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人生》是日本作家德富芦花的散文随笔集，写于1898年间，被认为是日本文学中描写自然与人生的作品典范，其独特的文体和散文诗般的语言深受读者的喜爱。作品中既具有典型的东方审美意趣，同时又兼具西方的自然主义文学特色。有的文笔雅致，充满日本传统情趣＂闲寂＂之美，有的则是简约朴素的自然描写，充满生活的气息，体现了芦花对日常生活事物的深切热爱。

德富芦花（1868—1927），日本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他的小说以剖析和鞭笞社会的黑暗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他的散文作品文笔精湛，情感饱满，富有画面感和色彩感。他笔下的自然景象，无不生机勃勃、意趣盎然，令人神往。代表作有《不如归》《回忆》《黑潮》《自然与人生》等。

此刻富士的黎明
大河
利根秋晓
上州的山
空山流水
大海的日出
相模湾的落日
杂木林
檐沟
春天的悲哀
自然之声
栗
梅
风
自然之色
山百合
又
晨霜
芦花
大海与岩石
榛树
芒草
良夜
香山三日云
五月雪
香山的清晨
相模湾的水蒸气
富士倒影
渔网
田家的炊烟

《自然与人生》是日
本作家德富芦花（1868—
1927）的随笔集，写于
1898年间，被认为是日
本文学中描写自然与人生
的作品典范，其独特的文
体和散文诗般的语言深受
读者的喜爱。
德富芦花是日本近代
文学史上重要的小说家、
散文家。明治元年
（1868年）出生于日本
熊本县，本名健次郎，号
芦花。德富家是当地的名
门望族，芦花的父亲德富
一敬是思想家横井小楠的
学生，明治维新以后曾参
与县政。芦花的母亲同样
出身名门，且是一位虔诚
的基督教信徒。在她的影
响和熏陶下，芦花于18岁
时受洗皈依基督教。德富
芦花成长在文学修养深厚
的家庭，又处于欧美文化
大量传入的明治初期，他
的文学作品不仅深受基督
教、托尔斯泰的和平思想
及歌德的浪漫主义的影响
，同时日本人对于“物哀”
“闲寂”的美学追求亦深深
地植根于其性格之中。这
些在他的随笔集《自然与
人生》中都有着鲜明的体
现。
《自然与人生》是德
富芦花的代表作品，最初
断断续续发表在日本的《
国民新闻》上，1900年
由东京民友社结集出版。
原文包括三个部分，即“
面对自然的五分钟”“湘南
杂笔”和“写生帖”。本书
将第一辑“面对自然的五
分钟”进行了日汉对照的
全文翻译。芦花在论述自
己的写作意图时谈道：“
题目定为《自然与人生》
，并不是运用科学的方法
论述大地和人类的关系．
不过是将几页关于自然界
以及人生的写生文字公布
于众罢了。这些文字都是
作者耳闻目睹的。心中有
所感。随即亲手直录下来
。”而这些不过是“直录”
下来的文字，却与岛崎藤
村的《千曲川风情》、国
木田独步的《武藏野》一
同成为日本近代随笔文学
的典范。
历经时间的洗礼，处
于不同时代的读者却都能
通过芦花的文字直观感受
到他笔下那空灵美妙的自
然世界，主要是因为其作
品具有以下三个特点：诗
意的语言、独特的情趣与
审美，以及充满哲意的思
考。
一、诗意的语言
陈德文先生认为：“《
自然与人生》里的散文，
篇幅短小，构思新巧，笔
墨灵秀，行文自然，语言
晓畅而富音韵之美，精确
描摹了大自然的千变万化
。”的确，芦花带着我们
看遍了大自然之美。富士
山的黎明、相模湾的落日
、海上的日出、香山的云
……山川河流，花草树木
，在其笔下无不风姿绰约
，散发着生机与活力。试
分享两段文字如下：
“就在此时，曙光宛如
花开一般在天空中、在海
水中荡开一圈涟漪，海水
愈发的白，东方的天空愈
发的金黄，弦月和灯塔逐
渐模糊，再也望不到模样
。此时，一列渡鸟宛若太
阳的使者，呜叫着掠过海
面，万顷波涛皆驻足翘首
望向东方，发出一种等候
已久的喧闹——那无音之
声布满四方。”（节选自
《大海的日出》）
“道路弯入深泽峡谷，
大谷川的河水美得无与伦
比。大谷川——与其说是
河，不如说是连续不断的
飞瀑。冰块碎裂雪消融后
的清冷河水．流到此处，
又复归为冰雪，从一个峡
谷折向另一个峡谷，从一
块岩石跳向另一块岩石，
飞流直下。其每一次飞跃
，都溅起如雪般的浪花，
一个个飞沫捕捉着阳光，
闪烁着金紫色的光彩。其
跌落又再次涌上的姿态，
冷艳清美，带着难以形容
的青绿色。此等色彩，唯
眼可见而心不可思，更何
况用语言去描述了。唯有
伫立岩石之上，徒然感叹
流水之美。”（节选自《
八汐之花》）
二、独特的情趣与审
美
前文中提到，德富芦
花生活在日本的明治和大
正时代，正是欧美文化与
日本文化相互融合、碰撞
的时期。芦花的作品中既
具有典型的东方审美意趣
，同时又兼具西方的自然
主义文学特色。
有的文笔雅致，充满
日本传统情趣“闲寂”之美
，如：
“某年二月，自小田原
游至汤本，访早云寺。其
时夕阳落于函岭，一鸦掠
空，群山苍茫，暮色沉沉
。寺内无人，唯两三株梅
花似雪，立于黄昏之中。
徘徊良久，仰首望天，古
钟楼上，有一弯夕月，淡
若清梦。”（节选自《梅
》）有的则是简约朴素的
自然描写，充满生活的气
息，体现了芦花对日常生
活事物的深切热爱，如：
“对岸尚在沉睡，而河
这边的村庄已经苏醒。身
后的茅舍升起袅袅炊烟。
家鸭离开栅栏，在霜地上
留下足迹，嘎嘎地叫着，
踏碎晨曦，扑向水面。河
畔的杨柳枝上，鸟声婉转
。陆续起床的村民们呵着
白气来到河边，掬起河水
，漱口洗脸，然后朝着筑
波方向远远地合掌礼拜。
”
（节选自《利根秋晓
》）
三、充满哲意的思考
芦花的散文不仅文笔
优美、富有情趣，而且他
的文字中还夹杂着一种崇
高的力量。其对自然与人
生的充满哲意的思考，蕴
含着他豁达朴实的人生观
。《山百合》这篇散文体
现得尤为显著。
“日复一日，今日的花
苞成为明日的鲜花，今日
的残花为昨日而开。盛放
、凋谢，花托渐渐向枝梢
移动。你看，六千年世界
的变迁，实在就如同这一
支百合花的盛衰啊。”
“虽身处无人知晓的山
谷，无人欣赏，亦荣枯无
憾。在山则盛开于山，移
园则香满其园。花开而不

