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春时光
一、拜师武魁海
回到天津,一家人在谦德庄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魏雅山找到当年一起唱老鸳鸯调的伙伴刘傻子,刘傻子既会唱老鸳鸯调的前脸儿,也会说相声,在小刘庄一个小园子里带着两个女儿演出,文亮、文华就加入了其中。
每天在小刘庄演出结束后,小姐儿俩一路走回谦德庄。谦德庄附近小剧场林立,有专演北方越剧的、有专演评剧的,还有专演话剧的,姐儿俩不急着回家,而是去各个小剧场看戏,无论什么剧种,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当然最喜欢的还是相声。
谦德庄专演相声的剧场是新华书场。
那天姐儿俩又去听相声,被剧场的甘经理看见了,经理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像,都是圆脸大眼睛,不禁心生几分喜爱,看他们听相声十分认真,不像是一般看热闹,决定搭讪几句:“小孩儿,你俩是一家的孩子吧?”
“是,”文亮笑着答话了,“我们是姐儿俩!”
“哦,干吗来啦?”“叔叔,”这回是姐姐文华说话,“我们俩听听相声!”
“好,听吧!”甘经理履历丰富,一看这两个孩子虽然文静有礼貌,说话却毫不怯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姐儿俩是干什么的呀?”
“嗯,”文亮略一沉吟,决定实话实说,“我们姐儿俩也是说相声的!”
“是啊?!”甘经理点头,“你们姐儿俩也说相声?来来来,跟我上后台来。”
进了后台,迎面看见一位中年人,甘经理给介绍:“这位,你们就叫大爷吧!”
这位中等个头、身材挺拔却满脸皱纹的人,就是武魁海。
甘经理热情地把他们引荐给众人,叔叔大爷、哥哥姐姐一通招呼,小姐儿俩看见有年龄相仿的同行,非常开心,其中有一位高个、面色黝黑的少年,不说话,只是点头笑笑,这个少年就是刘文亨。
甘经理与姐弟二人真是有缘,先是跟武魁海说;“您看这俩孩子,多爱人儿!”接着转向他俩,“明天过来说一段儿啊?”
“好啊!”姐弟二人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文亮逗、文华捧,姐弟俩在新华书场演了一段《报菜名》。虽然是一段人人都会的节目,却因为同胞姐弟的默契配合,说得别有情趣,甘经理高兴,观众高兴,有一人更高兴,那就是武魁海。
说起武魁海,在天津相声界很有一号。他身怀绝技,捧、逗俱佳,擅演难度很高的“八大棍儿”,尤其学唱,业内称“柳活”,颇有独到之处,是京津两地公认的活路宽泛、使活全面的相声名家。不仅艺术好,武魁海的人品也是有口皆碑,他侍母至孝,为人正义公平,很得同行尊敬。就是有一点,性格过于耿直,未免显得有点“怪”。
他“怪”的表现之一,就是曾经公开宣布“不收徒”。
可是自从见到魏文亮、魏文华,他就打心眼里有说不出的爱。文亮、文华呢,自从加盟新华书场,跟武先生接触很多,特别敬重爱戴这位慈爱宽厚的长辈。张文斌先生去世后姐俩就像无枝可依的小鸟,见到武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愿意跟他亲近,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缘分来了挡不住,魏雅山、魏墨香夫妇出面请求,武魁海“自食其言”,宣布收魏文亮、魏文华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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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华,1937年1月出生,天津人,相声、北京琴书演员,中国北方曲艺学校教师。她出生于曲艺世家,1952年拜武魁海为师学习相声,以柳活见长:1964年后兼学北京琴书,1965年拜师关学曾。相声代表作有《洋药方》《杂学唱》《灯谜》《学大鼓》《学评戏》《汾河湾》《黄鹤楼》《天文学》《学梁祝》等。杨妤婕,天津市曲艺团词作者,中国曲艺家协会创作委员会委员,天津市曲艺家协会理事,第二届中国曲艺牡丹奖“创作奖”、第八届中国曲艺牡丹奖“节目奖”获得者。
孙福海
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啦!手捧魏文华口述、杨妤婕执笔的《艺文芳华——魏文华的故事》,眼中含着泪水。为什么?这不仅仅是我与书中的主人公——魏文华及她爱人刘文亨有着几十年交情(刘文亨是我同门师兄,他们夫妇对我关爱有加),也不只是为81岁的老太太新书面世、了却其一桩心事而高兴。而是我看到,这是一部叩开主人公心扉、探寻艺术家人生轨迹、启迪后来者的一部经验秘籍;是一部运用积累几十年艺术实践,精辟独到阐述相声理论的文集;是一部虽饱尝童年辛酸历经沧桑,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教科书;是一部老骥伏枥让人激动不已,故事性、趣味性极强的典籍。
