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创意写作”课程 2017 年的作品选集，包括非虚构作品、虚构（小说与剧本）以及艺术批评三类领域。其中关于“家族史”的非虚构作品，可以折射出大一学生眼中的“中国社会”。而同题小说，则是在限制中寻找自由，酣畅淋漓地展现了学生脑海中的“异想世界”，创意写作之于学生是一场想象力与创造力的惊人的解放，之于读者是跟着作者做了一场有序的梦。

第一辑 家族史
卢家旧事/周寒晓
张家小戏儿/张馨元
郑氏一脉的家族史/郑雨绮
父亲口述的故事/汪雪倩
白云苍狗——外公和他父亲的故事/王雅涵
二十年家庭记/陈晓雪
爸爸的灯/钟晓艺
老把/虎丽涛
假日所闻/张艺璇
失乐园/复乐园——致罗美伊/王雅婷
我的伯伯/季镇
我的母亲/任珑韵
父亲/朱也
第二辑 老物件
一块表的重量/周若瑾
和濡之美，漾人间甜蜜——我家的砚台的故事/胡宛若
阁楼上的青茶壶/潘洁馨
老挂钟/曹镜珉
金簪子·麻布包·集邮册/贾颜
小号的故事/郭兆祺
《印象·日出》——走进风景的印象派/任靳珊
忧伤的物件/金琪
第三辑 校园记
记唐老/郭菁璞
一教旁边的那块碑/曹远
平淡下去/薛精华
作别清华园/王卓远
女生日记/朱也
男生日记/徐雪然
星空日记/郑雨琦
第四辑 同题小说之一：如果大雪封门
如果大雪封门/满江红
如果大雪封门/贺一密
如果大雪封门/钏龙祥
如果大雪封门/吴金华
如果大雪封门/王雅涵
如果大雪封门/周寒晓
第五辑 同题小说之二：到世界去
到世界去/王雅婷
到世界去/刘思嘉
到世界去/王皓琪
到世界去/陆洲
到世界去/郭兆祺
到世界去/汪雪倩
到世界去/张馨元
到世界去/周若瑾
第六辑 “湖”的幻景
去伪/朱也
水鬼/周若菲
第七辑 冷风景里的思考
冷军——在限制中寻找自由/胡宛若
油画、留白、拼贴：浅评沈继光油画作品/郭兆祺
浅析《欲望号街车》中象征主义的运用及主题内涵/张馨元
评《那次奋不顾身的爱情》/陈晓雪
阳春白雪的“下凡”/郑雨琦
《降临》：我看见了我一生的故事/贺一密
冷淡的温情——《如父如子》/满江红
消费一副皮囊——浅析电影《云图》中的文化标签化现象/王皓琪
厄里斯魔镜的预言——《七月与安生》的三重视界/汪雪倩
《八月》：镜头里的时光记忆/李名扬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电影《胭脂扣》的爱情唏嘘/王雅涵
《霸王别姬》浅析/叶品汉
少女·刺客·侠客：聂隐娘人物分析/王雅婷
永恒的行旅——简评电影《第七封印》中永恒的思想之光/周若瑾
幽灵、情人与灵魂伴侣/周寒晓
附录
附录一：“创意写作”课外沙龙纪要
附录二：“创意写作”课程感想略选
后记/陈均

序：以思想照亮细节
王一川
我们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本科毕业生应当有着怎样的艺
术人素养？在培育过十多届毕业生后，我们确实需要有所
总结和反思。
我想简要谈论的是，我们北大艺术学院的课程和其他
相关环节，都是要具体落实或兑现我们为毕业生设定的人
才培养目标的。这目标应能符合我们的办学定位。俗话说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道理很简单，有什么样的学
科专业环境，就会生长出什么样的人才苗子。全国有不少
单科性或全科性高等艺术学府，它们在艺术学科专业上都
有自己的无与伦比的独特优势，这些是我们综合大学艺术
学科专业需要学习、借鉴的，但又不能简单地仿效。因为
，作为综合大学的艺术学科专业，我们没有必要去重复单
科或全科艺术院校的路，而是需要依托自身的独特优势，
发挥自己的潜能，走出自己的育才道路。北大的学科专业
环境的特点，可以简括为三点：一是人文底蕴丰厚，二是
文理专业汇通，三是为思想的园地。正是这种专业环境特
质决定了我们的专业毕业生应当具有与其他艺术学府不同
的独特气质。
这种属于我们北大艺术人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气质，在
我个人看来，可以有下列特征：
一是新奇的创意。周圣葳同学的《巴别塔》片长只有4
分17秒，对古老的巴别塔神话作了新的诠释。两声庄严的
钟声过后，一团圆形的泥巴快乐地分离成两块——男人和
女人，他们两人都因为吸收了红色心形图案而先后发明了
