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设自己的汽车工业，首要的大事是培训人才。因此，从1953年初到1956年前后四年时间，第一汽车制造厂向苏联斯大林汽车厂派出9批共519名实习生。这项重大的学习举措，对一汽顺利建厂、一汽的发展乃至全国汽车工业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书就是这些实习生中的一百多位同志回忆那些难忘岁月的文集。

序言——创造历史奇迹的人们
友谊记忆地久天长——在苏联汽车厂实习人员的岁月
一汽向苏联选派实习生始末
一切都那么新鲜
时间短暂基础牢实
青年时代的往事
第“零”批实习生
真情常在友谊永存
难忘的赴苏实习
别梦依稀叙开端
赴苏实习漫忆
苏联人民的诚挚友情永志不忘
我们是中苏友好的历史见证人
赴苏实习的二十个月
一束记忆的花枝
我们掌握了液压传动技术
实习生活中的苦与甜
学习——人生永恒的主题
电机联通的情谊
刻苦实习打基础
一年打下五十年基础
向谢苗诺夫导师致敬
回忆当年很荣幸
为毕生事业打基础
那些情景似在昨天
一片真情话留苏
往事随想
赴苏实习齿轮加工技术
今非昔比根基在
追忆赴苏实习二三事
难以磨灭的印象
人生的转折
良师益友——巴士庚
从陌生到熟悉
加里宁教我管理装配线
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事
在莫斯科培育的种子
实习结下终身缘
热情的培养诚挚的帮助
我们的友谊是永恒的
我的俄罗斯妈妈
一幅《勿忘我》
真诚的友谊无私的援助
怀念我的导师
忆赴苏想郭力
真挚的导师和朋友
愿友谊长存
真诚的援助
“吉斯”厂高墙上的字迹
我的心里总是温暖的
我与中国汽车工业一起成长
深厚的友谊
难忘莫斯科
为计量专业献上生命的绿色
时间短暂收益大
怀念我的苏联义父马那哈夫
赴苏实习片段回忆
从试验工学起的好处
实习中最难忘的情景
从“万金油”到专业化
刻骨铭心的印象
米导教我当好调整工
相伴一生受益无穷
严师尤日齐科夫
在“吉斯”厂实习的日子里
难忘的春天
心中的往事
深情回首忆实习
毕生难忘的事
中苏友谊之树长青
美好时光不会忘
为祖国而学习
我们学会了工艺装备设计
在那里我学到本领
赴苏实习将我带进一个新的领域
成长的起点
学以致用的实习
一个童工的愿望实现了
揭开自动车生产的奥秘
从实际操作学起
学习与创新
学到的知识不退休
我感受最深的是生产意识
友谊地久天长
怀念我献身汽车工业的起点
取经交友情常在
梦寐以求学造汽车
有幸的机遇
一生事业追求的起步
源于学习和实践的锻炼
过“文”“武”两关
我的三位实习指导老师
实习使我掌握了铸造生产的科学知识
实习经济计划工作的回忆
从工人学成液压设计工程师
回首成才路，不忘导师情
导师言传身教让我终身受益
紧张而愉快的生活
一生最难忘怀的日子
与岚清同志一起实习的日子
我的俄罗斯情结
我为有这样的导师而自豪
友谊的花朵
赴苏实习受用一生
珍藏着的感情
中苏友谊的结晶
谁也破坏不了的友谊
永不磨灭的印象
附件一：李哈乔夫汽车厂简介
附件二：一汽赴苏实习人员名单
后记

——创造历史奇迹的人们
李刚
中国建设自己的汽车工
业，首要的大事是培训人才
。因此，从1953年初到
1956年前后四年时间，第
一汽车制造厂（以下简称“
一汽”）向苏联斯大林汽车
厂派出9批共519名实习生
。这项重大的学习举措，对
一汽顺利建厂、一汽的发展
乃至全国汽车工业的发展都
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书就
是这些实习生中的一百多位
同志回忆那些难忘岁月的文
集。
我应约为本书作序，主
要是因为我曾是一汽派员赴
苏实习这件事的参与者，可
借此机会追述一下当时的一
些有关情况。
在1950年中苏友好同盟
互助条约签订后，双方政府
对建立中国的汽车工业十分
重视——在第一批苏联援建
的45个项目中（包括军工）
，一汽项目的规模仅次于鞍
钢。关于派遣实习生问题，
双方政府在1951年就开始
协商，1952年7月中方正式
提出，当年9月15日双方达
成派遣250名实习生的协议
。执行协议的任务落在孟少
农同志肩上。他那时任重工
业部汽车工业筹备组副主任
