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每一次科技进步在本质上都为人类创造了更美好的生活，然而科技也确实裹挟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工作越来越少的世界。丹尼尔·苏斯金德基于过去数十年来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成果认为，很多过去远远超出计算机能力的任务现在都可以用普通计算机来完成，科技性失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之前的技术变革是互补型的，而这次的技术变革是替代型的。同时将会带来三个新问题。首先是不平等，即如何在传统薪酬机制不如过去有效的情况下分享社会繁荣。其次是科技垄断，面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崛起，应该如何决定由谁来控制那些对繁荣负有责任的科技。最后是寻找生活的意义，即如何在一个工作不再是我们生活中心的世界里赋予它新的意义。针对这些问题，丹尼尔·苏斯金德提出了一系列应对措施：自下而上的教育；成立针对科技巨头政治、经济权力的监督机构；以及自上而下的政府层面的解决方案，即提供有条件的基本工资（CBI）。

丹尼尔·苏斯金德，曾任英国首相战略组政策顾问和英国政府内阁办公室高级政策顾问。现为牛津大学贝利奥尔学院经济学研究员，专注于研究人工智能、科技影响与社会变迁。

推荐序 创造共同富裕的未来世界
序言 这个时代最大的经济挑战
前言 科技性失业带来的问题与应对
第一章 焦虑不安的历史
关于自动化的焦虑
技术变革带来的动荡与变化
有益的互补力量
替代力量与互补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
第二章 劳动时代
21世纪之前的故事
21世纪的故事
“ALM假说”的深刻见解
乐观的思维方式
第三章 实用主义革命
第一波人工智能
第二波人工智能
优先级的转变
创造力是自下而上的设计过程
第四章 低估机器
真正的智能尚未出现
通用人工智能
重新看待常规与非常规任务
人工智能谬误
人与机器的距离
第五章 岗位蚕食
手动能力
认知能力
情感能力
“岗位蚕食”并不是完全稳定的过程
机器在不同地方的步伐不同
第六章 摩擦性技术失业
工作中存在三种不同类型的摩擦
技能不匹配
身份不匹配
地理区域不匹配
第七章 结构性技术失业
不仅增强替代力还会减弱互补力
人类优越性假设
人类还能做什么
对“劳动总额谬论”的质疑
劳动时代是如何终结的
工作岗位稀缺的世界何时到来
我们将何去何从
第八章 科技与不平等
传统资本与人力资本
技术性失业的挑战
收入不平等
不平等现象背后的三个趋势
技术进步将加重分配问题
第九章 教育及其局限性
人力资本的世纪
教授什么：机器只能起补充作用的工作技能
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
何时教授：一生中持续学习
对教育价值的怀疑
教育的局限性
我们需要一个新机构取代其动力市场
第十章 大政府
福利型政府
税收将成为解决分配问题的关键机制
收入分享型政府
有条件的基本收入
资本共享型政府
劳工支持型政府
第十一章 科技巨头
为什么是高科技公司
为什么是大公司
反对科技巨头的经济理由
反对科技巨头的政治理由
政治权力监督机构
第十二章 意义与目标
工作及其意义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有意义
如果人们不再工作将如何生活
如何利用闲暇时光
工作的意义超出了纯粹的经济意义
有条件的基本收入的角色
创造意义的政府
后记
致谢
注释
参考文献