铁锁和钥匙、牙膏和牙刷以及铅笔和铅笔刀。瞧这三对现
代文明装置之间各自相互匹配，世界一度多么和谐！但是
，当他俩生下小孩后，却不愿承担对小孩的义务，将之抛
弃，于是他俩开始了争吵、打架，相互间充满了敌意。先
后分别孕育出的铁锁与铅笔、牙刷与铅笔刀以及牙膏和钥
匙之间，发生了怪异的匹配。其后果可想而知：它们因为
相互不匹配而只能以自相残杀而告终，世界重新回归到一
个浑圆的圆形泥团。这个故事以新奇而独特的创意告诉我
们，人类创造的任何一种现代文明装置都可能蕴藏着它的
自反性力量，从而必须对自己的创造物(哪怕是文明杰作)
保持应有的警觉和自省。今天的全媒体、互联网及“互联
网+”等等新技术已经很牛了，但是，它们难道不正潜伏着
自反的或异化的因子？这样的新奇创意点到了我们现代文
明的命门，可谓发人深省。我想，这样的创意作品，特别
是这样的创意人才正是我们所期待的。
二是展现跨学科拓展素养及想象力。入选大学生中国
梦微电影十佳作品的2011级本科生孙可同学执导的《时间
贷款》，讲述拥有时间静止能力、号称“游戏王”和“学
霸”的男生牟为止，通过使用特异功能而获得的惊人成绩
以及随之而来的麻烦，故事简短却寓意丰富。影片从编剧
到演员、摄制、剪辑等都是由艺术学院的学生自己合作完
成的。影片讲述的是大学生自己的日常生活，但由此反思
的却是我们这个国度所有公民都可能面临的当代社会伦理
或社会责任问题，体现了北大学子的跨学科拓展素养、想
象力和社会关怀。
三是传承“思想自由”的道统。北大人的艺术品是应
当善于表达独立的思想的。陈宇老师执导的《星空日记》
大胆地同以往大学精神传播的说教式的老套路相诀别，精
心刻画个人青春梦想与家庭及周围环境发生激烈冲突的过
程，有力地传达了北大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精神
传统或道统，诠释了北大人的理想主义精神。周圣葳同学
的《变形记》以古老的西西弗斯神话为叙述框架，通过向
卡夫卡、加缪和库布里克等文艺大师致敬的方式，描绘了
当代人在电话机、铅笔、铅笔刀、纸张、橡皮擦等众多现
代文明装置之间无休止地重复劳动，直至精神崩溃和平复
的图景。当这些重复的信息及动作宛如无孔不入的红色电
波以变形的方式钻入个体的身体及心灵时，当无所不在的
苍蝇以其令人厌恶的声音不断烦扰个体时，当堆积成山的
废纸向我们袭来时，当所有这一切都变形为红色巨浪几乎
要把我们吞没时，我们在《蓝色的多瑙河》的旋律中还能
做什么？结尾，当讨厌的苍蝇缀满电视屏幕一样的天空时
，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开端，主人公安静地坐在电话机
前，重复着那注定还要过下去的无聊的日子。这样的故事
足以让我们思考：当代人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人生，怎样
追求人生的幸福？是西西弗斯式的推石头，抑或柏拉图式
的人生意义叩问，还是儒家式的“依仁游艺”、道家式的
“乘物以游心”或佛家式的“磨砖作镜”？每个人可能都
有自己的答案。总之，它本身的反思的力量是意味深长的
。
当然，我上面说的或许只是主要的几点特征，大家不
妨见仁见智，但我想这几方面应当是不可缺少的。有同学
可能会感叹，怎样才能成为有创意、有跨学科素养和有思
想的北大艺术人呢？我想，事在人为。在这里，我向各位
推荐作家王汶石的一段话。他说：“常常因为没有探索出
生活事件的深刻思想意义，我们虽然有了大量的素材，它
们还是静静地堆积在生活的仓库里动也不动，鼓不起创作
冲动；有时即使想写它，也鼓不起劲头。

“创意写作”，是一种具有创造性的写作，一种在头脑、思想上有新意，在写作表达上有创新，能产生感染力、影响力和现实效应的创造性的写作活动。综合大学的艺术学科专业，没有必要去重复单科或全科艺术院校的路，而是需要依托自身的独特优势，发挥自己的潜能，走出自己的育才道路。本书收录的作品想象力很丰富，情节也很有意思，表达的思想别具一格，值得一品。

全然未想到，在阅读这学期的创意写作作品时，也随
手开始了选编，大约是见猎心喜的缘故吧。——既然要选
，何不在印象、感触最深切的时刻将其汇聚呢？于是乎，
便动手开始了这项工作。
本学期的“创意写作”课程，已是第三年了。因为前
两年的经验教训，做出了如下的改变：其一，增加课下的
沙龙与兴趣小组活动；其二，课堂上强调互动与作品创作
过程的解析；其三，增加微信课程群里的互动与讨论。
