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的框架大致分为三个部分。首先，讨论零工经济背景下的现实生活及工作；其次，尝试为所发现的问题寻找解决方案；最后，思考零工经济给需求方、纳税人和整个市场带来的广泛影响。

张晓思，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应用数学系本科毕业，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EMBA研究生毕业。曾任荷兰合作银行北京分行行长助理和真格基金徐小平老师助理，同时担任伯克利北京校友会联席主席。作为主要译者，曾翻译《开放式服务创新》《挑战式销售》《社会责任投资实践指南》等书籍。曾打造Remi企业服务系统和美事T2T平台，获得真格基金、黑马基金、初心资本、Plug and Play等投资机构投资。本人曾入选2018年福布斯中国“30位30岁以下精英”榜单。

第1章 按需服务
理解零工经济
数字工作中介
零工经济的规模有多大
爆炸式增长
零工经济的经济学
匹配和中介
监管套利
烧钱
网络效应和垄断权力
按需服务的希望与隐忧
生活中的光明面
月球上的阴暗面
接下来会怎样
第2章 欺人之谈
塑造叙事逻辑
让监管者无从下手
颠覆性的“大卫们”
监管之战
新歌利亚人
颠覆性创新
重塑工作形象
话术
塑造监管
叙事逻辑
第3章 迷失在人群中
小微创业者的生活
自主吗
算法管理
创业的薪酬
处罚
自治吗
自由吗
是创业，还是按需服务的陷阱
第4章 刨新悖论
日光之下无新事
回到未来
历史重演
我们为什么要在意
转移风险：没有回报
创新动力
独角兽的新衣
第5章 颠覆颠覆者
按需服务经济中的监管工作
遵守游戏规则
为服务方（错误）分类
确定“雇主”
保底权利
计算工作时间
让天平回归平衡
零工工作的峰时价格
可移动的评价
集体行动
权利，还是灵活性
职责修复
第6章 营造公平环境
现在消费……稍后付款
揭开议价之谜
按需服务的真实费用
平台责任
税务问题
增值税的大问题
缴纳就业税和社会保险
公平环境的营造
需求方保护
纳税
重新审视商业模式
可持续发展的平台经济
尾声
自动化是工作的终结吗
机器人的崛起
自动化的局限
为未来工作重新思考雇佣法
注释
致谢
后记

