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偏北》是一部纪实文学作品，是中国文联摄影艺术中心“影像见证新时代、聚焦扶贫决胜期”2018—2020大型影像跨界驻点调研创作工程系列图文书之一，讲述了吉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不同领域的脱贫攻坚故事。延边是我国唯一的朝鲜族自治州，近年来在各级政府和文联机构的领导和协助下，受政策扶持、信息辐射、科技助力、文化带动等不同扶贫方式的帮扶，人民群众逐步改变了原来的生活样貌。本书的记录团队多次造访延吉市、和龙市、图们市、安图县等地的乡村，深入近十个家庭，记录下这场百年来最深刻的变迁，留下难以磨灭的国家记忆。

总序
本卷序
引子 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脱贫攻坚相关概况
第一章 松江行
第一节 闯出新家园
第二节 盘道村的小日子
第三节 一场大雪留下的爱情
第二章 告别山城里
第三章 林海淘“金”记
第四章 八家子往事
第五章 林场行记
第六章 龙泉村的两个书记一台“戏”
第七章 一位象帽舞者的独白
第八章 中朝边境纪行
第一节 初识边境
第二节 邂逅“百年部落”
第三节 未来可期
主创感言
时光的珍藏——在延边的日与夜
摄影手记
跋 东北偏北

延边，我国唯一的朝鲜
族自治州，地处东北边睡、
长白山麓独特的一隅。过去
上百年的时光中，在自然、
历史、文化等因素的多重叠
加影响下，贫困如同一根利
刺深深扎进这片土地。对摆
脱贫困的期盼，如同漫长寒
冬中的农人苦苦等待春天的
到来。然而，金达莱花开了
又谢，美好生活的幸福之花
却一直难以绽放。
莽莽林海，巍巍雪山，
这片充满传奇、流淌热血的
辽阔土地，曾见证过清初以
降人们奔向希望的大迁徙，
见证过中华儿女保卫家园、
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浴血奋战
，见证过新中国成立后各族
同胞建设边疆的卓绝努力…
…今天，她见证着也许是这
片土地上自有人类活动以来
最深刻的
2020年12月3日，习近平
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
指出，经过8年持续奋斗，
我们如期完成了新时代脱贫
攻坚的目标任务，现行标准
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
贫困县全部摘帽，消除了绝
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
近1亿贫困人口实现脱贫，
取得了令全世界刮目相看的
重大胜利。
放眼改革开放40余年，
中国实现了联合国现行标准
下近8亿人脱贫，占全球减
贫人口总数的70%以上。这
场伟大胜利的背后，是代代
中国人为摆脱贫困而付出的
艰苦卓绝的努力。尤其是党
的十八大以来开展的脱贫攻
坚战，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
最伟大的奇迹，成为难以磨
灭的国家记忆。
为了捕捉、记录下这些
变迁，2018年以来，我们
在中国文联、中国摄影家协
会的领导和组织下，在吉林
省文联、延边州文联、中共
延边州委宣传部、延边州摄
影家协会等单位的协助下，
多次造访延吉市、和龙市、
图们市、敦化市、安图县、
汪清县等地的乡村和林场，
深入近10个家庭，记录下“
小人物”们生活与奋斗的样
貌。希望这些“小人物”们的
故事能成为延边广袤大地上
脱贫事业的别样注脚。
坚持党的领导，是中国
减贫的制胜法宝。不同于许
多国家减贫主要依靠国际援
助和非政府组织，我国减贫
事业的推动者和执行者主要
来自各级组织单位内部。据
统计，8年来我国累计有近
1000万人投身减贫事业。
这其中有197.4万名乡镇扶
贫干部，数百万名村干部，
还有300多万人是突破了层
级、部门、条线限制的帮扶
力量。
在安图县明月镇，我们
就收获了这样的帮扶故事：
一位来自北京的“厅官”和一
位曾经远走他乡又回归乡里
的村支书，他们的命运因共
同的使命感交叉在一起。一
片昔日贫瘠的土地，因他们
的默契和努力而旧貌换新颜
。
放眼全球，没有哪个国
家有中国这样强大的社会动
员能力。在专项扶贫、行业
扶贫之外，社会扶贫成为中
国“三位一体”的大扶贫格局
中的重要力量。习近平总书
记在多次讲话中提到的“新
乡贤”，正是社会扶贫力量
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因此，
我们在调研中，并未将目光
囿于各级组织单位之内，也
努力关照社会各界的扶贫贡
献。
在与朝鲜隔江相望的图
们市月晴镇，我们探访寂寥
的朝鲜族村庄，在一位倾尽
所有，一心保护守望朝鲜族
传统民居“百年部落”的朝鲜
族老人的讲述中，我们不仅
触摸到了他浓烈的乡愁，更
看到了中国农村致富带头人
起到的“领头雁”作用。
回顾历史，精准扶贫不
是从天而降的奇迹。费孝通
先生在1938年所著的《江
村经济》中指出，“中国的
基本问题是农民的饥饿问题
”。民不聊生，曾是新中国
成立后所面临的首道难题。
为了克服严重的经济困难，
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向贫困
宣战，多种措施并举，使新
生的共和国克服了生存危机
。1949年到1977年，国家
虽然没有出台专门的扶贫政
策，但以土地改革为核心的
经济政策，极大改善了农村
的极端贫困状态。改革开放
后，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
制的推行、以市场为导向的
农业生产品交易和消费市场
的改革，扶贫逐渐从物资救
济式济贫向开发式扶贫转变
，《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
》的出台更是成为新中国历
史上第一次有明确目标、明
确对象、明确措施和明确期
限的扶贫开发行动纲领，这
一切都为精准扶贫奠定了坚
实的基础。
因此，在记录精准扶贫
的伟大成就的同时，我们不
忘观照历史。在安图县松江
镇，我们寻访“闯关东”移民
的后代，聆听他们父辈曾经
的苦难记忆，在他们劳作的
土地里、牛羊的圈棚中、烧
热的火炕上体会他们当下幸
福生活的点滴滋味。
在2015年中央扶贫工作
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脱贫致富终究要靠贫困
群众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来实
现”。当镜头一次次对准这
些普通人的时候，我们深刻
感受到他们由内而生的改变
生活的渴望。这种热忱，让
脱贫的成色更鲜艳、更持久
。
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832个贫困县，12.8万个
贫困村，9800万贫困人口
，是我国精准扶贫的对象。
因此，我们在调研中也拓展
视野，不仅关注贫困户和贫
困村，也关注贫困地区的经
济、社会、文化发展。
在延吉城边的古村山城
里，我们持续记录了一对经
历各式人间苦难，始终相濡
以沫的老夫妻，他们额头的
皱纹、双手的老茧、饱含浊
泪的双眼

