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吏学大师带您穿越时光漫游中世纪的心灵世界探寻这方满是英雄与奇观的天地请稍候，大门正在为您打开……
本书是一本讲述中世纪意象的历史书籍。意象涉及图像和文本，它培育和构建了传说与神话，并通过创造形象、借用形象，推动了社会的运转和思考。可以说，中世纪的意象世界是培育现代西方文化的土壤之一，各类意象在这个世界中诞生、改变。作者挑选了中世纪意象世界中具有代表性的两类意象——英雄与奇观来介绍。英雄包括亚瑟王、查理曼、熙德、梅绿丝娜、女教皇若安等，奇观则包括主教座堂、防御城堡和回廊内院等。就算在现代世界，中世纪的意象依然富有生命力，它们经常出现在流行文化之中。
作者雅克·勒高夫是声名卓著的吏学大家，但是本书的语言绝不枯燥乏味。这位大师俨然一位风趣的导游，带领读者穿行在意象世界中。本书配有大量出自古代手抄本的插图，让中世纪的意象世界以更鲜活的姿态出现在读者眼前。对于渴望了解中世纪的读者来说，此书是一场不可错过的文化盛宴。

引言
亚瑟
主教座堂
查理曼
防御城堡
骑士与骑士制度
熙德
回廊内院
安乐乡
杂耍艺人
独角兽
梅绿丝娜
梅林
埃勒坎家从
女教皇若安
列那狐
罗宾汉
罗兰
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
游吟诗人
瓦尔基里
注释
参考文献
出版后记

我推荐阅读的这本书，
在翻阅它的读者眼中，属
于历史讲述中一个蓬勃发
展的新领域：意象领域。
埃弗利娜·帕特拉让如此
定义它：“意象领域是超越
经验观察及逻辑推论界线
的形象的总和。也就是说
每一种文化、每一个社会
，甚至一个复杂社会的每
一个阶层，都拥有属于它
们的意象。换句话说，现
实与意象之间的界线不是
一成不变的，然而，界线
所穿过的这块领域无论何
时何地都是一致的，因为
它不是别的，从最集体的
社会共同经验到最私人的
个体内心经验，它正是人
类经验的全部范围。”
在我的《中世纪的意象
》一书中，我曾努力地为
意象这个领域下过定义。
首先要将它和其他相近的
概念区分开来。第一步是
形象这个概念。埃弗利娜·
帕特拉让说意象是形象的
总和很有道理，但是这个
词太笼统，囊括了所有可
感知的外界现实的意识表
达。“意象是形象领域的一
部分，但是它也占据了不
可再现的意识表达的一部
分，而不仅仅是简单地将
其移植到意识画面中，从
词源学上看它是富有创造
性、富有诗性的。”意象超
越了形象的领地，从字面
意义上可以看出，它被天
马行空的想象带到了形象
之外的空间。意象培育和
构建了传说与神话。我们
可以将其定义为一个社会
、一种文明的幻想体系，
可以将现实转化为富有激
情的思维景观。其次，意
象要和象征区别开来。中
世纪的西方曾思考过象征
体系的形式问题，就从《
新约》对《旧约》的不断
解释开始，前者是后者的
象征性的表达。拿本书中
曾被维克多·雨果描写过的
一个奇观举一个例子，当
这位富有诗意的作家写到
卡西莫多心中的巴黎圣母
院时，他说“圣母院对他来
说不单单是整个社会，而
且还是整个天地，整个大
自然”，他创造的不仅是一
座象征性的主教座堂，更
是一座意象中的主教座堂
，因为“整座教堂显得颇为
怪诞、神奇和可怖、这里
那里都有张开的眼睛和嘴”
。最后，需要将意象和意
识形态区分开来。意识形
态由世界观赋予，以强加
给形象特定的含义并歪曲
物质“现实”与“意象”现实为
目的。中世纪的思想、中
世纪的话语无不受到意识
形态的塑造，它迫使意象
领域为其服务以增强说服
力：为宗教意识形态服务
的“双剑论”就是这样诞生的
。中世纪的战争激情渗透
到意象世界中，形成了“剑”
这一重要元素，而“双剑论”
则借用剑的形象来象征宗
教权力与世俗权力，且俗
权要从属于教权。意象这
个词可能经常用来解释“想
象”，但是意象的历史并不
是传统意义上的想象的历
史，而是创造并借用形象
来推动一个社会运转和思
考的历史，而这些形象则
来自浸润它们并赋予它们
生命的精神、感觉和文化
。早在几十年前历史学家
赋予各种形象以新的用途
之时，这种历史便已成为
可能。。其中一位对这种
由形象构成并由形象推动
的新历史最有研究的历史
学家让一克劳德·施米特曾
指出，对于历史学家来说
，形象的这一新含义很符
合中世纪一个词的意义：
imago(形象)。“事实上，
这个概念处于中世纪的世
界观与人文观的中心。它
不仅仅指形象化的物件，
还指涉语言的‘图像’，冥想
与记忆中的‘意识’画面，幻
想与观念……最后，形象这
个概念还涉及整个基督教
人类学，因为人类在《圣
经》一开篇就被比喻成‘形
象’：耶和华说，他要‘照着
我们的形象和样式’(创世记
1：26)来塑造人。”
因此，本书是一个文本
与图像相结合的整体，它
的诞生因得到著名肖像学
者弗雷德里克·马聚的鼎力
相助而成为可能。本书并
不力求描绘中世纪意象世
界的全部图景，而只是通
过这个整体中某些众所周
知的组成部分介绍其主要
特点。正如书名所提到的
，本书将涉及一些英雄和
奇观。“英雄”这个词在古希
腊、古罗马时期指代那些
勇气超群、有着赫赫战功
的人物，并不属于神或半
神，后来这个词随着中世
纪和基督教的到来逐渐从
西方文化中淡出。从此以
后被认为是英雄但是不再
用这个词来称呼的人具有
一些新的特点，他们指圣
徒或者爬到社会第一等级
的统治者——国王。关于
中世纪的这两类“英雄”，我
最近写了一本书来介绍。
而本书所提到的英雄则指
的是一些上层社会的人物
，跟圣徒和国王定义不同
。这个词在中世纪语言中
的意义和我想要在这提到
的一个古法语词汇最相近
：preux，它与12世纪的好
勇、尚武的价值观紧密相
连，在12世纪末由形容词
变为名词，意指勇敢的骑
士，后来派生出prouesse(
壮举)一词。到13世纪，该
词慢慢转向风雅、善良、
帅气、真诚的意思。我们
将会在本书中提到的英雄
人物身上发现他们和勇敢
与风雅的品质之间的联系
。某些英雄是历史上有记
载的人物，但是他们很快
成为传说，比如查理曼和
熙德。还有一些英雄是半
传说的人物，从扑朔迷离
，有时甚至不确定的起源
中逐渐演变为英雄，比如
出现在中世纪早期编年史
中的不列颠国王亚瑟，还
有查理曼真实却又存疑的
外甥罗兰伯爵。另一些便
是纯传说中的人物了，比
如虚构的女教皇若安，出
现在14世纪编年

