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高尔基自传三部曲中的第一本。阿廖沙三岁丧父,被带到外祖父家,过起了寄居生活。在那个充满仇恨、小市民气息浓厚、令人窒息的家庭里,两个舅舅为争夺家产与外祖父大打出手。外祖父时而善良仁慈,时而严厉甚至严酷,但是教会了阿廖沙做人和立足社会的规矩;外祖母对阿廖沙和颜悦色,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传说、历史故事等,给了他美好想象和应对困苦生活的勇气。阿廖沙身边还有乐观、纯朴的小茨冈,正直的老工人格里戈里,教导阿廖沙、唤起他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好事儿”……但是改嫁之后的母亲不久去世,外祖父也因种种原因而破产,他对阿廖沙说:“你到人间去挣钱镧口吧……”于是阿廖沙便独自走上了社会。
高尔基(1868-1936年),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苏联文学的创始人。他与托尔斯泰、契诃夫被称为是俄国文学史上“不可逾越的高峰”。
高尔基,原名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1868年出生于俄国伏尔加河畔的下诺夫哥罗德城,父亲是木匠。他早年丧父,寄居在经营小染坊的外祖父家。十一岁时,他便开始独立谋生。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沙皇时代的底层度过的。
1892年,高尔基以马克西姆·高尔基(意为最大的痛苦)这个笔名,发表了处女作《马卡尔·楚德拉》。1895年,高尔基发表了早期作品中最有名的浪漫主义短篇小说《伊则吉尔老婆子》和《鹰之歌》,以及描写流浪汉生活的代表作《切尔卡什》。
1899年,高尔基完成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福马·高尔杰耶夫》。
1925-1936年期间写的长篇史诗《克里姆·萨姆金的一生》是高尔基的最后一部巨著。这部史诗是高尔基最杰出的艺术成就之一。
1934年,高尔基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并当选为苏联作家协会主席。
1936年6月18日,高尔基离开人世,享年六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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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其中一册。本书不仅是高尔基的传记,而且是一部艺术珍品,是作家全部创作的注解,它反映了十九世纪俄国社会生活的百态,也真实地再现了高尔基的不寻常的童年,被誉为那个时代的艺术性史册。
在俄国文学中,我从来
没有读过比《童年》更美的
作品。
——罗曼·罗兰
他是新时代文学的导师
。高尔基的名字代表着世界
文学史上的新时期。
—— 鲁迅
《童年》不仅是高尔基
的传记,而且是一部艺术珍
品,是他全部创作的注解。
——苏联著名翻译家? 科
尔涅伊·丘科夫斯基
一
在一间晦暗而又狭窄的小屋里,父亲躺在窗下的地板上,他穿一身白衣裳,身子显得特别长;两只光脚丫子上的脚趾全都奇怪地叉开,那双令人感到亲切的手却温顺地搭在胸前,但也是扭曲的;他那双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就像上面盖着两枚圆的黑色的铜钱。善良的脸黝黑,只是那龇出的牙齿使我害怕。
母亲半光着身子,下身围着红裙,跪在地上,用那把我爱用来锯西瓜皮的梳子,把父亲长而又软的头发,一下一下地从额头往后脑勺梳着。母亲的声音低沉、嘶哑,不停地说着什么,她那双灰色的眼睛肿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仿佛融化了的水滴似的扑簌扑簌往下掉。
外祖母抓着我的手,她胖胖的体形,大脑袋,大眼睛,鼻子上的肌肉松弛,可笑地耷拉着。她穿一身黑衣服,整个儿人都软绵绵的,出奇地招人喜欢。外祖母也在哭,可哭得有点儿特别,似乎在陪哭,而且随着妈妈呜呜咽咽配合得挺合拍。她全身哆嗦,一只手扯动着我,另一只手推摇着父亲。我紧靠着外祖母,躲在她的身后,感到害怕,不自在。
我从来没见过大人哭,听不懂外婆不住地说的那些话:
“你和你爸告别吧,你可再也见不到他啦,他死了,亲爱的,他死得太早啦,不是时候啊……”
我前些时害过一场重病,刚刚下床。我清楚地记得,生病的时候,父亲快快活活地忙碌着照料我,可后来他突然不见了,外婆这个怪人来接替了他。 “你是从哪儿来的啊?”我问她。
她回答说:
“从上面①,从尼日尼②来,可不是走来的,是搭船来的。水上不能走,小鬼!”
