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2015年5月20日上午11点,首尔京畿道W医院,三名流行病学调查员抵达八楼。他们戴着内外双层手套,仔细检查病床、窗框、天花板,连一根毛发也不放过,试图找到一种新型病毒的踪迹。 那时,整个首尔都还在熙熙攘攘中运行,在MERS席卷的前夜,这座城市没有任何防备。 淋巴癌初愈回诊的牙医金石柱、刚刚在病床前见完癌症晚期的父亲最后一面的实习记者李一花、身为一家人经济支柱的图书仓库管理员吉冬华,他们在同一间急诊室擦肩而过,却不知日后将面对同样的命运。 他们中有人肺功能永久受损,短短半个月掉了20斤体重,失去自己热爱的工作,却无人向她道歉;有人失去了自己挚爱的父亲,又接连失去了来见父亲最后一面的亲人,被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有人在隔离病房备受病痛折磨,却始终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被称为“微笑男孩”。 他们不只是被编码的患者,疾病风暴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爱,也都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作者简介 金琸桓,1968年生于庆尚南道镇海区。1994年以文学评论家身份出道,作品以端庄优美的文字著称。曾获2016年乐山金廷汉文学奖、2018年法国变色龙文学奖。他十分关注社会,以周密的资料考证加上卓越的想象力,让许多真实人物跃然纸上,被誉为“开创韩国历史小说新局面的作家”。其作品《不灭的李舜臣》《黄真伊》被改编为电视剧;《烈女门秘辛》《咖啡》《朝鲜魔术师》《狱火重生:金昌洙》则被改编为电影。他还涉足影视界且成绩斐然。2014年,世越号沉船事件发生,他深受影响,努力不辍地采访相关人物,写下以世越号沉船事件为主题的两本小说《谎言:韩国世越号沉船事件潜水员的告白》《那些美好的人啊:永志不忘,韩国世越号沉船事件》,被文学评论家称为“世越号文学”的开端。 目录 序 幕 第一部 感染 第二部 斗病 第三部 --+ 第四部 囚禁 第五部 责任 后 记 作者的话 导语 我不是怪物,不是“传播病毒的人”。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被莫名其妙的厄运砸中,拼命想回到平淡日常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本书以2015年韩国流行传染病MERS为事件背景,以三位普通患者的经历为主线,还原冰冷数字背后,一个个真实而有尊严的生命的容貌。 这本书,温柔而坚定地和那些在心中呐喊“我要活下去”,却被强制沉默、充满恐惧的人们站在一起。 韩文原版在韩国大型网络书店yes24评分高达10分满分,繁体中文版豆瓣评分高达9.1,读者口碑极高,有读者评价“这本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一部纪录片。我平时不看小说,但我要感谢把这本书作为礼物送给我的人。” 作者金琸桓为韩国知名编剧、作家,曾接受《首尔联合新闻》、SBS新闻频道、图书网站YES24、国内知名公号“一条”专访,他采访数位隐姓埋名的MERS患者、患者家属写成本书,他说“在说出不会遗忘、会永远记住之前,我们需要知道应该记住什么,必须找回‘人’,而非‘数字’”。 后记 再没有比这更迟的了 南映亚换上黑色丧服, 在大学医院殡仪馆接待前 来吊丧的人。保健福祉部 和疾病管理本部没有送来 花圈,更没有派人来吊丧 。 十一月二十六日凌晨, 玉娜贞和陈雅凛下班后赶 来吊丧,映亚跟她们抱在 一起哭了许久。玉护士擦 着眼泪,起身时塞给映亚 一封信。送走两位护士后 ,映亚面朝墙打开了那封 信。 谨向故人表示沉痛的哀 悼。 我是过去五个月来负责 照顾金石柱先生的护士, 每当他感到孤独、难受、 透不过气时,我多希望可 以尽一份力去帮助他,多 希望能让他稍稍舒适一些 。 就这样送走了他,我感 到非常遗憾和心痛。虽然 护士是份送走病人的工作 ,我也尽量让自己变得冷 漠,好去照顾接下来的病 人,但五个月实在太长了 ,大家见了面就会叹气, 每位护士都很怀念与金石 柱先生相处的时光。他从 来没对我们抱怨过一句, 就算再怎么疼痛难忍,也 一直跟我们道谢。 我们真的很感激他。 虽然我们的伤心无法跟 家人相提并论,但在送走 他的最后一段路上,希望 可以表达这份悲伤。希望 他的家人振作精神,好好 照顾自己。十一月三十日 ,大学医院向疾病管理本 部发出公文,主旨为“关于 组建MERS特例管理小组复 函”,是针对十一月二十三 日疾病管理本部保健危机 应变科所发的公文的答复 。大学医院推荐了一名血 液肿瘤科教授、一名感染 科教授,还推荐了一名感 染管理组长当组员。特例 管理对象金石柱死亡后的 第五天才回复,所以并没 有组成MERS特别管理小组 。 十二月七日,南映亚、 吉冬华和李一花又聚在“野 花”,三人决定提告,追究 MERS事件中相关部门和医 院要承担的责任。辩护律 师是尹海善和另外两名律 师。 这一年,MERS确诊病人 一百八十六人,死亡三十 八人,致死率百分之二十 。 精彩页 五月二十日上午十一点,三名流行病学调查员抵达位于京畿道W医院八楼的准备室。他们穿戴好C级防护装备,经由护士站依序走进病房。曾经拥挤喧哗的走廊看不到任何病人或医护人员,原定在此的专家诊疗及各种检查、病人和家属,都被转移到其他楼层。