《自然与人生（日汉对照）》将第一辑“面对自然的五分钟”进行了日汉对照的全文翻译。芦花在论述自己的写作意图时谈道：“题目定为《自然与人生》，并不是运用科学的方法论述大地和人类的关系，不过是将几页关于自然界以及人生的写生文字公布于众罢了。这些文字都是作者耳闻目睹的。心中有所感，随即亲手直录下来。”而这些不过是“直录”下来的文字，却与岛崎藤村的《千曲川风情》、国木田独步的《武藏野》－同成为日本近代随笔文学的典范。
历经时间的洗礼，处于不同时代的读者却都能通过芦花的文字直观感受到他笔下那空灵美妙的自然世界，主要是因为其作品具有以下三个特点：诗意的语言、独特的情趣与审美，以及充满哲意的思考。

此刻富士的黎明
想给有心人看看此刻富士的黎明。
清晨六时后，试着站在逗子的海滨眺望吧！眼前是水雾弥漫的相模湾。海湾的尽头，沿着水平线可望见一丝微暗的蓝色。若未曾看到耸立在北端相同蓝色的富士山的话，你或许还想不到足柄、箱根、伊豆的群山也都隐没在这一抹幽蓝之中呢！
海和山尚在沉睡。
唯有一抹蔷薇色的霞光，在距富士之巅仅一弓之遥处左右横斜着。忍着寒冷，再站着眺望一会儿吧！你会看到那抹蔷薇色的光一秒一秒地朝着富士山巅向下移动。一丈、五尺、三尺、一尺、而至一寸。
富士山正从睡梦中醒来。
她已经苏醒了。你瞧，山峰东边的一角，已经染上了蔷薇色。
请定睛凝望吧！眼看那横挂在富士山巅的红霞将拂晓的昏暗渐渐驱散。一分——两分——肩膀——胸膛。看啊！那耸立在天边的珊瑚般的富士山！雪白的肌肤洋溢着桃红色的芬芳，整座山都晶莹剔透起来了。
富士山从薄红色中醒来。请将你的视线向下移动。红霞已经罩在了最北面的大山山头，很快又到了足柄山，接着转到了箱根山。你瞧，驱散黑夜的黎明的脚步是多么快呀！红光追逐，蓝夜奔离，伊豆的群山已是桃色尽染。
当红色曙光的脚步越过伊豆山脉南端的天城山时，请将视线移向富士山脚下吧！泛着紫色的江之岛一带，忽而可以看到两三点金帆闪烁。
大海已经苏醒。
若能毫不疲倦地再伫立一会儿，不久你就会看到江之岛对岸的腰越岬赫然苏醒的样子。接着是小坪岬。若再站一会儿，当你的身影长长地倒映在眼前的时候，相模湾的水雾渐散，海天一色，澄碧如镜。此刻，请抬眼远眺吧！群山褪下红装，天空由鹅黄转为淡淡的普鲁士蓝，白雪皑皑的富士山耸立于晴空之中。
啊！真想给有心人看看此刻富士的黎明。
大河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人们面对江河的感觉，确实已被这两句话所道破。诗人的千百言语，终不及孔夫子的一句口头语。
大海在辽阔宁静时的确如慈母的胸怀，一旦生气又让人联想到上帝之怒。然而，“大江日夜流”的气势和意蕴，却不是大海中所能看到的。
不妨试着站在一条大河的岸边，看那泱泱河水，无声无息，静静地无限流淌的情景吧！“逝者如斯夫”，你会想到时间的河流正如这般从亿万年之前到亿万年之后，流经无限时空，并永无止境。啊啊，眼前有白帆驶来了……驶过面前……越行越远……望不到了。所谓的罗马帝国不就是这样流逝的吗？啊啊，几片竹叶飘来了，倏忽一闪又不见了。亚历山大、拿破仑，莫不如是。啊啊，他们今何在哉？依旧溶溶然流淌的唯有这大河之水。 我想，站在大河之畔，要比站在大海之滨更能体会到“永远”二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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