1770年的春天，一个
新生事物震惊了维也纳玛
丽娅·特蕾莎（Maria
Theresa）女王的宫廷，
那就是世界上第一款全自
动国际象棋机器人，名为
机械土耳其人（the
Mechanical Turk）。彼时
，自动机又被称为机械模
拟器，它源于人们对技术
的痴迷。然而，这台机器
却不同寻常。一旦启动后
，它能识别对手的策略，
拿起棋子，然后自己下棋
，水平不同凡响。几年后
，全自动国际象棋机器人
让全世界都为之倾倒。它
曾与拿破仑·波拿巴
（Napoleon Bonaparte）
对战，还逮到对方作弊。
虽然很多人试图解开它的
秘密，甚至连埃德加·爱
伦·坡（Edgar Allan Poe）
都尝试过，但全自动国际
象棋机器人那高超能力背
后的技术依然是个谜。直
到19世纪谜底才被解开，
不久后它就毁于一场大火
。
150年后，IBM推出了
超级国际象棋电脑“深蓝”
（Deep Blue），后者于
20世纪90年代击败了世界
国际象棋冠军加里·卡斯
帕罗夫（Garry Kasparov
）。那么，奥地利工程师
沃尔夫冈·冯·肯佩伦
（Wolfgang von
Kempelen）又是如何在
18世纪就建造出一台全自
动国际象棋机器人的呢？
通常来说，如果生活中有
些事儿听起来好到都不像
真的，那它可能就是假的
。事实是一个人蜷缩着藏
在机械土耳其人的箱子里
，移动棋盘上的棋子。在
游戏前的展示环节，操作
者隐身于现代科技之后，
在“呼呼”作响的轮子、闪
亮的刻度盘和复杂的机械
中移动，依次开启所有控
制面板。
两百多年后，亚马逊
首席执行官杰夫·贝佐斯
（Jeff Bezos）登上麻省
理工学院的讲台，公布了
亚马逊的愿景。他没有谈
论如何销售图书、百货，
甚至无人机，而是介绍对
外开放出租“亚马逊的内
核”和如何成为提供全球
领先的网络服务的供应商
的计划。对寻求处理器和
数据存储功能的软件开发
者来说，他们再也不用购
买昂贵的硬件，只要接入
亚马逊的服务器，并为相
应的服务支付一小笔费用
，自己的需求就可以得到
满足。
然而，亚马逊的神级
服务器并不是那天早晨推
出的唯一一款新产品。杰
夫·贝佐斯透露，公司的
算法依然需要解决一些相
对基础的问题，包括如何
分类照片，决定官网上的
哪些产品要使用双列表等
。亚马逊的解决方案是什
么？是开发一个内部平台
，将这些任务外包给大家
。全球的用户都能登录这
个平台，查看图片，帮助
亚马逊的算法完成相应的
工作。
以这种方式进行的外
包工作，似乎没有任何限
制，从为电视台的节目添
加字幕，到小的编程工作
，无一不可。平台创建了
一种新型的“微工作”，让
众多的单个的人能在几分
钟内完成分解后的任务，
并因此得到酬劳。这个平
台就是Amazon
Mechanical Turk，简称
MTurk。
欢迎来到零工经济时
代
在过去的十年中，亚
马逊的MTurk吸引了大量
的线上、线下的竞争者。
越来越多的创业团队正建
立线上平台和移动应用，
旨在把需求方、业务和服
务者连接起来，这些工作
通常只需几分钟就能完成
。原本小众的“众
包”（Crowdwork），如今
已经成为全球趋势。一些
企业的名字迅速传播至千
家万户，如优步（Uber）
、来福车（Lyft）、滴滴
（Didi）和欧拉（Ola）等
“共享出行”公司，户户送
（Deliveroo）和美食来（
Foodora）等快递应用，
或家政助手（Helpling）和
任务兔（TaskRabbit）等
兼职任务平台。
新平台如雨后春笋般
出现，从交通到家政服务
，从职业服务到体力劳动
，遍及多个行业。它们站
在时代潮头，所倡导的“
零工经济”，让人想起一
些艺术家的音乐会，又被
称为“gig”（意为“现场演
奏会”），都只是一次性
的任务或交易，双方都无
须承担其他责任。
这些公司迅速兴起，
引发了公众的强烈质疑。
有些人认为，“优步经济”
是“失控的资本主义压榨”
服务方的最新实例，有些
人认为，“共享式消费”是
从根本上改善我们工作生
活的重要途径。记者、管
理者和学术界很快都对零
工经济产生了兴趣。很多
人认为，他们正在目睹一
场革命，但对这场革命的
本质却产生了强烈的争议
。
……
一种更广阔的视角
第6章再次回到按需服
务，打破原有界限讨论这
一话题：对于需求方和整
体市场来说，零工经济的
兴起到底意味着什么？越
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需求
方和纳税人在不知不觉中
习惯了为平台的真正成本
买单。需求方逐渐发现，
之前得到的承诺是用更低
的价格换取更好的服务，
一旦出现问题，若是平台
拒绝为其负责，那么上述
承诺就会土崩瓦解。从纳
税的角度讲，支付和税收
的碎片化会导致酬劳过低
和执法问题的出现。低成
本劳动力的普遍化最终可
能会抑制那些想要推动真
正创新的研究和发展。
在上述所有情况下，
雇佣法能在“升级游戏场”
中发挥关键作用。第6章
回到需求方保护和强制纳
税的问题上，阐明零工经
济把服务方描述为“小微
创业者”，把平台当作自
己的老板，切断了利用监
管套现牟利的通道，矫正
了负面的外部影响，还避
免了资产分

零工经济，这是知名很多企业采用的商业模式，它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零工经济的未来，会怎样？本书深入介绍零工经济的本质，期待读者会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
这本书不但描述了一个世界范围内迷人的零工经济形势，更讲述了其背后暗含的意义。

