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之殇

大卫·亚瑟·法拉第在绵延起伏的山中穿行。俯瞰瓦列霍郡，整个城镇尽收眼底：金门桥，圣巴勃罗湾的渔民，帆船和快艇，宽阔的街道和沿街的树木，还有那些骷髅般的黑色吊车、码头、战列舰、砖砌烟囱，以及匍匐在海峡上的阴森的马雷岛和岛上的三层仓库。“二战”期间，成千上万的人涌向这里参加海军，瓦列霍因而改头换面，成了一个新兴城市。人们用廉价的胶合板和灰泥板瞬间就拼凑起了一个个临时建筑。到了20世纪60年代，这些建筑成了黑人贫民的永久栖居所，种族仇恨在此滋生，帮派暴徒四处横行，罪恶甚至蔓延到了中学。

大卫是瓦列霍中学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和才子。他17岁，是校体育队的运动员。1968年年末，他邂逅了16岁的贝蒂·洛·詹森，一个有着深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家住城镇的另一端。大卫每晚都要穿越整个城镇去和她见面。

1968年12月20日周五的下午5点，在阿内特大街上，大卫和贝蒂正在与几个朋友商量晚上约会的事情。这是他俩第一次去参加集体聚会。

大卫是6点离开的。7点lO分，他开车送妹妹黛碧去参加彩虹女子团的聚会，地点是索诺马大道上的飘缇亚城堡。大卫告诉妹妹，他和贝蒂最后可能会去赫曼湖路，因为据说那晚有一群年轻人都要去那里。然后，他开车回家了。他家的房子建在色利诺车道旁，那是一幢丁字形构造的建筑，外面包裹着绿色和棕色的木瓦板，四周围绕着修剪整齐的树篱和两大片圆形灌木丛，右边有一棵参天杨树，对比之下，房子显得十分低矮。

7点20分，大卫开始为赴约而打扮。他穿上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衬衫，套上一条棕色的灯芯绒李维斯裤子，脚上则是黑色短袜和粗糙的皮制短靴。他将一块铬合金表壳、表带的天美时腕表戴在左手腕上，又将一大把一美元和五十美分的零钱随意塞到右侧的裤兜里，还揣了一条白色手帕和一小瓶百日香口腔清香剂。接着他把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黄色金属指环套在左手中指上，然后拿起梳子，将前额上的棕色短发斜向后梳过去，额头下方是他睿智的双眼和宽厚的嘴唇。最后，他麻利地穿上米色运动外套。

7点30分，大卫和父母道别，走出了房子。他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当时气温只有22摄氏度，径直走到那辆1961年产的漫步者四门旅行车旁。这辆棕色和米色相间的车是以他母亲的名字注册的。大卫将旅行车倒出私人车道，驶入展览会行车道，开向80号州际高速，行驶了1，25英里后便驶出了佐治亚大街，接着右转至黑泽尔伍德，一路穿行直至里奇伍德住宅小区123号。一栋低矮的公寓掩映在常春藤和高大的树丛之间。大卫将车停在公寓前，时间是晚上8点。

贝蒂和大卫一样，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她的父母知道，今晚女儿要和大卫一起去参加学校举办的圣诞颂歌音乐会，学校就在几个街区以外。

贝蒂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将头上的彩色丝带系好，柔顺的棕色长发倾泻而下，直至肩上，衬托出她美丽的脸庞。她身着一件紫色迷你裙，袖口和领口都是白色的。她那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神秘感。最后，她穿上了一双鞋。

突然，贝蒂神情紧张地扭过头朝右后方的窗户望去，确认窗帘已经拉上。她不止一次地告诉妹妹麦勒迪，她觉得有个男生在偷窥自己，而且有好多次詹森太太发现公寓的侧门是敞开的。到底是同班同学，还是另有其人？

等待贝蒂期间，大卫和贝蒂的父亲凡尔纳聊了起来。贝蒂的父母都来自中西部，但贝蒂和大卫的母亲一样，出生于科罗拉多。贝蒂出来时，大卫帮她穿上白色皮大衣，而贝蒂则手拿着钱包和爸爸吻别，然后告诉爸爸音乐会结束后他们会去另一个舞会。8点20分，两人离开贝蒂家。贝蒂向爸爸保证会在ll点之前回来。

不过，大卫和贝蒂并没有去音乐会，而是去了同学莎伦家。莎伦家在布伦特伍德，离学校很近。他们在莎伦家待到9点，最后莎伦送他们上了车。他们并没有告诉莎伦接下来要去哪里。

