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一座很神奇的城市,她有底蕴而不守旧。近代以来,她几乎是我们中国对外的名片和窗口,她永远保持着特有的浓油赤酱,自豪而不自傲,包容、客观、彬彬有礼。
她有全国顶级的西餐厅,也有最彰显本土文化的草头圈子。作者希望通过本书挖掘一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味或风土人情;同时,也希望本书可以为来上海吃喝玩乐的朋友提供一点参考资料,抑或博君一笑。
林贞标
潮汕人,茶痴,食家。对各地食事、食材有深入的研究与创新。
善行,好友。无论饮、食、为人,皆奉自然、真实之旨。
著有作品《玩味潮汕》《玩味简烹》。
吃小笼包的技巧
其实,要说上海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常常勾起我记忆的还真的就属小笼包。因人对于味道的记忆就像谈恋爱,人们老是拿初恋说事儿,其实很多初恋也不是那么回事,或是隔壁王叔家的丑丫头,或是弄堂那头的二嫂子,或是楼上的马寡妇……种种臆想或有实际碰触的统统称为初恋的感觉,而伴随着终身记忆。吃也一样。
第一次到上海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像我这个骨子里面好玩贪吃的人,不管生活条件如何,总要创造条件去走走看看吃吃,因此我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逛城隍庙。
在城隍庙旁边有家南翔馒头店,心想着光有馒头也能开这么一家店?上海真是千奇百怪,我也去买两个充饥。结果到跟前一看,排着长长的队。我是属于那种最没耐心排队等吃的人,所以看看就算了。但还是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偷偷地看了一下人们买到的馒头是什么样子,结果一看,每人端在手里的一盒盒吃的,是一个个袖珍包子。我问边上的大叔:“这家店卖的不是馒头吗?怎么都是包子?”大叔笑着和我说:“这就是馒头,我们都这么叫,也叫小笼包,你是刚从外地来上海的吧?”这时我才明白上海的馒头和我认知里的馒头是两回事。
我从小在牛田洋跟着地方驻军长大,可以说是吃馒头长大的。部队的馒头用面粉、少许白糖、大量酵母发酵,蒸起来一个个膨胀得大大的,那才叫馒头。从小在我脑海里的定义是没有任何馅料的面蒸的都叫馒头,有馅料的叫包子。因此,我知道包子也可以叫馒头就是从南翔馒头店开始的。但是说了这么多,第一次逛城隍庙还是没吃上小笼包,所以人有了遗憾就会心心念念。
第二次到上海已时隔三年。我第一次到上海是纯游玩的,这次到上海是开展业务工作的,所以一到上海我便迫不及待地赶到城隍庙,这次无论如何要吃上南翔小笼包。但是到了一看,依然长队不改。相伴而去的是我的一个客户,人很漂亮,有着江南古典的美,她对我说:“标哥,你逛一逛,我来排队。”我欣然接受,因这一次非吃不可,不过怎么好意思让
陪同的客户排队为我买包子呢?我也不好意思去逛,有美女聊聊天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排了大约半个钟头就买到了。客户说:“标哥呀,托您的福,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这里的小笼包,我们平时很少到这儿来的。”说完打开盒子,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站在边上就开吃。她夹起一个轻咬一口,小嘴轻吹,美不胜收。我却夹起一个边往嘴里一扔,边说:“吃东西要豪迈一点。”谁知话还没说完,从口腔到喉咙一阵撕裂感,热浪滚滚,这时感受到了火山在口腔里面爆发的场景,所有美食对于爆浆的描述此时此刻都是罪恶的。我条件反射地口喷肉浆,眼泪一并溢出,她却笑得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