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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有人劝索尔·贝娄写自传的时候,他总说没什么好写的,他就是忙得要命。忙着写小说,偶尔写写杂文;忙着谈恋爱,结婚,当父亲,离婚,交友,结怨,悲伤;忙于历史大事,忙于文学小事;忙于大量读书,忙于恪尽教职,教书一直教到耄耋之年。尤其是忙着写信,写给他先后几任妻子,他的儿子们,他的作家同行,喜欢他的和不喜欢他的读者,还有追着他要签名的人,着了魔似的阿谀逢迎者,以及重度精神病患者,等等。 大作家并不全都擅长写信。写信似乎是一种可以独立存在的天分,像艺术天分一样神秘莫测。显然,索尔·贝娄具备了这个艺术天分。 在这部书信集里,贝娄给读者展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热恋的时候,他会说:“苏茜和我就是在一块浮冰上都可以很开心。”心情恶劣的时候,他会对前妻桑德拉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差点儿杀了我……我把我在你手里遭的罪全都写进《赫索格》里了。” 当然,在这部始于1932年,终于2005年的书信集里,还有贝娄对文学、政治、哲学的沉思。本书是对他七十余年的心路历程的记录,以及对二十世纪美国社会的若干侧面的再现。 作者简介 索尔·贝娄(Saul Bellow,1915—2005),美国作家。生于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拉辛,在蒙特利尔度过童年。一九二四年,举家迁至美国芝加哥。一九三三年,贝娄考入芝加哥大学。两年后,转入西北大学,一九三七年毕业,获得社会学和人类学学士学位。同年,赴威斯康星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之后长期在大学执教。 一九五三年出版的《奥吉·马奇历险记》使他一举成名,奠定了他的文学地位。其后,陆续出版了《雨王亨德森》(1959)、《赫索格》(1964)、《赛姆勒先生的行星》(1970)、《洪堡的礼物)(1975)等。这些作品袒露了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精神苦闷,从侧面反映了美国当代“丰裕社会”的精神危机。此外,贝娄还出版过中短篇小说集、剧本,以及游记。 贝娄的一生可以说是集学者与作家于一身,他在创作上继承了欧洲现实主义文学的某些传统,并采用了现代主义的一些观念和手法,强调表现充满矛盾和欲望的反英雄。他曾三次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一次普利策奖;一九六八年,法国政府授予他“文学艺术骑士勋章”;一九七六年,由于其作品“融合了对人的理解和对当代文化的精妙分析”,贝娄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目录 导言 生平年表 第一辑:1932—1949 第二辑:1950—1959 第三辑:1960—1969 第四辑:1970—1982 第五辑:1983—1989 第六辑:1990—2005 编者后记及致谢 序言 “这种关切或者信任或者 爱本身就很重要” 有人劝索尔·贝娄写自传 的时候,他总说没什么好写 的,就一点:自行了割礼以 来,他就一直忙得要命。忙 着写小说,偶尔写写杂文; 忙着谈恋爱,结婚,当父亲 ,离婚,交友,结怨,悲伤 ;忙于历史大事,忙于文学 小事;忙于大量读书,忙于 恪尽教职,教书一直教到耄 耋之年。尤其是忙着写信。 大作家并不全都擅长写信; 说实在的,一流人物中写信 敷衍了事者可以拉出一个长 长的名单来。