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知名教授谭先杰创作的医生手记，全书从身为医生的视角出发，真实记录了医生接诊患者的诊室内外的感人故事，有的惊心动魄，有的娓娓道来，文字简洁流畅，故事令人记忆深刻，似由命运之手导演、由医生串场主演的人生情景剧。每个故事都包含着医生对生命的珍视，也饱含患者的曲折人生经历，这些故事流淌出来，汇成了一部生命教育、女性健康教育的温暖乐章。同时，全书立体展现了一位协和医生成长的酸甜苦辣，书写了医生也是普通人的多面人生。作者文笔平实，视角新颖，语言幽默风趣，感情真挚。读者能够从书中读到不服输的韧劲与奋斗精神。本书具有励志与科普双重阅读价值。

谭先杰，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医生、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著有科普畅销书《协和名医谈妇科肿瘤》（合著）、《子宫情事》和医学人文作品《见证——一个协和医生的温情记录》。

第一章 身为医生
手术背后
九岁女孩
万分之一
为你而生
只为道别
你顺畅吗
一条短信
两件礼物
三世情缘
七次致敬
第二章 诊间随笔
进妇科诊室别带“闺蜜”
好友、老公和手机
她，可以有；它，必须有
人乳头瘤病毒的真情告白
春节怀孕，好不好
大人们教给我们的那些奇葩常识
这样做，病人少流血，医生少流汗
医生给病人的第一份关爱是尊重
医学科普应注意保护患者隐私
第三章 协和印记
结缘协和
实习中的“老大”们
进入妇产科
在协和的第一年
圆梦医学博士
答辩前后
第一次在国际会议上发言
男妇产科医生的“子宫情事”
“妇产科的男神们”是怎样炼成的
那些年，妇产科夜班的那些事儿
我们这样纪念和学习林巧稚大夫
天籁之音：来自协和前辈的珍贵礼物
从崇拜到敬畏，从敬畏到感恩
第四章 医在旅途
飞机上，有人捂住了女子的嘴
7号车厢，紧急呼叫！
高铁上，又有人“非法行医”
一个医生吞下尖硬枣核之后
第五章 百味人生
一副拐杖
都不容易
一份盖饭
遭遇崇拜之后
他和她，让我爱恨交织
那年，我差点儿消失在加州一号公路
媳妇的三次回家
年饭·年夜
2017，我干了一件漂亮的事
后记
名家点评