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是我国朝鲜族主要聚居地，也是全国突出的贫困地区之一。三年来，书稿创作团队多次造访延吉市、和龙市、图们市、敦化市、安图县、汪清县……他们所到之处，都能让人强烈感受到国家强力的扶贫措施，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也影响着很多人的选择。他们记录下了合作社里的汗水、扶贫干部们的奉献，也记录下了普通百姓的奋斗、带着烟火气的家长里短。这些“小人物”们的故事是中国广袤大地上减贫事业的别样注脚。书稿在生动的叙事中，铺陈延边州的历史沧桑和对幸福生活的不断追求，见证着在党的领导下伟大的扶贫事业给这片土地带来的自有人类活动以来最深刻的变迁。

东北偏北
无际雪原、茫茫林海、
工业厂房、中朝边境……在
前往延边之前，关于这个位
于我国东北部的朝鲜族自治
州的既有想象，总是不停地
闯入我的脑海，并营造出某
种神秘感。
如果没有参与中国文联“
影像见证新时代聚焦扶贫决
胜期”大型影像跨界驻点调
研创作工程，这些意象终究
只是停留于虚空。直到我站
在这片土地上，看到望不着
边际的密林，闻到凛冽寒冬
的气息，听到朝鲜族音乐特
有的音韵……我才开始对这
片土地以及这里的人有更为
切近的了解。
抛开那些略显空洞与复
杂的想象，摆在我和同伴面
前的任务，是要用影像和文
字，去讲述一个与贫困有关
的延边故事。然而，这个主
题是如此宏大，在延边这样
辽阔的土地上，能从哪些切
口去进入这个主题，是我们
一直在思索的。也许是一个
人的命运，也许是一个家庭
的悲欢离合，也许是一个村
庄的变迁……皆是我们所盼
所寻。
延边是森林覆盖率高达
80.8%的地区，林业工人在
历史上就是当地非常重要的
群体，围绕林场和林业工人
转型去讲故事，足以具备一
定的代表性。
早在19世纪，延边这片
看似静谧的黑土地就开始不
断收留来自远方的移民。而
东北也总是能与“闯关东”联
系在一起。因此，“闯关东”
一代和他们的后人，也理所
当然地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我们曾经从延吉出发，
经龙井、和龙，驱车沿着中
朝边境行进。隔着图们江，
从镜头中能远远望见对面邻
国可以让外人观看的一面。
而在江的这一侧，我们经过
的许多朝鲜族村庄，人去屋
空，大量青壮年涌向大城市
，或者去韩国打工，一些人
甚至已经多年不归，朝鲜族
学校也面临着生源锐减的境
况……此外，由于朝鲜族特
殊的历史、地理和文化背景
，这个族群有着鲜明特色的
文化如何得以传承，也就成
为我们所关心的议题。
在这本书里，我们讲述
的都是普通人的故事。他们
如河畔深色的石头，可能没
有绚烂的色彩，但他们的生
命轨迹构成了社会发展的肌
理，无数的他们站在一起，
确定了中国社会这条“河流”
的深度、广度与方向。我们
以自己的方式去接近和观察
他们，去感受他们生活的变
化。每个人都是多棱镜的一
个面，我们希望以这个多棱
镜折射出延边和我国脱贫攻
坚的伟大历程。
出发之前，我们已有明
确的分工：擅长人物描写和
非虚构写作的吴光于主要负
责文字部分，李伟和我则负
责图片和视频部分。虽然我
们三人曾经和现在都供职于
媒体，但我们很默契地达成
了一个共识，即不想把这本
书做成一个新闻报道集式的
文本，它应该更加自由、松
弛、开放，无论文字还是影
像。
项目伊始，我就确定了
自己拍摄的风格与方向。无
论是旷野中的树，还是劳作
中的人，我都要求自己尽力
以一种端庄的姿态去呈现，
而这种沉静的方式，与延边
那片土地的气质是相符的—
—表面看来波澜不惊，内里
却暗潮涌动。与我合作的摄
影师李伟和他的作品，也有
着类似的气质与品格。而吴
光于则用她动情但不煽情、
朴实不失细腻的文字，将图
片之外无法描摹之人之事之
情娓娓道来。我们希望自己
能把延边人的生活生产方式
和生命状态，以各自带着鲜
明个人印记的方式描摹出来
。如果读者朋友能够从中感
受一二，那将是我们的幸事
。
2018年以来，我们在中
国文联、中国摄影家协会、
吉林省文联、中共延边州委
宣传部、延边州文联、延边
州摄影家协会等单位的组织
、指导和帮助下，才得以完
成在延边的行走与创作。而
如果没有中国摄影出版社诸
多编辑老师的辛勤付出，这
本书也无从呈现于读者面前
。在此，对帮助过我们的所
有人致以深深的谢意！
《东北偏北》只是一个
短暂的完结，延边的动人故
事还在继续，我们能从旁观
察、记录，幸甚至哉！