课程共十六次，安排是：
2月22日陈均(新诗及写作的开始)
3月l日陈旭光(“创意写作”导论)
3月8日陈宇(影视编剧)
3月15日彭锋(美术批评)
3月22日邵燕君(网络文学)
3月29日宁敬武(影视编剧)
4月5日拓璐(戏剧编剧)
4月12日徐则臣(长篇小说写作)
4月19日徐则臣(短篇小说写作)
4月26日沈继光(非虚构写作)
5月3日张慧瑜(新工人文化与创意写作)
5月10日李道新(电影批评)
5月17日夏可君(美术批评)
5月24日陈均(新诗作业评讲)
5月31日贺奕(小说写作)
6月7日陈旭光、陈均(非虚构及小说作业评讲)
沙龙举办了三次，分别是对非虚构作品《寻常百姓家
》(么书仪著)、纪录电影《我的诗篇》(秦晓宇导演)、微
影评与大学课外教育(陈旭光主讲)的讨论。详情见本书附
录一。
小组活动也有三次，分别是参访曹雪芹故居、参加皮
村文学小组活动及观看北大剧社话剧。
学生的作品则包括三种类型：
一是非虚构作品：家族史、老物件或北大边缘人，
3000字左右，可超过。
二是虚构作品：小说或剧本选一，3000字左右，可超
过。
小说：《如果大雪封门》，或《到世界去》。
剧本：写一个以湖为主题或场景的短剧本；或将自己
写的非虚构作品里的一个情节改编成剧本。
三是艺术批评：影评、画评或剧评，主题不限，2000
字左右，可超过。
此外还有可选做的附加作业：根据《星空日记》《男
生日记》《女生日记》这三部陈宇教授导演的北大校园电
影还原剧本。
如此数月下来，作品数量便很可观了。其意义或许有
：
1．通过“家族史”的非虚构写作，同学们(大多数是
大一新生)与自己的家庭、家族又获得了一层联系与纽带，
起到了弥合与增强情感的功能。
2．通过三种主要类型的写作，同学们开始发掘自己的
写作才能与天赋，并意识到写作的“秘密”。
3．通过名家的讲授，开阔了眼界，获得了启发。
4．许多同学写下了自己的作品，不仅通过写作记录了
自己的想法，而且第一次或更深地“发现”了自己。这种
创作体验，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醒来”。
于我而言，一直认为作品应是以“家族史”的非虚构
写作为最佳，因写来有材料、有感情。但细细读来，小说
却很有看头，虽是同题小说，但各不相同，有科幻、有玄
幻、有家庭剧，亦有心理悬疑。记得在课堂上选评了一篇
同学的作品，有讨论说像希区柯克的电影，那位同学便说
写时并未想到希区柯克，而是她多年来一直在想的，终于
借这篇小说“赋形”。
课堂上来讲授的老师，都是各领域的名家，留给同学
的记忆不一，具体可参见本书附录二。我在辑录时，也深
切感受到，对于写作的启示，对于未来的道路，真正起作
用的或许也只是课堂上瞬间的电光石火吧。
末了，还要交代一下。这门课程是由陈旭光老师与我
主持，硕士生李忆衾、叶馨、曾伟力担任助教，他们都是
创作者——李忆衾写小说，叶馨与曾伟力都是校园话剧活
动的倡导者与参与者，给创意写作课的同学不少具体辅导
。本课程还得到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领导与老师的支持，也
收获了校内外许多朋友的友情与关注。在此一并谢过！来
年再见！
陈均丁酉五月十九日于红三楼

真可惜，自己是在写一个非虚构的家族史，而不
是在编故事。否则我一定要把外公的身世改得平坦些
。奈何，历史的车轮，人生的命运又岂是个人意志可
以改变的7
——王雅涵
“假如有一个时光通道，你想通过它去到未来还
是回到从前？”曾经年幼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去到未来，可是现在，我会无奈地笑着说，如果可以
的话，我一定要回到从前。
——陈晓雪
探寻缝纫机往事的过程中，我发现老物件拥有经
久不衰的“主权”，而且随着时间越推越远，当所有
人的记忆都慢慢退却，它将占据那段往事唯一的发言
权。
——金琪
传说中厄里斯魔镜是高度直达天花板的金色边框
镜子，能够让人窥探出内心深处最强烈和最迫切的愿
望。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一个温润似丁香，一个放
肆如野玫瑰，她们如藤蔓般纠缠撕扯，向彼此喷射最
恶毒的汁液，又给对方最温情的拥抱。她们爱上同一
个人，路过同一种风景，共同经历最剌痛的青春，他
们是对立面，亦是镜子。厄里斯魔镜照出的影子是谁