在30年的从医生涯中，
我见证了许多生离死别、病
痛愁苦，也看到了世间百态
、善恶美丑。但在本书中，
我只想展现人生中阳光的一
刻，医学中温暖的一面。轻
松有趣，真实真诚是我希望
的主基调。
说是写，其实多半是晚
上或出差途中在电脑上断断
续续敲出来的。所谓手记，
旨在强调本书的纪实性和原
生性。书中故事皆来源于我
真实的从医经历和生活经历
，人物名字有的是为保护患
者隐私，使用了假的，但故
事都是真实的。我只如实讲
述，缺乏加工创造，还未高
于生活，称不上是艺术，便
姑且称之为手记。
其中一些文章曾陆续发
布在自媒体平台上。幸运的
是，多篇文章的阅读量都超
过了10万次，被《人民日报
》《健康报》和新华社、中
央电视台等主流媒体刊发或
转发。一篇文章还被中央电
视台《面对面》栏目选用，
以此为蓝本制作了一期名为
《手术背后》的访谈。
第一章《身为医生》所
讲述的就是发生在妇产科手
术前后的故事，有患者的担
心，医生的纠结；也有患者
的无助，医生的悲悯；更有
医生和患者之间的互信和互
助。
第二章《诊间随笔》收
录了我近年发表的一些医学
随笔，有的涉及专业知识，
但并非系统的医学科普，而
是对患者的温馨提示，对同
行的善意提醒。有俏皮说事
的时候，也有严肃呼吁的时
候。如友邻的闲散聊天，平
淡如水，却诚意满满。
自1992年进入北京协和
医院，除出国进修学习、援
疆支农之外，我一直学习和
工作在这座青砖碧瓦的医学
圣殿中，被时光雕刻出一道
道的印记。第三章《协和印
记》从我差点与协和擦肩而
过开始，到有幸进入协和妇
产科、考取博士研究生，再
到参加国际会议、热心女性
健康科普，最后以纪念和学
习人民医学家林巧稚大夫结
束。对协和，对妇产科，对
前辈，对同事，我感恩于心
。
作为医生，我在周末也
偶尔出差讲课和参加学术活
动。在飞机上、火车上，我
都曾被呼叫参加抢救，有的
甚至发生在当医学生的时候
。多半是救旅客，也偶有自
救。这些经历汇集在第四章
《医在旅途》。最后那篇《
一个医生吞下尖硬枣核之后
》同时被《人民日报》和新
华社微信公众号转发，您不
妨先读。只是提醒您，可千
万别笑岔了气。
穿上白大褂，我是医生
；脱下白大褂，我是普通人
，是父亲，是兄长，是儿子
，生活中既有亲情友爱、阳
光灿烂，也有尴尬局促、胆
战心惊。第五章《百味人生
》中的故事有趣有料，可能
会让你笑痛肚子，笑出眼泪
，也可能会感动到你，可称
是生活的本色。医生的生活
多半是严肃枯燥的，但我希
望通过写作，通过讲述，让
人们感受到医生温暖有趣的
一面。
感谢人民卫生出版社编
辑老师们的审核把关和文字
润色，作者与编辑之间一次
次字斟句酌的较真和“较劲”
，都是美好的记忆，甚至可
以写成一本书；感谢韩启德
院士对样书的审阅和提出的
宝贵建议，韩院士作为医学
前辈和领导人，为一名晚辈
医生所创作的医学人文作品
倾注如此大的心血，令人感
动；感谢老师郎景和院士一
如既往的支持，不仅审阅书
稿后欣然作序推荐，还在样
书出来后书赠条幅勉励——
一位著作等身的老师对一名
喜欢写作的学生的走心鼓励
；感谢乔杰院士、毕淑敏老
师、袁钟教授、王一方教授
等前辈老师的鼎力推荐；感
谢师弟冯唐和好友@六神磊
磊等朋友的大力支持；感谢
为本书提供素材的患者朋友
；感谢家人的支持。最后，
也要感谢读者朋友你慧眼识
“珠”，拿起这本书，读下去
，甚至传下去……分享是一
种快乐，于你于我，都是如
此。
谭先杰
2022年初夏

本书是一位医生的珍贵的沉淀和回味。一位医生，足够专业，足够感性，但又要足够会写，几乎是“不可能三角”，但这本书完成了。它不是泛谈“理想”，也不是简单地记录伤痕和勋章，而是充满了细节、专业、温情，像是作者脱掉了白大褂和你聊天，娓娓道来，时而严肃时而诙谐。作者比你想象得更加感性，他记住的细节也比你想象的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纠结和艰难时刻。在当今医患关系上，患者那一边的故事我们听了很多，但是医生因为种种原因，经常沉默。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也是一本“理解万岁”的非常及时难得的手记。