P4-5

格雷史密斯掌握了充分的资料，重现了案件发展的全过程。在描写十二宫谋杀案的作品中，本书可谓精彩绝伦。

——《纽约快讯》

这是一部无与伦比的杰作，是对十二宫谋杀案的精彩解读。

——戴夫·托奇（旧金山负责十二宫案件的警探）

格雷史密斯的调查可以让读者全面了解十二宫案件，了解一个真实恶魔的可怕行径。

——《书单》杂志

激动人心又诡异莫测，格雷史密斯的叙述将读者重新带回了恐怖的氛围中。

——《旧金山纪事报》

十二宫案件牵涉的很多人如今都已故去。这其中有警官莱斯·伦德·布拉德和验尸官丹·霍安，以及斯蒂拉·伯杰斯太太的母亲，当时就是伯杰斯太太发现了赫曼湖路一案的受害人，此外还有达琳·菲林的母亲。

旧金山警察局前任警长查尔斯·盖恩现在金斯郡的勒莫尔经营一家利润可观的流动房屋场，他说自己过得非常开心。

盖恩的前任副手克莱门特·D.迪阿米瑟斯，在1980年1月新警长科尼利厄斯·P.墨菲上任更换盖恩的所有副手时被卸职。于是迪阿米瑟斯申请退休，现在负责一家信托储贷银行的保安工作。

1979年7月，约翰·仕莫达结束了在旧金山警察局五年的职业生涯，他拒绝再为他们处理任何文件。我怀疑这是因为1978年4月调查十二宫信件的那段时间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一位警察告诉我：“这儿的很多警察都很愤怒，因为现在我们得前往萨克拉门托的刑事鉴定与调查中心，对于紧急案件来说，这趟行程太远了。司法部不得不从他们自己人中找出一名人员接受培训。”

给毛平提供消息的人已于1978年年末退休搬至东部海湾地区。埃里克·泽尔姆斯，那位坐在无线电巡逻车里的巡警，曾在史坦恩被杀后于普西迪高地拦住逃亡中的十二宫。他在随后不久的除夕之夜因公殉职了。比他高一级别的搭档已被升职，仍在旧金山警察局工作。

警探比尔·阿姆斯特朗在1976年冬天得知诈骗调查组有个空缺。“我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起凶杀案的调查。”他对托奇说。他于1978年10月退休，当时仅有50岁。

爱德华·鲁斯特被迫退出瓦列霍警察局，他和林奇警官都在瓦列霍退休。

瓦列霍副队长吉姆·哈斯提德警探迫于案件调查的困扰和压力，失去了情报组的工作，并且遭受一系列工作变故的打击。他已经离婚，并将大部分时间花在经营农场和私人业务上。

探清河滨市谋杀案与十二宫之间联系的《旧金山纪事报》记者保罗·艾弗利，现在是《萨克拉门托蜜蜂报》的获奖记者。

至于幸存的十二宫受害人迈克·马乔，他现在居住在加州南部，换了一个新名字。

布莱恩·哈特奈尔已经完全康复，现为加州南部一名成功的律师。他经常去看望西西莉亚·雪柏的家人。

特里饭馆已经关闭，蓝岩泉也不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新的道路和房屋被纷纷修建，还开放了美非海洋世界。

1969年7月4日在达琳家当保姆的詹妮特回忆道：“就在一周之前，电视新闻上又出现了有关十二宫的消息，我就开始想：‘他千万别再出现了。我曾在十二宫的受害人家做过保姆，这段经历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所以每次只要我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想，哦，不！’”

至于迪恩·菲林，卡米拉·利评论道：“他是一个好丈夫。他再婚了，和他的妻子有几个小孩儿。但前妻达琳被害那件事将一直伴随着他。”

戴夫·托奇在抢劫案调查组出色地工作了五年之后，又于1984年被调至性犯罪调查组。随后于1985年7月3日退休，结束了三十二年的警察局工作，成为位于艾莫利维勒的水门大厦的总保安。“十二宫案件是我处理的所有案件中最让我沮丧的一起案件。我为了它呕心沥血。”他说。

尽管有好几个人声称听到十二宫打给瓦列霍警察局的电话录音，但那盘录音带始终未被找到。

前言

恋人之殇

目击者

信与密码

刀剌

枪杀

死亡威胁

大律师

通灵师

逃离魔爪

频繁挑衅

旧案

罪恶累累

嫌疑人一

沉寂

笔迹之谜

嫌疑人二

星象学

嫌疑人三

真凶

未完

后记

附录

继“开膛手杰克”后，承“山姆之子”前，唯一让人不寒而栗的名字便是“十二宫”。这是一个凶残可怕、诡计多端、神出鬼没的杀人狂。自1968年以来，他连续残忍地杀掉了几十人，使得整个旧金山陷入了恐慌。在寄给报社的信件中，十二宫挑衅地使用了自己精心设计的密码，其中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难倒了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以及国家安全局顶级的密码破译专家。

我在北加利福尼亚州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旧金山纪事报》工作，是一名社论专栏插画家，见证了十二宫寄到编辑手里的每一封信、每一份密码和每一片受害人衣服上的血迹斑斑的布块。起初我只是对十二宫密码里奇形怪状的符号感到好奇，渐渐地，我萌发了一个念头——破解凶手留下的线索，揭发他的真实身份，即使不能成功，至少可以将掌握的证据公之于众，以期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有人指认出十二宫。