兼中国驻苏大使馆商务参赞
处一汽项目“总订货人代表”
。我、陈祖涛、潘承烈、窦
英伟等人，在莫斯科协助他
工作。我们对组织和派遣实
习生事都非常积极。在孟少
农同志倡议下，我们编出实
习生的专业设置，提出实习
生名额，反复与国内和苏方
进行请示和磋商。我们当时
认为，一汽要三年建成，时
间紧迫，要实习的岗位太多
，原定250人的名额肯定不
够。于是在1953年初，向
苏联外交部对外经济司司长
古谢夫提出追加到450名和
630名的要求，并说当年就
可派去160名。他态度十分
积极，口头表示支持并同意
以后再补办增加名额的手续
。吉斯厂对接待中国实习生
一事也非常重视，上至厂长
弗拉索夫，下至专管一汽项
目的厂副总工程师博依科、
一汽设计室主任茨维特科夫
和有关车间的技术科长，都
作了精心的接待准备，为我
们挑选最优秀的实习导师。
苏方派到一汽的总专家希格
乔夫上任临行前，在莫斯科
详细地向我了解中国工程技
术人员的水平，他说：“你
们一定要派优秀的中国专家
来实习，让他们把技术带回
去，和我们苏联专家一起工
作，只靠我们，人手是不够
的。”
1953年上半年过去了，
我们派去的只有陈善述等由
参加设计转为实习的8名同
志。7月份，孟少农回国前
遭到了茨维特科夫的批评：
“你们让大好的时光白白流
去，不派人来，将来你们要
发生多少困难！毁坏多少设
备！那时哭也没有用了。我
要向毛主席告你们的官僚主
义！”这生动地表现了他们
对培养我国实习生的迫切心
情。1953年7月15日，当一
汽开始破土动工的消息传到
莫斯科后，古谢夫坐不住了
，他紧急召见了我，对我说
：“实习生续签合同的事以
后再说，有多少人先来多少
人，赶紧办护照，来前半个
月通知我们，给他们准备好
住的地方就可以了。你们要
赶紧派人来学，才能在开工
之前赶回厂去工作，不然就
晚了。”那时，我们处于一
方面要求苏方大量接纳实习
生，另一方面又派不出人的
尴尬局面。因为国内政审手
续烦琐。于是我立即向商务
参赞李强和张闻天大使作了
汇报，并用长途电话转告国
内的孟少农、饶斌和郭力同
志。后来在他们向国内有关
部门呼吁和奔走下，直到11
月才迎来了李子政带队的第
一批39名实习生。我向李子
政同志介绍了苏方情况。
1954年1月郭力副厂长来了
，因他是实习团的总负责人
，我和陈祖涛向他做了全面
汇报，陪他拜会了吉斯厂的
领导，又到外地高尔基等厂
去参观。此后实习工作在郭
力同志领导下走上了正常轨
道。不久潘承烈和窦英伟都
转去实习团，我在商参处留
守，在工作之余也定期到该
厂发动机车间技术科做编外
实习生，直到1954年底回
国。
一汽这次大批量到国外
实习的特点，一是成套性强
。关键岗位配套——实习生
中有厂长、处长、车间主任
、工长、调整工，由工厂领
导层到基层，关键岗位齐全
；部门配套——涵盖全厂前
方生产、辅助生产和后方管
理等36个部门；专业配套—
—包括汽车产品设计、工艺
制造、计划管理、财务管理
、质量管理、辅助生产技术
等几十种专业；人力资源配
套——实习生的来源大致包
括：厂内204名，领导部门
46名，行业外40名，统配
大、中专应届毕业生200多
名，他们出身于革命干部、
工人和知识分子，年龄大多
二十几岁，少数大于30岁。
二是对口性强。实习生和导
师的岗位、专业完全对口，
便于言传身教。三是因人、
因岗位施教，理论和实践结
合，上课和实际操作相结合
，缺什么补什么。实习时间
因岗位特点而异，由8个月
至一年半不等。有的人甚至
补习了中学的数、理文化课
。于是此后有的领导干部成
了优秀的工厂管理者，有些
老工人成了优秀的技师和专
家，有的知识分子补足了动
手操作的一课，做到了文武
双全。
实习导师的热情传授和
实习生的刻苦努力，是实习
取得成效的关键，也是本书
的中心内容。回忆录中以他
们的亲身体会，描述了很多
生动感人的故事。讲述了实
习导师的“真诚、热情、无
私的帮助”

本书汇集了104篇回忆文章，3篇已故同志当年发表在《长春日报》、一汽厂报和李哈乔夫汽车厂厂报上的文章。撰写这些回忆录的同志多数已经七八十岁高龄，有的卧病在床，只能口授，由家人代笔写成。104篇回忆录中，有48篇来自长春，22篇来自十堰，14篇来自北京，其余的来自上海、济南、南京、长沙、深圳、苏州，最远的来自德国的汉堡。

据记载，我国20世纪50