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脱贫攻坚相关概况
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位于吉林省东部的长白山区，面积4.33万平方公里，约占吉林省的1/4。2019年户籍总人口207.20万人，其中朝鲜族人口74.21万人，占全州总人口的35.82%，是我国唯一的朝鲜族自治州和最大的朝鲜族聚居地区，我国朝鲜族人口的42.3%居住在这里。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成立于1952年9月3日，下辖延吉、图们、敦化、珲春、龙井、和龙6市和汪清、安图2县，首府为延吉市。
延边州地处中朝俄三国交界处，东与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接壤，南隔图们江与朝鲜咸镜北道、两江道相望，边境线总长787.7公里。其中，中朝边境线长541.7公里，中俄边境线长246公里。延边濒临日本海，图们江是我国通向日本海的唯一水上通道。延边最东端的珲春防川，距日本海仅15公里。
长期以来，受历史和客观现实条件影响，延边州经济社会发展一直相对滞后。2012年，延边州贫困发生率为29%。作为欠发达的边疆民族地区，该州是吉林省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之一。
延边州属于高寒特困片区，“八山一水半草半分田”，自然灾害多发，交通不便，经济基础差，耕地面积少，人口外流多，贫困人口收入不稳定。
与全国很多地方相比，延边的脱贫攻坚既面临相似的难题，也有自身的特点：
一是人口流失严重。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中韩建交，一批批朝鲜族群众离开家乡，借助语言优势远赴韩国打工，由此导致的农村“空心化”“老龄化”“贫困化”问题不断加剧，人少、人老、人穷，也成为横亘在脱贫攻坚战场上的巨大挑战。延边州边境一线的109个边境村，空巢现象突出，人口流失严重，平均人口流失率为60%以上，个别村达到90%以上。比如，图们市石岘镇春华村户籍人口为273人，而实际常住人口仅为22人，人口流失率达91.9%。109个边境村60岁以上老人有1.4万多人，占常住人口的40%，绝大多数贫困程度深、减贫成本高、脱贫难度大。
二是基础设施落后。边境地区村屯布局分散、规模小，生产生活条件比较恶劣；人口流失造成学校、医院等难以维持，公共服务相对落后。
三是边境村集体经济薄弱失衡。一些边境村产业规模小，布局分散、混杂，无主导产业；部分村集体收入主要靠土地、林地发包，来源单一，増收渠道狭窄。
四是县级财力不足。延边州5个贫困县县域经济在全省排位整体靠后，属于“吃饭”财政，县级财政投入难以满足资金缺口。
五是贫困户内生动力不足。延边州老年和病残贫困人口占比较多，且文化水平不高（60岁以上老年人占贫困人口的63.5%，因病因残人口占贫困人口的86.8%，初中文化及以下学历者占贫困人口的92.6%），缺乏自我脱贫致富的门路和能力。
从贫困人口分布看，他们大多分布在重点生态功能区、革命老区和边境贫困地区。从贫困人口构成看，少数民族人口13962人，占比29%，其中朝鲜族贫困人口12440人，占比25.9%；60岁及以上有30528人，占比63.5%；享受低保的有22438人，占比46.7%。从致贫原因看，因病致贫的有32418人，占比67.4%；因残致贫的有9329人，占比19.4%，其余因学、因灾、缺劳力、缺技术、缺资金等原因致贫的有6323人，占比13.2%。从健康状况看，患有长期慢性病及大病的有26477人，占比55.1%；残疾人有15178人，占比31.6%。从劳动能力看，丧失劳动力及无劳动力者有23011人，占比47.9%；弱劳动力或半劳动力者有11643人，占比24.2%。从文化程度看，初中及以下学历者有44513人，占比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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