写信似乎是一 种可以独立存在的天分,像 艺术天分一样神秘莫测。细 数上个世纪那些英语书信写 作高手——弗吉尼娅·伍尔 夫,戴·赫·劳伦斯,哈特· 克兰,凯瑟琳·安妮·波特, 伊夫林·沃,塞缪尔·贝克特 ,约翰·契弗,威廉·马克斯 韦尔,伊丽莎白·毕晓普, 罗伯特·洛威尔,弗兰纳里· 奥康纳,詹姆斯·梅利尔— —可以看到这些人的个性五 花八门,并没有共同的特征 。有人写日记,有人不写。 有人著述颇丰,有人相比之 下作品就很少。最多只能说 ,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书 信中过着一种现实之外的丰 富生活,其精彩程度足以让 这些书信本身就成为文学的 一个部分。 贝娄写信的对象包括了 四代人——他的上一代,他 自己这一代,还有下面两代 ,海量信息从他的信中喷涌 而出,汇成一幅精细的自画 像,同时也是一幅时代肖像 。和他通信的有各色人等, 其中包括他先后几任妻子, 他的儿子们,还有他自幼交 下的朋友,他的作家同行, 情人和前情人,学生和前学 生,喜欢他的和不喜欢他的 读者,请求他看看自己作品 的追随者(他似乎总是来者 不拒),还有宗教怪人,追 着他要签名的人(数以百计) ,着了魔似的阿谀逢迎者, 笔迹狂人,以及重度精神病 患者。 贝娄在书信中可以同时 激情进发而又滑稽有趣,这 对熟稔其小说的读者来说不 足为奇。以下是从艾尔弗雷 德·卡津档案中摘选的几个 例子。先看这一段,1950 年1月寄自巴黎:“而且我深 信不疑:他【司汤达】对《 现代》杂志的处理方式一定 和我一样,也就是说,先浏 览一下那上面最新的蠢话, 以毫不留情的轻蔑观察一番 苦闷的新鲜皱纹,然后把西 蒙娜的那些情色文章拿去让 猫吃了退烧,再把剩下的部 分给格[雷格],让他剪小人 玩;他还不认字呢,一派天 真,成天高高兴兴的。”再 看1964年夏天,寄自玛莎 葡萄园岛:“我们有了点驻 岛学会的影子。在这个小小 的菲茨杰拉德村里,斯泰伦 是我们的领袖。然后是莉莲 ·赫尔曼,我居然让她面露 羞涩了。还有菲尔·拉夫, 卡尔·马克思的传统在他这 里保持了生机。我很喜欢菲 利普,他是自家人,他以一 种不公开的大众普及型讲座 方式给我们开了一门高端政 治课,我听得兴趣盎然。为 什么我们不能相互谅解然后 就不再彼此伤害了呢?”还 有这一段,寄自佛蒙特州西 布莱特伯勒(West Brattleboro,Vetxnont), 1983年夏天:“我不那么热 衷于写信了,这绝对是真的 ;沉默并没有让我感觉愉快 ;相反,我也很想知道我为 什么很少回信。或许是因为 我一直拿着捕蝶网在外面转 ,想捕捉自己成熟完美的形 态,那东西好像总是马上就 要落在一朵花上了(而且就 此落定),可终究没有落下 来,因为还没找到那朵花呢 。这样解释也许就比较充分 了。” 上面摘选的这几段里口 气都十分友好,而贝娄和卡 津的关系却远非风平浪静。 把这批信件通读下来就会发 现,贝娄暴怒的时候和他深 情款款的时候一样多。不过 他们之间再次互生敌意之后 的1982年夏天,他却发出 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艾尔弗雷德: 祝你生日快乐,愿你拥 有赞美、爱、长寿——反正 要什么有什么。别在意鸡毛 蒜皮,鸡毛蒜皮到头来什么 也不是。 比你小五天的人敬上 …… 从五十年代起,贝娄所 说的“我那些已经去世的故 人”数量越来越多,这是很 自然的事。漫长的一生中积 累下来的信件不可避免地带 有这样的意味:你爱的人纷 纷逝去,断然无处可寻,只 在记忆中留存。七十五岁以 后,上一代人已经不复存在 ;八十五岁以后,自己这一 代人也所剩无几了。就像他 八十岁时写的最后一个短篇 《在圣劳伦斯河畔》(By the Saint Lawrence)中的罗 勃·雷克斯勒一样,贝娄不 再把死亡视为丑陋的入侵者 。这个比喻已经改变。现在 死亡是普遍存在的磁场,无 法抗拒,要把我们全都收入 囊中。