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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1940年,纳粹入侵荷兰。1943年,希尔德·雅各布斯塔尔18岁,父母被捕后,她逃亡到比利时,白天藏身,晚上与抵抗军通力合作。1944年,她被美军解救。1945年4月,她志愿加入英国红十字会,前往刚于一周前解放的伯根-贝尔森救济站。 集中营天翻地覆的恐怖和破坏令她震惊而悲恸,但她仍然在那里驻守了两年,协助浩大的战后重建工程。贝尔森的年轻人在寻找新生活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彼此.悲伤与振奋并蒂而生。希尔德先后认识了英国战争罪委员会的汉斯·亚历山大(最近出版的《汉斯与鲁道夫》的主人公),和一名叫麦克斯·哥德伯格的瑞士医生…… 作者终其一生追忆和反思,又将十年心血付诸研究.最终孕育出《乡关何处是》这一结晶。丽塔·哥德伯格把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故事,辅以真实的历史.使之更为丰满详实。在与母亲的对话中,她不放过生活中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并将之化为细腻的笔墨。丽塔探寻的不仅是母亲的经历,也思量了自己的人生。 作者简介 周琳琳,毕业于香港城市大学翻译硕士专业.获一等荣誉学位。曾从事英语、日语相关的口、笔译和教学工作多年,出版译著有《海明威传:八分之一的冰山》。山东省翻译协会会员,前新航道雅思教9币,路透社新闻译者。现任香港凤凰卫视新闻主编.负责多档新闻类节目。 目录 致谢 对内文的说明 美国·序章:母亲和女儿 阿姆斯特丹:1943年7月,黎明 第一章 柏林 第二章 柏林和阿姆斯特丹 第三章 母亲的成年 第四章 入侵,阿姆斯特丹1940 第五章 在阿登,1943 第六章 伯根-贝尔森集中营,1945年4月 第七章 流亡者,伯根-贝尔森 第八章 情书:穿梭于阿姆斯特丹和巴塞尔 第九章 再战,以色列1948 第十章 美国人在德国,1971 后记 跋 注释 译后记 序言 得知我的家庭回忆录 《乡关何处是:大屠杀下 浴血成长》已被译为中文 ,我深感荣幸。为此,我 必须感谢我的密友吕匡辉 。她在北京长大,现定居 美国,是一名生化学家。 阅读此书后,匡辉表达了 热切的支持,四处搜罗渠 道来加深自己对第二次世 界大战的认识。由此,她 开始思忖,中国受众大概 也会想更多地了解我的家 庭,以及纳粹时期(1933 —1945年,尽管此前的德 国也发生了可怕的事件) 发生在欧洲犹太人身上的 悲惨过往。 也正因为和匡辉及她 的中国友人们的交情,我 和丈夫曾屡次造访中国, 两次参观上海犹太难民纪 念馆。第一次访问发生在 1994年,那时纪念馆尚在 早期建设阶段。到2018年 第二次参观时,馆藏的信 息丰实了许多,所到之处 令人印象深刻。据我所知 ,自唐朝后期(公元800 年起),中国便鲜有犹太 人的生活踪迹,但上海却 成了中国读者和我之间的 一座桥梁,我稍后会再讲 到这点。 受制于出版条件,我 无法在书中展示欧洲地图 。有了这些地图,你可以 更容易地想象到“二战”期 间,一个被纳粹军队入侵 和占领的国家经历着怎样 一番景象,甚至可以找到 我的母亲及其兄长在荷兰 与比利时对抗纳粹的藏身 之处。既然没有地图,我 推荐美国大屠杀纪念馆( USHMM)官网,里面的 信息包罗万象,还有我母 亲希尔德·雅各布斯塔尔· 哥德伯格及其家族的留影 : https://www. ushmm.org/ 2013年,美国大屠杀 纪念馆还出版了一本有关 大屠杀的百科全书。当时 我的书第一版也已出版。 