与病共舞，写作疗愈
校完《协和妇产科医生
手记》样书的最后一个标点
，我被自己感动了。并非因
为书的内容真有多好，而是
因为书稿的编排是在我成为
病人之后完成的。
2021年11月中旬，刚过
知天命之年的我，与耳鸣（
外界无声音但耳朵里有声音
）不期而遇。最初我并不在
意，以为是前一周大手术做
得多了些，休息不好的缘故
，过几天自然就好了。然而
，耳鸣越来越重，响度越来
越大，我终于去看了医生，
被诊断为感应神经性耳鸣，
可能与小时候用链霉素或庆
大霉素过多损伤了高频听力
有关。网上各种说法都有，
多半令人沮丧，说高频耳鸣
是无法治愈的世界顽疾，曾
经让贝多芬耳聋，还让一些
人因此而自绝等等。
尽管如此，我还是开始
接受治疗，输液、吃药。医
生告诉我，不要去想它，忽
略它，好好睡觉，会有所缓
解。但问题是，越是夜深人
静的时候，耳鸣的声音越大
，让人心烦意乱，无法合眼
。治疗两周之后，一点效果
也没有。在经历了又一个完
全失眠的长夜后，我写下了
几句话：“耳若鸣蝉，意乱
神烦。彻夜难眠，如坐针毡
。”
但是工作还得继续。我
以前总不理解那些带病坚持
工作，最后倒在工作岗位上
的报道，还认为这是对患者
的不负责。然而，当自己成
为病人后我才发现，很多时
候带病坚持工作多半是迫不
得已——自己约的门诊病人
，得自己去看；自己排好的
手术，得自己去做。一个萝
卜一个坑儿，每人都有自己
的事。
于是我咬牙坚持，并开
始接受每周3次的针灸治疗
，同时继续看不同朋友推荐
的医生。每换一个医生，就
有不同的说法，就会开出不
同的药物。有一段时间，我
真的是吃药比吃饭还多。最
后因服药后肝功能出现问题
，只得停药……
在希望、失望、绝望交
替中挣扎了2个月之后，我
写下了12个字：连续失眠，
生无可恋，但还得活。是啊
，我这个年龄，还不能说走
就走，家庭还要维持，孩子
还要上学，病人还需要我。
当然，我知道最后一点完全
是杞人忧天——医生多了去
了，没有我，其他医生照样
治病救人。
耳鸣引发失眠，失眠引
发焦虑，焦虑加重耳鸣，循
环往复，螺旋上升，几乎把
我逼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没
有想过，也没有胆量自绝于
人民，但是我担心连续的失
眠会导致心脑血管事件的发
生，早晚而已。我只是希望
，倒下的地点是在工作岗位
上。这样自媒体同行写追思
文字的时候，才可以说这家
伙是被“累”死的，而不是因
为小小的、旁人根本不知道
的耳鸣。
春节期间，耳鸣导致的
痛苦达到了巅峰状态，我也
不想再吃任何药物了。我与
孩子妈妈正式谈了两次话，
做了一些交代和安排。她让
我不要乱想，鼓励我坚持治
疗，一定会好起来；我将家
和办公室都进行了收拾，将
重要文件进行了归类，将相
关的密码写在了备忘录上；
和老家亲人通了电话，告诉
他们我可能再也没有能力帮
他们了……
我一直没有在儿子面前
谈论过我的耳鸣和它引发的
痛苦，我担心影响他的情绪
，因为他还是个懵懵懂懂的
青春少年。但是，在我最难
受的那天，我把儿子叫到我
的房间，简单地把情况给他
说了一下，我尽量平静地告
诉他：“爸爸在12岁的时候
失去了你奶奶，你可能要在
同样的年龄失去爸爸了。”
我要他乖，要他坚强，要他
学会照顾自己，要他好好保
护妈妈……儿子噙着泪水，
点了点头。
儿子出去后，我抱着枕
头，痛哭了一场。
我尽量减少工作量，但
我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出
差错，甚至事故，于是我向
病房前辈和科室领导说明了
情况。他们非常理解，同意
我停掉对外门诊，只看以前
预约的患者。我停掉大型的
恶性肿瘤手术，只做中小手
术，推掉了领导给我安排的
一项国家级级科研项目，辞
掉了领导让我负责和附近一
家医院进行医联体合作的任
务。
当然，我推掉了一切会
议和讲课，甚至线上讲课；
停止了对很多朋友医疗求助
的响应；停更了微博、微信
公众号和朋友圈，7000多
条微信从未被点开……我按
医嘱练瑜伽、冥想、走路、
戒烟（本来也不抽烟）、戒
酒、戒咖啡、戒色（本来也
不好色）……
度日如年，度夜如年！
直到有一天，一位以前
在科普传播活动中认识的领
导给我打电话，直接问我是
不是遭遇了什么大事，因为
一向活跃的我，3个月没有
任何动静。我如实向她讲述
了我的情况，她和我整整通
了1个小时的电话，让我不
要抗拒药物，要接纳耳鸣，
与它共存。她让我把耳鸣当
成父母给我的一份特殊礼物
，一首特殊的天籁之音，一
首清风拂面的摇篮曲，伴我
生活、伴我工作、伴我入眠
。她还建议：“你不是喜欢
写东西吗？就继续写作吧，
写给自己，写给朋友，觉得
合适就分享出来。”她说写
作是一种很好的疗愈手段。
于是，我把2年前交给编
辑，但后来又暂不想出版的
书稿要了回来。当时拟定的
书名是《三色五味：一个男
妇产科医生的八卦记事》。
在整理修改中发现，以前自
己没有当过病人的时候，有
些文章有无病呻吟之嫌