不过现在的感觉是此 前从未有过的,那种活着的 欣喜若狂——还有逝者音容 宛在的幻觉——带着祝福在 雷克斯勒心头留下深刻的印 象。他回忆起第一次遭遇死 亡的情景:在拉钦,铁路大 干线平交道口,一个男人被 迎面驶来的火车撞死。为了 看得更清楚一些,罗比站在 艾尔伯特表哥T型福特轿车 的踏板上,看到了路基上的 那些人体碎块。艾尔伯特和 罗比回到家里对罗茜姨妈讲 了这件事,她听后放低嗓门 嘟囔了几句祷词。晚年回想 起来,很久以前的这一天突 然间从记忆里活了过来。那 时发生的一切此刻似乎重现 了。老罗勃·雷克斯勒变成 了年 导语 美国文坛巨匠索尔·贝娄(1915-2005)的书信集近日出版。与他笔下那位爱写信,渴望与亲朋,对手甚至陌生人分享思想的赫索格一样,贝娄本人的书信亦十分引人入胜。他的书信风格与今日的电子邮件相差无几,从日常生活的琐屑小事(工作,泪水,汗水,谈生意)到对文学,政治,哲学的沉思无所不包,整体呈现了一种散漫的自传体和知识分子的牢骚。 后记 本书收录了索尔·贝娄已 知书信的五分之二。有些地 方为了行文清楚,我改动了 不合常规的标点,同时以不 加标记的方式订正了几处拼 写错误,还有三处不太严重 的事实错误。有些信里都是 单句组成的段落,为了阅读 方便,我做了重新安排。删 去的部分,多数是因为没有 什么意义,有极少数是出于 法律上的考虑,全都依惯例 用方括号加省略号的方式标 出。我没有完全遵守只有已 经出版的书才予以突出标示 这个标准做法,因为对正在 写作中的作品,贝娄一般是 在书名或篇名下划线而不是 用引号,特别是在一段摘录 之后;为了保持一致,我在 年表中也用同样的方法标示 。至于方括号中用于说明或 者起连接作用的部分,我有 时用作者的口气(比如在给 苏珊·格拉斯曼的一封信里 :“现在加拿大广播公司出 乎意料居然给了我三百块, 要在电视上播出[我的独幕 剧《破坏者》”);有时用第 三人称角度(比如在给约翰· 奥尔巴赫的一封信里:“斯 玛达尔[奥尔巴赫的女儿]两 口子都很和气”)。这些书信 原件大约有一半是打字机打 的,一半是手写的。贝娄的 手写文字对坚持手写的人来 说是很清楚的。我都能辨识 出来,只有一处模糊,也许 是沾了一滴雨,也许是(因 为某种情境)一滴泪。 一封信就是命运的一个 抵押品,像子孙后代一样很 容易流失以致湮没无闻。除 了贝娄给艾萨克·罗森菲尔 德的信件大部散失以外,贝 娄给以下几位的信件有很多 遗失也十分令人痛惜:西德 尼·贾·哈里斯,赫伯特·帕 辛,哈罗德·卡普兰,戴尔 莫·施瓦茨,保罗·米拉诺, 萝塞塔·拉蒙特。尽管如此 ,还是有一大批保存了下来 。纸张是很容易损坏的,对 所有保存了这些信件的个人 ,我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我要对梅尔文·图明的遗孀 西尔维娅·图明表示特别的 感谢,在众多个人中,她第 一个允许我分享信件和照片 。内森·塔科夫教授提供了 贝娄给他父母奥斯卡和伊迪 丝·塔科夫数量众多的所有 信件(我还要格外感谢塔科 夫教授邀请我在芝加哥大学 社会思想委员会介绍了我的 研究状况)。凯瑟琳·鲍尔斯 提供了贝娄给她父亲詹·法· 鲍尔斯的信件。我要感谢尤 金·肯尼迪的合作与友好。 蒙罗·恩格尔十分耐心地付 出了自己的时间。奥利弗· 萨克斯回忆了在佛蒙特贝娄 家水池里游泳的情景,热情 地翻找贝娄的来信。《纽约 书评》的编辑罗伯特·W. 西尔弗斯帮我公开征集贝娄 的信件。我要感谢辛西娅· 奥奇克,我从她多年来几篇 文章里对贝娄深思熟虑的看 法中获益不少。威廉·亨特 提供了信件,还和我饶有兴 致地聊了很久。詹姆斯·索 尔特翻遍了旧箱子,总是有 求必应。我非常感谢丹尼尔 ·贝尔教授,他和我进行了 一次长谈,对我很有启发。 我要感谢朱利安·贝尔斯托 克夫人和纽约克里斯蒂拍卖 行允许我拍摄在那里寄售的 贝娄写给她丈夫的信件。罗 莎娜·沃伦提供帮助弄清了 几个与她父母有关的重要细 节问题。