这本百科全书囊括了德国 及其所征服领土(纳粹称 之为大帝国)上共计 44000多个集中营、犹太 聚居区和监狱,我推荐你 同时也去阅读下这本书。 已出版的前两卷可以在美 国大屠杀纪念馆官方网站 上找到。除了这两本资料 ,还有许多其他唾手可得 的资源:或来自以色列犹 太大屠杀纪念馆,或来自 德国、荷兰、美国、英国 等多个国家的研究所。 中国和大多数国家一 样,对战争和迫害并不陌 生。虽说实在是凄怆,但 我想你可以在我的书里找 到许多共鸣。中国人无一 不晓1937年日本侵华事件 。自此,无情的暴力征服 从南京罹难的30万平民的 骨灰上拉开序幕。这是开 始,直到几年后,准确地 讲,在1941年12月7日珍 珠港偷袭发生,以及美国 加入同盟国之后,日本军 队扫荡到中国其他地区, 融入已在欧洲熊熊燃起的 世界大战战火。日军抵达 上海后,在虹口区发现超 过两万名犹太难民,其中 绝大多数从德国和奥地利 乘船逃难而来,也有的走 陆路经由当时的苏联转道 而来。因为彼时的上海港 既不需要签证,也不需要 护照。 虹口区是上海一处贫 民区,那里居住着十万中 国人。大多数人的境况甚 至差过这些身无分文的难 民,但上海民众向难民们 敞开自己的世界,主动提 供庇佑。1942年7月,来 自柏林的德国特使配备好 了全套的Zyklon-B毒气罐 ,建议彻底消灭难民群体 。毛骨悚然的方案不一而 足,但日本占军并未执行 其中任何一种,具体原因 并不知晓,多数也纯属猜 测。 依照柏林的指示,日 本总督在1943年的确将这 一平方英里的地区变成了 一处犹太聚居区,但并没 有用围墙隔开,里面仍居 住着一些中国邻居。生活 艰难,疾病和食物短缺的 问题始终存在,但上海的 犹太人大部分都幸存下来 ,并与中国朋友维持着良 好的关系。犹太人开办了 各行各业的公司,还创建 了一方“小维也纳”天地, 开设咖啡馆、面包店、小 商店。八十多名医生和牙 医执业;学校、文化场所 、运动俱乐部一应俱全。 在美国,我有幸认识 了曾在上海长大的犹太人 ,他们温情脉脉地追忆起 这段美好的成长经历;也 有幸在访问中国时,见到 了曾与犹太族群比邻而居 的中国居民。这些中国人 至今还记得,1947年前后 ,犹太朋友消失得无影无 踪时,他们曾何等哀伤。 犹太难民踏往欧洲的寻亲 之旅几乎从未成功过;随 后,他们便辗转流浪到巴 勒斯坦、美国和世界各地 。 尽管曾经的中国和犹 太居民天各一方,但双方 的纽带和记忆从未断裂。 20世纪上半叶腥风血雨, 600万犹太人及数以千万 计的各族人民葬身在大屠 杀的恐怖残暴之下,而上 海和平地接纳了犹太移民 ,闪耀着时局下少见的人 性光辉。我们犹太人没有 忘却这种恩慈,也永远不 会忘却——这一段上海市 民雪中送炭,播撒关爱和 援助的时光,显然也依旧 留存在你们心中。 但我还是要说……2018 年我们第二次参观上海犹 太难民纪念馆时,丈夫和 我由一名年轻的导游带路 。穿过纪念馆中心的摩西 会堂时,我问她楼上有什 么。她上去看了看,反馈 说“没什么可看的,只有 一堆旧报纸”。那时,经 验告诉我们,不能太把她 的建议当回事,于是自行 上楼探索,发现“那堆旧 报纸”是阿姆斯特丹安妮· 弗兰克之家的全球巡回展 ——也是我家族史的直接 联结。 这位导游从未听说过 安妮·弗兰克。年仅16岁 的安妮过世于伯根一贝尔 森集中营。《安妮日记》 此后很多年才名声大噪。 她父亲是全家 导语 这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乡关何处是》将成为“二战”、大屠杀和生存精神的课题中举足轻重的珍贵文本。 作者一家与安妮.弗兰克家族世代交谊,这本书也与《安妮日记》互为映照,对二战历史进行了发人深省的文学叙述。 本书另一点与其他纳粹题材的不同之处在于,作者花了更多笔墨在幸存者生活及心理重建方面。 