本书是著名历史学家雅克·勒高夫的作品，他用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中世纪意象，向读者细细讲述了这些意象的演变历程和基本特征，带读者漫游那个奇伟瑰丽的中世纪世界。本书从全局描述中世纪的意象，而是通过对特定的奇观或英雄人物的精细而深入的研究，在基础上研究它。

本书是有关中世纪的英
雄与奇观这两类意象的专
著，需要说明，本书中使
用的“英雄”与“奇观”两词，
和我们通常使用的意义不
太一样。作者雅克·勒高夫
长期深耕中世纪史这一领
域，在中世纪的文化、心
态、意象等领域颇有建树
。作者在书中，对这两类
意象进行了简明扼要的分
析，勾勒出这些意象从出
现到今天的变化历程。在
此过程中，不同的人群将
意象塑造成不同的样子，
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既
属于中世纪，也属于当代
。
本书在谈论这些意象在
现代的情况时，大多只会
论及一些现代的欧美电影
，这也与书的篇幅有关。
在中国，书中的有些意象
已经通过游戏、电影等载
体，为大众所熟知。经过
了新的演绎和解释后，它
们也成为中国当代流行文
化的一部分，此演变过程
是怎么样的，它们又被赋
予了怎样的属性，或许也
是很有趣的问题。
本书中文版根据2005年
出版的法文原版翻译，收
录原书的大量精美插图，
以飨读者。编者水平有限
，对全书的内容负责，原
书中的若干处错误业已订
正，如有错误之处，敬请
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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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浪出版公司
2019年11月