苏珊·契弗欣然回 复了我的询问,亚·布·耶霍 舒亚和伊恩‘麦克尤恩也是 如此。莱昂·维瑟蒂尔澄清 了几封信的背景,并且为一 些意第绪语词语提供了明确 的英语对等说法。琳达·艾 合和伊丽莎白·西夫顿提供 帮助澄清了贝娄在维京的责 编先后顺序。戴维·里夫对 一件和他父亲有关的怪事提 出了解决办法。玛丽亚·坎 贝尔(Mrdria Campbell)讲了 埃里希·林德的情况。阿曼 达.维尔告诉我琳恩·奥斯 汀是谁。乔伊丝·卡罗尔·奥 茨讲了贝娄给自己写信的缘 由。我亲爱的朋友弗朗西丝 ·基尔南破解了一个谁都看 不懂的句子。牛津大学沃尔 夫森学院研究员、以赛亚· 伯林爵士遗产执行人亨利· 哈迪教授热情地和我保持着 联系,同样如此的还有美国 诗人学会执行理事特里·斯 文森,以及伊迪丝·库兹韦 尔、尼古拉斯·克里斯托弗 、黛布拉·罗曼尼克·鲍德温 、朱迪思·邓福德、本·西得 兰、尤金·古德哈特和莱斯 利·爱泼斯坦。《杂录》季 刊编辑罗伯特·博耶斯解释 了贝娄给他去信的来龙去脉 。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校区 的马克·谢克纳教授也是如 此。扎卡里·利德正在写一 部贝娄传记,经他慨然允诺 ,我得以收录贝娄写给戴维 ·佩尔茨、赫伯特和米琪·麦 克洛斯基夫妇的信。我和扎 克经常交流信息,从中获益 匪浅,他是我不可或缺的朋 友。迪安·博洛克专程到布 鲁克林去从一个储藏柜里取 出了一封特别重要的信。书 中提到的欧文·巴菲尔德的 孙子欧文·巴菲尔德欣然允 许我查阅他祖父收藏于牛津 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文件。 诺拉·奇尔顿从恺撒利亚附 近的海上田野农场把贝娄给 她及其亡夫约翰·奥尔巴赫 的信影印件寄给了我。斯蒂 芬·米切尔提供的文件令人 难忘,贝娄在里面讲述了他 童年时发现耶稣的体验,马 丁·E.马蒂教授耐心回答了 我关于原件的问题,原件现 在存放在芝加哥大学神学院 。路易·加洛从特伦顿专程 到纽约来送他珍藏的信件同 时喝一杯冰镇咖啡。弗朗西 丝·简德林和我保持着友好 的联系。达芙妮·默金跟我 讲了她在佛蒙特去看望贝娄 的情景。约书亚·豪 书评(媒体评论) 看到这位小说大家还是 个写信的高手,并不感觉惊 讶。我如饥似渴,三个晚上 就看完了这本书,就好像贝 娄一部遗失的杰作刚刚发掘 出来,却让我无意间撞上了 。 ——美国作家,菲利普· 罗斯 一部精美的大部头……聊 天般随意,却是字斟句酌, 而且始终生机盎然,贝娄的 书信堪称他从未写过的自传 。 ——《洛杉矶时报》 精彩页 1932年 致耶塔·巴尔合夫斯基 1932年5月28日,密歇根,南黑文 决定[写在信封背面,字迹潦草] 我亲爱的耶塔: 我知道这封信会让你很意外,当然比我突然离开要好点,可也还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来得及匆忙带上我的游泳衣,还拿了几张纸。今天的事弄得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可我还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给你写信,耶塔,好想和你说说在我心里积攒下来琢磨了好几个星期的话,这些话在我脑海中翻来滚去,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面对你我张不开口,耶塔,全是因为没把握,胆小。真的,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们大家在内心里其实都是胆小鬼,但是承认了,胆小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天黑了,寂寞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说悄悄话。