后记 结束在基尔的探险几 个月后,我来到普林斯顿 大学,遇见了奥利弗·哈 特。他是经济学专业的学 生,在伦敦出生长大。 1974年,我嫁给了这个男 人,随他一并去往英国, 度过了随后的十年光阴。 我们大部分时间住在剑桥 。1977年,儿子丹尼尔出 生,1982年,第二个儿子 本杰明也呱呱坠地。奥利 弗在剑桥大学做讲师,兼 任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 。我则在埃塞克斯大学任 教,后来申请到了剑桥大 学三一学院的研究奖金。 奥利弗是独生子,他的那 对父母同样魅力不可挡。 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了, 他想回到英国,守在他们 身边。后来,老人家十分 长寿;奥利弗的父亲活到 106岁。1984年,奥利弗 被麻省理工学院聘为教授 ,我们再次返回美国。我 也在这所学校的文学院任 副教授。但那儿的日子于 我而言并不算快活,我没 有获得终身聘用的资质。 奥利弗很快又被哈佛大学 聘用,我也随同在那里教 书。一对小孙子环绕膝旁 。我们陶醉在日常的天伦 之乐中,这在某种程度上 纾解了缠绕一家人的记忆 梦魇。 但这种消解并不彻底 ,我仍然花了一生的大半 时间去哀悼我从未谋面的 祖父母、表亲、姨妈和朋 友们。随着年岁和阅历渐 长,我渐渐感知到时间的 流逝,意识到死亡是不可 避免的,痛苦终将无法消 减。青年时期的我正赶上 大规模暴力的恐怖时代。 暴力尤为针对我这个年纪 的孩子。无论我是睡着, 还是醒着,都能觉察到残 暴的武力在我头顶上空久 久盘旋。如今,另一层痛 苦也在滋长,你要承受失 去某些特定的人。妹妹们 也同样舔舐到了这般悲苦 。我们眼看父母当上了祖 父母,自己也有朝变成了 祖辈,才发觉,我们正以 一种成年人独有的方式, 经受着失去。 在美国这个需要挣扎 求生的国家里,可怕的记 忆以不同的、且更艰难的 方式影响着我。我对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感到 困惑.尤其对于自己是否 有资格享受成功带来的意 义怀有一番矛盾心理,这 阻碍了我去感知自己究竟 想要什么。孩提时代,我 曾在写作和科学的岔路前 左右为难。抽象的雄心壮 志很容易燃起,我完全能 够成为一名诗人,或是一 名医生或病毒学家,我心 想着。当然,父亲也面临 同样的境遇。本想成为一 名作家的他,在医学界也 如鱼得水,还希望我能够 全面传承他的衣钵,一面 写作.一面行医。我知道 ,我在一定程度上活在他 的幻想里。不过,我素来 也对这些学科抱有热忱。 如果不是高中三年级的时 候,我笨拙地剖开了胎猪 克利奥帕特拉·培根,可 能就此认真地走上从医之 路也说不定。我在完全无 意识的状态下随手切开了 她的卵巢。那一刻,我听 到了命运之石的警告:如 果有一天你当上了医生, 真不敢想象会对人类的身 体做出什么事来。 …… 飞回波士顿家的途中 ,我俯瞰着华盛顿的纪念 碑。思考着这一切。那一 刻,身人云层之上的蓝海 ,我彻底做了回幻想家。 我父母那一代人仍在参加 会议,对彼此间的联系惊 叹不已。我则将他们抛诸 身后,闭上了眼睛,尝试 心灵感应,这是此刻告知 我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唯一 方式。变老带给他们极大 的满足.子孙后代(及随 后的曾孙)像一支部落般 围绕在他们身边。即便紧 随新千年而来的是另一段 恐怖时代,但他们在展望 未来时,也许将不再感到 如影随形的恐惧。在穿梭 于东海岸各大城市的航班 上,我合上眼帘,缅怀起 沃尔特和贝蒂,葆拉和赫 塔。露出了微笑。我知道 ,如果他们可以,也会莞 尔相对。命运让他们永远 留在了我这个年纪。 随着我不断变老,他 们会显得越发年轻。我不 禁发觉.