我以为,本书的意义有三:
一、结构独到提炼精辟
执笔者以深厚的叙事功力,用流畅的文字、通俗的语言,提炼艺术家七十余年的经历、故事及从艺艰辛,深度挖掘主人公行为背后的思想和境界,并进行高度的理论概括。如果将艺术家一段段散在的故事比喻为散落的珍珠,那么执笔者就是一位具有超凡技巧将珍珠串连成优雅项链的高手。讲故事易,理论升华难,能否抓住故事中的亮点、捕捉艺术家看似一般而实为闪光的境界,全靠执笔者的功力和水平了,该书充分证明了妤婕具有这样的才华。该书的语言运用,也颇具特色,如歌、如诗、如散文,这与执笔者常年创作曲艺鼓词的磨炼是分不开的。鼓词创作讲究用句简洁、易懂、立意深刻、寓意久远,而妤婕驾轻就熟,在曲坛摘得无数耀眼桂冠,用此基本功玩味叙事长篇,更有令人神往的韵味。在谋篇布局上,该书将魏文华几十年的从艺生涯分为五章,剪裁合理、清晰,环环相扣,读起来不忍释手。所以,我认为该书为津门曲艺家的资料宝库增添了厚重,是津门曲坛的又一曲艺理论成果。
二、艺为生命屡创奇迹
在相声的历史上,有哪位女演员能在八十余岁仍独占舞台?而且是逗哏,是演出“一头沉”的节目,是唱起来满宫满调、不输青年戏曲、曲艺演员?历史上没有!而且据我在这个领域五十余年的所见所闻,七十岁以后的鼓曲演员在台上的“定调”均一落再落,高腔都靠“假嗓”装饰了。而魏文华似乎越老嗓音越好,在台上比在台下的“定调”都高;在台下还见老年人常有的“病态”,而一上台却生龙活虎不输小青年。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一幕:她在台上经历几次掌声雷动的“返场”之后,从台上走回后台时,包括她的弟弟魏文亮在内的诸多相声名家,都激动地久久拥抱着她——这就是奇迹!这样的状况今后恐很难再现。
毋庸讳言,有时我是眼中含着泪在看她的演出,因为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是:五十余岁时,丈夫刘文亨瘫痪在床,她端屎端尿、精心照料,却未能从“死神”处夺回相亲相爱的丈夫。她没有被击垮,不久便站在舞台上书写人生顽强的奇迹。我还想到:1963年,“上面”一道指令,全国禁止女演员说相声。所有的女相声演员全都离开舞台,而唯有她,一改行当,以北京琴书出现在舞台,并成为关学曾喜爱的弟子及演出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她,在出新中出奇:改革开放之后,是她以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大气潇洒的台风、不落俗套的节目内容,又一次令人刮目相看地站在舞台上,为女相声演员重登舞台开一代新风。她,被业内称奇:八十岁高龄,在舞台上的“现挂”,每每都精彩地获得台前幕后的交口称赞。她,已形成独有的流派,但仍不甘落后地继续拼搏在舞台上……我们坚信她还会创造奇迹。
三、以德为本老骥伏枥
艺以德为本。书中记文华幼年闯关东,为救两个险被奸污的女青年而表现出非凡的机智、胆略以及艺人之间相互帮助的美德;解放初,津门相声界被无端禁演的尹寿山、杨少奎到她所演出的茶社探望,她能不怕被牵连,带头从当天收人中捐钱给他们;“文革”中,她和爱人均被下放工厂,降工资、爱人进“牛棚”,生活拮据,当其获得人身自由时,他们夫妇首先想到的是看望还未落实政策的侯宝林、马三立、赵佩茹等老艺术家。当侯宝林落实政策补发工资后,第一件事就是资助仍陷困窘的他们。晚年,她首先想到的仍是事业,教学任劳任怨,演出也总是带着学生上场。有人劝她:“您这么大岁数了,找一个成熟的捧哏演员多省劲儿啊!”她总是讲:“孩子们需要实践,演一次胜过排百次……”这就是业内同辈尊称的“大姐”、晚辈称道的“大姑”“老太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故事尽在书中……
我欣赏推荐该书,相信同人们读后一定会受益的。
丁酉年冬
杨妤婕执笔、魏文华口述的《艺文芳华--魏文华的故事》表面上看是一本讲述魏文华先生个人传奇人生的书,实际上,透过书中讲述的故事,反映了老一代相声艺人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和不懈努力,同时,也是他们演艺生涯和表演经验的总结,对于从事相声表演、相声创作和相关理论研究人员而言,极具参考价值。
魏文华出生于曲艺世家,是一位著名的女相声演员,是著名相声演员刘文亨的夫人,相声名家魏文亮的姐姐。她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6岁即随父母演出于东北各地演唱曲艺和地方杂曲,1952年拜武魁海为师学习相声,后与著名相声演员刘文亨结为伉俪,现在虽已年逾八旬,但仍在从事教学工作并活跃在相声舞台上。杨妤婕执笔、魏文华口述的《艺文芳华--魏文华的故事》即讲述了她充满传奇色彩的演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