零工经济的崛起不断
困惑着评论者、监管机构
和律师，自从2017年完成
本书的初稿以来，十多个
司法辖区的诉讼都在很大
程度上（尽管缺乏一贯性
）参照了第5章中所展望
的原则；政府、欧盟、国
际劳工组织、经济合作与
发展组织（OECD）等国
际机构已经制定了很有价
值的政策，用来处理许多
已经出现的挑战。
与之类似，针对未来
工作的学术争论也愈演愈
烈，尤其是对人工智能、
自动化和大规模失业的关
注。我依然保留尾声一章
中提出的许多质疑：即便
这个世界拥有更庞大的数
据集合，以及愈发复杂的
机器学习技巧，我们也不
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彻底失
去工作。这并不是说，技
术没有以极快的速度重塑
工作。就这个问题而言，
自动化的主要威胁似乎并
非单纯针对服务方，更是
对其管理者。
第3章透过零工经济视
角，特别讨论了算法。然
而，随着“人类分析员”的
崛起，算法管理将不再受
限于上述场景：从招聘到
全程监控到解聘，雇主职
能的自动化正迅速蔓延至
社会经济范围中各个工作
场所，包括工厂和手工劳
动力，还有提供职业服务
的企业和大学。虽然本书
无法针对更普遍的现象展
开详细讨论，但我希望，
本书中提出的许多关键主
题，从创新悖论到强调利
用技术为我们的机构提供
福利，都能有助于进一步
讨论未来工作的快速变迁
。
杰里米亚斯·普拉斯
2019年4月1日

第1章 按需服务
2006年6月，记者杰夫·霍伊注意到，互联网正在重塑工作的边界。长久以来，任职于大企业的员工和将自己手艺当作消遣的业余爱好者之间一直存在着差异，但如今差异却变得愈发模糊：
业余爱好者、兼职服务方以及非专业人士，这些闲置人才突然有了市场，因为在制药、影视等行业中，有些精明的企业发现了借助他们能力的方法。他们的劳动需要付费，但成本却远远少于传统雇员的工资。它不是外包，而是众包。
他接着解释，众包，是“把原本由传统雇员做的工作以公开招募的形式，外包给不确定的大众”。仅在十年间，求助于众人的做法就已扩散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在世界各地的城市里，需求方用优步取代传统的出租车出行，送点外卖，用任务兔寻找杂活儿帮工，把小型数字化任务外包给亚马逊的众包平台……真的要说一句“欢迎来到零工经济时代”。
传统企业被平台取代，长期雇员变成了独立创业者，其影响是深远的。圣地亚哥大学教授奥利·洛贝尔(Orly Lobel)指出，平台经济“不仅改变了商业模式，而且还造成了法学理论范式的转向”。此等大胆言论引发了一系列问题。事实真的如此吗?此外，不管是或不是，零工经济中的这种按需服务理念究竟是什么呢?
在本章中，我们着手探讨零工经济的运作方式：首先，介绍几个重要的平台，分析它们在塑造需求方与服务方转型的过程中所扮演的核心角色。这种数字工作中介是理解零工经济的关键——平台用繁复的算法把服务方和需求方连接起来，并持续控制随之建立的关系。其次，我们会用数据说明零工经济所具有的、令人惊讶的多样性，以及它在全球范围内的增长，尤其强调其深层商业模式，即平台是如何盈利的。最后，我们会介绍数字工作中介造成的更广泛影响：平台如何超越简单的配对，进一步塑造服务方和需求方的体验。零工工作具有多种潜在优势，服务方既可以灵活选择工作的时间和地点，还能提供具有创新性且价格合理的服务。然而，间歇性的短期零工也有其劣势，如服务方没有经济上的安全感、缺乏传统的就业保障等。
理解零工经济
无论你是在查找附近餐馆的外卖服务，还是想寻找律师解决复杂的产权纠纷，“一个能解决上述问题的应用程序”已经存在，更不必说零工经济平台已经为你准备了专门的列表，上面的内容介绍比本书还要厚，没等你打印完旧版本，新版本就出现了。尽管优步、MTurk、任务兔等平台具有卓越的公众影响力，却只是表面现象。每种商业模式都被大量初创竞争对手复制，并将其进一步发展，优步的竞争者包括美国的来福车、中国的滴滴和印度的欧拉，还有世界各地大量的本土出租车应用程序。任务兔承接各种临时工作，也有越来越多的运营商聚焦细分行业。以餐饮为例，外卖领域的竞争者是户户送和美食来，这两家公司在2016年已将业务拓展至十多个国家。此外，MTurk也面临着线上竞争，竞争者或者是提供速成工作的Fiverr，或者是提供数字设计、编程等工作的Upwork平台。
由于国家和运营商不同，零工经济的品牌和商业模式也存在着极大的差异，这使得零工经济更加复杂。每天都有新平台诞生，也有旧平台走向破产。即便是知名的运营商，也在不断地升级迭代：同一个平台会在不同的城市进行试验，为客户设定不同的价格标准，收取佣金，并为服务方指派具体任务。实际上，没有什么模式能一直不过时，改变商业模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软件升级新版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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