我认知他们的方 式与我母亲截然不同。我 一直尝试去理解他们.想 象他们从灰烬堆里,或是 魂归的天空中死而复生, 在后代的想象中重新活过 来;而最终,我们仅有的 就只有想象力。想象力使 我们,这一个个幻想家, 无限贴近现实。 也许这就是亚伯拉罕 对他的神所说的:我在这 里。他可能是想表达他在 全心投入,竭尽全力地凝 神贯注。这一定是位富有 想象力的家伙,置身于沙 漠,还能听到他唯一的上 帝对他讲话。那一次,亚 伯拉罕唯一的儿子幸免于 被火焚的命运。他也得到 了回报,自那之后,再也 没有犹太人获得这样大的 奖赏。尽管如此,我还是 尝试着念出亚伯拉罕曾吐 出的几个字眼.看看是否 我也有权利呼唤和感应。 我不认为这行得通,他的 上帝从未和我对过话;我 也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谁有 这样的幸运。这几个字很 短,脱口而出,说出来, 就是最好的方式。也许, 是我能为死去的家人及那 些还活着的人所做的唯一 的事。Hineh-ni,我在这 里。 书评(媒体评论) 一个女人在大屠杀中 幸存下来,不是靠侥幸的 运气,而是凭着坚毅与勇 气。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 亲。1940年,纳粹入侵荷 兰。此前,其间,以及之 后,母亲的生活都发生了 戏剧般的跌宕起伏。本书 记载了这段故事。 这个故事在某种意味 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家庭的 神话。我想拨开这层迷雾 ,真正地去理解它,这也 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母 亲的一生是二十世纪的一 面镜子;她和我的父亲一 同见证和参与了许多重要 的历史性时刻。 ——丽塔·哥德伯格 一场划时代惨绝人寰 的悲剧,在第二次世界大 战时的欧洲发生了。透过 当事者后来的回忆和反省 ,我们悉心阅读着,爬梳 对未来生活的深远启示。 同一时日,相对于彼方, 上海虹口犹太人受到当地 贫穷百姓无私的照顾,虽 说那只是小小篝火,但足 以温暖人间。我们现在的 认真阅读和理解,以及译 者的初心与审慎,应该都 有机会,继续点燃这样关 怀的微光。 ——作家 刘克襄 精彩页 美国·序章:母亲和女儿 医院空地中间的那块草地本应被精心打理,现在人们却任由它荒芜.大家还给它取了个亲切的名字——“草甸”。草甸两边毗连着五间坚固的砖房,一边两间,另一边三间。房子约建成于30年前,门廊采用格鲁吉亚式的白色圆柱,窗户像侧翼一样在两侧排开。冬夏两季,只看得到一条不太笔直的小径从“草甸”中穿过,连接着这一头和那一头的屋群。春天,草还没茂盛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头浓密的头发中间,莫名其妙地岔开了一道缝儿。随着夏日行进,原本清晰的路径逐渐隐秘在草浪丛中,退化成一条若有若无的折痕,直至完全消失。待到冬天,小径再次从雪泥中浮现出来。 我记得自己卧在散发着清甜的青草窝中,仰望着夏日的云彩.耳边萦绕小生物们热闹的啁鸣声。这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罗德岛州精神病院的景象,父亲在那里时任医生。9岁之前,我在那儿居住了五年,后来我们搬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一直对长长的草丛中的小女孩有强烈的认同,以至后来的所有经历,都可以用她逃离外部世界的习惯来解释。在虫声嗡鸣而更显静谧的草丛中舒展自我,使我安慰;暗自观察,悄然思考.使我安慰,而今我想弄明白的是,这份安慰是否并不来自草丛.