年代赴苏联的留学生和实习
生共有一万多人，一汽是我
国机械行业派遣实习生人数
最多的一个单位。为弘扬一
汽历来注重学习的精神，我
们代表编委会组织当年的一
部分实习生撰写了这部回忆
录。这些史料也是中国汽车
工业发展初期宝贵的资料，
是很有历史意义的。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
年去苏联莫斯科李哈乔夫汽
车厂实习的519名实习生中
，有近350名同志先后调离
了一汽，他们中的绝大多数
都已经离退休，其中100多
名已经去世。本书汇集了
104篇回忆文章，3篇已故
同志当年发表在《长春日报
》、一汽厂报和李哈乔夫汽
车厂厂报上的文章。撰写这
些回忆录的同志多数已经七
八十岁高龄，有的卧病在床
，只能口授，由家人代笔写
成。104篇回忆录中，有48
篇来自长春，22篇来自十堰
，14篇来自北京，其余的来
自上海、济南、南京、长沙
、深圳、苏州，最远的来自
德国的汉堡。由于篇幅和时
间有限，加之不少老同志离
退休后通信地址不明，不可
能邀请所有的赴苏实习生写
回忆文章，请予谅解。
文章是按实习时间先后
顺序排列的，在编辑过程中
对来稿也做了一些修改，由
于我们组织和编辑工作能力
有限，难免有不周和差错之
处，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江泽民同志曾是当年一
汽赴苏实习的成员之一。本
书刊登了江泽民同志2000
年视察一汽时赠给一汽老同
志的带有批注的诗笺。当年
也曾参加赴苏实习的国务院
原副总理李岚清同志为本书
题写了书名，并亲自撰写文
章《友谊记忆地久天长——
在苏联汽车厂实习人员的岁
月》。当年在苏联大使馆联
络一汽建设工作，后曾任一
汽厂长、中汽公司总经理的
李刚同志为本书写了序言。
本书的组稿和编辑工作
得到了东风汽车公司史志办
、老科协和王达勋、赵志民
同志，中汽公司的任荃、北
京齿轮厂的刘耀明等同志以
及一汽行政领导、咨询委员
会、老科协等的大力协助。
一汽档案馆、史志办的多位
同志为本书编辑出版做了许
多具体工作。在此，特向所
有为编辑出版这本书提供帮
助的同志深表感谢。
编者
2020年11月

友谊记忆地久天长
——在苏联汽车厂实习人员的岁月
李岚清
新中国成立后，经过三年的经济恢复期，国家制订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一个五年计划，并迅速开展大规模经济建设。当时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就是需要大量经济建设人才。当时人才的主要来源，一是从解放区和战场下来的干部，这是主力；二是国民党时期留下的各类人员，其中有不少学者、专家和技术业务人员；三是从欧美回国的留学人员，主要是高端科技专家，人数很少；四是由解放区送到苏联学习的干部和烈士子弟；五是新中国自己培养的大学生、中专生和军政大学培养的青年知识分子。然而所有这些，都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特别是对高端人才的需要。为此，中央决定选派大批青年到苏联和东欧国家学习，其中有的去上大学，有的派到工厂去实习。据了解，仅在20世纪50年代的短短七八年间，我国派到苏联学习和实习的就有一万多人，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波留学潮，对新中国的建设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仅第一汽车制造厂派到苏联汽车厂实习的就有519人。这批实习人员中，大多数同志毕生为我国汽车工业的建立和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尽管有些同志后来因工作需要从事其他工作，但他们始终怀有“汽车人”的深厚情结，关怀和支持我国汽车工业的发展。