谭大夫在书里写了医生
，写了医学，写了病人，写
了家人，写了同事，写了工
作，写了学习，也写了生活
，都非常感人。写得都像故
事，但我以为并不是故事，
而是真实写照。医生的本职
和医学的本源是“真”，包括
我们对疾病的诊断治疗，包
括我们和病人、同事的谈话
，“真”可能是我们最重要的
底色了，当然还有善良，还
有美好。这一切构成了谭大
夫写作的基本背景，也是我
们行医的出发点。
——郎景和 中国工程院
院士，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
名誉主任
妇产科医生的职责是为
女性生殖健康保驾护航，成
熟的妇产科医生无一不是身
经百战、历经艰险，这一过
程非常值得记录，遗憾的是
很少有人记录。所幸，谭大
夫的勤奋书写，让我们能在
这里读到女性朋友关心的话
题，读到医生的成长，还读
到医学的温度。
——乔杰 中国工程院院
士，北京大学常务副校长，
医学部主任
读到谭先杰医生的新作
《协和妇产科医生手记》后
，深感欣喜宽慰！从本书中
，您可以触摸到一颗炙热跳
动的仁爱之心，真切感受医
学中历久弥新的暖意，欣赏
到真挚精彩的文字，还可领
略妇产科领域广博的知识。
相信您在全神贯注的阅读之
后，收获巨大。
——毕淑敏 一级作家，
内科医师，注册心理咨询师
先杰大夫手里有刀，手
里也有笔，有笔如刀。以笔
写刀，笔笔见心见性，呈现
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妇产科
医生。
——冯唐 北京协和医学
院妇科肿瘤博士，畅销书作
家

手术背后
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医生，因为，我不够单纯，想得太多！
但我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因为，我敬畏生命，尽心尽力！
一
小昭很年轻，娃娃脸，笑眯眯地和妈妈一起进入诊室。
刚进诊室，我的助手就说：“这儿不是产科，您是不是走错啦？”
“没错！”小昭妈妈很干脆地说。
等小昭把衣服撩起来，连我都惊呆了——腹部膨隆，整个儿就像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而且是双胎孕妇！更让人崩溃的是，检查起来肿物周围一点缝隙都没有，丝毫推不动！
小昭说她29岁，近两年来一直在减肥，但效果不好。最近一个月，她感觉走路越来越沉重，晚上也不能平躺，连呼吸都困难。于是，小昭先去看了外科，CT报告说这个肿瘤直径有30厘米，可能来源于妇科，所以她就从网上抢到了我的号。
凭直觉，我认为肿瘤是良性的。但无论什么性质，手术风险都不会小——突然从腹腔中搬出这么大个东西，血压会维持不住，搞不好就会呼吸心跳停止！果然，小昭说她去过好几家医院，都建议她到协和看看。
我告诉小昭，我近期要出国开会，不能安排手术，因此建议她去找其他医生看看。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她推荐医生。这时，小昭妈妈才说她和我中学同学的妈妈是亲戚，在网上查了很多我的资料，非常信任我，还说她同学曾经给我发过微信。我翻看微信，发现旅居美国的同学前段时间的确给我发过微信，只是我默认已经阅读回复了。
我有些内疚，但隐隐有些犹豫。行医这行当，似乎有一个攻不破的魔咒——越是熟人，越容易出问题，而且往往是大问题！虽然如此，我也很难让她去看其他大夫了，我无法拒绝小昭妈妈那信任的眼神。
二
我让小昭去查大便常规和潜血。如果大便潜血阳性，就有可能是胃肠道肿瘤。我还让小昭到麻醉科会诊，做术前评估——后来证明，这是最明智的一步。
大便潜血回报阴性，很大程度上排除了胃肠道肿瘤的可能。按照惯例和规则，我将小昭的病情提交妇科肿瘤专业组讨论，请老教授和同事们共同拿主意。
我特意让小昭来到讨论现场，因为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思。
近年来，人们对医学的期望值越来越高，一旦出现问题，有时难以接受，导致大大小小的医患纠纷越来越多，医生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小。某些医院高风险的手术能不做就不做，这大概也是那几家医院不肯接收小昭的部分原因吧。
所幸，协和仍然坚守有一线希望，就付出百分之百努力的信念！但我感觉，大家的勇气似乎也有些打折扣。因此，我担心如果不让小昭到现场，只根据影像学片子判断，讨论结果可能会是不做手术。但是，如果大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就可能改变主意。
事实证明我完全多虑了！
小昭进来之前，讨论就达成了共识：手术一定要做，否则病人没有活路！
三
我告诉小昭，床位紧张，需要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情况加重，只能去急诊。小昭说她家经济条件还可以，希望住国际医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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