？这个世界上，谁是你的安生’
——汪雪信

勤勉的救赎
据祖父的回忆，我们郑氏这一脉直到“继龙公”一代，家境还称得上殷实。自他往上四代，即生活在嘉庆、道光年间的祖父的高祖父(郑琢成)与曾祖父(郑恒彬)这两辈，均嗜好抽大烟，也就是那时横行一时祸害百姓的鸦片，致使家族辛辛苦苦积累了许多代的田地财产被挥霍一空，以至于最后连基本的吃穿用度都很难满足，经历了一段格外潦倒窘迫的时光，整个家族几乎走上了绝路。
祖父的祖父名叫郑贻章，汲取了前两代抽鸦片没落的教训，秉着节俭持家的原则，一分一厘地省钱、积攒，才好不容易又挣回了一座居住的茅草房。整个家族才刚刚显露出从谷底回升的初步迹象。
高祖父虽一生勤俭，但得子较晚。他长子早天，直到四十四岁才又有了一个独生子，即我的曾祖父郑东友。1925年，当自己的父亲因为长年的劳累去世，将家中所有的重担都交到自己一个人头上时，曾祖父尚是一个年仅十九岁，并没有丰富人生阅历积淀的孩子。高祖父离世前，虽然家里的境况略有所好转，但仍改变不了极度清贫的事实。
“务农为本，勤俭为上”，这是先辈一代代口耳相传下来的家训，也是旧时中国社会根深蒂固的思想意识体现。为此，曾祖父继承了他父亲勤勉辛劳的品格，一生务农，用积累的资产一点点地买房置地，将家族从水深火热之中一步步拯救出来。
曾祖父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饭量在当时也是出了名的大。他干起活来不遗余力，比别人拼命许多，再加上正值青春年壮，虽然挑起整个家庭重担时未及弱冠且父兄早亡，却凭借一种格外的坚毅品格，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原先的几间破旧狭小的草房逐渐变成三间大砖瓦房和若干小砖瓦房间，将几分薄地拓展到几十亩良田，还重修了祖坟，成了远近村子里相对富裕的一家。这些积累的地产为他的后代即祖父等提供了生活的物质基础，也险些毁了后代——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土地产权划分时，险些被划入富农阶层受批斗，最后经过反复计量才安下了“上中农”的称号，免遭不测。
出生在贫寒的农民家庭，曾祖父从来没有上过学，也不曾读过多少书，但在其父亲的严格管教之下，对于那些传统的“美德修养”却是很严格认真地继承下来了。这其中既有男权社会下沉甸甸的家庭责任感，也不免有一些封建化的旧思想。例如每当家庭吃饭时，他有着专门的座位。如果他没有坐下，其他人就不允许坐下，更不论动筷子了。饭桌上的每一道菜也必须先由他下笫一筷以后，其他人方可以用。这种有些古板的旧社会的家长制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但这些旧思想并非个人所强行灌输或普及的。虽然清王朝早已倒台，所谓的民国政府早已成立，但至少在当时的农村，尚未走出旧时的桎梏。
曾祖父生性倔强，又颇有些江湖“侠肝义胆”之气，在当时的村子里有着比较高的威信。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常常有很多土匪来到村子里抢掠钱粮。为确保村子的安定，曾祖父组织了当时村子里一些和他一样身强力壮的热血年轻人，背起大刀来共同守护村庄。当然这种具有淳朴气息的勇敢也并非所谓无限度的张扬，中国传统社会被剥削阶层往往以最忍让的退步换取最大可能的和谐与相安无事。抗日战争期间，有一天中午时分，曾祖父在吃饭时家中闯进了两个“日本鬼子”，闻到有酒的味道，就逼迫他拿酒给他们喝。正好当时家中仅有的一些酒也喝完了，实在没有多余的，这两个日本兵恼羞成怒地狠狠打了曾祖父一耳光而后扬长而去。对于向来在家中做家长的、极注重自己权威的曾祖父来说，这等在家中妇孺面前从来没有过的侮辱可以说是穿心刺骨的了，然而这一次他却选择了忍气吞声，这既是形势所迫，或许也是出于尽最大可能让一个家庭在乱世中处于一个相对安稳环境之下的权衡考量。
我虽不曾见过曾祖父一面，但他的遗照作为祭祖之用高悬在祖父家正厅高墙之上，逢年过节祭拜祖宗时我偷偷看着照片，那眼里有一种无声的亲切与威严。亲切在于我意识到冥冥中我们血脉相通，威严在于曾祖父的人生往事与为人原则，这一脉传承下来的两代衰败和两代奋斗崛起，无一不向后代输送着“勤俭”二字的真谛。P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