创造共同富裕的未来世
界
我们在迎接人工智能技
术带来的社会变革时，总
是讨论人工智能技术对经
济、生活的各种正面影响
，却很少深入思考它对劳
动市场的负面影响。
《没有工作的世界：如
何应对科技性失业与财富
不平等》中有一个深刻的
洞见：人工智能技术对就
业产生影响的核心原因在
于分配问题的扩大，以及
由此带来的大规模失业将
会深刻影响社会的发展。
事实上，机器代替人类
和与人类争夺劳动岗位的
问题，在工业革命后就出
现了。18世纪的工人就开
始有组织地捣毁机器，最
终并没能阻碍机器的运用
，工作岗位也并没有减少
，但是目前这一轮人工智
能技术带来的挑战却有所
不同。正如我们反复强调
的，今天对于人工智能影
响就业的分析，不能建立
在对历史经验的盲目乐观
之上。因为现在的人工智
能不仅是一种能替代体力
劳动的机器，更是一种足
以替代人类脑力劳动的智
慧载体。这本书给出了理
解这个问题的框架以及创
造性的解决方案，即组建“
大政府”型的国家，从而在
共享社会繁荣方面发挥更
大的作用。这跟我国在推
动“共同富裕”的目标和方法
上有一种共通性。在新冠
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国作
为控制和治理疫情最好的
国家之一，就体现了自身
治理方式的优势。面对人
工智能带来的就业问题，
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来
解决。
除了上述洞见外，这本
书还讨论了两个很重要的
命题：巨型科技公司的垄
断以及工作意义感的消失
。近年来，国内外都很关
注巨型科技公司垄断对社
会系统产生的负面影响，
尤其是数据隐私、算法歧
视等科技伦理问题的集中
爆发不容忽视。如何确保
在为科技公司带来社会福
利的同时避免滥用技术是
当下我们面临的重要挑战
。另外一个挑战就是如何
在工作机会越来越少的世
界中找到生活的意义。我
们可以预见人工智能将造
成传统工作岗位的逐渐消
失，能否创造同样多的新
就业机会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正如作者所说，工作
机会和人生目标之间的关
系实际上比人们通常认为
的要模糊得多，因此重点
并不在于工作机会是否消
失，而在于如何在没有工
作的世界里找寻新的生活
的意义。换个角度来说，
传统的工作形式实际上分
散了人们对生活意义和生
命本质的追求，而人工智
能的发展则创造了这样的
良机，让我们可以停下脚
步，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越
来越快，这意味着我们即
将迎来自动化程度越来越
高的智能社会，同时也正
面临越来越多蓝领工人失
业的风险，这也意味着我
们将要面对工作机会越来
越少的现实。人们应该去
反思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
正面和负面效应，同时思
考如何建设一个所有人都
能共同发展的世界。在此
之前我们需要思考一系列
问题：智力本质的问题、
不平等的社会分配问题、
大型科技公司的垄断问题
，以及如何赋予生活意义
感的问题。阅读这本书虽
然不会给我们一个终极的
正确答案，但它是我们开
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
以及考虑如何与人工智能
长期相处的一个好的开始
，也是我们面对未来智能
社会如何实现共同富裕的
一个开始。
刘志毅
数字经济学家、商汤科
技智能产业研究院主任

新一轮替代型技术革新将导致科技性失业与财富不平等。控制科技巨头对政治和经济的垄断，将使全社会共享人工智能带来的经济繁荣。面对工作机会越来越少的世界，加强自身学习和教育，避免成为“无用之人”。本书是英国首相战略组、政府内阁办公室前政策顾问作品，告诉读者如何应对科技性失业与财富不平等，避免成为“无用之人”。