执笔之初，我遇到了两个障碍。

首先，嫌疑犯形形色色，幸存的受害人却寥寥无几，且分散异地，许多目击证人也销声匿迹。而要想找出遗漏的细节，必须先找到目击证人。其中一个目击证人先后六次改名，还有一个幸存者隐藏了十年，使用过很多名字，而我最终通过一张圣诞卡片上的邮戳找到了她。

其次，因为谋杀案发生在不同的郡，而各郡警方相互嫉妒，各自手中都掌握着对方未留意到的重要信息。我奔波于各郡之间收集案卷，甚至把当作纪念品存入仓库和即将被销毁的案卷都抢救了出来，然后第一次放在一起，开始绘制完整的十二宫画像。

在对此案关注了数年之后的1975年，我意识到有些十二宫杀人案是不为人知的，早期的某个受害人或许知道十二宫的真实姓名，但却在向警方揭发十二宫的过程中被杀了。这个滥杀无辜的凶手令人防不胜防。

连环杀手难以抑制嗜血成性的癖好，使得加州连环杀人案的发生率逐步攀升（全美排名第二，仅次于纽约）。据司法部门统计，每年都有五百到一千五百名美国人遇害。

十二宫杀人案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凶手把受害人当作性娱乐对象，通过残暴的手段达到这一目的。跟踪受害人是前奏，而杀害受害人则代替了性行为。十二宫是一个性虐待狂，他通过折磨和杀戮享受性快感，暴力和性欲始终萦绕在他心里，使得他困惑并绝望。

像许多连环杀手一样，性虐待狂，聪明绝顶，初次杀人后就隐藏身份，和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这往往也成为其犯罪的主要动机。一旦被抓，他们还会坦白可怕的犯罪细节，这更是对警方的致命一击。尽管没人知道原因，但医生们猜测，可能是某个损坏的性染色体或早年的某种经历导致了性虐待狂的产生，如父母；令酷无情、同龄伙伴带来压力。他们在童年时期常常表现为尿床、偷窃、虐待倾向（比如残害动物等）：随着青春期的来临，这些愤怒的表现就会升级成狡猾而隐秘的性虐待行为。

如果要用一个关键词来描述整个十二宫谜案，那就是困扰，光是被排除的十二宫嫌疑犯就有两千五百多人。受到十二宫的困扰，受害人被卷进悲惨和毁灭的漩涡中，无法觅得安宁；许多警探婚姻破裂，事业中断，健康被毁。

我写这本书，希望可以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让凶手停止杀戮。随着每一个古怪的符号和密码慢慢地被解开，我明白了凶手是如何写出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十二宫信件的，也明白了他杀人的意图，以及他的“十字圈”符号和类似行刑官装扮的灵感来源。

这是一个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真实案件，而至今仍在继续。我在书中收录了几百项从未公开过的事实，并且我相信，经过八年的潜心研究，我所提供的信息都是准确的。这些年，警方和报社只公布或翻印了十二宫信件的零星部分，而本书则首次将十二宫写给警方的每一个字都呈现在读者面前。

由于创作的需要，在极少数案件中，我省略了一些目击证人的姓氏（警方知道他们的姓名），更换了几个十二宫主要嫌疑犯的名字，以及他们过去的工作记录、教育背景和居住地等信息。为了保证叙述的流畅，我重新设计了部分缺失的对话。

信件、密码、死亡恐吓、一个戴着头罩逍遥法外的杀手、全力以赴的警探，这就是十二宫谜案的全貌。这个谜案也是我所知道的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故事。

罗伯特·格雷史密斯旧金山1985年5月

死后我会在天堂重生，而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会成为我的奴隶。

罗伯特·格雷史密斯著的《十二宫(挑衅)(精)》一代美国人的恐惧从1968年12月20号夜里开始。当晚，“十二宫”枪杀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一对年轻的情侣。此后，在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的旧金山地区，这名男子犯下了37桩滔天命案，使得当地陷入恐慌之中。“十二宫”不但杀戮，还挑衅警方。每场凶杀案后，他都会附上精心设计的“线索”：凶器、犯案细节、巫术、隐藏身份的密码……

作为《旧金山纪事报》的插画家，《十二宫(挑衅)(精)》作者罗伯特·格雷史密斯当年曾亲历这一恐怖案件。在长达四十年的追踪调查之后，他收录了大量资料，并以小说的形式，融合了个人经历、心理描写、推理过程，精彩绝伦地剖析了这场黑色诡秘的杀戮，用忠实详尽的记录，将这段黑色诡秘的惊悚史实描述得淋漓尽致。他的《十二宫》被认为是“迄今为止叙述十二宫谋杀案最为精彩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