夜色中不知何处,一只鸟迎风啼叫。我哥哥在隔壁轻声打鼾,没完没了。乡村在沉睡。密歇根湖里的波浪愤怒地朝着房子涌来,却无法接近墙脚,只能怒吼着退去。我头顶的灯摇来晃去,又晃去摇来。那影子投在纸上,投在我脸上。我想啊想啊,耶塔,随波逐流,随着夜,随着无穷大无限远,而我所有的思绪都是围绕着你的。但是我这些围绕着你的思绪并不全是温情,这里有针刺,有鞭笞。要不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你心里可能会说:“真会玩弄辞藻啊。”因为你有一副青共联的头脑。要不就是:“这个杠头笨牛贝娄,听见什么话了?” 可你还是会一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会一直祈祷。(因为你很虔诚,耶塔。) “他为什么要写信呢,这个傻瓜,他为什么不等回来再说,好让我吓唬吓唬他?” 我不喜欢大惊小怪。比大惊小怪和菠菜还要让我不喜欢的只有我自己。你也许会觉得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可我手中有笔;我如鱼得水,我藐视你。(此处有一段长长的静默,然后狂风突起般发出一声叹息,不屈不挠的贝娄豪情满怀,全力以赴继续前进。) 近来你我之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好像那位屡教不改的[内森·]戈尔茨坦有点心神不定。你好像在他人面前把你对他的喜爱之情表现得太过分了。情况的确很严重。(插一句:耶塔,一定要把我这几句话给戈尔茨坦看看。)你听着,我要放弃你,这不是在做什么牺牲,我也不想瞒着谁。我讨厌牺牲,讨厌殉难——那些东西都虚伪透顶——都是野蛮人死守教条和狂热的表现——那背后的动机,而且是戴着面具的动机,让人厌恶——里面藏着的,不过是个人主义的自我中心而已。 所以我们分手是双方同意的。你带着半真半假的兴趣去听戈尔茨坦的马克思主义高谈阔论;我舒舒服服地躺在时间和空间醉人的怀抱里抑制着欲望和希望。东方人是信命的知道吗?可能是因为我有点返祖吧,我想说的是:“该来的总会来。”所以我很满足。我不后悔。我会把自己包裹起来躲一段时间养养伤。也许会从苦行者那种具有哲学意义的平静中寻求慰藉。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动寻找正当理由的。隐居就是为一件正确的事里出现的错误寻找正当理由的一个途径。有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我这个年轻的理想主义者会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撇着嘴,用一只疲惫的眼睛看着这个肮脏的世界,把自己的悲伤和感情奉献于珀尔的脚下。如果她不屑一顾,我就回家,去写让人心碎的诗,拉小提琴。不这样做,我就会陷入一种昏睡中才有的满足感,只是爱情一结束,昏睡也就结束了。因为爱情让人发昏。 我和你绝交,即是为此。 我们仍然可以做泛泛之交的朋友。不过到了我已老迈昏聩你也臃肿不堪的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可以和解。中间这段时间,就快快乐乐地过吧——我那臭名昭著的猜疑心要是不捣乱的话,我也会尽力在珀尔这里获得满足。 所以,耶塔, 这就算说再见了—— 你可以随意处置这封信。 这封信是现存最早的一封贝娄写的信,当时他还不满十七岁,显然是和一个哥哥一起在度假。内森·戈尔茨坦不久即与耶塔结婚。1940年代他们离婚后,耶塔嫁给了马克斯·沙赫特曼。珀尔的身份信息未知。 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