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有学识的人。”格兰特自豪地说。
“没错，他大学毕业时成绩优秀，深受许多牧师的尊敬。可惜，他缺乏经商的天赋。”
“妈妈，您有这个天赋啊。您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比爸爸更善于理财。要不是有您持家，我们家早就一贫如洗了。多亏了您，我们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格兰特，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巧女三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再会理财的人也需要现金来付账。”
牧师太太的确是一位极为务实的人，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好牧师那点微薄收入。在这方面，她和学识渊博的丈夫截然不同——萨顿牧师的理财能力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不过，牧师太太深知一个真理，手头持有现金要比理财更重要。
“靠一年六百美元来维持家庭开销太困难了，格兰特，何况我们家还有三个孩子。”妈妈接着说。
“我真不明白，像爸爸这样的人为什么拿不到更高的薪水，”格兰特说，“韦弗利的斯腾托尔牧师的年收入是一千五百美元，我确信爸爸比他的能力更强。”
“你说的没错，格兰特，可是，你爸爸为人谦和，也不会吹嘘自己。据我所知，斯腾托尔牧师对自己的评价很高。”
“他嗓门大，布道时手舞足蹈，就像一个……一个先知似的。”恪兰特说。
“你爸爸从来都不会推销自己，他太谦逊了。”
“我想我们欠的债不止这些吧？”格兰特说。
“当然不止，我们欠的债至少有两百多美元。”他妈妈答道。
格兰特惊讶地吹了一声口哨。
对他来说，两百多美元是一笔巨款，对一个年薪只有六百美元，还要养三个孩子的穷牧师来说，这也是一个大数目。无论是格兰特还是他妈妈都想不出上哪儿能筹到这笔钱，即使有人愿意借钱，他们也没有偿还能力。
牧师太太和儿子茫然地望着对方，最后，格兰特打破了沉默。
“妈妈，”他说，“看来情况很清楚了，我得去找份工作。我已经十五岁了，而且身体强健，应该自食其力了。”
“可是，你爸爸一心想让你读大学，格兰特。”
“我想去。可是，如果我去上大学，在我毕业前的这些年里，我只会增加家里的开销，成为负担，这会让我感到内疚的。”
“格兰特，你已经做好上大学的准备了，不是吗？”
“差不多了，我已经准备好参加九月份的考试，只需要再复习一下荷马的作品和拉丁文就行了。”
“你的戈弗雷伯伯也打算资助你上大学。”
“我有个主意，妈妈。我能从大学获得一些奖学金，加上今年冬天我兼职教书的收入，除了这些，戈弗雷伯伯每年会给我三百美元的学费。或者如果他能借给我一年的费用，让我去工作的话，我就能还清爸爸的所有欠款，让他的生活有个新开始。这样也能给戈弗雷伯伯节约一千八百美元。”
“你伯伯一心想让你上大学，你如果不上大学，我想他是不会同意资助你的。”
“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试试，妈妈，我得为家里做点什么。”
“好的，格兰特，我明白你的想法。都德先生急着要钱，如果我们不还清这笔钱，我想他很可能会拒绝再赊账给我们了。你知道，村里没有其他杂货店了。”
“您有钱还债吗，妈妈？”
“我有八美元。”
“把钱给我，我去和他谈谈，看看能有什么结果。如果没有日用品，我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妈妈，我还想问问，教区是不是还欠着爸爸的薪水？”
“他们拖欠了你爸爸大约六十美元。”
“是格里德利执事负责发薪水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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