或是外界,而是来自我生命的深处——一处我在成人多年之后,仍然不敢面对的地方。关于逃避,我写了篇速记——《躲进长草丛》。几十年后,我仍然思考着那块隐秘的角落究竟有何吸引力。在那方天地里,我得以秘密地观察,收获独处时的蜕变,这些体验似乎赋予我平凡的童年以非凡的分量。长草丛不仅仅是一个提供安全感的避风港所在,事实上代表着一种逃避,问题是:用来逃避什么呢? 有时我想,这种逃避情结源自记忆的长河,甚至从婴儿时期就开始了,小小的我躺在草坪上,阳光之上阴影笼罩。但这份记忆并非我个人的记忆,毕竟在那个年纪,我自身的记忆才刚有雏形。这份记忆可以说来自我的母亲,我的家庭,甚至是犹太民族这个集体。我的父亲是位精神病学家,一个了解回忆的大师,但他将更多时间花在分析,而非回忆上。他真正信奉的是弗洛伊德和埃里克森的理念。在这些理念里,回忆是为了让人更加健康。事实上,出于对我母亲希尔德的保护,父亲常常阻止她频繁地回忆往事,母亲却不太在意自我保护这件事。她从来都不压抑和避讳地大谈特谈发生在我出生前几个年头里的事。有时我觉得,在我学会说话之前,就已开始在她胸前吸吮故事了。我很早就了解家族史,早到这是我所能回忆起的最早的事情。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的生活都充斥着对回忆的可怕诉说。 到三四岁时,我开始明白,我没有身陷于在传闻中听过无数遍的火车车厢,是纯粹出于偶然和侥幸。那些火车里塞满了被吓坏的无辜民众,他们紧挨着彼此站立,在缺水和低温的恶劣环境下垂死挣扎,直至再也撑不住,死在东欧的集中营里。我晚出生了几年,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蓝眼、金发、小孩子的咿咿呀呀,这些都救不了我。比我年幼的孩子都死掉了,我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他们。一开始我想象自己被关在那些车厢里的景象。随着我成长为一名成年女子,一位母亲,我开始想象我的妹妹们,乃至我的孩子们站在上面的景象。被驱逐出境的梦魇可能缠绕在生命的各个阶段,尽管一切遭遇并未直接发生在我身上,但这毕竟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经历过的)现实。 在我长大可以认字读书后,《安妮日记》便被带人我的生活。到10岁时,我已经反复多遍阅读过它了。这并不难,毕竟这是一本以孩子口吻所作的畅销书。但对我们一家人而言,它又具备特殊的意义。安妮的父亲是我的教父,我对他非常熟悉,一直称他为奥托叔叔,当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事实上,他也是我最爱的那一位亲人。童年最持久的记忆之一便是奥托叔叔倒立在一束日光下.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倾泻下来。倒立在一张温暖的波斯地毯上的他,光滑慈爱的面颊因充血越发红润,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滔滔不绝地讲出令人愉快的废话。我笑个不停——笑已经成了肢体记忆,从体内汩汩涌出——奥托叔叔直立起身,把三件套西服打理回原样,肤色也恢复白皙。接着,他掏出一本英国立体书给我,书内满是瓦房,房间里住着口音奇怪的洋娃娃,泡茶时还端着仙女蛋糕,那个下午我如同走进了阿里巴巴的洞穴。还有些宝藏早在我刚出生时,他便送给了我的父母:小古董银蛋杯、餐巾环和一支插在蓝色天鹅绒盒子里的、刻着我名字的勺子。笑声、游戏和爱,这就是早年间我关于奥托叔叔的所有记忆。 P9-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