1941年，斯蒂芬·茨威格
坐在他位于巴西的办公桌
旁写作。在这之前的10年
，他可能是欧洲最受欢迎
的作家之一，他的图书销
量令当今一些最畅销图书
的作家都羡慕不已。不过
，当时他已开始流亡，是
被迫背井离乡的奥地利犹
太人中的一员。坐在位于
巴西的那张书桌前，茨威
格正在写他的自传《昨天
的世界》。他解释说，在
他小的时候，建筑物、政
府、他们的生活方式，所
有这些事物对每个人来讲
都不可动摇，他称其为“安
全的黄金时代”。孩提时的
他觉得，这个世界将永远
存在。可是正如我们现在
所知道的，事实并非如此
。1
过去的10年，每当我思
考我们的未来时，经常想
到茨威格独自一人坐在书
桌前心无旁骛地著书的情
景。在我看来，我们中的
多数人，也都成长于安全
的时代——我笔下的劳动时
代。在20世纪上半叶的疯
狂和屠杀之后，世界上的
许多地方都呈现出可预测
性更强、节奏更和缓的状
态，对有偿工作的追求成
为平静生活的重要组成部
分。比我们年长的人给我
们的建议始终是相同的。
父母和老师会跟我们解释
说，如果我们埋头苦干，
在学校里努力学习，或在
其他我们选择的任何事情
上竭尽全力，就会有收入
稳定的工作等着我们去做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
的报酬很可能也会跟着增
长，而当我们年老时，就
可以停止工作，享受劳动
的果实。人生就是工作，
为工作做准备、工作、退
休，这似乎没什么不对。
在本书中，我表述了我
们的安全时代正如茨威格
的安全时代一样，也注定
要终结。在未来的100年中
，技术进步将使我们的社
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
繁荣。然而，这种进步也
将裹挟着我们，迈向一个
人类可做的工作更少的世
界。困扰我们祖先的经济
问题将逐渐消失，人们将
不用担心如何把经济蛋糕
做大，大到足以供每个人
生存，但是，将会出现三
个新问题，来取代如何做
大蛋糕的问题。第一个问
题是不平等问题，如何才
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在社
会成员中平等地分享经济
繁荣；第二个问题是政治
权力问题，谁该拥有带来
繁荣的技术的控制权，控
制权的使用应该被限定在
何种情况下；第三个问题
是意义问题，要弄明白如
何利用这种繁荣，不仅要
在没有工作的世界里生活
，而且要生活得很好。
这些问题让人望而生畏
，解决起来难度很大。对
于我们应该做什么，人们
存在根本分歧。但是我仍
对未来充满希望。当我们
思考未来时，以史为鉴非
常重要，回想人类迄今为
止的30万年的经历，不要
忘了我们战胜了多少挑战
。仅仅几代人以前，几乎
所有人都还生活在贫困线
以下或挣扎在贫困线附近
。为生存而进行的斗争，
是多数人面临的最重要的
挑战。我们这一代人有幸
生活在今天的世界，不必
每天早晨醒来面对为生计
奔波的命运，原则上，当
今的世界有足够繁荣的经
济，可供每个人维持生计
。迫在眉睫的不平等问题
、权力问题和意义问题，
正是这种空前繁荣的后果
，是为我们中的一些人（
尽管不是所有人）有幸享
受的物质丰裕而付出的代
价。在我看来，这个代价
是值得付出的。
在21世纪，我们必须建
立一个新的安全时代，一
个不再以有偿工作为基础
的时代，而且我们今天就
必须开始这项任务。虽然
我们无法确定，到达人类
可做工作更少的世界需要
多长时间，但已有明显迹
象表明我们正在朝此迈进
。不平等、权力以及意义
的问题，并非潜伏在遥远
的未来，而是已然展现，
并困扰、考验着我们继承
而来的制度和传统的生活
方式。现在，应对这些问
题的担子落在了我们的肩
上。

劳伦斯·萨默斯世界银行
前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
学荣誉校长
这是一本关于人工智能
时代工作的书。它在经济
学问题上是深思熟虑和见
识卓越的，但它的真正优
势在于超越了经济学的范
畴，其贡献毋庸置疑。
刘志毅数字经济学家、
商汤科技智能产业研究院
主任
对于人工智能影响就业
的分析，不能建立在对历
史经验的盲目乐观之上。
因为现在的人工智能不仅
是一种能替代体力劳动的
机器，更是一种足以替代
人类脑力劳动的智慧载体
。这本书给出了理解这个
问题的框架以及创造性的
解决方案，即组建“大政府”
型的国家，从而在共享社
会繁荣方面发挥更大的作
用。这跟我国在推动“共同
富裕”的目标和方法上有了
一种共通性。
曹建峰 腾讯研究院高级
研究员
历史上，新技术的出现
经常激起人们对机器取代
人类的担忧。这样的担忧
在历史上并没有真正实现
过，但丹尼尔·苏斯金德认
为这次是不一样的，人工
智能技术的不断突破意味
着人类社会中的大部分工
作都“岌岌可危”。机器不需
要像人类一样思考，也可
以在很多方面超越人类，
过去几年有太多这方面的
案例发生。人工智能技术
是一股向善的力量，可以
带来经济繁荣，也可以解
决人类所面临的重大挑战
。对人类而言，真正的挑
战是如何公平分配随之而
来的繁荣，避免技术滥用
或恶用，以及为后工作时
代的人类找到生存之意义
。
杰弗里·萨克斯美国哥伦
比亚大学教授、联合国永
续发展中心主任
这本书通今博古、见多
识广，正是理解数字科技
与人工智能如何重塑经济
与劳动市场的不二之选。
马丁·芮斯英国皇家天文
学家、On the Future（《
论未来》）的作者
作者针对科技即将改变
人类工作形态的趋势提供
了一种值得信赖、毫不夸
张的观点。这本论点强而
有力、体现人性的著作值
得读者展阅。

