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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魏微《烟霞里》 作家魏微酝酿多年的长篇小说。1970年,主人公田庄出生于一个小山村,然后读书,上班,结婚,生子,直至英年早逝于广州。小说以时间为经线,以主人公田庄的经历为纬线,用编年体的方式,逐年检视和回顾了一个女人繁茂又寂静的匆匆一生。 马伯庸《太白金星有点烦》 太白金星李长庚最近有点烦,为完成灵霄殿和大雷音寺联合策划的“东土取经工程”,他和观音大士作为东西方项目负责人,领命策划导演九九八十一难。老神仙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谁知天大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水运宪《戴花》 杨哲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电机制造厂,在劳动强度最高、风险系数最大的熔炉班当学徒工,师傅是老班长莫正强。莫师傅一辈子的梦想是成为劳模,戴上一朵大红花。冲天炉发生惊险事故,莫师傅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令杨哲民震惊而又感动。莫师傅对有专业底蕴的杨哲民既喜欢,又充满戒备…… 作者简介 程永新,《收获》文学杂志主编,编辑家,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穿旗袍的姨妈》《气味》,小说集《到处都在下雪》,随笔集《一个人的文学史》。 目录 烟霞里/魏微 小人物与大时代的直接对话/阎晶明 太白金星有点烦/马伯庸 戴花/水运宪 导语 鲁迅文学奖得主、作家魏微转型之作《烟霞里》:出生于乡村,成长于城镇,定居于城市,一个乡村女子四十年的个人迁徙史。微小的个体生命在此与重大的历史事件迎面相撞,在挥之不去的人间烟火中,窥见时代风云的潮起潮落。 著名作家马伯庸《大医》《长安的荔枝》之后长篇新作《太白金星有点烦》:地下取经队伍降妖除魔百般威武,天上神界仙界各怀心思斗智斗法。锣鼓声中,一出出天地间的猴戏就此开场,烈火烹油,煞是好看。 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原作者、作家水运宪暌违多年最新长篇小说《戴花》:既是师徒,又是对手,特殊时代的工厂中,两代劳模炉工的矛盾斗争与团结协作,以奋斗之火照亮不平凡的人生,点燃牵引时代前进的火车头。 《收获》是原创文坛举足轻重的杂志,其长篇小说专号出版多年,发表重要作家重要作品,引发读者关注。一卷在手,超值合订,名家新作抢鲜阅读。 精彩页 “吃了糖鸡屎!”小丫都快笑死了,“哎呀,他就是这么个人,傻乐傻乐的!”这一来,奶奶也笑了。她倒不是笑儿子,而是笑孙女,说话老腔老调的。 小丫是很喜欢叔叔的,他哪有一点解放军的样子?!解放军不当是威武、严肃的吗?不当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吗?可是你看他,除了一身军装,整个就是一小甜蜜。 一听说叔叔要回江城,可把小丫给激动坏了,家里提前过年。小丫勤快到不行,帮奶奶扫屋子、洗床单、晒被子。叔叔房间是北向的,常年关门闭户,是小丫提出来要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小丫打扫叔叔的房间时,尤其仔细,连床底都钻到了,拿扫帚扫灰尘,拿抹布擦床腿。爷爷奶奶的房间她也就糊弄糊弄。 忙完了叔叔的,她就忙自己的。爷爷一下班,她就黏着爷爷带她去百货公司买衣裳,答应过她的。爷爷心不在焉。去年上半年,他被调回到区委上班,但上得不安心,不踏实。最近风声又紧,形势陡变,大字报贴得满城皆是:坚持文艺革命,“反击右倾翻案风”。 从去年底开始,爷爷一回家就唉声叹气,匆匆吃完饭,把从单位带回来的一撂文件、材料、报刊铺在桌上,埋头研读。奶奶很识趣地带小丫回避,说:“爷爷心情不好,咱们离他远点。”就带小丫出去串门,或者回房睡觉。 小丫也很识趣,走路都是轻手轻脚,尽量不打扰爷爷。有时临睡前,她会到客厅里略张一张,回来跟奶奶耳语:“他一个人在发呆呢。”隔一会儿又下床去张望,跟奶奶汇报:“在叹气。他不会有事吗?” 奶奶说:“这个不用你操心!为了不睡觉,尽玩鬼花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于是小丫钻进被窝,把身体贴着奶奶,一边挠奶奶的胳肢窝玩儿,一边想起爷爷,由不得也要叹两口气,就这样睡去了。 可是买新衣裳这件事,是爷爷前头答应的;再说,叔叔回来毕竟是大事,她穿得鲜鲜亮亮,难道不是礼数?当然小丫黏爷爷,也是有眼色的,最注意技巧。一看情势不对,她就转去黏奶奶,说:“你去跟他说!” “说什么?” “衣裳,百货公司的新衣裳!他答应过的。” 奶奶把小丫看了看,觉得稀奇:叔叔回来,她亢奋什么劲儿呢?都没照过面!她俨然把自己当主人了,照这阵仗,爷爷奶奶都得往后靠,她要像明星一样登场,吸引叔叔的目光。有时她也不自信,问奶奶:“他当真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也见过我的照片?也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哎哟,好了!”奶奶不耐烦了,“都问过一百遍了!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站在爷爷奶奶脚下,缩头缩脑,照片不是你自己挑的吗?” 小丫伏在奶奶腿上咯咯笑:“挑得不好,我都后悔了。” 叔叔临回来的头天晚上,小丫早早睡觉,因为第二天要起大早,去汽车站接叔叔。她太兴奋了,不时尖叫。几次爬起来检查闹钟,怕出故障。第二天她比闹钟还醒得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摇醒奶奶去做早餐,自己也忙着梳洗打扮,搽百雀羚、雅霜,又搬来小板凳,站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一边把手抚抚自己的头发。 穿衣裳的时候有点犯难,拿不准是不是要穿新买的花罩衫,好看是好看,是不是太隆重了?显得那啥。于是她从衣橱里找了件旧罩衫穿上,爬到镜子前看了看。又换上新罩衫,再爬上去看看。五次三番,忙得一头汗。 直到出门前,奶奶才留心到她穿了件旧衣裳,“咦”了一声说:“那件新的呢?你忘了?”说完就要回房,拿新衣裳给她换上。爷爷等不及了,转身就走,说:“你们在家歇着吧,我一个人去!娘们儿真是烦死人!” 奶奶也跟上爷爷,拉上小丫就走,说:“不换了,就这样吧。” 一家人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广场上熙熙攘攘,像在赶集。小丫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人,由不得要抬眼四看。候车室门楣上贴着“庆祝元旦”,一边一个大红灯笼,煞是好看。广场边上是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很慈祥,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前方。毛主席上方,写着一行大字:东方红,太阳升。 然而那天是阴天,太阳未升。一家人往出站口走去,小丫紧紧跟着爷爷,一路小跑,一边还要回头照应奶奶,站下来等等她,一边跺跺脚、暖暖身子。这时,突然听到有哭声,小丫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蹲在地上抽泣,旁边的男人也在抹眼泪。 哭声越来越大,似乎会传染,瞬息整个广场呜咽声四起。爷爷也愣住了,停下脚步,戳在那里,就像雕塑。小丫紧赶两步,跑到爷爷身边,直到这时,爷孙俩才听到哀乐声,那样的缓慢低沉。广场上有人大喊一声:“周总理啊!”一时悲声再起,哭成一片。 P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