流行病调查这件事被视为机密,所以八楼外的其他楼层仍照常运作。虽然他们收到了院长一切准备就绪的通知,却还是跟野猫一样蹑手蹑脚地打开第四间病房的门走进去。他们停留在走廊的时间,没超过五秒。 调查员一边呼吸着PAPR呼吸器过滤的干净空气,一边打量着病房。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倒过来的拖鞋和掉在地上的枕头,这是医院接到电话通知立刻转移病人后留下的痕迹。这间病房的病人和家属被分别隔离起来,医院不允许他们带走任何一件物品,也不必打扫。直到今天早上,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还在这间病房进进出出,现在却像久未使用的停尸间般失去了生气。 这是间典型的双人病房,病房里并排摆放着两张床和两个置物柜,窗户旁的角落有一台冰箱,两张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电视。调查员戴着内外双层手套,仔细检查窗框、窗帘、病床和安置在地上的家属陪伴床。他们不仅跪在地上用手电筒查看床底,还踩在床上检查天花板,拍下一些若有似无的污渍、成团的灰尘和零食碎渣,就连一根毛发也没有放过,所有东西都被放进塑料袋密封起来。 三个人轮番轻咳了几下,过滤的空气虽然干净,但很干燥。为了减轻不适感,三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能用手去抓或拉扯头罩,会有感染病毒的风险,所以连扶正歪掉的头罩和手套都不行。这时,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将白色头罩、黄色防护衣和蓝色围裙映衬得更加鲜明。在这个行星上,这身装扮在任何地方都不受欢迎。 他们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没有及时进行流行病学调查的责难。 展开调查两天前,也就是五月十八日上午十点,首尔F医院向管辖保健所通报医院出现疑似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又称MERS)的病例。这位往来于韩国和中东从事贸易的患者,曾在四月二十四日至五月三日去过巴林等地,五月四日返回韩国。因出现高烧、严重咳嗽的症状,前后曾在三家医院看过门诊,接受住院治疗,但病情始终未见好转。于是,他在五月十八日来到F医院急诊室。值班医师吴甲洙注意到他在发病前十四天内曾到过中东地区,因此向保健所通报其为疑似MERS患者,保健所随即向疾病管理本部申请诊断检查。 本应根据手册迅速应变,却受到疾病管理本部阻挠,理由是疑似病例待过的巴林不是MERS发病国。但他们忽略了一点—与单峰骆驼接触后暴发首例MERS的S国与巴林接壤。保健所向F医院传达了疾病管理本部的拒绝通知。 吴甲洙无法接受这个结论。五月十八日下午两点,他亲自打电话到疾病管理本部重新申请诊断检查,但疾病管理本部不但没有展开检查和流行病学调查,还声称检查出的其他呼吸道病毒不会造成问题,后续再考虑对疑似病例进行MERS检查。 隔天,五月十九日下午一点三十分,疑似病例的流感检查结果为阴性。这时,疾病管理本部才对疑似病例进行MERS检查。晚上七点采集检体后,五月二十日上午六点,检验结果为阳性。 “1号”MERS病人出现了。 只因疾病管理本部拒绝了检查申请,处理被动,在最初通报后过了三十三小时才采集检体,四十四小时后才得出结果。若疾病管理本部一开始就批准保健所的申请,那就不会是在五月二十日,而会在十九日、说不定十八日就会有结论。在这需要分秒必争去防止传染病扩散的体系下,很明显,三十三小时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五月二十日凌晨,疾病管理本部派出流行病学调查员,前往“1号”就诊过的医院。在前往“1号”从五月十五日到十七日住过的京畿道W医院的路上,他们用三明治简单解决早餐,午餐也延迟到调查结束后。没有比在病房里调查到一半,脱去头罩、防护衣、围裙和手套,吃完午餐后再把这些防护装备穿戴回去更麻烦的事了。 调查结束后,走进院长室的三人闻到扑鼻而来的咖啡和蛋糕香气,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辛苦了。听说你们连饭都没吃?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院长的笑容充满善意。 调查员入座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能在进行调查的医院接受任何款待和礼物,这是他们的原则,但咖啡和蛋糕应该不成问题。有十五年资历的前辈刚拿起杯子,另外两人也跟着喝起咖啡。 院长等他们吃了两三口蛋糕后,这才吞吞吐吐地问道:“听说这是致死率极高的传染病,我们该不会被区域隔离吧?” 区域隔离是指出现传染病患的医院整体都要被隔离,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停止诊疗,这对医院而言是极大损失。 资深调查员放下杯子:“没必要区域隔离,但还是先把密切接触者隔离起来吧。” “那密切接触者的范围是?” 距离院长最远的年轻调查员回答:“与确诊或疑似病例有过身体接触的人,还有在出现MERS症状的病人周围两米内,停留超过一小时的人。简单来讲,就是为患者治疗的医师、护士和家属以及住在同一间病房的病人和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