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敌寻安逸成空
小雀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早上八九点的阳光从薄薄的那层窗户纸里透进来，把屋子照得分外亮堂。
“天哪！”小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里亮堂的景象，不禁皱眉，“我居然又睡过头了……耽误了学习五行法术的时辰，我今天一定会很不好过的……”
嘴里这样嘟囔着，小雀打了个倦怠的哈欠，翻身下床，从床头拾起前一夜叠好、放在枕边的一件白色短衫，熟练地套了上去，又花了一点时间洗漱，打理了一下她那头及膝的棕色长发，便推开房门，出去见师傅。
九凤早已起来将近两个时辰了，一头黑发被精细地绾起来，插了一支朴素的木簪（zan）子，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袍。她素来不化妆，却总是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妖魅气息。
“今天起晚啦。”九凤笑道，伸出纤纤玉指向小雀的方向勾了一勾，“也难怪，你昨日练功一直练到亥时，是该好好休息休息，晚一点起来也不碍事。”
小雀笑了笑：“今天还要练功么？”
“不练了。”九凤笑道，“今天师傅带你去后山抓鱼去。”
“好啊！”小雀兴高采烈。她已经连续练了将近一个月的五行法术了，本以为今日依然如是，却不料九凤今日心情好，愿意带她去后山玩耍。
小雀和她的师傅九凤常年居住在天柜山上。据九凤说，小雀是她在天柜山上捡到的一只小麻雀。九凤收留了小雀，并将她养大。小雀自己对于这件事情倒是记不真切了，从记事起她就把九凤当做母亲，尽管这母亲有时候是过分严厉了一点。
天柜山后山有一条淙淙（cong cong）的小溪，是小雀喜爱的去处。
“你们来抓鱼？”到达后山的小溪边时，小雀注意到已经有人在了。
“又来抓鱼？”站在小溪边的男子笑了笑，“九凤，几日不见，你愈发清闲了。”
“彼此彼此。”小雀代替师傅回敬了一句，“你也很闲啊，二师父。”
小雀口中的二师父，是天柜山上的另一位能人强良。平日里小雀倒不常见到强良，毕竟他住在山顶，和九凤虽说相处得来，但并不常见到。
“出来走走罢了，刚刚出关没多久。”强良笑了笑。强良不喜与人交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个理由“闭关”一段时间。闭关这件事人皆有之，九凤也曾有过，但绝没有强良那般频繁。
“恭喜啊。”九凤笑了笑，“强良，你又有了不少长进？”
“可能吧。”强良笑了笑，“说起来，那个游方道士半月之后又要来了。” “道士哥哥又要来了？”小雀刚刚挽起袖子准备下水捉鱼，听见这句话高兴得一个雀跃——鱼，似乎也不准备捉了。
“嗯。”强良点头，“你们准备一下，再看看山上有什么药草，届时送他一些。”
半月后那游方道士果真来了。说起这游方道士，倒的确算是个有些奇谲的人物。他无凭无依，除了每隔两月会来天柜山待上两天以外，其他的时候都在凡界云游。每逢此人来天柜山，九凤都会允他住上一两天。作为回报，道士会教小雀一些草药知识——他似乎对此术颇为精通。
“不错嘛。”道士在山上转了一圈，指着一株小苗道，“喏，那是一株刚刚发芽的茇（ba），好好培育着，等它长成参天大树之后留下果实。它的果实可是有毒的，但是以后会很有用。”
“有毒？”
“毒性没那么大，但也够用了，它的树叶能够毒死鱼，果实的毒性还要大。不过总归杀不死人。”
“还有这个，”道士指了指另外一株泛着一点淡淡的朱红色的草，“荀草，世人只知它能够养颜美容，事实上，若是吞服，它还能够止住脏器出血。”
小雀点点头，俯下身子就要摘那株苟草，却被道士止住了：“苟草需要用桃木剪摘下来才不会沾染浊气，否则若是吞服，对身体无利反有害。”
小雀点点头。九凤的洞里刚好有一把桃木剪，虽说她不喜欢，也不大趁手，但是现在用着倒不错。
“还有这个，这是你们专程种植的杨梅么？看着不错。杨梅是可以酿酒的，你们倘若酿了，到时可以给我留一些。”道士笑道。
“二师父或许会拿杨梅酿酒，你可以向他要。”小雀噘了噘嘴，“我和师傅一向是直接吃的。”
那时候小雀从来都不曾想到，这好日子居然还有到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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