经济增长是最近几百年才出现的现象。事实上，在人类存在的30万年里，经济增长在大部分时间都是相对停滞的。远古时期，我们的祖先只是狩猎和收集生存所需的东西。1但在过去的几百年里，经济却以爆炸式的增长而告终，面临停滞状态。每个人的生产数量增加了大约13倍，全球总产出飙升了近300倍。2假设人类存在的时间总和为一个小时，那么大部分的经济活动都发生在最后半秒钟左右。自公元1年以来全球总产出变化情况如图1.1所示。
经济学家一致认为是持续的技术进步推动了这一增长，但为什么它开始的时间和地点是在18世纪末的西欧?“其中一个原因可能与地理位置有关：某些国家拥有丰富的资源、宜人的气候，便于跨越海岸线和河流进行贸易。另一个原因可能与文化有关：不同地区的人受到截然不同的历史知识和宗教的影响，对科学方法、资金、工作以及彼此的态度也不同（据说社会中的信任水平也很重要）。然而，最常见的解释是与制度有关：有些国家保护财产权、实行法治并鼓励冒险、勤劳和创新，有些国家则并非如此。
不论是什么特殊原因，都导致英国引领了经济大潮，并在18世纪60年代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5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新机器的发明和使用极大地改善了产品的生产方式。有些已经成为经济进步和技术创新的标志，比如蒸汽机。尽管“革命”这个词看起来很有戏剧性，但它可能仍然是一种保守的说法：工业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在此之前，任何经济增长都是有限的、断断续续的，并且很快就夭折了；在此之后，经济增长则变得相对丰富和持续。如今，我们已经完全依赖于这种经济解决方案。想一想在每次经济增长停滞甚至放缓时，愤怒和焦虑的情绪就会开始爆发，沮丧和绝望的浪潮就会冲击整个社会，就好像没有它我们就不能活得更好。
工业革命的新技术使制造商能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高效地运作。简言之，就是用更少的钱制造更多的东西。‘正是在这里——现代经济增长之初，我们也可以发现“自动化焦虑”的根源。人们开始担心，使用这些机器来制造更多的东西也意味着对自己工作的需求会减少。似乎从一开始，经济增长和自动化焦虑就交织在了一起。
当然，人们肯定在那之前就已经对自动化感到焦虑了。对于任何发明的出现来说，都有可能存在一群感觉自己受威胁的不幸之人。例如，印刷术（也许是工业革命之前所有技术中最重要的一种）最初遭到了想要保护传统工艺的人力抄写员的抵制，他们说只有魔鬼才能如此迅速地印出这么多本《圣经》。7但是，工业革命期间发生变化的特征与过去不同，它们的强度、广度和持久性加重了人们已有的担忧。
关于自动化的焦虑
担心自动化会破坏就业环境的焦虑演变成了抗议和反对。想想詹姆斯·哈格里夫斯的经历吧，这位谦虚的人发明了珍妮机。作为一名不识字的纺织工，他生活在兰开夏郡的一个偏远村庄，在机缘巧合下建造了这样的装置。这种机器可以使棉花纺线的速度比人工快得多，当把原棉纺成可用的线成为一项不断增长的业务时，这就是一项有价值的创新（事实上，到19世纪中叶，英国生产了全球一半的布料）。但是，当哈格里夫斯的阴谋论传开后，他的邻居就破门而入，把机器捣毁了，还无理地毁掉了他的家具。当哈格里夫斯试图在别处建厂时，他和他的商业伙伴遭到了一群暴徒的攻击。
与哈格里夫斯同时代的约翰·凯伊，在18世纪30年代发明飞梭时也曾遭遇过类似的命运。据说，他的家曾遭到过愤怒织工的洗劫，“如果不是两个朋友用羊毛被单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那些纺织工人早就杀了他”。曼彻斯特市政厅里的一幅19世纪的壁画描绘了他逃脱危险的情景。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