这真好玩,也弄不明白:她说“上面”,我家楼上是住着几个染了大胡子的波斯人,而地下室里住的是一个卖熟羊皮的黄皮肤的卡尔梅克老头。完全可以骑在栏杆上沿着楼梯从楼上往下滑,要是跌下来,可以就势翻个跟头,向下一滚。这事儿我清楚得很,这跟水有什么关系?全弄错了,乱七八糟得滑稽可笑。
“干吗喊我小鬼?”
“因为你乱嚷嚷。”她也笑着说。
外婆说起话来和蔼可亲、快快活活、流利自如。从第一天起我就和她成了好朋友,现在我真想她马上带我离开这间屋子。
母亲的样子使我感到压抑。她的眼泪和哀号在我心中引起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忐忑不安的感觉。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而她从前一贯态度严厉,沉默寡言,平常还总是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她个头又高又大,像一匹高头大马,她的身子骨硬朗结实,手劲大得吓人。但此刻,不知怎么的,她浑身浮肿得难看,衣衫凌乱不堪,全都撕得破破烂烂,过去整整齐齐梳理的头发;伏在头上像一顶光亮的帽子,现在一半头发散落在裸露的肩上,拖到脸上,而编成辫子的另一半头发,摇来晃去,不时地触到沉睡本醒的父亲的脸上。我早就站在房间里了,可她没有瞧我一眼,一边替父亲梳头,一边不停地痛哭流涕,有时被眼泪噎得喘不过气来。
几个穿黑衣服的庄稼汉和一个岗警往门里张望,岗警生气地喊道:
“快点收拾!”
窗户上用一块深色的大披巾蒙着,披巾被风吹得像帆似的鼓起来。从前有一次父亲带我坐小帆船玩,突然天上轰隆打了一个响雷。父亲笑了起来,牢牢地用两个膝盖夹住了我,大声喊道:
“不要紧,别怕,葱头儿①!”
母亲忽然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又无力地倒下,仰面跌倒在地上,头发散乱一地。她紧紧闭住眼睛,苍白的脸发青了。她像父亲一样龇露出牙齿,用可怕的声音说:
“你们把门关上……阿历克谢一走开!”
外婆用力把我往外推,自己扑到门口,喊叫起来:
“亲爱的好心人啊,你们不要怕!请你们别动她,看在基督的面上,行行好,你们走开吧!这可不是霍乱病,她要生孩子啦,饶恕我吧,我的老天爷!”
我趁机躲到房间角落的一只大箱子后面,从那里看见母亲在地板上身子像陀螺似的扭着、哼着,牙齿咬得格格响,而外婆则在她的四周爬来爬去,亲切而快乐地说着:
“为了圣父和圣子!忍着点,瓦留莎②!圣母啊,保护神啊,保佑她u巴!”
我怕极了,她们在父亲旁边折腾着,常常碰到他。她们哼呀、喊呀,而父亲却一动不动,还仿佛在笑。她们在地板上折腾了很长时间,母亲不止一次地站起身来,又跌倒下去。外婆几次从房间里冲出去,像抛出去的一个又大又软的黑皮球。后来,突然在黑暗中响起了婴儿的哭喊声。
“上帝啊,光荣属于你!”外婆说,“是个小子!”
外祖母点亮了蜡烛。
我大概在屋角里睡着了,以后的事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在我记忆中的第二个印象是——天下着雨,在墓地的一个僻静的角落,我站在又黏又滑的小土墩上向墓穴里看,人们把父亲的棺材放进去,坑底积了好多水,还有几只青蛙,有两只青蛙已经跳到了黄色的棺材盖上。
在墓旁站着的有我、外祖母,还有浑身淋得湿透了的岗警和两个手中拿着铁锹板着脸的庄稼汉。温暖的雨点像小玻璃珠似的不停地洒落在大家身上。
“埋吧。”岗警离开墓穴走到一边去,说道。
外祖母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