导言
i.引语
ii.拉丁语哲学著述
iii.新老学园派之对比
1.菲洛与安提奥库
B.瓦罗之言
I.老学园派哲学
i.老学园派与漫步派之统一
2.苏格拉底
3.柏拉图及其门生
ii.伦理学
4.目的：三种自然的善
5.幸福与最幸福的生活
6.适宜行为
iii.自然哲学
7.能动的和受动的本原
8.质和元素
9.质料
10.世界
11.神
iv.逻辑学
12.标准：理念（形式）
13．感官（感觉）
14.知识
15．定义
16.词源学
17.修辞
II.挑战老学园派
i.漫步派的挑战
18.亚里士多德削弱理念说
19.第奥弗拉斯特论证德性之不足
20.斯特拉图只研究非正统的物理学
ii.斯多亚学派的挑战：伦理学
21.只有德性才是善
22.中性事物之选择
23.适宜行为是中性的
24.德性都是理性的
25.情感是坏的判断
iii.斯多亚学派的挑战：自然哲学
26.没有第五元素
27.没有不具形体的原因
iv.斯多亚学派的挑战：逻辑学
28.印象和赞同
29.可理解的印象
30.理解、知识和无知
C.插曲
i.斯多亚学派是修正者，而非新学派
D.西塞罗之言
I.阿尔克西劳、前苏格拉底哲学家和苏格拉底
II.阿尔克西劳的立场
III.阿尔克西劳和学园派历史

众所周知，马库斯·图留
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公元前106—前43年
）是古罗马的政治家、法学
家和演说家。但人们了解不
多的是，他也是希腊文化拉
丁化的“摆渡人”，他将希腊
哲学引入罗马社会，塑造了
罗马国家意识、民族精神和
社会道德。他在政治方面的
功绩和在学术方面的成就均
源于他的“公民意识”，即汇
众力以强国的自觉意识。他
曾言：“哲学应该为了国家
的利益而被带到我们的同胞
面前。因为我判定，一项如
此重要和崇高的研究也应该
在拉丁语文献中占有一席之
地，这几乎关系到我们国家
的荣誉和光耀。”（《论诸
神的本性》1.7）由此，我
们就不难理解为何西塞罗会
持有一种折中主义的立场，
因为凡是有利于罗马国家发
展的思想都应该，也能够为
他所用。具体说来，西塞罗
在认识论上接近“新学园派”
的怀疑论，怀疑即探究，探
究和批判各种已有的观点，
例示种种可能近乎真理的知
识。他在自然哲学和神学上
亲近斯多亚派的学说，即自
然理性的“神”统摄宇宙万物
，而论证神的存在、特征和
权能不是出于迷信，而是在
于罗马伦理道德的奠基。他
在伦理学上也坚持了斯多亚
派的一贯主张，即人的本性
与自然和谐一致的德性生活
就是善和幸福，而善和幸福
不单属于个人，也归于整个
国家，个人的义务与国家的
正义是统一的。可见，西塞
罗并非安于个体的灵魂宁静
，也就突破了他所译介和研
究的希腊化哲学的视野；相
反，他试图将持有与自然一
致的德性的人们凝聚在国家
之中，兴新学、造新人、立
新德，由此罗马才成其为罗
马。故而，西塞罗可谓“古
罗马”的“哲学家”。
从学术生涯看，西塞罗
早年跟随斐德罗
（Phaedrus）学习伊壁鸠
鲁主义，但伊壁鸠鲁派的快
乐主义显然未能湮没他雄心
勃勃的政治抱负。后来，他
师从柏拉图学园的掌门人拉
利萨的菲洛（Philo），了解
到“一切都不可知”的怀疑论
，接受了由正反双方论辩以
探究真理的辩证法的训练。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段时间
树立了学术理想，立志成为
拉丁文化中的“柏拉图”。同
时，他也与斯多亚派的迪奥
多图斯（Diodotus）经常往
来，熟悉斯多亚派将智性、
本性和德性相统一的学说。
之后，他移居雅典，向那位
具有斯多亚主义倾向的学园
派安提奥库（Antiochus）
学习希腊哲学；又赴罗得岛
求教于重要的斯多亚主义学
者波西多纽（Posidonius）
。虽然哲学研究是西塞罗人
生中的重要部分，但不是主
要部分，他的大部分精力倾
注在政治实践当中。直到公
元前46年秋，由于政治上的
失意和爱女的夭折，他退隐
海边庄园，埋头于哲学著述
，仅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完成
了其主要哲学著作。例如，
《论学园派》、《论目的》
、《图斯库兰辩》、《论诸
神的本性》、《论预言》、
《论命运》、《论老年》（
De senectute）、《论友谊
》（De amicitia）、《论荣
誉》（Degloria）和《论义
务》等。此外，他在公元前
1世纪60年代还创作了《霍
腾西乌斯》（Hortensius）
，作为一部哲学的劝勉书还
曾激励奥古斯丁洁净灵魂，
追求真理。
西塞罗从公元前46年到
公元前44年撰写了三十多卷
的哲学著作，其中主要作品
按照主题可分为研究认识论
的《论学园派》，自然哲学
和神学方面的《论诸神的本
性》《论预言》《论命运》
，伦理学方面的《论目的》
《图斯库兰辩》《论义务》
。
《论学园派》是他为“新
学园派”辩护的对话录，彰
显了新学园派因“一切都不
可知”而“存疑”（epokhe）
的怀疑论精神；这部书更是
西塞罗整个哲学思想的方法
论导言，即“批判一切，不
做定论”，让真理在论辩中
显现出来，或者至少指示出
接近真理的各种可能的途径
。
《论诸神的本性》坚持
新学园派的怀疑论立场，从
神是否存在、神的形象、神
的家园和居所，以及神的生
活方式等问题出发，论述并
批判了伊壁鸠鲁主义和斯多
亚主义关于神的各种观点，
其目的在于考察神学乃至宗
教对于人的道德行为和幸福
生活的意义。
……
本文集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坚持将翻译与研究相
结合。研究是翻译的前提，
翻译是研究的体现。本文集
力图在深刻理解西塞罗哲学
思想的基础上，推出高质量
、高水平的译著，为广大读
者和专业人员提供措辞精准
、表述通达、评注翔实的研
究性译本。
第二，将主文献与相关
文献的译注相结合。本文集
特别辑录了与主文献相关的
古代文本和现代论文，作为
附录以供读者对比阅读和研
究，以更准确地理解西塞罗
的哲学思想。
第三，把拉丁文的直译
与现代英译本对比校阅。本
文集坚持从西塞罗的拉丁语
原文翻译，以保证译文的原
汁原味，但同时也不避讳相
关的英译本，这有助于查漏
补缺，吸收当代国外主流研
究成果，形成中外哲学研究
的有益互动。
因此，本文集的学术价
值在于为研究西塞罗的哲学
、古罗马哲学，乃至古典希
腊哲学和希腊化时代哲学提
供重要的基础性文献。这是
一项艰难的工作，但意义重
大，诚如西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