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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生活中,“雪”与“山”,都是极其常见却又无法忽视之物。那如雪般细碎的日常和如山般刻骨的过往,几乎贯穿着每个女性的生命记忆。《如雪如山》正是一个个以女性视角讲述的生存故事隐喻。 作者张天翼以敏感善察的心思和细腻锋利的笔触,通过七位主人公的人生断面,梳理出名为“lili”的女性成长史:她可能是春运火车上你邻座的恬静女学生立立,也可能是医院里与你擦肩而过、正经历产后抑郁的年轻母亲俪俪,还可能是住你隔壁的失独老妇人丽丽……她们的负累与挣扎,以一种透彻、浓烈的贯穿感抵达了生存的真实。 所有女人身上都暗藏一块相同的拼图,她们隐秘的悲喜与爱憎,如此迥异,又彼此相通。在这本书中,或许能找到“该如何生活,如何爱,如何面对在夜晚辗转难眠的自己,如何在未来到来时不至丧失勇气”的答案。 作者简介 张天翼,天津人,住在北京。暂时没有猫,养了一棵桂花树。十岁时写了第一首诗送给妈妈。目前最忠实的读者是丈夫小薛。 已出版散文集《粉墨》,小说集《扑火》《黑糖匣》《荔荔》等。有作品改编为电影,已上映。 目录 我只想坐下 地上的血 泳客 纪念日 春之盐 雪山 拜年 后记:雪山与百合 导语 李敬泽、梁永安、张莉、笛安……众多名家诚意推荐! 青年实力作家张天翼,全新女性主题小说集。 她们隐秘的悲喜与爱憎,如此迥异,又彼此相通。 《我只想坐下》《地上的血》……一部女性视角下的故事集。 后记 本书的书名,经历长达 一年多的挑选、修改,最终 决定叫:如雪如山。雪白, 山青。雪柔软,山坚固。雪 几日就融了,山千年万载在 那里。日常生活里的雪和山 ,是隔年雪一样冷飕飕的回 忆,山一般沉重的死亡的阴 翳。是摆脱不掉的隐痛,是 不管你看不看,它永远在那 里的无法忽视之物。我小时 不慎读到《乞力马扎罗的雪 》,读过之后很久,还觉得 那座雪山的巨大白影,冷冷 地悬在眉毛之上半尺的地方 。 在这本书中截取的几段 生活故事里,雪山之下,都 有一个叫“lili”的女性:立立 、莉莉、丽丽、栗栗、俪俪 。女性可如雪之柔软,被人 随意掬起嬉戏,捏成雪球, 撮成雪人,也可如山之坚韧 刚强,不动摇不转移。大家 都知道,在英文里lily是百 合的意思,达·芬奇等画家 的《受胎告知》中天使所持 的就是它,是我童年认识的 第一种花。很多年来,在我 心里它是花之王,白璧的花 瓣,金橙色的蕊,正大仙容 。叶子和花茎也好看,一根 笔直长杆,宛如翠玉权杖。 《雅歌》里写道:“他的嘴 唇像百合花,且滴下没药汁 。”完全不合情理,但句子 美就行了,谁顾得上情理? 中学时的英语课文有点 像情景剧,整本书讲几个男 孩女孩的生活,用他们的口 吻编织对话,其中就有一个 Lily。老师点人读课文,我 总积极举手,想演Lily。 2012年我第一次尝试写小 说,四万余字,给主角取名 叫“荔荔”。是先定好英文名 Lily,再给中文名选了一个 荔字。我喜欢这名字的发音 ,舌尖在上颚和齿尖点一点 ,两个音节蹦跳出来,像柳 梢头飘下鸟啭。后来不知不 觉,写了更多lili的故事。 “丽丽”在我国是太常见 的名字,曾有一个重名概率 最高的名字榜单,前二十强 里有两个丽,一个张丽,一 个王丽。我认识三个叫张丽 的女性。我猜,任意选一幢 楼,对之高喊“丽丽”,一定 会有人应声探出头来。我亲 爱的读者,你一定也认识一 个张丽或王丽。你也一定遇 见过她们:在医院中怀抱婴 儿、正为产后抑郁症所苦的 她跟你擦肩而过,在微博热 帖里你读过她惨死于未婚夫 之手的报道。她是住你家隔 壁的早熟小姑娘,也是春运 火车上坐你对面的恬静女学 生。所有女人身上都暗藏一 块相同的拼图,她们的悲喜 、隐秘的痛苦与爱憎,如此 迥异,又彼此相通。她们都 是lili,也都是我。这些百合 花,长在荆棘丛中,长在泉 水旁,雪不能将之埋没,山 也不能将之压倒。所罗门王 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 还不如那花一朵。 