亚瑟非常能体现中世纪英雄人物的特点，他们介于现实与想象之间、虚幻与历史之间，早已成了传说中的人物，就像那些历史上真正存在的人物，他们也已经远离历史而成为传说，与意象世界中的虚构英雄结合起来。在这方面，我们将一睹中世纪其中两大英雄人物平行而又交叉的命运演变——介于历史与传说之间的亚瑟和查理曼。
亚瑟这个名字首次出现在9世纪初编年史家内尼厄斯编写的《不列颠人的历史》（Historia Britonum）一书中。据书中记载，有一位叫亚瑟的人助不列颠国王抵抗入侵大不列颠的撒克逊人。作为战场领袖，他杀死了将近960 个敌人。因此亚瑟主要是作为功勋卓著的战士、不列颠人的保护者走进了历史。在中世纪盛期，凯尔特人的口头文学中就出现了他的影子，尤其是威尔士散文故事集《马比诺吉昂》（Mabinogion）讲述了这位英雄的早期时光。有人曾经将亚瑟和其他文化中的英雄人物相对比，尤其是印欧语族具有三种社会功能的文化、欧洲甚至日耳曼民间传说中的英雄。但是，不管英雄亚瑟的本质是什么，西方中世纪创造、流传给我们的是一位与不列颠民族意识紧密相关的凯尔特英雄。
亚瑟真正诞生于一本据说作者是威尔士的编年史家蒙茅斯的杰弗里的作品中。杰弗里是牛津的一位议事司铎，于1135到1138年编撰了《不列颠诸王史》（Historia Regum Britanniae）一书。杰弗里讲述了自布鲁图斯率领罗马人给不列颠人带来最初的文明之后不列颠诸王的历史。作为罗马人和蛮族人的混血后代，不列颠人自此便被一连串的国王统治着。其中最后一个国王，尤瑟王（尤瑟·潘德拉贡），在法师梅林的魔法的帮助下使他爱慕的女人伊格赖因受孕，她生下一个儿子，这便是亚瑟。亚瑟15 岁继位为王，在对罗马人以及西欧各民族的战争中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他杀死圣米歇尔山周围散布的恐怖的巨人之后，征服了整个大不列颠、北部群岛，疆域直达比利牛斯山。他的外甥莫德雷德抢走了他的妻子和王国。亚瑟从战场归来将其杀死，但是自己也受到了致命的一击，随后他被送到威尔士附近的阿瓦隆岛。在那里，他要么是去世了，要么等待着力量恢复，以重新夺回他的王国和统治权。就这样，亚瑟很快成为一系列代表中世纪丰富而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亚瑟王传说”的中心人物。
这一文学形象中的很多基本情节都来自克雷蒂安·德·特鲁瓦于1160 至1185 年创作的故事诗和13 世纪上半叶以散文形式流传的亚瑟王传说。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中世纪文学中创造性的想象在英雄以及奇观的塑造方面发挥了多么关键的作用。意象的历史赋予了中世纪文学在当时的文化、思想和意识形态领域至关重要的地位，更加赋予了它能够跨越世纪而长存的持久生命力。亚瑟是我们称之为“不列颠题材”这一广阔的文学领域的中心人物。他带动了很多文学形象的诞生，或者说在他的周围集结了一系列英雄人物，其中最闪亮的是高文、兰斯洛特和珀西瓦尔。他还创建了一个在中世纪西方基督教中不多见的乌托邦式团体，即传说中的圆桌骑士团。这个团体中的成员都是英雄的典范，我们将会在“骑士与骑士制度”这一章中详细介绍。亚瑟作为一位战争英雄，和法师梅林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后者用他的预言和保护陪伴着亚瑟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人生历程。梅林是一件奇特的宝物——圣杯的构思来源，我们在本书中不对圣杯做过多的介绍，因为它实际上早已从我们的想象当中消失了。圣杯是一个有魔力的物件，是圣体盒的一种形式，对它的寻找和征服成为基督教骑士尤其是圆桌骑士团的使命。中世纪骑士的基督教化在这个神话中达到顶点。圆桌骑士团这一形象的创造同样也使我们看到英雄和奇观的世界其实隐含着中世纪社会和文化的矛盾，它象征着生活在中世纪等级森严和极不平等的社会中的人民大众对理想的平等世界的向往。
但是，在封建社会的意识形态当中，也存在着一种在贵族这一较高的社会等级中创建团体和要求举止平等的渴望。封建领主和封臣之间的亲吻礼就是一种姿态上的象征。圆桌骑士团除了隐喻宇宙是一个整体，即世界的整体性之外，还象征着对平等世界的憧憬，亚瑟则在其中扮演着担保人的角色，并在贵族世界中寻找其现实的化身。
但是，除了拥有战士与骑士的身份，亚瑟还是中世纪政治社会中卓越首领——国王的虚构化身。这值得我们注意，长久以来，亚瑟真正的名字是“亚瑟王”（Arthurus rex），比如我们可以在意大利南部奥特朗托大教堂（11 世纪）的地面镶嵌画上看到的，而且亚瑟在欧洲颇具诗意的想象当中一直是国王的象征，他不以神秘的形式存在，却没有丧失神圣的光环。亚瑟不只是一位真实存在而又传奇的国王，他还是一位千禧年的国王。中世纪的人们普遍梦想着由信仰和美德统治世界的日子降临大地，他们期盼着由一位历史上的国王领导启示录记载的世界末日。这种想法在东方获得了巨大成功，某些“隐士埃米尔”的出现便是一例。
在西方，亚瑟的形象被许多皇帝所采用，比如腓特烈一世（绰号“ 红胡子”），他认为亚瑟可能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