20世纪50年代曾是中苏关系史的重要阶段，也是中苏两国人民友谊的黄金时代。然而到50年代末，中苏关系迅速恶化，到80年代中后期虽然中苏关系逐步缓和，但又遇到苏联解体等历史变故，很少有人回顾那段中苏友好的具体史实。等到中俄关系完全恢复，当年曾亲历那段友好历史的留苏人员大都年事已高，在这方面留下的翔实史料并不多。因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这本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为中苏关系史特别是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增补了一些具体史料，弥足珍贵。
我也是当年赴苏实习的一员，最后一批实习人员的党总支书记（后因实习人员陆续回国改为支部）兼领队，也是我国驻苏使馆商务参赞处实习生党委委员，对那一段具体史实了解比较全面，根据记忆做如下一些梳理和补充。
一
在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中苏签订了由苏联帮助我国建设156项重大工业项目的协议，其中两个最大的项目是鞍山钢铁公司和一汽。鞍钢是老厂改造和扩建项目，一汽是平地新建的项目。由于我国当时一穷二白，就连能批量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工厂都没有。因此一汽是计划新建的具备汽车生产全过程的大型企业。许多年后，有人批评一汽是“大而全”，不符合产业专业化分工的原则，这主要是他们不了解当时我国根本不存在专业化产业链的条件和背景。苏联援建方式是苏方负责工厂全部设计和供应成套设备，派专家来厂指导设备安装、调试、投产，并进行人员培训，其中包括选派人员到苏联汽车厂实习。工厂的土木建筑施工以我方为主，建厂的投资为六亿五千万元人民币，由我方承担。
1952年年初，为进行建厂的前期工作，由重工业部汽车工业筹备组派驻莫斯科的“五人小组”与苏方筹划联系。“五人小组”的领导是孟少农同志，其他成员有：李刚、陈祖涛、潘承烈、窦英伟。这五位同志在苏联的身份是“A3—1”（汽车厂—1号）项目的代表，“A3—1”就是俄文“第一汽车厂”的缩写，他们回国后又都调到一汽工作，因此可以说他们是一汽最早的职工。他们既是向苏联派出实习人员协议的签约者，其实也是与苏联汽车厂接触最早的“实习人员”，我们常戏称他们是比一汽第一批还早的“第零批”赴苏实习人员。
这几位同志是创建我国汽车工业的最早参与者，并为我国汽车工业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特别是孟少农同志，抗战前考入清华大学，后随校西迁至西南联大，毕业后被派往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获硕士学位并在福特汽车等公司工作。抗战胜利后，他先是回清华大学筹建汽车工程系，不久赴解放区工作。新中国成立后，调重工业部筹划创建我国的汽车工业，并作为一汽项目中方总代表与苏方筹划建厂前期工作。孟少农同志从苏联回国后曾任一汽副厂长兼副总工程师、二汽总工程师等领导工作，是中科院学部委员（即现在的院士）、汽车界公认和敬仰的科技泰斗。李刚同志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新中国成立后调重工业部参加筹建汽车厂并任驻苏的中方代表。从苏联回国后，调一汽工作，先是担任技术工作，后曾任厂长、中国汽车工业公司总经理、董事长等领导工作。陈祖涛同志1939年由延安送到苏联，少年时代就在苏联学习成长。他在著名的鲍曼高级技术学院学习时，就曾到苏联汽车厂实习过。1951年他大学毕业回国后，由周恩来总理派去苏联参与一汽的先期筹划工作，回国后在一汽技术部门任领导工作，曾任二汽总工程师、中国汽车工业公司总工程师、总经理，离休前为国家科委专职委员。潘承烈同志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从苏联回国后在一汽工作，后调至中科院等单位从事研究工作，为我国著名企业管理学者。窦英伟同志早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俄语翻译专家。他们都为筹建和建设我国汽车工业做了许多工作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