感谢我的编辑为本书付 出的热忱与劳作,感谢我的 家人,感谢给我写信、讲述 自己跟小说主角相似经历的 读者们,感谢在芸芸众书中 选择了这一本的你。愿你们 的每个日子都如一朵百合。 天翼谨白 于2021年8月 书评(媒体评论) 天翼就是有这个本事, 能够让那些灰暗的东西、非 常困窘的东西有一种光晕, 甚至是迷人的光晕。 ——著名文学评论家 李 敬泽 《如雪如山》以细腻的 细节、场景和氛围,写出了 现代女性的负累与挣扎。小 说的文字透彻而浓重,不屈 不挠地抵达了生存的真实, 同时从内心传达出的女性共 通的精神困境,让读者产生 强烈的共感。 ——著名学者 梁永安 在文学世界里,张天翼 像鱼一样,自由,自在,无 拘无束。没有什么不可以冲 撞,没有什么不可以书写。 这真令人惊喜,一个天然没 有边界感的作者,不由得不 让人抱有期待。 ——著名文学评论家张莉 该如何生活,如何爱, 如何面对在夜晚辗转难眠的 自己,如何在未来到来时不 至丧失勇气。这就是张天翼 的答案。 ——著名作家 笛安 精彩页 早晨下的雪,到黄昏就脏了。车站广场的雪像洗洁精泡沫堆在黑锅边上,大部分粘在人们为过年回家穿的好皮鞋鞋底上,进了售票厅、进站大厅候车室。热腾腾的候车室里,有一千个人、三千包行李和一个詹立立。 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人们就自觉从铁椅子上起身,排在进站闸口后面,像长跑运动员等在起跑线后面。隔着六七个人,前面有个小女孩围着她妈的腿转磨,头戴格格式的小牌楼发卡,黑漆漆旗头板子,中间一朵大粉绸子牡丹花,两边两条红穗子。今年最火的剧是《还珠格格》,火车站的纪念品店拿还珠格格发卡当特产卖,满架大牡丹,小女孩一看见就走不动道。再疼钱的爹妈也不会在年根底下疼钱,孩子们缠闹来一个小牌楼,一顶上,立刻小心翼翼用脚心找路,仿佛踩上了透明花盆底,只欠一个皇阿玛来认领。詹立立身边的行李箱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格格发卡,给老家表妹买的。 她往身边拽拽箱子,把手里提包搁在箱子上。提包死沉死沉,手指尖都勒白了。包不是她的,是她同学孙家宝的,她自告奋勇拎着,让孙家宝腾出两手吃东西。孙家宝一手拿薯条,一手拿汉堡,边吃边说,重吧?没事,你放地上呗,那包里有个桃罐头,我坐火车就爱吃个罐头。立立说,没事没事,也没多重。 她跟孙家宝原本不熟,同院不同班,老乡也不是老乡,几个班一起上大课,听点名听多了,知道有这么个人,上学期坐过一次前后排,传表格传材料,相视一笑,顶多是这样。那怎么突然熟到并肩站着候车的呢?就因为坐火车。快过年了,全城外地打工的人、外地学生都要买票回家。一个月前,女班长挨屋发火车票,立立端着盆洗漱回来,接了票一看“无座”两字,一屁股在床沿坐下了,盆湿漉漉地搁在枕头上。二十个小时车程,没有座位,怎么熬?班长坐到她身边,说,瞧你这运气,班里数你路远,还就你是站票,你咋就不多勾个备选呢?硬座没有,卧铺肯定有的噻! 她摇头,说,卧铺……贵嘛。 车票搁在她大腿上,肉粉色,像豁开一个方方正正、露着嫩肉的伤口。班长叹气,说,咱班男生有人认识“黄牛”,我喊他们帮你弄一张卧铺吧?立立又摇头。班长简直要生气了,你心疼那点钱干么子噻?你说你…… 过夜的火车,即使坐硬座都很煎熬。硬座的硬,是个很妙的定语,不是座位硬,是人硬,不用多,坐上几个小时,腰板、膝盖、腿脚,就僵硬得跟棍棒似的。无座跟硬座一个价钱。硬卧比它们贵一百五十二块钱,那一夜她屁股的归属,值不值一百五十二块钱? 值不值得,她说了不算,因为钱是爸妈给的。叫起来是爸妈,实际是叔婶。爸妈给她说过一次:你也可以叫“那边”爸妈,但即使那时她才小学二年级,也懂得这种“可以”其实是“不可以”。她一直坚持叫“那边”大伯和大伯娘。前两个寒假她先坐短途火车到大伯夫妇做买卖的城市,住几天,再一块回老家。今年大伯夫妇的麻辣烫小店亏了钱,大伯又犯肾结石,一个月前就回了老家。这是她第一次自己面对春运。P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