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牍是书信的别称，它虽被古人视为“末艺”，但其往往能体现一个人真实的性情，而且所言一般皆是真人真事，文字典雅，富有文采，其中不乏富有教育意义的作品，今人读之亦能有所受益。本书收录了清代尺牍中最为人称道的是袁枚的《小仓山房尺牍》、龚萼的《雪鸿轩尺牍》、许思湄的《秋水轩尺牍》，它们被誉为“清代三大尺牍”，广为流布。

《小仓山房尺牍》
卷一
一、答镇江黄太守
二、答两江制府尹公
三、再答尹公
四、病中谢尹相国赐食物
五、答相国劝独宿
六、答似村公子索食物
七、答相国
八、答相国
九、答相国
一○、答相国
一一、答相国
一二、与帅璞山刺史
一三、与洪洞令陶西圃
一四、再与西圃
一五、与胡书巢妹丈
一六、与胡书巢妹丈
一七、与卢雅雨转运
一八、戏招李晴江
一九、与朱草衣
二○、与岳水轩
二一、答何献葵明府
二二、与汪可舟
二三、又
二四、与钱稼轩少司空
二五、与程原衡
二六、与刘映榆侍讲
二七、与刘映榆侍讲
二八、与姚小坡刺史
二九、与刘介石太守
三○、复杨山斋监制
三一、与钱香树司寇
……
《雪鸿轩尺牍》
《秋水轩尺牍》

尺牍是书信的别称，类
似的称谓还有书、简、笺、
函、尺素、书尺、尺翰、简
札、书札、信札，等等。尺
牍一词出现得很早，《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中有“缇萦
通尺牍，父得以后宁”，《
汉书·游侠列传·陈遵传》中
有“略识传记，赡于文辞。
性善书，与人尺牍，主皆藏
去以为荣”。汉魏时期，出
现了《报任安书》《诫子书
》等诸多书信名篇。唐宋时
期，文人间的尺牍往来更加
频繁，常见于文人的别集之
中，有的也会单列一类，著
名的有《范文正公尺牍》《
苏黄尺牍》等。
晚明以降，尺牍作为书
信文体，在原有的实用性基
础上更多地具有了文学性。
这时的尺牍就像一篇篇小品
文，它们或冷隽峭拔，或充
满灵性。正如刘勰在《文心
雕龙·书记》中所说：“详总
书体，本在尽言；言以散郁
陶、托风采，故宜条畅以任
气，优柔以怿怀，文明从容
，亦心声之献酬也。”比如
，袁枚的尺牍骈散相间、典
丽华美，深得六朝风韵。欧
阳俊先生在评价袁枚的尺牍
艺术成就时说：“论文则鞭
辟入理，言情则直抒性灵。
语言新巧清雅，简约有韵致
；不拘文法，态情任性，意
趣横生；成语典故，信手拈
来，缀玉编珠，浑然一体。
骈散相间，典丽华美，深得
六朝体格，读来朗朗上口，
回味无穷。”清代尺牍中最
为人称道的是袁枚的《小仓
山房尺牍》、龚萼的《雪鸿
轩尺牍》、许思湄的《秋水
轩尺牍》，它们被誉为“清
代三大尺牍”，广为流布。
袁枚与《小仓山房尺牍
》
袁枚（1716-1798），字
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
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
人。浙江钱塘（今浙江省杭
州市）人，清朝著名诗人、
散文家、戏曲理论家、文学
批评家和美食家。袁枚少有
才名，乾隆四年（1739）
进士出身，授翰林院庶吉士
。乾隆七年（1742），外
调江苏，先后赴任溧水、江
宁、江浦、沭阳等地知县。
他为官勤政，颇有政声，但
仕途不顺，被誉为“才如子
建，政如子产”。乾隆十四
年（1749）辞官，定居江
宁，在小仓山建“随园”，自
号“随园老人”。他六七十岁
时仍然遍游安徽、江西、两
广、湖南、福建等地，是一
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嘉
庆二年（1798）去世，享
年82岁，世称“随园先生”。
在诗文创作上，袁枚倡
导“性灵说”，提倡抒写性情
、遭际和灵感，这在他的尺
牍中也有明显的体现。其尺
牍文简辞精，情真意切，常
常妙笔生花，对于成语典故
等更是信手拈来，缀玉联珠
，浑然天成，读起来朗朗上
口。其中也不乏一些议政、
谈古、说文的信札，深刻体
现着他的精辟见解。这里不
妨举两个例子。比如《答两
江制府尹公》：“知夫子得
句于风雨横舟之际，金丝引
和，寄托深远。适窗前有绿
梅一株，水仙数种，对之展
读，正与古香冷艳同入襟怀
。……借此闭门与‘廿一史’
中古人相对，领现在可行之
乐，补生平未读之书。昔有
善用其短者，枚亦善用其病
，夫子闻之，必为莞尔。”
短短几句，其文字优美、清
新自然的艺术风格便跃然纸
上。又比如，《答相国劝独
宿》：“且枚之居处不避群
花，更有说焉。人惟与花相
远，故闻香破戒者有之，逢
花必折者有之。若夫邓尉种
梅之夫，洞庭栽橘之叟，终
日见花如不见花者，何也？
狎而玩之，故淡而忘之也。
枚自幼以人为菑，迄今四十
年矣，横陈嚼蜡，习惯自然
。颜渊侍于孔子，自称‘坐
忘”。若枚者，可称‘卧忘’者
也，愿夫子之勿虑也。”袁
枚通过这段文字，直率、轻
松地表达了自己的人生哲理
和生活情趣。另外，通过阅
读《小仓山房尺牍》，读者
还可以了解到袁枚一生勤于
治学的精神，他主张“学问
之道，若涉大海，其无津涯
”，在写作上力求达到“语必
惊人总近情”的高超境界。
同时，还能感受到袁枚待人
之诚，凡所言必发自肺腑，
不矫揉造作，对于后学常常
勉励推崇，老而弥笃。
《小仓山房尺牍》在袁
枚一生浩繁的著作当中如沧
海之一粟，即便如此，读者
依然可以从中一窥其治文之
道，受到无穷的教益。
龚萼与《雪鸿轩尺牍》
在“清代三大尺牍中”，
后人将龚萼的《雪鸿轩尺牍
》和许思湄的《秋水轩尺牍
》合称为双璧。
龚萼，生卒年不详，名
未斋，字萼，号雪鸿，清浙
江山阴人。出身于师爷之家
，作幕凡五十余年，终身以
幕为业。尤善诗和书札。通
过《雪鸿轩尺牍》，读者从
中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个郁郁
不得志，迫而为幕，一生能
清贫自守、洁身自好、通达
事理的人。他在信札中经常
说自己“才不通古，性不宜
今。生无傲骨，而苦乏媚容
；人本清贫，而翻嫌浊富”
，他说自己待人的原则是“
遇事则宁方无圆，宁拙无巧
，宁为众恶而不随私好。此
心不肯自负，而尤不忍负人
”。
《雪鸿轩尺牍》共收录
尺牍一百八十余篇，内容涉
及议论、邀请、颂赞、庆贺
、叙别、请托、慰藉、规劝
等。如《答周氾荇》：“承
示公门颇堪造福，此中亦大
有乐趣，在足下则然，在仆
则万不能然。即足下亦明知
其未必能然，而以幕言幕，
不得不姑以为然也。”作者
从“公门颇堪造福”说开，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